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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笑蝶的思绪有些混乱,她担心妹妹,更气赌博鬼老爹又做出这样离谱的事!
她担心妹妹的安危,偏偏相公出了任务,在万般焦急的情绪下,她把念头转到暮定秋身上。
在她知道相公的另一个身份后,就算出了任务,寝房里的状况由她负责,也不需要暮定秋代莫煦宗卧病在榻。为此暮定秋乐得两袖清风,继续他犹如清修般,不理人间世事的日子。
或许……她可以请他帮个忙,请他代为打探妹妹的下落。
若妹妹真的不幸落入那个年纪一大把,却硬要纳小妾的老不死手上,至少可以请暮代她赎妹妹回来。
思绪草草掠过,丁笑蝶越想越觉得可行,随手捉了个黛青色荷包后,她小心翼翼往竹居而去。
月色清亮。
夜风送爽,空气里弥漫着股若有似无的清雅花香,抚去天地间的闷息,也将丁笑蝶心里的浮躁悄然抑下。
由竹居回来后,她便独坐在园子里,肘颚望月,感叹“一种米养百种人”的真理。
稍早前,她悄悄到竹居请暮帮忙,没想到他不给半分情面,二话不说便拒绝她的哀求。
她带着满心诚意献上当谢礼的荷包,竟被他冷冷地甩在竹居石桌上,态度冷淡得彻底。
那张充满异国风情、和相公有得比的大冷脸,冷得一丝不苟,冻得她只有摸摸鼻子离开。
她想不透,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硬心肠的人。
他不觉得拒绝她这样无助的女子会良心不安吗?
抱怨归抱怨,没了暮的帮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妹妹?她该麻烦相公吗?
由竹居回院落这一路,丁笑蝶脑中反覆思索着,求助无门的感觉让她忧心又茫然。
突然,一抹沉嗓响起打破她的冥思。
“我不在时,你去找暮了?”
四周一片静谧,除了虫鸣再无其他声响,那突响起的沉嗓让丁笑蝶忍不住颤了颤,回首望向声音来源。
月光下,高大劲瘦的身躯静伫一旁,犹如一箅石雕像,那张有着冷峻线条的脸庞,在如脂光丝浸润下,被刻划得明暗分明,越显冷肃得慑人。
像是瞧惯这样一张严峻的脸,丁笑蝶一愣,瞬即扯开灿笑,兴奋地扑进男子怀里。“相公你回来了!”
是夫妻间的默契吗?她才刚想他,他居然就出现了。
虽然她还是不习惯相公几近无声的脚步,总是会被他吓到,但丁笑蝶却将此视为惊喜。
像此时,她便有这样的感觉!
她兴奋想着,却突然发现相公的反应不若往昔。
以前她若这么没分寸的扑撞进他怀里,总会惹来他一阵碎念。
今儿个倒稀奇,相公非但没碎念,那被她抱住的身体曲线,僵硬得让她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
“相公你怎么了?”
对于妹妹的事她正愁无计可施,原本想请相公帮忙,没想到一瞧见他沉冷的脸色,对妹妹的忧心,全没用的抛到脑后,此刻她所有的心思全落在他身上。
是因为任务尚未完成所以烦心吗?
“你是不是去找暮了?”迎向她关切的小脸,他轻轻推开她,表情严肃地问。
回府前他走了趟竹居,难得不见暮定秋踪影,然后他瞧见一个搁在石桌上的黛青荷包。
他记得那是她可爱的小娘子准备绣给他的第二十一个荷包,她居然把荷包转送给暮定秋。
为什么?
他们常在他出任务时见面吗?
顿时,一个一个猜疑,伴随着生平头一回涌上心头的醋意,妒意,瞬间将他的理智淹没。
觑着相公线条冷硬的俊颜,丁笑蝶踮高脚尖,攀住他的宽肩,忧心地问“宗哥……你生气了吗?是任务不顺利吗?”
拉下搭在他肩上的纤臂,他语调压抑地低吼:“回答我!”
丁笑蝶不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强烈感觉到他的怒意。
他冷峻的外表觉稳冷静,但此时过分起伏的胸膛,却泄露他的心情。
“我是去找过暮——”他心里充满了疑惑,却还是乖乖回答。
“你去找他做什么?”
相公最近为了那贪官忙得焦头烂额,她实在不想再拿娘家的事,再徒增他的困扰。
“就……就……随便聊聊。”她支支吾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模糊带过,眸子飘飘移移就是不敢直视他锐利的冷目。
唉!她不擅长说谎啦!
她言词闪烁、欲言又止的诡异态度,让莫煦宗无法不怀疑,她找暮、把黛青荷包送给他的用意。
一想起那个原本属于他的黛青荷包……一把妒火就这么烧掉他脑中的理智与原有的沉定。
他是家中独子,从小身体虚弱,得到的是无尽的关爱与专宠。
无人可以瓜分他得到的爱,他甚至不熟悉也不知道“吃醋”、“嫉妒”是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今日,他尝到那滋味,酸涩得让他濒临失控边缘。
“以后不准你去找他!”峻眸瞬间变得冷厉,他用力箝握住她的手腕,咬着牙道。
“为什么?”她迷惑地眨眨眼,实在瞧不明白相公发什么火。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他拉不下脸问她黛青荷包的去处,满腔酸涩让他无法追问。她究竟找暮聊些什么、说些什么。
只要一想到她一心只为他绽放的笑颜,也为另一个男人绽放,心里的妒火轰得他的心无一处完好。
“晤,好吧!如果相公不喜欢,蝶儿不找他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丁笑蝶担心、挂念的还是妹妹的安危。
唉,暮定秋不帮她,还有谁可以帮她呢?
相公已经够忙、够烦,她实在不想再加重相公的负担。
见她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莫煦宗心烦意乱,思绪乱得无一丝清明。好不容易取得赵封贪污罪证完成任务,他心里万分欢喜,想同她分享内心的喜悦,没想到,仅仅是一瞬间,他的情绪因为一只黛青荷包,低落至极。
他们是如此亲密且信任彼此,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藏着不愿对他说的秘密?思及此,莫煦宗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女人再天真,也有难以捉摸的一面。
他以为他了解她,早已将她摸得彻底,却没想到,他的小娘子似乎不如他所想得那般好懂……
第8章(1)
冷!
冷的不是天气,而是莫熙宗与小娘子之间,那股僵冷得足以冻死天地万物的气氛……可惜,感受得到这股冷意的,只有莫熙宗本人。
头一回和一个女人冷战,他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启口问出内心症结才恰当。
那个惹他发火的始作俑者,这几天的笑容甜美依旧。
她似乎不把他板着张臭脸的恶劣情绪放在眼里,更不把那日园里一触即发的恶劣气氛当一回事。
她依旧温柔待他,依旧笑得甜得像只客人的蝶。
他心情恶劣,满腔乌烟瘴气,气到快吐血,而她自在得仿佛没发生什么事,硬是要将她甜甜的笑脸凑贴上他的大冷脸,状若无事和他谈天说话。
他不禁怀疑,当他温柔地对她笑得如沐春风,与板着一张死人脸,不睬她的样子,在她眼里看来,是不是没什么差别。
面对这样的她,他如何能有气?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硬下心来气他那可爱的小娘子。
方才她才走出房门,说是要取炖好的食膳药蛊。
在他决定开口打破内心疙瘩追究到底时,突响的叩门声及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让他一怔。
“唉!你这老太婆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横竖是要说了,早说、晚说不都是一样。”
“你也该顾虑媳妇的想法……”
“我想知道的是宗儿的想法,你进还是不进?若不想进来就别碍着我……”
是爹娘!捕捉那细微的争吵,莫熙宗蹙眉,不解两老为何突然来房里?
在门扇被推开的同时,他拉起床张,重新躺回榻上,做出一副被吵醒的不耐模样。
片刻,莫家两老的身影出现在床榻边。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啊,不舒服就别起来了。”
儿子今儿个气色不错,淡粉唇色不若以往苍白,说起话来虽不至饱满精神,但少了病泱泱的模样,俊朗得让她这个当娘的骄傲极了。
“爹娘有事吗?”
两老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并不多,上一会是说服他娶冲洗新娘的事,这一回……他蹙眉,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替儿子枕了个靠枕,她拉着儿子的大手,心怜地拍抚道:“爹娘的确有事想要同你说。”
他挑眉,一发不语盯着双亲。
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炯亮的双眸,莫老夫人几乎要以为眼前的男子不是卧病在榻的儿子。
“儿呀,娘再替你纳个妾,好不好?”被那双厉眸盯得直发毛,莫老夫人脱口问道。
“你要我纳妾?”怒意藏敛在瞳底,他略沉的嗓微绷,不懂爹娘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还想替他纳妾?
“是呀!蝶儿乖是乖,但说到底是粗鄙的乡下姑娘,若不是因为她的福气,算是高攀咱们家;再说都快一年,再怎么不济,肚皮也该有个消息,若不能生……”
她盯着儿子炯炯厉眸,一股莫名的压力窜上,气势顿时消了大半,连话也诡异地缩进喉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弄清楚原由,莫熙宗眉宇神色益发阴郁,心头五味杂陈。
他知道爹娘始终担心他的身体,怕莫家的香烟断在他的手中。
但将迟迟未有子嗣的重担归咎在丁笑蝶身上,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那女子娘瞧过了,样子福福态态,屁股又圆又大,准是个会生小孩的料。”
莫老夫人得意地说。
闻言,莫老爷头痛地揉了揉鬓角,大翻白眼,突然同情起儿子。
“生小孩的料……”莫熙宗低声复喃了句,心里竟觉得可悲也可笑。
他仿佛成了播种者,而女人们则成了一块田,越肥沃的田地,越有机会长出作物。
若丁笑蝶知道爹娘要他再纳小妾,她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依旧会对他扯出无动于衷的灿笑?
他陷入沉思,而娘亲则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许,兴高采烈地细数看中女子的无数好处。
然而,一直杵在寝房外的丁笑蝶感受不到寝屋里诡异的气氛,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地僵在原地。
婆婆嫌她是粗鄙的乡下姑娘,要帮相公再纳个比她更好的小妾。
而相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他的沉默是代表认同纳妾的事吗?
没勇气听完更多让她心灰意冷的话,丁笑蝶下意识恍惚举步转身离开。
她不知自己该走往何处,每跨出一步,脑中便浮现一句问话。
相公要再纳个小妾,那……她算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婆婆急着要再替相公纳个妾?
才多久的时间,就断定她不能生?
难道相公也……嫌弃她?认为她只是个粗鄙的乡下女子吗?她做得不够好吗?
越想,心揪得益发疼痛,那无止境打由心头窜出的冷意,将她冻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毫不保留将她的心、她的爱倾注在他身上,为何最后竟是落得让人如此心寒的下场?
想起近日相公对她的冷淡,丁笑蝶的胃涌上一阵苦涩翻腾。
她不是不知道,他一直为无法尽快取得那贪官罪证而烦心,她甚至不想拿妹妹的事去烦他。
如果他懂她,就会看懂她这一段时日的强颜欢笑。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