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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因为忍不下一点小气,而带给他更多的烦恼。
难怪,她总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还能在哪?如果不在家里,就多半是在公司。”
“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块去。”纪遥抢着换鞋。
“不用了。”她阻止他,“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好好读书,不能为这些事情分心,否则,他心里一定会更难受。”
望着她因焦急而发亮的眼睛,纪遥沉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听了她的话,就那样直觉地不想违背她的意思。
仿佛,她是那个天生的施令者。
乐小米一见到贺意随,就开始后悔让纪遥留在家里了。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喝得那么醉。
拿着纪遥写给她的地址,找到位于大厦十七楼的“意随”游戏公司,将门拍得“砰砰”作响。
幸好,大厦警卫在一楼,否则,绝不会心慈手软地任由她留在这里捣乱。
就这样拍了好半天,在她几乎就要以为纪遥的猜测是错误了的时候,门里边传来闷声闷气地低吼:“没人。”
没人?那你是什么?
乐小米失笑,继续将门拍得震天响。
咕哝几声,头痛得受不了,贺意随踉踉跄跄地过来打开门。头发蓬乱、眼睛充血、浑身酒气的他令小米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她将他从头瞪到脚,“你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闷声不语,又跌跌撞撞地往回踱。
为什么男人遇到挫折的时候,都喜欢喝酒呢?
乐小米才这么想着,还来不及蹙眉或者咒骂,却听得“碰”的一声,摇摇晃晃的那个人已经睡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醒醒,快醒醒。”乐小米直觉的反应就是去拉早已人事不知的贺意随。
她打他的脸颊,踢他的脚,又拉他的耳朵,掐他的鼻子,在所有招数用尽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眨了眨眼。
“总算还活着。”小米喘一口气。
“你?小米……”他咕哝一声,又继续闭眼昏眠。
“你还没有醉眼昏花嘛。”望着他没什么意识的醉颜,乐小米无奈地摇了摇头。
站起来,打量这间颇为豪华的办公室,与设在网吧里的临时办公室不同,这里用小小隔间分隔出一张张的办公桌,楼层尽头有几个房间,上头各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子,灯光昏暗,只看得见开着门的那一间,牌子上写着“总经理室”四个大字。
看来,他刚才就是窝在那里喝酒。
乐小米走过去,看到一地凌乱的画稿纸,办公桌上,开着的电脑旁摆着几罐空啤酒罐。了不起,就这几灌酒就能让他醉成这副德行。
小米再度摇了摇头。
将沙发上清理干净,再倒了一杯热水回到他身边,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颊。
“喝点水醒醒酒吧,不要睡这里,会着凉的。”她温言软语地说。
“唔……”他喃喃呓语,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起来吧,快点自己起来,我拖不动你。”她试着拉拉他的膀子。没想到,“砰”的一声,只拉动了身体的上半部,他的头重重撞在桌子脚上。
“呀。”她捂住嘴,心里好生内疚。
贺意随感觉到疼,倏地坐了起来。
“谁打我?”他两眼茫然,直直瞪着前方。
“对不……”话音未落,她看见他眼一闭,又要往后倒。
“不要——”她扔掉手中水杯,跨坐在他的腿上,两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拉住,“不要倒!”
她在他耳边大声吼。
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大,还是她的身体太重,压痛了他,他呻吟一声,睁开眼。
“对了对了,起来。”她哄他。
“小米?”
“对,我是乐小米。”
他眨眨眼,居然还对她笑了笑,“不要吵,我想睡。”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直直往后倒,她一个不稳,扑跌在他身上。
酒气扑鼻而来,她皱眉忍住。挣动身子想坐起来,不曾想,腰被他的双手牢牢扣住。
她翻个白眼,用力掰他的手。
他觉得痛,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头埋入他的颈子里,低喃:“不要吵,我真的困了。”
她又气又好笑,双手捶他的肩膀,“算了算了,你放开我,我不吵你,随便你想睡哪就睡哪。”
“好吵。”他双眉耸起,低哑的嗓音舔着她的耳朵。
她脸颊一红,更加用力地推他。
他仿佛是觉得烦了,温热的大掌将她锁得更紧,她来不及惊叫,他已低头蛮横地覆住她的唇,铺天盖地的酒气让她呼吸困难。缠绵的吻又深又热,她感觉头晕,仿佛以为自己就要溺毙在酒缸里。
“不要,不要这样。”她腿软,声音虚弱。
他的身体却越来越亢奋。
她紧张慌乱,手足无措。
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颈上烙下褥湿红痕。
她感觉自己仿佛坐在失速的云霄飞车上,血脉飞驰,理智顿失。昏茫中,她看见他刷地扯开领带抛落地上……
白云流动,日光闪耀。客厅里,静静地浮荡着奶油的香味。
“哇!”
“哐当”一声,杯子落地。
纪遥吓一跳。
“你干吗?我不是老虎吧?你怎么怕成那样?”他伸手在小米惊慌的眸子前挥了挥。
“喔。”她回过神来,身子下意识地蹲下,清理地上的玻璃残渣。
“搞什么?一大清早发呆。”纪遥咕哝着,眼光四巡,寻找香气来源的方向,“哗!我就说嘛,全麦吐司!”
从烤箱里掏出刚刚烤好的吐司,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嗯,不错不错,还有鲜奶。”另外拿了两只玻璃杯,倒好满满两大杯,“喏,别说我白吃你的早点喔,我可是有劳动的。”一杯放在小米面前,自己端了一杯,坐到餐桌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自言自语:“没想到,才几天懒得回家,表哥就开始享受起星级待遇了。家里有人打扫,晚上有人等门,早晨起来还有早餐吃,这样的日子还真不赖。”他望着天花板,翻了翻眼睛,半晌,下定决心,“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回来住!”比起享受全方位的超值服务来说,被恐龙纠缠也不是一件那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了。
“对了,表哥昨晚好像一整晚没有回来嗳,你到底找到他没有?”纪遥咬着吐司,含含糊糊地问。
都怪最近的考试太多,烤得他脑子一片糨糊。
明明是想坐着等他们回来的,可不知怎地,坐着坐着天就亮了。
要不是面包的香气太过强烈,他的脑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拨开周公见亲人哪。
“没有。”小米忙碌的身子顿了一顿,才将手中的玻璃渣丢进垃圾袋里。
“没有?怎么可能?你去网吧找过没有?”纪遥瞪大眼睛。
小米回过身来,坐到餐桌旁,连灌了几口牛奶,才说:“没有。”
“哎呀,我就说要跟你一块去的嘛,你看你,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事情不被你搞砸才怪。”纪遥懊恼地弹一下手指。
乐小米面容一僵,握住玻璃杯的手,指尖泛白。
“喂,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小米低头,避开纪遥探究的目光。
“嗳嗳嗳,我又没有怪你,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嘛,干吗还起来做早餐?”
他急了,搜肠刮肚偏就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纪遥搓着手,一脸无辜没奈何的表情,“你这么能干,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做的食物又这么好吃。你还能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城市独立生活,我佩服都还来不及,你怎么会做不好事情?是我口没遮拦,讲话不经大脑,是我……”
“别说了。”小米摇头,望着他的眼睛充满脆弱的神情。
纪遥倏地收口,一颗年轻骄傲的心恍若被人轻轻打了一下。
这个女孩,曾经,是以他为依靠的啊。
“那——你也不要过于内疚,”他声音转低,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她听。“表哥那么大一个人,一晚上没有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什么的,不用慌,真的,出不了事。”
他越说,她的表情越虚弱。眼看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滚落,跌进牛奶杯里。
“嗄?”纪遥瞠眼。
她、她怎么哭了?
拍拍胸脯,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安慰她:“别哭,不要哭了,就算表哥出了事,与你也没什么相干。你只是他的房客而已,要哭,还轮不到你。”
“呃?”这是什么逻辑?小米愣了一下。
“而且,你也不必为自己的住处担心,不管怎么样,以后,你还是可以住在这里,我也不会收你的房租。”纪遥自以为是地再下一剂猛药。
“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表哥会出什么事?”
困惑地蹙眉,抬起一双泪蒙蒙的眼。
纪遥搔搔脑袋,说得好生为难,“一晚上没有消息,你说,他会不会跳楼?”
“嗄?”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企业家自杀的事不是已经屡见不鲜了吗?
“你——”乐小米眼角抽搐,忘了哭泣。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不哭了吧?是不是?”纪遥挑眉,很是得意,“我就说会有效的嘛。”他冲她眨眨眼,“再告诉你一个震撼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小米哭笑不得,趴在桌上,浑身无力。怎么搞成这样的?她刚刚不是还很揪心、很茫然、很想痛哭一场的吗?可现在,为什么她只觉得荒谬,好像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我表哥不是……”贼贼的声音,“亲——爱——的。”
什么?小米茫然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清。
“嗳,都是我不对啦。”纪遥耸眉,模样很是懊恼,“其实,一直在网上跟你聊天的那个人是我,那天该去接你的人也是我。只不过……
我……我……“
“是因为我长得丑,所以你才不敢承认,是不是?”意识回转,慢慢消化他丢出来的讯息。
他握紧手指,答应得很干脆:“是,没错,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你那时候态度那么坚决,我很害怕,怕你这个人难缠。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即使你以为表哥曾经负你,你仍然那么担心他,第一时间出去找他。
我觉得,如果我再对你隐瞒真相,就真是猪狗不如了。“
小米静静地听着,她眼神飘忽,指尖冰冷。
这是真的吗?纪遥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曾经给她开心、给她自信、给她力量的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孩子?
那么,昨晚那个人又是谁?
他是谁?
乐小米站起来,动作迟缓。慢慢转身,腿肚子仿佛是在打颤,站不稳,她不得不用双手扶住椅背。
“你去哪?早点你还没吃呢。”纪遥愕然,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意外。他以为,她知道真相后应该开心,毕竟,他不是比表哥帅多了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一定要现在说?为什么?”喉咙酸楚,凝在眼底的泪却一滴都落不下来。
为什么不哭了?她现在,不是更应该觉得委屈?为什么,反而哭不出来?
“你怎么了?”纪遥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