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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说:“而颜氏又跟咱们于家有几分交情”
“所以他能帮助我们是不是?”念秀终于听懂阿姨们之所以一直对颜柏宽如此歌功颂德的理由了。
那个颜柏宽是他们于家惟一的救星是不是?
“那么我们去求他帮我们。”念秀一派天真的开口,她以为他们于家既然跟颜家有交情,那么颜家应该会看在外公几分薄面上,帮于家渡过这次的难关。
“傻丫头,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咱们于家这次需要的是多少钱?几百万?几千万?”
“难道不是吗?”念秀听到小阿姨脱口而出的数字,脸都吓得发白。因为几百万、几千万,那不是很多吗?为什么在小阿姨的口中,它们就是跟几百块没什么两样?莫非他们于家需要的不止那个数目?
“你外公还没过世前,于氏正在开发大型的综合商圈。”
“而那不是一般的商圈,那商圈就跟一个乡镇差不多大小。这几年来,你外公不断地跟银行贷款买土地,甚至跟地主解决土地纠纷,他一直信心满满的认为,要是这个企划成功了,那便是于氏创业以来最大的收益;只是他没想到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伟大企划都还没个影,人就倒了。”
“你外公留下大笔的负债,如果盖综合商圈的计划停摆,那我们的投资的钱不只全没了,就连银行的贷款,我们也无力偿还。”
“可是你们说的那个颜柏宽,他只是个出产橡胶的,除了卖轮胎之外,他能干什么?”念秀不懂。
“傻丫头,你真的不知道颜家在台湾有多大的权势是吗?”
“颜柏宽的叔叔娶了资政的女儿当老婆。”
“颜家老二甚至是一银的董事长,换言之,颜家在政商界都有能人在,所以能帮我们于家的,就只有颜家了。”
“而颜柏竟是颜家真正当家主事的决策者。”
阿姨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念秀这才知道颜柏宽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以前,她原以为于家已经算是很有钱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于家所有的家业跟颜家比起来,犹如沧海之一栗。
“我能为于家做什么呢?”念秀还是不懂。
为什么阿姨们刚刚会提到只有她能救于家,让于家免于破产?
“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唔……其实她最近对插花很有心得,莫非花道能救于家?!
念秀天真的猜测!没想到阿姨们给她的答案却是南辕北辙,十分的不一样。
“你年轻美貌。”大姨说。
“啊?!”这是什么意思,念秀不懂。
“你可以嫁给颜柏宽。”
“什么!”念秀则在幡然领悟,原来阿姨们是来劝她前去“和番”的。
“念秀,你别急,这事还不一定成定局,你堂姐、堂妹们这几天会从世界各国返回台湾,她们都是颜柏宽的新娘人选。”二姨说的很含蓄。
但念秀这次却十分机灵,意外的听懂了二姨的弦外之音。
原来她们于家的女儿这次得远从四面八方赶回台湾,为的就是要让颜柏宽钦选新娘的。
念秀一直生长在男强女弱的大家庭中,看多了男女不公平的事,但对于自己得被男人挑三拣四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
再怎么说,她们于家也算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有让人这么糟蹋的?!
“念秀,你别使孩子脾气了,咱们于家现在可不比以前,为了外公、为了咱们那个家,你就回台湾一趟露露脸。”
“我帮你跟学校请了长假,如果颜柏宽选了你堂姐或堂妹为妻,那你又可以回日本读书了。
“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大姨见她不搭腔态度强硬的替她做了决定。
当天下午,念秀便搭新加坡航空飞回台湾。
这是念秀头一次见到家里所有还没成家的女眷。
于家的子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国中一毕业就必须出国深造,不管男女都一样。
她选的是日本,但更多的堂姐、堂妹们去的是欧美国家。她们几个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长大后便陆陆续续出国,就算是过年、过节,也难得碰上一面。而这次竟然为了颜柏宽选妻一事,大家全都到齐了。
由这事看来,足以见得于家对颜柏宽的在乎,因为,就连一向最心高气傲的大堂姐都远从英国回来了。
其实,这次呼声最高的人选本来就是大堂姐,不说大堂姐芳龄二十三岁,与颜柏宽的年纪最速配;单说大堂姐的外表跟气质也是她们姐妹中最出色的。如果颜柏宽的眼睛没被蛤仔肉给糊住,没有意外,大堂姐应该是雀屏中选的那一个,只不过她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不知道大堂姐配他,会不会太糟蹋了大堂姐?
念秀站在大厅的最角落,脑中净想一些有的没有的。
她在众多亮眼的姐妹中,安静得像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在回台的途中,她想了很多,甚至连她原本担心的,她都想明白了。
其实她是多虑了,家中的姐妹这么多,而她不特别漂亮,也不特别出色,像颜柏宽那样的人没理由会看上她是不是?
阿姨们把他说得那么神、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女人没见过?他没有理由会看上她才是。
OK,不说这个,就单说她的身世吧!
这次回来的姐妹们,不管是谁,都是于家的宝贝,惟独她,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当初要不是外公执意把她接回于家,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如果她是颜柏宽,她才不会娶这样身世的女孩,因为从她身上,他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
大堂姐身世最好了,大舅舅是叔伯辈中最有权势的一个,而大堂姐又是大舅舅家最得宠的掌上明珠,大堂姐虽是女的,但大舅舅对大堂姐的栽培却不遗余力;如果颜柏宽看上的人是大堂姐,对他该是最有利,就不知道他在商场上有独特的眼光,看女人是不是一样有独到之处?
“念秀,你在这里干吗?”小阿姨突然出现,打断了念秀天马行空的冥想。
“你们不是叫我回来让颜柏宽选妻的吗?”那她当然站在这里呀!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不去换件衣服?”
“衣服?”念秀低头看看自己,她穿着得体,不觉得哪里不对啊!
“快换上你大阿姨从日本帮你带回来的和服。”
“和服!”念秀皱眉。“不需要这么麻烦吧?”
她在日本最讨厌的就是正坐跟穿和服,不为什么,因为那很麻烦,纵使穿起和服,她会变得美美的,但她还是讨厌。
“什么麻烦,你没见到你堂姐妹们各个穿得花枝招展,全想把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呈现出来,惟独你,不只没细心打扮,还站在最角落,你站在这里,谁看得到你啊?”小阿姨把念秀往前头拉。
不是她偏心,偏爱念秀,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是她的侄女她都疼;不过,念秀从小就失去父母,在这家中难免弱势了点,因此,她们几个姐妹便对念秀多了几分关注,想必父亲当初也是这么想,才会把念秀视为心头肉,独对念秀多疼爱几分。
小阿姨拉着念秀去换衣服,念秀一直说不必,但没人把她的话听过去。谁都一样,在这家中,不管是谁,都只肯用他们的方式去爱她、关心她,他们从来不管她内心里真正的想法,所以久而久之,念秀便不爱开口说话。
她将她的声音关在她的内心深处,没人懂她。
但算了,这么多年都过了,有时候念秀不免怀疑,搞不好她天生就是这副德行,只适合做个不用开口的洋娃娃,任人左右她的人生;更何况知道阿姨们,甚至是已经去世的外公,之所以插手打理她的人生,是怕她受委屈。于是自作主张的铺好一条光明大道,让她走得顺畅。
念秀被小阿姨拖进房里换上和服。再出来时,颜柏宽已经到了。本来堂中一片愉快的交谈声,却被念秀的突然出现而打断。
她早就到了,却因为被拉进去换和服再出来,所以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她比主客颜柏宽还大牌。于是,大家的目光便全锁在她身上。
念秀真想当场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为什么会这么糗啊!
念秀扯着脸皮,冲着颜柏宽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而颜柏宽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做出落井下石头的举动,跟她点了个头之后,又跟几位堂姐谈笑风生。
念秀赶紧闪到一旁的角落去,手捂着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刚刚她与颜柏宽四目相对时,她差点休克过去。
她没想到颜柏宽长得那么高大、那么壮,似乎他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她捏碎。念秀躲到角落之后,再偷偷的看了颜柏宽一眼。
她原以为二十五岁的颜柏宽会长得比现在更具有亲和力一点,但他不是。现在他虽在笑,但是与生俱来的那份威严却如影随形,纵使是他已放下身段,跟大伙说说笑笑,眉宇间所刻画出来的那份事事要求严格的凌厉,却不曾减少半分。
而她是个事事糊涂的人,凡事得过且过,日子过得一向很随性,她跟颜柏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念秀真的无法想象要是她嫁给他,那她的日子将会是什么状况。
再来,还有他身高问题。
她不晓得颜柏宽到底多高,但是据她目测,他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九,而她——她的身高不及一百六耶!三十公分的差距犹如天跟地,她虽立志当个小女人,但要她一直昂着脸看她最亲密的爱人过一辈子,那她的一辈子将会是多么可悲又可怜啊!
她才不要。
于是,念秀不断把自己藏在最角落——虽然它当然有自知之明,论姿色、论气质,颜柏宽绝对不会看上她,但她还是要以防万一,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怎样?于家十数位仙女中,有你喜欢的吗?”颜柏宽的好友兼事业伙伴陪他一起出席这一次的选姜大会,目的在于,听说于家女孩各个姿色过人,所以,他拼死拼活也要跟过来看。
要是颜柏宽不要的,他也能选个老婆娶回家,邱毅堂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却没想到他一个翩翩美男子,白面书生到了于家,倒成了什么都不是。
于家女孩一个个眼高于顶,他跟颜柏宽一进于家,她们的目光全锁在颜柏宽身上,根本理都不理他一眼。
颜柏宽比他帅吗?
不是他自夸,只是颜柏宽跟他都清楚、他邱毅堂什么都比不上颤柏宽,就一张脸蛋还略胜一筹。
他是那种一站出去,所有的女人不管老的。少的,全都会多看他一眼的男人;他的长相不像日本杰尼斯家族那么秀气,那是因为他的眉宇间多了份刚毅,要不是这样的话,哼哼!不是他自夸,而是说实话,东山纪之算什么,阿部买也可以靠边站。
至于颜柏宽嘛!
唉!不是他这个当朋友的嘴巴贱,而是说老实话,颜柏宽真的不是帅哥型的男人;他长得太高,五官线条又太生硬,所以,虽然他有心表现得亲和力一点,但他的表情却柔和不起来。
这样的两个人站出去,随便让个路人来选也会选他,不选颜柏宽,但于家的美人们却不拿他当做一回事,眼中只有颜柏宽的存在。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势利眼啦!听说于家这次是动员全家上下,卯足了劲要勾引颜柏宽当于家的乘龙快婿,目的就是要颜家帮于家撑过这次的危机,只是,颜柏宽的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