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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奏效的话,我劝你去跟你的主治大夫说‘我爱你’,他很可能会让你提早出院。”
“夏萌,我的主治大夫是男的耶!”樊散东笑嘻嘻地提醒她。
她勾起嘴角,“我知道啊,只要你能早点出院,和男人说‘我爱你’又有什么关系?身体健康最重要。”
况且樊散东的主治医师恰巧是她在医学院的指导教授,想到她严肃的老教授可能被一个男人求爱,她就唇边发抖得直想笑,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咧?她倒真想看看。
樊散东勉强地勾了勾唇,“你在吃醋?”居然教他去跟男人示爱,这女人的脑筋很可能有点问题,看来她 真的很不屑于他到处跟女人说“我爱你”的行径吧,虽然他从来没有真心说过这句话。
“我为什么要吃醋?”
聂夏萌眼眸含着狡黠的笑意,恍若回到了豆蔻年纪般的青春洋溢,瞧得樊散东有些傻眼。
“我没有吃醋的理由啊,那是你表示对医务人员产生信赖感的方法,我怎么可以让你对医务人员丧失信赖 感呢?”
樊散东头一次发觉她笑起来的模样十分迷人,虽然她本身长得并不出色,但是那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却是如此地夺人心魂,盈盈带笑的眼眸几乎将她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阳光气质散发出来,令人无法不正视到她深藏的 不凡。
哑口无语地瞅着她笑,樊散东察觉自己居然屏住了气息,心中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凌睿尧宁可愿意让她忘了 他,也不愿意聂夏萌因他而失去了她的笑容。原来一个长相平淡无奇的女孩子,竟然可以因为一个笑容而美丽,就如总是封锁在壳内的珍珠,只要惊鸿一瞥贝壳里的珍宝,便会明白粗糙不堪的壳内究竟藏了多大的宝藏。
头一次见到她的笑容,也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会为这样的笑容心动,樊散东克制不住飞速狂跳的心律,也 发觉自己初次对已经死掉的凌睿尧产生些微的妒意,原来在他生前所拥有的,是她无数次对他展现的阳光笑靥。
眼神深邃得近不可测,樊散东认真地盯住她的笑容,“我要你。”
“什么?”聂夏萌愣了下,只当他又在说笑话,犹自发笑地拍拍他的肩,“就算我不吃‘我爱你’的那一套说辞,你也用不着改辞吧? ‘爱’跟‘要’差很多耶!哇拷,你干么没事长那么高?我的手举得有点酸。”
樊散东猛然抓住她像拍打哥儿们的手,眸里又添加了一抹危险的神色,“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夏萌。”他向来是个掠夺者,一旦盯上眼的目标,他绝不会放掉,或许昨晚他仍对她兴趣缺缺,但是瞧过她的笑容后,他不会再轻忽这个女人,他想要的绝对会得到,而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她的笑容。
那和凌睿尧那个孤魂野鬼完全不再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单纯而强烈地想见到这个女人为他而笑,是只为他绽放笑容。
聂夏萌察觉到气氛似乎不太对劲,连忙收回笑脸抽回自己的手,不自觉地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距离,“樊先生,你很……”完了,她该不会错估了他的精神状态吧?或许在他的病情下,没有人注意到他应该也到精神科诊疗一下,心理疾病时常伴随着生理病痛而产生,而他此刻的神色好吓人,似乎像要把她吞了似的。
似乎明白到她的退却,樊散东低头咧开一个笑容,减缓他咄咄逼人的感觉,“被我吓到了吧?”
“呃?”聂夏萌又顿了一下,吓人?他真的是在吓她吗?可是她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之前在他眼里的认真,哪有人吓人连眼神都会骗人的?如果他真的在吓她,那他的演技足以和睿晨哥相比拟。
“跟你开玩笑的啦!”樊散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看她的眼神里仍带着狐疑,但他了解太过紧迫的行动会 把她吓得更远,七年来她并没有忘掉凌睿尧,相对的,她也不可能在太快的时间里忘掉那个该死的鬼家伙。
聂夏萌暗暗呼了口气,不耐地拨开他的手,“喂,吓人就算了,一个病人可以对医师这样动手动脚的吗?”摆明还是不把她当医师看。
“你又不是我的主治医师。”樊散东的笑容扩得更大。
“是啊,那就给我钱。”聂夏萌手掌向上朝他伸出,“我可没说要请你喝咖啡,虽然只有二十块,但如果你不给钱的话,小心我告你抢劫。”
第三章
老实说,一个实习医师在医院里得算在“可怜”的那一级,念书就要熬七年,成天和细菌、书堆为伴,实习时又跟在正牌医师的后头,像条跑来跑去的狗,值夜班、收拾残局、胆战心惊地参加书务会议、面对各科老经验医师的故意询问,还要接受护土们的戏弄、病人们的刁难,每天在医院里起码得战战兢兢地待上快二十个钟头,身心俱疲下还得准备国家检定考试,换句话说,实习生捱简直就是地狱!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找得出时间补眠个几分钟,相信每个实习医师都铁定倒地不起,可是如果刚好那个实习医师是被老牌医师特别嘱目的焦点,那只好望天兴叹,回家烧三炷香保佑自己能顺利过关啦!
想着想着,聂夏萌盹了下,连忙抬起头来左瞄右瞄,确信老教授正背对着她帮病人做检查,而护士则没
瞧见她在打盹,于是暗暗地呼了口气,振作起精神瞅着老教授帮病人检查的步骤。
老天,她好想睡,这几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没五个钟头,加上昨天去放射科追x光片追得体力尽失,她的眼皮重得好像有十斤猪肉吊在上头,而老教授的问病声又像低沉的催眠曲,她怎么可能记得清楚每个病人有什么样的问题?
见病人大刺刺地躺在病床上,颇为幸灾乐祸地朝她眨了个眼,而聂夏萌的眼前都快模糊了,根本记不清老教授在看谁的病,反正她就是想睡觉。
“樊先生,你的眼睛不舒服吗?”老教授蹙起眉头,望着他的病人眼睛眨得跟蝴蝶翅膀似的。
“呃……有点痛。”樊散东兴味十足地勾起嘴角,瞄过聂夏萌昏昏欲睡的模样,望着她的眼睛又快阖上了,怀疑她究竟有多少睡眠时闲可以补充,“我看不仅只有我的眼睛痛,聂医师的眼睛好像也出问题了。”
老教授困惑地回头,恰巧撞见聂夏萌将头歪到一边的肩膀上,痛苦地与瞌缍虫挣扎奋战,他严厉地抿起嘴,“聂、夏、萌!”
“啊?有!”聂夏萌忙不迭地站直身体应声,像个被发觉做错事的小孩子。哇咧,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敢告密?虽然她的眼睛酸得快睁不开,可是她的听觉还没睡着,多少还了解一定是某个家伙出卖了她,害她被老教授抓个正着。她侧眼瞄了下床上的报马仔,暗暗地咬牙。
“你觉得在心脏内科实习很无聊?”老教授整个脸皮绷得紧紧的,颇有吹胡子骂人的前兆。
“没、没有啊。”聂夏萌咬牙低下头,掩住视线故作委屈,以免老教授又以她过去叛逆的行径做话题,指称她不能做个好医师。这下死了,都是樊散东这个王八蛋!也不过是跟他讨回自己的二十块钱嘛,竟然在教授面前拆她的台,如果她进不了心脏内科,她跟他的梁子就结大了。
“那又是怎样?”“老教授口气颇为讽刺地打压她,”还是觉得这种病不算是什么可以重视的病情,反正你有一个闻名世界的医学博士姐夫可以教你,所以就不用管临床的重要性了吗?“
聂夏萌摇了摇头,“没有。”又来了,她被这个老教授岐视的原因就在姐夫的身上,她又不是大姐夫,怎
么可能一转进医学院就是医学奇葩嘛,做得不够完美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尽力去做好自己的事了。
再说老教授嫉妒大姐夫的才能绝非讹传,要不然他干么老把大姐夫挂在嘴上?连带害她的医学院生涯活像受罪,况且大姐夫妇两个人结婚后行踪不定,一年待在台湾的时间又不到几天,就算她有良师可以指导,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问?聂夏萌愈想愈委屈,不禁紧抿起嘴,俗话说“同行相忌”,但最倒楣的牺牲品却是她。
“聂夏萌,你抿嘴干什么?以为我欺负你吗?”聂夏萌的可怜样惹得老教授怒气更加高昂,“将来不想当医师了是不是?我现在说你是要你能个称职的好医师,既然念了医学院,就要有当医师的自觉,救世济人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是。”聂夏萌可怜兮兮地又点了点头,暗地里用目光朝樊散东杀了一刀。
“倘若你以为用体力不够这种藉口打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那你就错得离谱了,就算你通过国家检定考,我还是有办法让你找不到医院可以收留你。”
“是,对不起。”聂夏萌拳头在身侧紧握着,压抑着强烈想揍老教授的想法。真的揍了这个心地狭窄、仗势欺人的老头又能怎么样?只能逞一时的痛快,她极可能往后真的连医师都没办法做,尤其是她最想进入的心 脏内科。
见到聂夏萌这么对趾高气昂的老教授卑躬屈膝频频低头,樊散东觉得就算是旁观者也会对老教授这种人心 生不满,但她被骂的起因在于他,如果他早点得知她的指导教授是这种人,他当然不可能会害她在一堆人面前 被骂得狗血淋头。
樊散东俊朗的面容表面波纹不兴,但眼里却隐晦地闪过一丝光芒,他援缓地勾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邱医师,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医师了。”
“呃……”骂得正起劲的邱医师停下了责备,回头望着樊散东,脸上赧过尴尬的笑容,“真抱歉,刚好让 你看到这种场面。”他骂人骂得兴起,居然忘了他还在病人的旁边。
“不会、不会,”樊散东摇手对邱医师微笑,“你教导下属也是为了他们好,现在的医师普遍缺乏像你这 样有责任感的人,有些医师实在没有医德。”他又多瞄了聂夏萌一眼,“而你对病人和学生的认真,让我非常 敬佩你的职业精神。”
啥?告密还兼打落水狗!聂夏萌愤怒地用眼光将樊散东凌迟,刚才他说到“没医德”的时候,眼光瞄向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怕落到她的手上他就小命休矣,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很乖地躺在太平间里,樊散东这个死家伙!
“没有的事,樊先生,你太过奖了。”邱医师的自尊被樊散东捧得高高的,露出得意志形的笑容,“教学 生是应该的,不算什么啦。”
“邱医师你真是谦虚。”樊散东乐得和邱医师打哈哈,眼里又飞掠过妖邪的诡魅,夏萌奈何不了老教授可 不代表自己也奈何不了他,既然决定要夺取夏萌这个女人的笑容专属权,也就代表了自己的东西不容其他人诋 毁。
“哪里、哪里,是敝人教出的不肖学生不够入流,让樊先生着笑话了。”
聂夏萌紧咬的牙根磨得嘎嘎作响,眼前的这两个人简直是一丘之貉,联合起来围攻她,她这么尽心尽力去 做好她该做的事情,弄得疲累不堪的结果又是什么?被一个只会使唤人的老头,和一个成天睡饱觉就专门找碴的瘪三嘲笑为“不入流”,她咬得连牙根都快断了,呜……她好想咬人。
樊散东视线的余光瞧聂夏萌都目露凶光了,再这和逗她下去,等他落单的时候很有可能死无全尸。他邪气地又咧开嘴,将眼神专注而热切地望着邱医师,“邱医师,像你这么好的人世上难找,让我觉得……”
“觉得怎么样?”邱医师很有兴趣地等着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