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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恋夜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 “你的职业是‘情圣’?”
“差不多,把一堆连古人都不要的破铜烂铁聚在一起好好爱惜,勾起所有人的怀古幽情,然后再卖给有缘 人……呃,应该是有‘钱’人,说来是个老掉牙的行业。”樊散东勾过她纤细的肩,吸进鼻的是她清爽而诱人的发香,但不及那股在聂夏萌身上闻到的味道,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他讶然地发觉自己居然想念起聂夏萌身上隐含的香味,她那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香味,也和她的笑容一般令他着迷了吗?
水恋夜微笑地挪着身子,又帮他添了一杯茶,
“看来我们都是贩卖感情的人,你卖古意给收藏家,而我卖爱情给过路人,其实卖的都是虚幻的东西,不仅只于一件古董或是一杯茶的价值。”她顿了顿,笑容有些许神秘,“我今天听说了,你对夏萌说过‘我爱你’。”
“夏萌?”樊散东对于水恋夜直呼聂夏萌的名字挑高了眉。
“她是我的学妹。”
“你吃醋了吗?”他疑惑的问,真是不巧,好不容易可以找个解闷的对象,偏偏却是夏的学姐,这下子夏 会更恨他了。
“我为什么要?”她笑得极为柔美,望着樊散东就口喝茶,“只不过我在茶里下了毒。”
樊散东的手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将茶喝干,然后将杯了还给她,“这杯茶就算加了毒也是很好喝。”
“下了毒的爱情也是很美。”水恋夜的眼眸里仍旧带着妖魅的迷惑光彩,但仔细观察却可以发觉,在所有的柔和中毫无半丝笑意,她优雅地交握起纤纤玉指,“你果然如传说般那样会说话,小狼狼。”
第七章
***!那个女人真的在茶里下了毒,她到底是谁?
樊散东拧眉抱着胸口,必须要扶着墙壁才能不致让自己跌倒,缓缓地想尽办法在深夜里爬到值班室去求助。虽然水恋夜所下的微毒害不死他,但是他的心脏却受不了这种刺激,他的双脚几乎无法撑住他的身体。
费力地喘着气,樊散东胸口的疼痛完全掌握了他所有的痛觉,如野火般狂烈地在他左胸闷烧。水恋夜是敌 人吗?但假设是想消灭暗云的人,她不可能在发觉他的身分后任他逃走,他在世界各地的身价都是打死了也可 以领钱,更是试图消灭暗云组织者的一大胜利,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但是他的身分是不可能曝光的,暗云所有出入的情报都是由他掌握,他也确信绝对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查出
暗云目前四大支柱的真实身分。水恋夜那女人又是从何确定他的代号?暗云里面难道有间谍吗?
樊散东咬牙地深吸口气,不,不可能,暗云所有的人才有九成都是亲自培养、挑选,若非无十足的信心,不会进组织做事,那么为什么水恋夜会明白暗云高层之间才能得知的代称?她谈笑间用毒的手法、平静自若的态度,都太像暗云的人了……
他的脚步因光滑的地板颠了下,整个人俯倒在地上,身躯落地时发出偌大的巨响,樊散东抱着胸在地板间急喘着,暗自希望会有人听到这声碰撞而发现他。
“哪个混蛋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觉,想干什么?”聂夏萌飞快地冲出来,口里还带着怒气,冲到他身边,推起嘴来瞪着趴在地上的樊散东,从齿问发出低咆,“樊——散——东!”又是他!这次又想到要玩什么了?
“娃娃……”樊散东痛楚地低语,专心地用思考来试图忘却身体上的疼痛。水恋夜或许就是娃娃,娃娃从出生开始就被训练成杀人机器,不仅对杀人毫无罪恶感,甚至也不需要理由。
暗云虽然由四大支柱掌拄,但“倾危绝灭”四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曾得知其他人的长相,所有的事情都是借由网路沟通,但是,娃娃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她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
“哇什么哇?”聂夏萌不客气地轻踢了他几脚,“这次想用诈病来骗我吗?”他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取她的同情心,未免也太好笑了点。
“夏……”樊散东脸上冷汗直冒,听到她的声音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夏毕竟是个立志要进心脏内科的实习 医师,但听她的口气似乎以为自己在开玩笑,老天爷啊!这哪是跟他的生命开玩笑的时候?
“你装得很像哦,用这招骗过几个女人?”聂夏萌不屑地努了努嘴,走廊的灯看不真切他到底演得有多逼 真,她索性蹲下身去,瞧清楚这家伙到底还想诓她到哪时候,“喂,你这么爱演,我就看你演到真的挂掉,你挂掉还其是女性同胞的福音,早点……”
聂夏萌的嘲意消失在嘴边,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樊散东!”没有人可以真的演得像病发的样子,仔细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全青了,俊朗的五官皱在一起,她短呵了一声,“不会吧!你真的发病了?在这种时间?为什么不按求助铃?”
樊散东痛苦地在地上捂着胸喘息着,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说话。
相同的场景仿佛在她眼前重现,七年前拖把头也在她的面前病发,那种束手无策的恐惧早在记忆里掳获了她的心,拖……不对,他是樊散东,她……她必须救他,她是个医师,她可以的!
聂夏萌慌乱地思索着他的药剂配量,在这紧要关头却发觉自己完全想不起来,她全慌了,于是不假思索地按住他的胸,像是这样就可以今他好转一些,以他发病的情况看来很严重,但是现在她的老教授又不在,她必须先控制住他的病情。
她的面容也跟着泛白,强迫自己别为这种熟悉的场面吓得忘了该做什么,“我要冷静,”聂夏萌深吸了口气,“我是医师,我要冷静……”她望向樊散东痛苦发白的脸色,心脏莫名地阵阵抽痛。
该死的!冷静有什么用?她七年的医学院都是白念的吗?遇到相同的情况就吓坏了她,不,她有办法,她是人参精,全身上下都是最珍贵的药材,只要吃下她的头发,樊散东就暂时不会有事,她才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她不要他像拖把头那样地死掉。
聂夏萌焦急地跳了起来,冲进值班室里拿起身边最近的剪刀,毫不考虑地松掉簪子,抓起她留了七年的秀 发,一剪了断了她的坚持。
她奔回樊散东身边就地跪下来,不由分说地抓着头发往他的嘴里塞,“樊散东,你给我吃下去,听到了没有,快点吃下去!”
吃?她想乘机害死他吗?樊散东几乎快被满嘴的头发呛死,然奇怪的是,他嘴里那些充满她特殊香气的头发,在沁进他的味觉后降低了胸口剧痛的强度,他的心脏不再像刚才那样作怪。他还来不及惊诱,她的发丝居然在他的嘴里起了变化,恍若软化了,还伴随着更加强烈的浓郁香味扩散……头发会软化?!
聂夏萌瞪着他,不放弃地继续把发尾往他嘴里塞,她的神情说来是吓人的,脸色简直跟他一样苍白,眸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惟一能想到的事情只有将她的发丝让樊散东吃个精光,反正她就是不要他死。
他胸日强烈的抽痛奇异地随着那抹浓厚的香味消失,她的头发简直比医师开给他的药剂效果还来得强,樊散东费力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喘息,脸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惨白,一双深邃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瞅着为他焦急的聂夏萌,嘴里仍留着她发上所残留的余香,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的头发可以代替药物控制他的病情?
聂夏萌望着他逐渐平缓的神色,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气息也如他一样急喘,她连连多吸了好几口气,要自己非得比樊散东光平静下来不可,她明白她刚才在情况危急的时候,用了所有人都告诫她千万不可以使用的法子,但她又怎么能着着一个人死在她面前?身为灵物,也许连思考的最深层都忘不了小时候人类给她根深柢固的观念。
樊散东如鹰的眸子变得更深,凌容尧究竟漏了什么重大的东西没告诉他?那个鬼家伙难道也不知道夏的特殊吗? “夏……”
聂夏萌的身子微微震了下,强迫自己挂上紧绷的脸色,“好多了是吗?”她将手伸过他的胸膛,出力将他从地板上扶起,口气充满放心后的严苛,“樊散东,你是不是想让你的家属到医院来抬棺抗议?在我值班的时候给我桶这种搂子,你存心要让我做不成正牌医师是不是?”
樊散东尽力让自己能使出点力气配合她的行动,但病发后他的力气几乎被抽个精光,整个人只能疲累地靠在她纤小的身躯上,瞧她咬牙地硬撑起自己的身体,心微微地抽动了下,他顿觉自己对她的不忍,“夏,是不是该找个人帮你?”
聂夏萌双颊气鼓鼓地使出吃奶的力气,从齿间进出话语,“你以为……半夜三点多……会有人……没事在医院里……闲晃?”和她一起值班的家伙睡着了,显然连樊散东落地的声响都吵不醒,然而她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他就不能该死的说一点人话?再去叫人来?哈,把她身为灵物的身分公诸于世吗?
“休息一下吧。”樊散东心疼地瞧她气喘呼呼的模样,也不过才扶他走了几十公尺,就喘成这样,可见他的确是个很大的包袱,而虽然值班室离两个人比较近,但她似乎想硬撑着把他扶回自己的病房。
瞄了他一眼,聂夏萌意外地发觉他的眼里居然没有平日对她的讥诮,墨黑的眸里反倒盛满了浓浓的关心,她故作夸张地抿了抿嘴,粗手粗脚地松掉他的身体随地坐下,暗自希望他会突然因这种举动狠狠地跌在地上。
“夏……”樊散东忍痛地低呼一声,这女人竟故意趁他没力气抵抗的时候把他掉在地上,他望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的讥嘲,但心里却一点也不生气,“你不能轻一点吗?”
“对于一个想害我的人来说,我已经做得很仁慈了。”聂夏萌又抿了抿嘴,在地板上伸展双脚休息。想到他的病房还有那么远,她暗自在心底呻吟一声,唉,看来她果真会被他害惨,平常值夜班就已经体力不济了,等他发病自己还得做这种苦力工作,“为什么不按求助铃?”
樊散东且笑不语,他总不能明白地告诉她,自己趁着熄灯时间去找水恋夜喝茶喝到刚才吧?他发病的时候人在水恋夜的房里,如果随便按求助铃,只怕夏会先尽完医师的本分后又杀了他,“我忘了。”
“忘了?”聂夏萌回头瞪他,“这种事情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可以忘?”太过分了,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忘,那他干么每天花几千块钱住院?
“夏,你没生过大病是吧?”他缓缓地露出一个浅笑,“发病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有时候会痛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掉,更别提那个小小的求助铃,若病发刚开始时没来得及按,求助铃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你还能爬过来我我?”她反唇相稽,“我看你倒挺行的。”
“如果我说我病发时只想到了你呢?”樊散东不可否认当他病发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先去找她。
莫名的热流让聂夏萌的呼吸微微地在喉间梗了下,然后冲上她的脸颊,她不禁暗自庆幸灯光不够明亮,否 则他一定看得到她脸红了,她咬了咬唇,无法漠视自己胸口雀跃不已的微甜,心慌地站起身,低着头又打算将 他扶起,“我休息够了,走吧。”
“你在躲避我的问题吗?”樊散东任她又扶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