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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乌云密布,大雨滂沱,雨水无情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众人皆感动的看着这一幕,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泪水……
红色的手术灯刺眼的亮着。
李恩洁隐约的啜泣声令闻者为之鼻酸。
水芯两眼通红,安抚着面临崩溃的母亲,自己双眼也不受控制的流着泪。
从不抽烟的尹烈,烟一根接着一根的不离手,想藉此控制几近失控的情绪。
尹烈像有预感似的,在飞机上频频默祷着千万别出事,一定要等他回来,没想到回香港后还是无可挽回的接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手术已整整进行八个钟头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此时的尹烈再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大企业家,只是个不知儿子生死的可怜父亲。
白苓从进医院那刻起,就望着手术灯,脸色苍白而严肃,八个小时未曾开口、未曾流泪,彷佛已变成完全没有生命的塑像。
“爹地!妈咪,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几天几夜,台湾、香港两地跑,身体会吃不消的。”尹泛字才输了大量血液给手术中的宋若尘,满脸透青,虚弱的道。
“不!我要等,我要知道结果。”李思洁动都不动的说。
“白苓——”尹泛宇侧头看到她的表情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更不知如何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红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及护士鱼贯出现。所有的人急急起身,抓住主治医师,激动的问:“怎样了?”
“目前情况算是稳定住了,但还没有脱离险境,子弹虽然已经取出,但病人脑部的淤血现在无法清除,所以还陷入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就得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李思洁听完之后,支持不住的昏倒在尹烈怀里,大家七手八脚的赶紧送她到隔壁房间休息。
“我现在可以看他吗?”白苓恍惚地问。
主治医生看她一副很哀伤的模样,也不忍拒绝,只道:“不要大久!”
“谢谢!”白苓感激地点举举步维艰的走到加护病房。
若尘双眼紧紧地合着,尘世的烦忧在他脸上已不复见,甚至他的嘴角还有些释然的微笑,像个婴儿般无邪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身上插了各式管子,白色的绷带还渗出了稍许红色血渍,心电图的线路无力的起伏着,无力到像随时会成为一条直线似的。
白苓走向前,轻轻抚触着他的脸颊,怕吵醒他似的悄声道:“你仔细听好,我爱你!你要赶怏好起来,我好爱好爱你,听到没有,好爱好爱你……”她重复着喃道。
“小姐!你回家休息吧!他不会这么快醒的,你脸色看来很差,先回去睡会儿吧!”特别护士关切地叮咛道。
“我不会妨碍你,但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等他醒来!”白苓坚持地道。
白苓将椅子移到病床旁,紧握茗他冰冷的手,想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送给他,而且痴痴地望着他。
特别护士看到她的神态,也不忍再继续逼她回去,只是无言地叹了一声……
七天了!
他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未曾睁开过眼,令人怀疑他是否打算就此沉睡不起。
病房里,来来回回进出的尹家人心痛的感受,更是笔墨难以形容。
白苓这些天守在病床前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任凭谁来劝阻,也不为所动。
而此时,白苓手里紧紧的握着若尘寄到尹家的一封信——
“爸爸、妈妈对我而言是多奢侈的一声!在梦里曾唤过千百回,但是,我没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令人出乎意料的结局!有几次在公司、在尹宅门口翘首张望,只为想见你们一眼,聊慰一下自己从未得过的家庭温暖,更有好多次,差点控制不住的想向前告知一切,拥抱你们,但我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资格去认你们,既然你们从头到见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又何苦去增加你们的烦恼呢!
宋浩正心狠手辣,我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遭受更大的伤害,原本计划让这个秘密永沉谷底,但天不从人愿,亦轩知道了部分事实,直到他疯狂的找我,又全都拆穿了,我知道一切再也无法隐瞒。我很矛盾,但是又绝对不能放过宋浩正这个败类,他实在伤害太多太多人了!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但请求你们不要太悲伤,就当是一场梦,时同会冲淡一切的。不要怪我一意孤行!无法承欢膝下,是我在辈子最大的遗憾!
同时转告白苓,对她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但深爱她的心永世不变!今生无缘,就请她把我当作是无意闯入心扉的爱情过客,不必再为我伤神,包法和她在一起,也是我此生最大的惩罚。
别了!水别了!
若尘绝笔“
心电图的线路依旧无力的起伏着。
“你就打算一直沉睡下去吗?想就此完全封闭你的生命吗?”白苓苍白的脸色泛起了一股眩人的红晕,晶莹的眼眸泪水盈眶,坚毅的气势有如不可侵犯的女神。
水芯、泛宇、亦轩坐在一旁惊愕的看着她!你太自私、太自私了!你不是天神,无权去控制四周亲人对你的爱,尹伯母为了你,整整病了一个礼拜了,尹伯父的伤痛自责,你看见了吗?永芯、泛宇、亦轩担心得手足无措,你又于心何忍?你不是惩罚你自己,而是在惩罚所有爱你的人!你真的好过分、好过分……白苓心痛的续道:“你自私的不告诉我所有的事实,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否真的爱我,还是戏弄我,否则为什么把我刺得遍体鳞伤,你要给我解释——起来回答我……”她已泣不成声。她轻轻吻着若尘灰白的嘴唇,悲沉的语气,低喃不容置疑的道出:“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吗?那好!无论如何我也要追到你,要个满意的答案。”
泪珠从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在若尘长长的睫毛上,但见他的眼睛似有若无的轻动一下。
“他动了!他醒了!泛宇、亦轩,快来看——他动了!”白苓感应到他的变化,欣喜若狂的语无伦次。
李亦轩赶紧去找大夫,及通知另个病房的尹氏夫妇。
白苓满脸泪痕的抱着水芯及尹泛宇哭哭笑笑的,有一丝希望总比绝望强太多了,不是吗?
白苓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若尘,一下子松懈下来,再也支持不住地昏厥在尹泛宇的怀里。
所有的人都在病房外如坐针毡的等待若尘检查的结果。
经过一连串的诊察后,病房门再度打开了。
“他醒了!没事了对不对?”李思洁紧张的直发抖。
主治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令人一头雾水。
“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尹泛宇问。
“他是醒来了没错,但是——”医生吞吞吐吐的。
尹泛宇深呼口气说:“你说!我们承受得住。”
“他脑中的淤血并没有散去,遗留在里面,我们不敢冒险取出,但淤血压迫到他的视神经,所以——所以——”
“他会看不见!”尹烈捶着墙低吼着。
“我们想进去看他。”李思洁眼泪再度流出。
“好吧!不过不要大刺激他。”
全身的剧痛让他好难受,有时候像掉入火窟里,热得直冒汗,有时候却又像身处冰窟中冷得直打颤,冷热交替煎熬着他。
在恍恍惚惚中,他听到好多人关切的呼唤声,但这些熟悉的声音却让他自己躲得更远了。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说要追随着来陪我!不可以!这种地方不可以让她来的,不可以——她是如此善良,怎么可以和我这个罪恶滔天的人在一块呢!”他内心不口的挣扎着。
若尘蓦然惊醒。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暗得有如地底深谷,伸手不见五指。
他似幻的听到几对脚步声渐渐靠近身旁,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自己,温柔而纤细地道:“若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思洁别哭了,孩子醒了,你又哭,他会难过的。”尹烈带点哽咽道。
“哥!你没事就好了……”水芯说不下去,搭在尹烈肩头轻轻哭泣。
若尘闻到的是刺鼻的药水味,听到的是期望已久的关怀声,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活着,这种心情真的是笔墨难以形容。
“我很好——你们——别伤心了。”他许久才费力吐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众人都喜极而泣了。
“哎!”尹泛宇夸张的叹口气道:“会发生这种事,严格说来,要怪的话就全该怪我。从小到大,我常常莫名其妙的伤风感冒,又头痛、又是无缘无故多个伤痕,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有孪生兄弟,因为听说双胞胎都会有同样症状,而我却由完全没有幻想力,才会造成今天这种遗憾,真的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该打。”尹泛宇故作轻松地想缓和伤悲的气氛。
李亦轩倚墙看日这一幕
“谢谢你们。”若尘温馨的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接纳,实在无法形容那份感动,只能猛道谢谢。
“傻孩子,同是一家人道什么谢呢!”李思洁喜极而泣地道。
若尘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伸起手想拭去她的泪。
手伸到一半,霎时顿住——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刚才沉溺在孺慕之情里,现在才惊觉到眼前的景物——他根太完全看不见!
“若尘,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一阵子就没事了。”尹泛宇灵敏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开口安慰。“是吗?”若尘凄然一笑,冷静而疲乏地道:“泛宇,别忘了你才刚说,双生兄弟有心灵相通地本事,你言词里地不安,骗不了我地。”众人无言相对,连安慰的话都无法启口。“不管如何,我一辈子都会陪你,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个世界,你不用担心。”在护士地扶持下进门的白苓,已许下承诺。若尘心慌的摇头,虚弱地道:“不可以!你别胡乱下决心,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不许你留在我身旁,误你一辈子。”“你好狠,—点机会也不给我,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没有给过,我不是怜悯你,更不是报答你,只因为我爱你!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一句句肺腑之言,让若尘根本无法反驳,怔怔地无法言语。
白苓肆无忌惮向前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低喃……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全退出病房,让他俩享受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爱情是天地间最美的事物,不是吗?
出事当天,小宇在李亦轩的帮助下,领着队员直捣宋家,想把罪魁祸首宋浩正逮捕归案,但狡猾如他,却早已躲藏无踪了。
“苓姐!全香港都发出通缉令了,不过,就是找不到宋浩正这只老狐狸。”
“狡免三窟,一个一个挖,我不信他能插翅飞出香港。”白苓又笃定地道:“不过,他现在是穷途末路,我怕他会孤注一踯,所以全体队员在行动时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懂吗?”
医院服务台前,幽灵似的站着一个男人,帽子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显现的急噪不安,令人侧目。
“宋若尘住那个病房?”男人沙哑地问。
医院院长和尹家关系非浅,所以早就通知所有医生护士不可以泄露他病房的所在。
“先生,探病时间已经过了,医院现在不接受访客,明天再来吧!”护土小姐甜甜地回绝。
来人拉下帽子,不友善地道:“我要现在就知道,快说!”凶狠的眼神让护士一颤。
护土的笑容随即隐没,也不客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