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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昏迷的病因找出不可。
也许是紧张过度,卞姝尹的胸口发闷,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来,她仓皇的奔入洗手间,一阵剧烈的干呕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的力气掏尽,勉强吐出几口酸水,她按下冲水开关,强劲的水流就像她的眼泪,瞬间溃堤。
哭了一会儿,挂念成介之的她忍住啜泣,来到洗手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苍白,像个没有生命的空壳,她接连忍下几次欲呕的不适,低头不断用水冲洗自己的脸,水声哗哗,宛若她强忍的哭泣。
稍微压抑情绪后,她步出洗手间来到脑波断层检查室外的长廊等候,坐在椅子上,她难过的流下泪来,此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是接擭通知的卞姝琦。
「姝尹!」
「姐……」她悲苦的一唤。
在她身边坐下,卞姝琦拿出手绢递给她,「介之呢?」
她接过手绢,擦拭脸上残留的水珠和泪珠,「在做脑部断层检查。」
「他是怎么搞的?」妹妹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他被送来这问医院。
「下午他打电话叫我去健身房找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可是当他从健身房走出来,就突然昏厥了。」
「重要的事?他该不会是要跟妳说他恢复记忆的事情吧?」
「什么?!」卞姝尹心头一震。
「介之他恢复记忆了,上个礼拜他找我一起去吃饭,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卞姝琦字句清晰的说着,「而他想在年底就完婚,他觉得妳像是妹妹,所以……」
「他真的恢复记忆了?」她浑身发冷,原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提,反而是第一时间找上姐姐,而且希望年底完婚,那么他口中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要分手吧?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我知道妳担心他,但也用不着一脸死白啊!」卞姝琦皱眉。
真难看,白兮兮的,又不是太平间的人,一点血色也没有,老大不小了还这么笨,连照顾自己也不会。
卞姝尹还来不及回答,随即痛苦的捂着嘴干呕了起来,呕得心肺都要吐出来似的。
卞姝琦见状,立刻替她拍背顺气,「姝尹,妳跟介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她瞅着她的眼问。
姐姐的话像炸弹的引线,点燃后轰得卞姝尹脑子嗡嗡作响,她侧过脸,一脸不安,心里其实有个底了。
叹了口气,卞姝琦从包包里拿出一包酸梅,塞了一颗到妹妹的嘴巴,「喏,含着应该会舒服些,酸梅是孕妇的圣品。」
酸,好酸,就像她现在的感受,酸得几乎又要迸出泪来。
「说吧!妳跟介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卞姝尹抿住嘴,不发一语。
不说就是默认了,她笑了笑,「真巧,我们连怀孕都挑在大约的时间。」
「姐姐?!」她讶异的转过头看她。
「是郑宇翔的孩子,介之知道,不过,他说无所谓,或许真如妳所说的,介之才是个好男人,那样的无私。」她的语调掺杂一股悠远的感觉。
「还没确定,或许不是;若真的是,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卞姝尹马上说。
「不,我会让介之知道,留下他,这孩子我可以一起扶养。」卞姝琦沉稳道,「谢谢妳退让,当初都是我不好,不该让妳顶替了女朋友的身分,妳能原谅姐姐吗?」卞姝琦歉疚的看着她。
卞姝尹一时语塞,发酸的喉咙吐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懦弱的微启着唇。
「妳是不是不舒服?先回去吧,介之有我照顾着。」
是啊,他已经不再需要她这个冒牌女朋友了,因为姐姐已经决定回到他身边,卞姝尹心酸得想哭,却又不愿自己的模样被姐姐看到。
姐姐的话说得那样白,她还需要继续装胡涂吗?没必要了。
「姝尹?」
「我真的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不等姐姐多说什么,她起身就走。
不再需要她了,成介之已经恢复记忆,他不再需要一个填充位置的假女友,因为倦鸟已经归巢,他们还是不能离开彼此的。
成串的眼泪像倾盆大雨,再次模糊她的视线……
看着她的背影,卞姝琦下禁摇摇头,「为什么不出手相争?不敢争取又放纵自己沉溺,这根本是自杀的行为,有这种笨妹妹,真是家门不幸。」
那一昏厥,成介之把失去的记忆全找了回来,是真正的找回来,他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之前卞姝琦欺负生性淳良的他的所有恶形恶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单人病房里,他很不耐烦的躺在病床上,躺下又起身,呆坐不到一秒,又气急败坏的躺下。
一个礼拜,他明明好手好脚、头脑壮壮,却硬是被困在这没有人气的医院一个礼拜,成天只有巡房的医生、护士、主治医生,跟卞姝琦、郑宇翔这对如胶似漆的小冤家在他面前碍眼的晃着,吃着难吃到了极点的病人伙食,睡着难睡到了极点的烂病床,葡萄糖点滴打得他几乎快得糖尿病,他多想念自己的狗窝。
还有还有,他既然是住院病人,为什么有个该死的女人却一次都没出现?打从他清醒过来后,那张脸连意思意思的出现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成介之越想越气,把病床捶出巨大的声响,整个人又跳起身,口中碎碎念的不止歇。
忽地,病房的门被推开,该死的卞姝琦又一脸甜蜜的晃了进来,无独有偶,那个跟屁虫郑宇翔也晃了进来,成介之老大不欢迎的瞪了两人一眼。
「哟哟哟,我说未婚夫啊,你又怎么啦,闹啥性子?把床捶得震天价响,护理站的小护士们都惊恐万分说。」
一句未婚夫,惹来两个人的抗议。
「不准叫我未婚夫!」他随即对郑宇翔问:「郑宇翔,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不知道,你得请教主治医生。」他的病历表已转交给另一位医生,不干他的事。
「问他有个屁用,那个该死的主治医生分明是聋子,我跟他说什么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问他我还不如掷筊问神。」
「好啊,那你就问神好了。」她耸耸肩,一副由他去的模样。
「卞姝琦,我问妳,姝尹人呢?」
「姝尹?可能在家吧,最近刚放暑假。」
「她为什么都没来看我?」
「看你做什么?」她觉得好笑。
「我是她的男人耶,我住院她却连一次都没来探视,这算什么女朋友?」成介之火冒三丈的嚷嚷。
「喔,小声点,你吵什么,我耳膜会受伤耶。」
「卞姝琦,我警告妳,妳再不把姝尹给我带来,当心我把妳……」
「杀了沾哇沙米嘛!喔,那不就要好怕?」她轻蔑的嘲笑,「拜托,除了这样,你还有没有其它的把戏?」
「卞姝琦--」成介之扯下点滴,作势要住她的脑袋砸去。
郑宇翔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姝尹她在候诊处。」
自从得知姝琦怀孕后,他就对她呵宠备至,两人的感情也急速加温,虽然他依然冷言,但行动证明一切。
「候诊?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原来她是不舒服,所以才没来看他,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成介之,我说你这人面兽心的男人,你把我妹妹搞出人命,害为人师表的她背负世俗压力,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好不容易她痛定思痛,知道你这不牢靠的家伙是不会定下来的,所以她决定要堕胎,时间就是今天,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候诊的原因。」
「妳说什么?!姝尹她、她怀孕了?!呵呵……」成介之瞠目结舌,随即径自傻笑着,只差没手舞足蹈。
「你笑什么?我说她要堕眙,我帮她签了手术同意书了。」卞姝琦一脸受不了的说。
成介之马上止住笑,随即失控咆哮,「妳又不是孩子的爹,签哪门子同意书?!妳这丧心病狂的女人,人呢?她在哪一层楼,快说!」
「D栋三楼。」郑宇翔代为回答。
他一把丢下点滴,赤脚飞奔在医院的走廊上,所经之处都引起一阵旋风,护士病人们纷纷走避,瞧他那模样,还差点惊动精神科。
病房内的郑宇翔看着卞姝琦,摇头叹息。
「你什么意思?」她看见他的动作了。
「妳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点?产检说成堕胎。」
「过分?这有什么过分的?我还有更过分的绝招没使出来呢,怎么,你想尝看看吗?」心高气傲的她睐了郑宇翔一眼。
「妳何必这样整成介之?」他耐住性子问。
「我整他?天地良心,我不过是回报他,谁叫他敢欺骗我,佯装恢复记忆来套我的话,让我对他心生愧疚,然后他还无视我的求救,让我栽在你这臭男人手里,呿,我不过是玩玩他而已,礼尚往来嘛!」
郑宇翔没再吭声,因为他不想惹毛这女人,然后把自己弄进地狱,为了让她这个准妈妈点头进礼堂,他吃了多少排头,也只有忍了。
郑宇翔在心底默默为成介之哀悼。
这厢,无头苍蝇似的在医院大楼一阵狂奔后,成介之好不容易来到D栋三楼的妇产科,候诊的椅子上,三三两两的孕妇坐着,他在一堆女人中发现角落的卞姝尹。
「姝尹!」他高兴的唤,随即冲了去,顾不得有多少人在看,顾不得有多少椅子阻隔,他俐落的跳上,在长排的椅子上飞奔跨栏,用吓死一干孕妇的手法来到她面前。
「姝尹……」他可怜兮兮的唤。
「你、你怎么来了?」她万分诧异。姐姐不是说他长水痘,生人勿近?
「不可以,妳绝对不可以扼杀年轻的小生命,他是我们两个爱情的结晶,将来必定是精英中的精英,妳绝对不可以堕胎,妳敢我就宰了妳,让妳穿寿衣、做头七!」
「你在胡说什么?」她一脸尴尬错愕。
「我要娶妳,一直都要娶妳,意大利送妳的那枚戒指就是在跟妳求婚啊!妳怎么会不懂呢?」他激动的叫着,「那天我约妳到健身房,是要带妳去挑婚纱的,谁知道就……」他抱住卞姝尹,像孩子似的闹着,「不准,不准,我绝对不准妳这样轻忽生命,那是我的宝贝,妳一定要嫁给我啦--」
成介之的声音响彻云霄,卞姝尹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只能顶着尴尬的脸,对他的任性束手无策,一径的对旁边其它的准妈妈们陪笑道歉。
正当成介之在大吵大闹之际,护士开门走出来轻唤,「卞姝尹,请进来?」
卞姝尹一点都不想理睬他,正要走进诊疗室,谁知他先一阵风似的闯进诊疗室,把坐在椅子上的医生从领口揪起,拖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当扼杀生命的帮凶?枉你读了一堆书,真是该死的蒙古大夫,敢杀了我的宝贝,我就先杀了你!」
砰的一拳挥去,他的拳头落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医生眼上。
「啊--」倒霉的医生一阵哀痛。
「郭医生、郭医生--」一群人蜂拥而上。
成介之转身对惊讶的卞姝尹得意的说:「走,回家去,这孩子是我的,谁都不准打掉他,那个该死的医生眼睛像熊猫,也没那能耐帮妳堕胎了。」
他的手还没搭上她的肩,随即被抓狂的她拨去,接着补来一记拳头,赏向他的眼睛,「堕你的大头胎,我今天是来产检的!」
「啊?」他一阵呆愣。
「听清楚,我今天是来产检的!」卞姝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