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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在一阵头晕目眩后醒来,模糊晃动的人影,说出她所熟悉的开场白:“您好些了吗,公主?”
什么?公主?不——会——吧。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容貌端庄、身穿鹅黄色宫装、梳着宋朝宫女特有的朝天髻的中年女子,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宋朝宫女?难道她不是直接到辽国吗?
刘璃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支起身子,抬眼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普通简陋的房间。
“公主,您可让奴婢担心了好半天,”妇女语气低落,“奶娘知道您心里不舒服,这么多宗室女子,怎么就偏偏选了您去和亲。谁都知道公主从小体弱多病,又怎经得起这样长途跋涉……”
“什么!”和亲两字刚一入耳,刘璃就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和亲?不会吧,饿滴神啊,她居然附身在了和亲的公主身上!
难不成她要嫁的人就是——“耶律隆绪……”她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是啊,不过听说那辽国皇帝倒也是位明君,希望公主不会受什么委屈。”奶娘同情地望着她,轻声道,“婉婉,奶娘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婉婉?刘璃一愣,莫非这是公主的名字?她定了定神,拐弯抹角地向奶娘打听起来,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就把这具身体的身份完全搞清楚了。
赵婉,荆王赵元俨的次女,芳龄十五,于统和二十三年,被册封为熙宁公主,前往辽国和亲。在这之前的统和二十二年,宋辽两国签订了历史上著名的澶渊之盟,迫使宋朝年年向辽国进贡“岁币”,澶渊之盟签订之后,在中国的历史上正式形成了辽宋南北对峙的局面,双方结束了多年的战争,进入长达百余年的相对和平。
此时,公主和她的随嫁队伍正是在和亲的路上,再过十天左右就能到达辽国的都城——中京。
她哀叹一声,这下该怎么办,虽然能很顺利见到耶律隆绪,可是,身份未免太尴尬了些,她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并不想嫁给他啊。
惨了惨了,不会还要代入洞房吧,救命啊……
“公主,喝了粥您就早点歇息吧,明早还要上路呢,唉,真是难为您了。”奶娘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出了门去。
刘璃跳下床,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面铜镜,倒映出的人影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赵婉又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已经是第三次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在现代的时候她居然忘记问相柳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蒙蒙薄雾之中,和亲的队伍静静地行进。刘璃在马车里打着瞌睡,已经是第七天了,为了早日赶到中京,她每天早早的就被奶娘唤醒,现在正处于严重的睡眠不足中。
马车忽然咯登一声停了下来。
还没等刘璃睁开眼睛,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惨叫。她心里一激灵——不会遇到劫匪了吧?
“公主,前面好像……”奶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声音杂乱起来,刀剑的撞击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刘璃心里七上八下,看来情况大大的不妙,八成是遇上劫匪了,为今之计,还是走为上策!她伸手拖起奶娘,刚想掀帘子往下跳,只听唰的一声,一阵寒气逼人的刀风过后,马车前的帘子已经不翼而飞。奶娘惊恐地叫了一声,软软地瘫倒在车里。
刘璃抬起头,直视着车边的劫匪。
虽然劫匪戴着面巾,却掩饰不住他并不大的年纪,而且,与身份不符的是,他居然拥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灰蓝色眼眸。不过,这双美丽的眼眸内,却闪动着冷酷的光芒。
这应该是个辽人,辽人中有蓝眼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望着他手中沾染着鲜血的刀,刘璃心里一沉,看来这次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知死了之后,她的灵体是否能平安回到现代?
“求求您放了公主,要杀就杀奴婢吧!”刚才还瘫软在车厢里的奶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爬起身挡在刘璃前面,不停地磕头求饶。刘璃鼻子一酸,心里有些感动,目光掠过劫匪所骑的黑马时,忽然心生一计。
她往前挪了挪,做出一副撒泼状,扯着自己的头发哭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男子一愣,就在这一瞬间,刘璃迅速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用尽全力划过那男人的手,顺势刺进了黑马的身体。
黑马一声嘶鸣,撒开蹄子狂奔而去,刘璃赶紧拉了奶娘跳下车,冲着另一个方向逃命。她们还没跑出二十米远,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耶律齐
一支轻骑兵冲进了劫匪之中,劫匪们并不做什么抵抗,只是迅速地四下逃散。骑兵们也不追击,为首的将领跃下马来,径直走到了刘璃面前,打量了她一番后,道:“这位可是宋国的熙宁公主?”
他大概三十左右,容貌长得极为威武,也有着一双灰蓝眼眸,再加上他们所携的辽国旗帜,不用说,这多半是位辽将。
刘璃不由略略松了口气,回道:“正是。请问你是……”
“本将是……”他的汉语说得结结巴巴。
就在这时,另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位是我大辽的将军耶律休哥,奉命前来迎接宋国的熙宁公主入京。”
听到如此流利的汉语,刘璃忍不住抬眼望向说话的人。
一位翩翩男子策马而立,正微笑着看她。海水般蔚蓝深邃的眼眸,海风般清爽的笑容,阳光恋恋地顺着他的黑色长发滑落,留下一片水晶般晶莹的色泽。
“你是——”刘璃呆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实在没想到辽国竟然有这样出色的男子。
“在下,”他顿了顿,“是耶律将军的副将耶律齐。”他又转向了耶律休哥,“耶律将军,这里就交给我吧,三天内我一定护送公主到中京。”
刘璃总算是彻底放心了,这下有辽国的士兵相随,什么劫匪也不敢来了吧。
傍晚时分,耶律齐命令就地搭起帐篷安营。
“这几天就委屈公主了。”耶律齐走进刘璃的帐篷,四下查看了一番。
刘璃摇了摇头:“不委屈,之前我们野营的时候也经常睡帐篷。”
“野营?”他挑了挑眉,表示对这个词的不熟悉。
“啊,没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的汉语怎么说得这么好?”
他笑了笑:“因为我从小喜欢你们的诗词文化,其实在辽国会说汉语的人很多,尤其是在宫里。”
听他说到宫里,刘璃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你一定见过皇上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样?容不容易相处?”
他似乎被她的一连串问题搞懵了。
刘璃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拜托,现在她可是宋国的公主,哪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询问关于未来丈夫的一切……又不是追星……这不是让人取笑嘛……
果然,他的嘴角已经向上扬了起来:“公主你,和传闻中极其保守的宋国女子有所不同啊。”
“哦?”她笑了笑,“传闻中宋国女子怎样保守?”
他思索了一下:“听说都是足不出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啧啧啧,”她伸出一个手指,在他的面前摇了摇,“耶律齐同学,你对我们宋国女人太不了解了。你不是对宋国的诗词熟悉吗?那就让我拿那些诗词来向你证明吧。”
清了清嗓子,刘璃接着说道:“我们宋国女人不但敢出门,还敢大胆约会呢。不然哪来的‘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而且不止白天约会,晚上也约会。比如‘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还有‘花知否?故人消瘦。长忆同携手’。看,我们宋国女人不仅出门,而且还和心上人拉着手一起走呢。”
看耶律齐竭力地忍笑,她又加了一句:“最绝的这首‘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看,都有新欢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耶律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你不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吗?”刘璃斜睨他一眼。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闪过他的蓝色眼眸:“宋国的公主,你似乎比我想像的有趣多了。”他毫不避忌地紧紧盯着她,“我想皇上一定会对你有兴趣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奶娘轻轻走了进来,向耶律齐行了行礼,道:“副将大人,公主殿下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要早点休息,请大人也早些安歇吧。”
耶律齐微微一笑:“也是,那么,公主殿下,请早点歇息,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尽快赶到中京。”
耶律齐离开后,奶娘不免责怪了她几句:“婉婉,你怎么能和他孤男寡女待这么长时间,还有说有笑,有失礼数,若是传到辽国皇帝的耳中,岂不糟糕。”
“奶娘,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呢,早点休息吧。”刘璃撒娇似的扯了扯奶娘的手,她知道,这招对奶娘超级管用。
一路上,刘璃和耶律齐聊得颇为投机,从诗词文化到前朝历史,刘璃不禁暗暗佩服他一介武将,竟然对中原文化如此熟悉。
“照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到中京了。”耶律齐微笑。
“唉——”刘璃哀叹,烦恼着该怎么逃避成亲的事。
“怎么了?”
“我觉得和亲的公主们真可怜啊。”她脱口道,“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确实可怜,不过,”他敛起笑容,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一样,因为,你所嫁的是大辽的君主。”
“有区别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当然有区别。”他瞪了她一眼。
“那个——”她迟疑了一会儿,“等我到了之后,大概要等多久才会成亲呢?”
耶律齐唇边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怎么,公主等不及了吗?那么,容我秉明皇上,让皇上尽快和公主结秦晋之好。”
“不是!我是怕和他成亲啦!”她一急之下,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虽没什么变化,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种压迫感,但这种压迫感也只是一纵即逝,很快,他又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不会怕他的。”
刘璃嘟起嘴,刚想说什么,却被猛然间从心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击倒,她整个人不由得蜷缩起来。
“公主?!”耶律齐迅速地扶住了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刘璃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小脸惨白一片。
“婉婉!”奶娘急急跑了上来,推开耶律齐,紧紧扶住了刘璃,语气急促地问道,“婉婉,怎么又犯病了?前阵子明明好了些,怎么……”
“病?什么病?”耶律齐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奶娘的话。
在他冷峻目光的逼视下,奶娘瑟缩着道:“公主自小体弱多病,这心口疼的毛病打从她一出生就有了……”
刘璃揉着胸口,心里一阵哀叹,看来这位公主的身体很差哎,也不知她是怎样撑到这里的。
她的眼眸一抬,正好对上了耶律齐的目光,他的眼眸内闪动着说不清的神色,仿佛微风吹拂下的海面,轻轻地泛起了一层涟漪。
“为什么不给她吃药?”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意。
“我们本来也带着药,但是前阵子因为耽搁了路程,所以那些药已经吃完了……”奶娘吞吞吐吐地说着。
耶律齐脸色一沉,伸出手拦腰抱起了刘璃。
奶娘顿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