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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说呀,让我见识见识这三年来你的利嘴又刁了几分。”他诱哄着,“让我验收你行商三年来奸商的道行又高了几分?”
随着步奷奷浮上双颊的红晕越发浓重,梅舒城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深刻。
“你──可恶!”收回推拒着他的双手,她拨开停驻在唇上的长指,孰知梅舒城脚步一迈,得寸进尺地逼近她,非得将她逼到再无退路──因为她又被压在桌上,和一盘花生米躺在一块。
“天,你又来了……”她无力呻吟。
以后要和梅舒城吵架,一定要挑个没有桌子的地方!
“这样比较好吵。”梅舒城脸上毫无愧色,故意在她耳边呵气,“真怀念这模样的你,虽然夜夜梦中有你,但梦境毕竟不如现实来得满足。”
“你这个老奸商又意淫我……你为什么不意淫那个你求了十次亲,却次次无功而返的小美人?”步奷奷避开正张口吮咬着她颈子的嘴,问句中的酸醋味连她自己都闻到了。
“我正在做呵。”而且他不满足于梦中的缠绵,更想实际搬上台面来演练一回。梅舒城轻松锁住她的挣扎,“连退我十次亲的小美人。”
“什──”
“就是你。我上门提了十次亲,全教你爹一张辞帖给推拒,那张辞帖还是用刻印拓墨的方式敷衍了事,现在我成了城里最令人掬泪的痴情种,你真是青出于蓝,我无心拒你一次,你就还我十次,天底下还有比你更黑的奸商吗?”
步奷奷怔怔地看着他,更从他眼中看到发愣的自己。
被她骂得痛快又嫉妒得咬牙的女人……是她自己?
“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三年之中她回家的时间少,老爹也没跟她提,每回朝她叨念的都是他养的小黄鹂鸟学唱了啥曲……
“是呀,不知者无罪。”梅舒城给她一个宽宏大量的笑。
“对对对。”第一次她点头如捣蒜地同意他。
“既然你我都同意,那我之前不小心退你亲事的错也就此勾消,以后吵嘴不许再拿来揭疮疤挖旧痂,你说公平不?”
以后吵嘴?他是打算老是将她揪上桌来斗嘴练嘴皮吗?
“公平。”反正她一他十,怎么算她都不吃亏。
“那么,我也不计较你退我十次亲的冤。”他的口气像施恩似的。
“你真是宽大为怀呀!”她紧咬着牙,怕自己失控啃上他奸佞的笑脸。
“那该不该打个赏?”他伏低身子,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娇躯上。
步奷奷清楚他虽是礼貌地询问,实际上却是不讨到赏誓不罢休,“赏你个甜笑,可好?”反正不花银子,动动嘴皮就好,她挺乐意的。
“你赏我就收。”
步奷奷才不像他一样斤斤计较,眼一眯、唇一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笑靥大大方方送上,还顺便附加两声假笑。
她赏,而他,也收。
她的笑,被他喂入口中,彻底品尝。
他贴着她的唇低喃:“真怀念你身上的铜臭,真怀念……情荳再开的声音。”字字哺入她的檀口,想用甜言蜜语喂饱她一般,“虽然每次都是我开得过瘾,你倒好,连颗芽都不萌,不过我大人大量,不同你计较这事,所以你可得好好补偿我。还有,三年的相思、三年的寻找、三年的耽误青春、三年的忧心忡忡,这一条一条都得好好──算、清、楚。”
“我是因为有家累……”他的舌尖磨蹭得她双唇发痒。
“我可以助你。”
“我不需要,我要证明,我和你一样有本事……将、将自家生意给做得有声有色……”她不满地衔住在她唇间徘徊的调皮舌头,边轻喘边说。
“我知道你做得到。”
“还有……”她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让自己顺利地吻住他,“我没有情荳可开了……”
梅舒城只能咕哝地发出含糊疑问声。
“早在好久好久之前……情荳全长成了一片花海,在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窝。
在十多年前,他的名字进占她心房同时,她就为他埋下了情荳,从不扼止它的成长萌芽。
那一亩花海,没有四季、没有节气,为他──
只绽不谢。
尾声
“歉意,重瓣粉紫花,花朵硕大艳滟,花枝柔软因而载重下垂,犹如颔首致歉,随风轻曳,诉说着一回又一回对姑娘的歉意。”
两条身影互挽而行,右侧的俊公子娓娓道来园里牡丹的习性。
“是吗?我没听到。”左侧的美姑娘正忙着拨算盘,耳边全是劈哩啪啦作响的杂音。
“爱意,重瓣墨紫花,深色近墨,对照蕊心的金黄色泽,宛如耀眼碎金点缀,另名为'墨洒金'。”
“如果换成真正的金子,更好。”
讨好姑娘不成,俊公子弯下腰,折了一朵“爱意”,轻簪在美姑娘的发髻上。
“送你。”
美姑娘抬起水灿双瞳,秋波轻送地回视他。
然后──
“一株爱意的价钱是六千八百两,熟客给予优惠,六千二百两──你现在在我髻上簪了六千多两是怎么着?!银子是这样花的吗?!”
“……”
“梅庄里每株花全是祖爷爷、祖奶奶,别给我糟蹋了!”
“……奸商。”
风和日丽,梅庄上演着相同的戏码,热闹非凡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