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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走,但这香山县实在是再也不能久留,你们没有多少的时间——”胜吉站在门口,不放心地又提醒了几句。
荣荣没有回答,她推开门,跨进了门槛,走近床榻边轻轻地掀开了床帘,看见了躺在床上朝思暮想的人,虽然他满脸憔悴苍白,可英气的剑眉和直挺的鼻梁,还是不减他的风采。
荣荣伸出了手,轻轻地抚过他双眉间深陷的凹痕,从他的浓眉沿着脸部的线条,抚摸到他那刺人的鬓角青髭。
“荣儿——我正梦见了你,在梦里你就像现在一样的美。”
辛兆羽张开了眼,看见床榻边那个他心思悬念的人,她梳拢发髻后,露出雪白的颈项,一副为人新妇的打扮,更衬托出她玉润白嫩的脸颊,细致的五官不似凡间所有,应该还是在梦里吧!
他一把抓住了自己脸颊边软玉温香的小手,力道之大,让荣荣不禁吃痛了起来,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就不由地挣扎开来。
“为什么要躲?荣儿,你——”兆羽见她站起身退了几步,短短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似的。
“辛公子,我、我已经是马家的人了。我是来归还这玉坠金牌的,感君相赠,我无福收受。”荣荣说完,将系在颈间的玉坠摘下来,捧在手心,伸直了手臂,带着满盈的泪水,就这么等着。
“还君明珠泪双垂。我不要,只要我送出去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再收回,你不要,再贵重的宝贝,也轻如鸿毛不值一哂。你收好它,我要连人带物地一起拿回来。”
“兆羽!是我负你,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你——忘了我吧!”荣荣还是没有收回手,执意要将玉坠子还给他。
“忘了!你说得倒是容易,放出去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说收就收——”兆羽忘了身上的痛楚,弹起身子手臂一伸,刹那间,就将荣荣拉进了自己的胸怀里。
荣荣以为他要拿回玉坠,毫无提防地被他拉过去。他一手抓住了荣荣的一双柔荑,一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把她抱个满怀,两人就这么相拥在床榻边。
兆羽凑上自己的暖唇,灼热地、激情地深吻着荣荣的唇、脸、颈项,像是要她和自己投入熊熊的烈火之中;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就算是地狱也好,是火山也罢,都让他们一起沉沦毁灭吧!
荣荣无力抵抗,连她仅存的理智,也全部归降在他浓烈的深吻里。
是天要落下来了吧?如果真的如此,那就落下吧!就算天崩地裂了,将他们两人全埋在黄土里,就让这般缠绵相拥的姿势,让他们和天地万物揉在一起,没有一丝丝礼教人伦的空隙,没有一丝丝顾忌烦忧的空隙……
荣荣任由辛兆羽掀开她颈边的衣领,纵容他的吻需索无度地往下探吻,默许他抚摸她的珍珠般玉润圆滑的身子。
两人缠绵倒卧在床,一直到荣荣的手在他的身上探到了血水,这才惊醒。
他胸前的外伤正汩汩地渗出血水来,此时荣荣才惊觉,兆羽的伤几乎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现在,她居然又将他一步步推向死亡的边缘。
“不!不!兆羽,我、我不能——我不再爱你了!我俩情义已尽,我现在已经是马家的少奶奶,你不可以再这样对我,知君用心如日月,我……和马少虎互拜天地,事夫誓从……同生死,你我不能再见面了!”荣荣的脸上,晶莹的泪珠像珍珠般地滚落下来,坚决的眼神让兆羽找不到丝毫的希望。
“同生死?你和我也有生死誓约,你怎么不再信守承诺了?马家的少奶奶,是啊!马家的少奶奶,辛家是不比马家有钱有势——我该祝福你才是。”
两人相对,一阵静默——
“马二少爷——他待你可好?”兆羽原本想要说出绝情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先想到荣荣的安危。
“极好!”荣荣心想,如果要断了他的心念,药就得要下得猛。
荣荣把心一横,又接口道:“‘妾家高楼连苑起”,夫家又是人中龙凤,他待我极好,在马家穿金戴银、使婢差奴的,怎么会不好?“
“你、你不是这种人,辛家虽只是官家,但一向是奉公守法的清官,马家作孽终会自毙,你不是不知道。”兆羽痛心地抚着胸口,想要再挽回什么。
“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马家——才是我要的归属,如果你认为清官会有好下场,那么你就做给我瞧瞧;等到那一天,看是马家会毁了你,或是你来审判马家,我们等着——等着这一天。”荣荣心痛难忍地说道。
“我不想等,你现在就和我走!荣荣,和我走!”
“哈!辛兆羽,凭你?不过是个侍读学士,马家随便洒个千两银子,就可以买个高你几品的大官,你就死了这条心了吧!”荣荣转过身去,不敢面对兆羽,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荣儿,住口!你——你——”兆羽撑起身子,心中一阵绞痛,不禁又吐了一口鲜血。
此时的荣荣只想冲上前,恳求他的原谅,她愿意服侍他生生世世,给他自己的身体灵魂,让他带她到天涯海角,可是——爹爹、子明、子音、老陈、大婶,和所有她关心的人的安危又该怎么办!?她怎么能不顾一切地一走了之?!
荣荣见他吐血,非但不敢上前,反而退了几步,兆羽见她如此绝情,知道自己再也无望——
守在门口的胜吉,早已经听到了一切,冲进了房内,扶着想起身的少爷,脸上无限感激地看着荣荣。
“于姑娘,老陈的马车在边门等着,对不起,小的不能送你了。”胜吉说完就转身侍候少爷,心想这一帖猛药会不会下得太强了?
荣荣听完头也不回,她强忍着心中酸楚,直到走出了房门,才低首饮泣,两肩不停地颤抖——
在回马家的马车里,荣荣才惊觉手中仍死命地握着玉坠子,没有归还辛家。她恍恍惚惚地任由马车将她带回马家,在颠簸的马车内,一颗心早已被震得四分五裂了。
荣荣将玉坠子挂回颈项,也好,就让这玉坠子陪她度过下半辈子吧!
荣荣失神地隔着衣衫抚摸着玉坠,绿竹和红萼跟在身后,才刚踏进了房门,就见马少虎直挺挺地坐在桌前。
“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还要多休养哪!”荣荣道。
“休养?再休养下去,就要让你替我戴绿帽了,说!你到哪里去了?,侍从们说你让人驾着马车带走了,一去就是大半天的。说!你是不是去私会你的姘头了?”
“我、我没有,我和子音到后山娘的坟上上香——”
马少虎起身上前,出其不意地就是“啪”的一个巴掌。“你还想骗我?侍从们知道不妥,还托了熟识的人带路到了后山要去接你,在那里连个鸟的影子都看不到,你还想骗我?你还想骗我?是不是你知道你的相公没有办法人道,你才急急忙忙地想偷汉子,是不是?”马少虎扯着嗓子怒吼,两手像钳子一样,钳着荣荣的两肩,死命地摇晃。
“我没有!我没有!”荣荣痛得两脚发软,脸颊上火辣辣地痛着,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第7章(2)
少虎拉住了她的衣领,瞥见了她细颈上的红印,不禁怒火中烧:“还说没有?这是什么?颈子上还有红斑子,分明就是去偷汉子,你还想狡辩,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人尽可夫的下三滥,我——要打死你这个臭婊子,你说!是谁?是谁?”少虎边说边又甩了荣荣几记耳光。
“没有人!”荣荣死命忍着痛,咬着牙不再多说一言。
“是不是李子明?”
“不是!千万不要怀疑他,他不是!”荣荣饱受惊吓地望向马少虎。
“哼!我不过试探试探你,谅他也没有这个胆。我叫人查过了,李子明正在刘家庄做买卖,不可能是他。那还有谁?还有谁?你这不要脸的臭婊子!”马少虎自从被项燕奇割了命根子后,脾气出奇的坏,马家上下,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吭气,就连马老爷和马夫人都尽量离他远远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马少虎的伤口是好了,只是行走时,难免还有些外八字,可他心里的创痛,却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不要打了,二少爷,再打要闹出人命了!”绿竹大着胆子上前阻止。
“是啊!少奶奶不过和李姑娘多说几句体己话,忘了时辰,回来晚了——”红萼见绿竹说话了,自己也壮着胆子帮腔。
“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来管我的事,我就是要打,我连你们也一起打——”少虎说完一把甩开了半昏厥的荣荣,想要抓住两个多事的丫环,不料竟然失手将荣荣往柱子上一撞——
“少奶奶!少奶奶!”绿竹和红萼立刻上前冲向躺在地上的荣荣,只见她烫红着两颊,嘴角边沾满了鲜血,额头撞到了柱子上的雕花,漆黑的发中,汩汩流下的血染满了发鬓,沿着耳边、脸颊、颈间,染上了她的丝绸长衫。
“天啊!我杀了她!我杀了她!荣荣!荣荣!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爱你、疼你、怜你,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是那么想好好地爱你,荣荣——”少虎推开了丫环,上前扶起了虚软的荣荣,将自己的脸埋在荣荣的胸前,竟然大声痛哭了起来。
“马夫人,马老爷,二少爷,恭喜了!是少奶奶有喜了,怀了身孕的人,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万一再摔倒可会保不住胎儿喽。”黄大夫仔细端详躺在绣床上的荣荣双颊肿胀的明显外伤就已经心中有数了,但为了顾全马家的面子,只有佯装不知情,下人说是跌跤摔倒的,就当是跌伤的好了。
“黄大夫,此话可当真?”马夫人怀疑道。
“没有错!一个月余的身孕,绝对错不了!”黄大夫道。
“老爷!老爷!老天爷保佑,保住了咱们马家的香火,这一定是少龙的!一定是少龙的!”马夫人思子成痴,不禁欢天喜地地雀跃不已。
“是啊!”马老爷也喜孜孜地答道。
“少虎,你得好好地善待媳妇儿,你也知道,你这个——一辈子不能有子嗣了,这是少龙的孩子,你们同是手足,要一样视如己出,知道吗?”马承禧知道荣荣是遭了少虎的毒打,却不知道细节,也不想知道。今儿个黄大夫的话,让他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他当然想要全心全意地接受这个事实,否则还能如何?
“是啊!少虎,荣荣是有身孕的人了,快要为马家添丁,你可千万要好好地对待她啊!我会随时来这儿看她。绿竹,你和红萼到厨房里,吩咐厨娘做些人参鸡汤,记得到膳房拿最好、最大的人参。”
“是的,夫人,奴婢现在就去。”绿竹、红萼欢天喜地地离开。
哼!两个大傻瓜,只有少虎一个人知道,荣荣肚子里的种,绝不是少龙的,他非常笃定。因为少龙临死前,曾告诉过少虎,没有吃到荣荣的腥,是让一个会武功,却又看似文人的汉子从中搅和,坏了他和荣荣的好事,还把他和马福打伤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他不能说,因为他——他就是亲手杀了自己亲兄弟的凶手。
荣荣昏昏沉沉地醒来,就见到马少虎坐在床榻边,怔怔地瞧着自己出神。
她想到马少虎狠辣的手段,不禁要跳起身,想离他越远越好。
马少虎猛然地按下了她的身子,又回复到一副儒雅的外貌,轻声地对荣荣说:“荣荣,你醒了!可别再伤了自己,下次可得站稳些,别再跌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