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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有个小小身影陪他走一段长长的路,他虽然记不得女孩的长相,但这件事情却教他永难忘记。
有个女人偷偷的喜欢他十年。被爱果然是幸福和骄傲的,他心里头的滋味,就像尝了果糖似的甜蜜。
“经理,你别开玩笑了,这是女汤,你不能进来的。”呵呵,她傻笑。
“我们去开房间,在房间里泡温泉。”水之恋里有很多的套房,专供家庭或情侣泡汤。
“经理,你在说笑吧?!”
“我这个样子像在说笑吗?让你以身相许你都不怕了,泡个温泉,你何必这么害怕?”很好,他总算小小的扳回一城。
“我是为经理着想。万一传到经理太太耳里……”她怎么从脚底开始冷了起来?之前敢说大话,是因为她相信他不敢,可是自从揭穿了那条项链的存在后,他的脸虽然还是一样的严正刚毅,可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分诡谲的暧昧。
“我结过婚的都不怕了,你怕什么?”他用她说过的话来回堵她,“况且,你说过要报答我的。”
就算要泡温泉,他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坦胸露背,在隐密的地方才能完全的放轻松,继而享受泡温泉的乐趣。
她只能硬着头皮乖乖就范。他是故意要吓她的,不会真要她的报答,她苦着小圆睑,只能在心里祈祷着。
看她一副要上断头台的模样,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他不是黄金单身汉,可是再怎么说也是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很多女人想要也要不到,她却这副德性,让他感到有损男人威风。
他大方的带着她在柜台前要了房间,并请柜台送一些酒类的饮料进房间。她却缩抖着身子,拚命躲在他背后,就怕被人认出来是她。
完了!她的名声在一夕之间全给毁了,以后她要如何在建隆集团里立足?虽然盖棉被也是可以纯聊天的,但是有谁会相信呢?
不顾童言真的尴尬,韩定以一屁股的就在双人床上坐下。
这样小小的捉弄她,让他的心情愉悦到极点。
她立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好握紧随身的背包,怯怯的在沙发椅上坐下。
服务生送来香槟类的果汁酒和一些小饼干后,替他们关上那扇暧昧的房门,杜绝了门外的一切。
要是让邱苹知道她和韩定以来开房间,邱苹一定会对她破口大骂。她一向没有那种脑筋,猜测不出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况且光从他那种寒冬似的表情,她也窥探不出什么名堂的。
“你不是要泡汤吗?”
他一出声,她就直挺挺的被吓得跳了起来。“我——我不泡了!”
“你天天嚷着说这里的硫磺泉可以养颜美容、消除筋骨酸痛的,不泡那多可惜,下次你不一定还有这个机会可以进来水之恋。”
“你——你偷听我和邱苹说话?”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一定是偷听来的。
“我需要偷听吗?就像邱苹要你小心我这个会偷腥的男人,我也没有否认呀。”他从双人床上坐趄,不顾她红苹果似的脸蛋,像是没事人般,走到浴室门口。
他一定是顺风耳转世的,不然她和邱苹的轻声细语,他怎么也有办法听见?不能坐以待毙,心头愈乱,愈会处于下风,愈会被他亏。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他根本从来也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十年前她就知道了,她何必这么穷紧张?
她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他身边。
“经理,你要一起泡吗?”
“你愿意跟我一起洗鸳鸯浴?”他的表情有些软化,不再硬梆梆的线条。
“你是我崇拜和迷恋的偶像嘛!”
“真的?”他考虑着她话里的真假。
她一脚跨进浴室里,对他扬起天真的笑靥,再出其不意的将还挡在门口的他往旁一推,然后用力将门给关上,快速的落上锁。
她的动作漂亮一气呵成,没给他丝毫阻挡的机会。当然啦!他也是故意顺势而为,不然娇小的她想要推开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她还能处变不惊,还能用话拐骗他,他倒要对她一向胡涂的脑袋另眼相看了。
“小童,你不能一人独享温泉,让我进去。”他还在门外说着风凉话。
“经理,我先帮你把浴池洗干净,待会儿你就能进来泡了。”童言真背抵在门板上喘着息。她是真的很想泡温泉,谁让她这么怕冷,泡完温泉后可以让她热呼呼一整个晚上,她只好出此下策,先将他拒于浴室外。
“小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想和你洗鸳鸯浴,让我进去。”幸好隔着门板,否则他这么辛苦的憋忍住笑意,一定会在她面前穿帮。
“好呀,等下就让你进来。”等她享受完就让他进来。
足足有五坪大的浴室,里头有着石头砌成的浴池,还有三温暖设备的烤箱,她扭开水龙头开始放水,让水声掩饰自己的心跳声。
不管了!她要好好享受这么高级的地方,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做温泉SPA,关于经理的情绪,等她泡完澡再来伤脑筋。
韩定以走回大床,然后和衣呈大字形躺下。
被董事长总经理轮流的灌酒下,看来今晚的酒是喝多了,不然他怎么会调戏起小童?
揉搓着发胀的太阳穴,烈酒的后劲开始发酵。
小童用十年的时间崇拜他,他却用十年的时间在一个不值得的爱情里和挫败的婚姻里打转,他怎会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这么不堪的事情上?
一直舍不下的感情,其实又有什么好眷恋的?
要离婚,翁晓欢不肯,宁愿让两人相敬如冰、分房而眠,也不愿放两人自由。
禁锢的心何时才能解脱?他和翁晓欢都是好强之人,就算婚姻走到这步田地,周遭的亲朋还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危机。
他该如何做?才能彻底和翁晓欢有个了断?是不是心要够狠,才能换得心灵上真正的自由?
当童言真从浴室走出来时,已经换下一身参加宴会时所穿的正式服装,改穿上放在背包里的运动衣服。
本来她还忐忑下安的想着要如何面对他,却在大床上看到沉睡的他。
怎么连被子都没盖?
她将背包搁在电视柜上,走到大床边,掀起棉被替他密密的盖上。
细数着他长长的眼睫,游移过他挺立的鼻形,来到那两片优美的唇畔。他还是这样的迷人,依然令她心动万分,只不过昔日小女孩似的盲目崇拜,如今已变成说不出口的暗恋。
对!她在单恋他。自从他莫名其妙的在营业处上任后,对她的生活就像投下一枚超级炸弹,炸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乖乖的弃械投降。
这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的心还能承受多久和他朝夕相对,却要装着毫不在意?
她喜欢他已经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就算他现在还是单身汉,也是个镀金的单身汉,绝不会看上平凡的她。
作作白日梦可以,毕竟他已经有了翁晓欢。
真想知道那年翁晓欢拒绝了他之后,他是如何挽回翁晓欢的芳心?
十年来,因为范明茜这个死党的交友广阔,都会听到多方人马的八卦消息。因为范明茜知道她超级迷恋韩定以,于是都会将无意中听来的关于他和翁晓欢的讯息转述给她知道。
人就是这样,一旦将某个人的身影烙进心底后,就会特别的想知道那个人的近况,甚至想知道那个人过得好不好。
看来她是很难自拔了。
在她陷入沉思的同时,韩定以早因为她盖被子的动作而清醒了过来。因为酒精的关系,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忍住不去张开眼睛,就是想等着她还有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结果等呀等,她并没有扑上来,也没有偷偷对他不规矩,他能感觉的只是那道注视着他的柔情眼神。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她像恶虎?还是期待她的骚扰?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终于忍不住掀开单眼皮大眼,却看见她如入了定的僧,一动也没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牵引着他的嗅觉神经,混合着脑子里的酒精作用,起了不知名的化学变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一拉,带进了他的怀里。
“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叫。
他翻转过身,隔着棉被,让她在下他在上,他全身的重量都在床铺上,只有一条手臂横放在她腰际。
“你在看什么?”他问得柔情款款。
“没有!”她急急否认。
温泉的热度让她全身血气通红,现在更因为他的拥抱而火上加火的灼烫着她。
“我以为你想吃了我。”
“经理,你是不是喝醉了?”
“才那么几瓶酒,我怎么可能喝醉?”
“威士忌不比啤酒,酒劲很强的。”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却是连动都没动。
他的手不安分的游移过她的脖子。“项链呢?”
“我收起来了。”
“为什么?”
“本来就不是要送给我的,我没想到你会发现,再继续带着好象有点说不过去,如果你要要回项链……”被他发现的难为情,让她那天回去后,就将项链深锁在抽屉里。
他晃了晃脑袋,“要回项链做什么……”他的眼神有着迷蒙的光圈,就如同那年一样,他静静的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以为她会跟我在一起是被我的真爱所感动,”他苦笑两下,“谁知我只是她排遣寂寞的宠物。”
“经理……”她呢喃。
“上了大学后,在一次的校际联谊会上我们又遇见了,她对我微笑、对我示好,对我表示她只是女孩子家的矜持才会拒绝我……”他抬起手臂,手指轻拂过她额上的刘海。“我重新燃起希望,又开始追求她。”
“经理……”
“我们谈了一场恋爱,可是她眼里始终看着条件比我好的男人,我知道她在骑驴找马,她一直在找她心目中有能力的男人。”他的声音飘远而淡薄,听不出曾有的爱恨情仇。
“经理的条件这么好,又会念书又会玩乐又能体贴别人又风度翩翩……”她气自己的口拙,平常怎么不多背一些四个字的成语!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才不是呢!”她难为情的撇了嘴。
“她的眼里只有医生、音乐家、律师、会计师这种有身分地位的人,才配得上她高贵的格调。她一直游说我转系,可是我偏不想去念我不喜欢的东西,于是大学四年,我们分分合合多次。”
她不平的说:“你学的材料科学工程是现在最热门的高科技产业,一点都不输给医生、音乐家、律师、会计师的!”
“那是近几年才流行的,十年前材料科学工程是个冷门科系。”
“那后来……”她实在很想知道接下去的发展。
深沉的睡意袭来,他缓缓闭上眼睛,“后来……她被更好的拋弃……”他的话断断续续,最后隐没在他半启的唇瓣里。
这一夜,他躺在她身边叨叨絮絮的说着许多话,最后在她呼吸的包围下安稳的睡去。
她睁亮着眼看着天花板,却不知该怎么入睡。
幸好家里没人在,爸妈趁着特休,带着两个正在放寒假的妹妹到日本旅行去了,否则她的夜不归营,可能会急坏一家子人
她可以现在就走人,可她竟舍不得他,更心疼他一路走过的感情路;不用他明说,她的脑子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他和翁晓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