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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在婢女的唤声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一刻即惊慌的弹起身。不是婢女的叫唤声太过吵嘈,而是头顶奶娘尖锐瞪视的眼神太教人害怕。
奶娘鼻孔喷了一气。“教过你多少次,好人家的闺女从不深睡,结果你却睡得像头猪似的,连丫鬟都叫不醒,传了出去,人家还道我们古家礼规随便呢!”
阿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挨夫子训的学生。昨晚是她还魂后最好睡的一晚,自从宫仲辉莫名其妙的冲出去后,就没人来吵她,谁知道这一睡,又睡出了奶娘的训斥。
她是不在意奶娘严苛的责词,但是她不能不顾虑湘君姑娘的名誉!她不能借了湘君姑娘的身,还坏了她的名声。
“奶娘,我知道错了。”
奶娘鼻孔又连连喷了几声,似乎不满意她的认错。“姑爷呢?”
其实宫仲辉昨晚在书房过夜的事,不到天光就传遍了整个宫府,奶娘这一问,只是想听湘君亲口证实。
“姑爷?噢!奶娘您是问宫仲辉啊?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顿脾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好睡!
阿好没想过隐瞒的直直回答。对于成亲洞房之事,她一直是无知的,她娘过世得早,村里的大婶嫂子见没人到她家提亲,也就没急着跟她解释。所以对于宫仲辉在成亲的头一天就没睡在新房,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没有想太多。
新郎在洞房之夜就拋下新娘子而去,这对古家是多么大的羞辱!奶娘却反常的笑了起来,希罕的放柔了表情。
“男人都是脏臭的野兽,没了他们,我们女人的日子反倒好过。”
奶娘怕阿好还惦记着宫仲辉,放软声调劝解。“穿上衣服,该用早膳了。”
对于奶娘反常的态度,阿好没心思去深究,反正只要奶娘别再用古家的门风来压她,她的日子就很好过了。
阿好喜滋滋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借尸还魂最大的好处,就是她永远都不必饿肚子!在古家的那两天如此,嫁到宫家,看圆桌上的菜色和菜量,想必也不差。
丫鬟替她添来一碗白稀饭,在古家,她就已经知道丫鬟只能站在旁边,不能跟她一道吃。
虽然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吃饭有点奇怪,不过拗不过她的盛情邀请,丫鬟也跟她老实招认,一旦吃剩的,就归她们吃喝,所以阿好才不再担心她们会饿肚子。
阿好正待下箸,外边却有人敲门。奶娘不过轻抬眼皮,立刻有丫鬟自动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子,大的和阿好同年龄,小的不过十来岁。
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大女孩的身后,在大女孩不断的催促下,才敢站出来,对着阿好跪地就拜。“静香见过夫人。”
一见到瘦弱的小女孩,阿好的保护欲又源源不绝的涌出来,连忙将小女孩拉起来,一起坐到桌边。“静香,你做啥看到我就跪?”
静香看看她,又回头望向大女孩,见大女孩点头示意,才低着声音说道:“静香是来拜见新娘的。”
阿好还是满脸的疑问,有个丫鬟好心的开口解了她的疑惑,“静香小姐是老爷的孩子,小姐您算是她的二娘。”
阿好一听,气炸的叫道:“什么!那男的已经有娶妻了!”居然想一只脚穿多双鞋!
多嘴的丫鬟一迎上奶娘锐利的眼神,立刻知错的闭上嘴。
“那女人早死了!否则老爷才不可能让小姐嫁过来做二房!”奶娘言词刻薄的骂道。
静香和大女孩脸色青红乍白,终是忍下这口气。
阿好没注意奶娘的苛刻,只想起湘君姑娘在地府曾提到,她未来的夫婿脾气暴躁,活生生的打死自己的妻子;想来该是静香她娘了。
想到静香和她一样小时就没了娘疼爱,阿好心疼的立刻将她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呵护。“静香,你用过早膳了没?”
静香又转向大女孩,征求她的同意后,才转回头来,对阿好微微的晃了一下螓首。
阿好立刻要丫鬟再添一碗白饭,热络的招呼静香一起吃饭,还好菜好料的凑了一大碗给静香。
“小姐!”
“啊?”阿好疑问的抬头。
奶娘气苦的暗骂,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直言她的错,只好将视线移向昨晚喜气吉利的干果饼干,提示她是新入门的夫人,没必要去讨好一个没娘的丫头。
谁知阿好却完全误会奶娘的意思,兴冲冲的将它们全倒在一条手巾上包起来,递给静香。“奶娘没提醒,我都忘了这些是小孩子最爱吃的零嘴,正好给你平日当零嘴吃!
“
手捧干果,看着阿好热切的笑容,静香不禁也回给她一个羞怯的微笑。
“静香那丫头是个杂种,最好别理她,免得污了我们的身份。”
静香和她的婢女一走,奶娘立刻又开始她的训斥。刻薄的面孔,吐着刻薄的言词。
“杂种?她不是宫仲辉的孩子吗?”
奶娘细长的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十年前,宫少爷外出行商半年,回来时却发现妻子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件丑事不到三日就传遍了洛阳街坊,梁红姑偷汉子,却又在生小杂种的时候染上了产褥热,连命都给赔上了,真是报应!”
“奶娘,静香的身世又不是她的错!”阿好轻声指正奶娘。
奶娘迅速沉下脸,一张脸拉得老长。什么时候她一手带大的小姐,也会顶撞她了?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况且那杂种除了她娘买的丫鬟翠莲外,在宫家再没人撑腰,没值得我们攀交。”
尊重奶娘是长辈,也顾忌她年纪大了,阿好没再多说什么的点头应是,只是心里仍旧相信小孩是无辜的理念。
满意她的小宝贝又变回原来温驯的模样,再则也是折腾了一上午,没多久,奶娘就退回她的房间休息。
她一走,不仅是阿好,连丫鬟都放松的齐吐大气。
“你们休息一下,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去。”对于这些个陪嫁过来的丫鬟,阿好从没将她们当下人使唤,反而当她们是自己姐妹般疼爱。
阿好笑着一张脸出了新房,逢人便打招呼,只是新夫人不得宠的事,所有人早传遍了,势利的下人看见她,早就转过身去,擦身而过的也高傲得鼻子仰天。
阿好没趣的自己走着。这宫府还真是大,逛了半个多时辰还没走到尽头。过了一个月洞门,眼前的景象吓得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口,惊叫的冲上前去,险险的将静香手上的斧头抢下。
她的叫声连在屋里的翠莲都引了出来。
“夫人,怎么了?”受欺负惯了,翠莲直觉的护在静香的前面。
看到翠莲,阿好忍不住的责骂她,“翠莲,你比静香大几岁,怎么没阻止她拿斧头!这要是不小心砍上了,你让她瘸脚一辈子吗?”
静香立刻站出来,“夫人,您别骂翠莲,是我自己看她扭到了脚,天气又一天冷过一天,才自告奋勇要帮她劈柴。”
虽然名为宫家的小姐,静香的日子实则过得比宫家的丫鬟还不如。
下人全欺她没靠山,虽然没人阻止她到厨房拿菜、到柴房拿柴火,但想吃饭、想烧柴取暖,就得自己煮、自己劈柴!
阿好看看她、又看看翠莲。“既然翠莲伤到了脚,你年纪又太小,我看柴火我来劈好了。”
“什么?!”静香和翠莲齐齐惊叫。
见她们惊愕的表情,阿好豪气的拍着胸脯。“你们放心,在家乡,就属我劈的柴火最快又最好,全村子没人比得上!”
翠莲疑问的瞧着阿好。怎么大学士的女儿也要劈柴火?!
古家虽然不像宫家富甲一方,但是历代都是清官名士,所以宫仲辉才会在管家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帽子扣压下,勉强答应这件婚事。
阿好不理会翠莲和静香的怀疑,决心用行动来表明她刚才的话不是吹牛。
她兴冲冲的拖着斧头走到砧板前,却觉得手中的斧头比她在家乡用的那把重多了。
她全忘了以前她体格粗壮,劈柴当然容易;但古湘君身子单薄,可受不了她这样的折磨。
阿好咬着牙,在静香和翠莲的注视下,费力的举起斧头,然后用尽全力的劈下去——斧头“刷”地一声下劈,没劈中砧板中间的柴火,反而卡在砧板边缘。
阿好疑惑的研究着哪里出错。“一定是我出手太快了。”
她不死心的打算重来一遍,没想到斧头卡得太死,她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最后她干脆一只脚踩在砧板上,两只手握在斧柄,用全身的力量去拔。
早被她刚才劈柴的气势吓呆的静香和翠莲赶忙上前来阻止,她们可不想再被吓一次。
“不用劈了,等翠莲脚好了,再自己劈就行了。”
“是呀,反正天也还没那么冷,还用不着烧柴火。”
静香和翠莲急急劝止,阿好却拗上了性子,非把这柴火劈好不可。
“不行!我就不信我做了十几年的工作会失手!”
阿好一张小脸因用力而涨得红紫,手中斧头也一寸一寸的松动,尔后就在无预警的情况下,斧头被阿好拔离砧板,并且因为受力过大的飞脱阿好的手心,越过三个女人的头顶,惹来静香和翠莲的抱头尖叫。
斧头去势不变的翻了两翻,越过了围墙,掉入隔壁院落。
阿好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斧头消失。“糟了!斧头掉到隔壁了,希望没砸到人才好!”
阿好看了看一人高的围墙,异想天开的想翻墙去捡,朝翠莲和静香吩咐道:“幸好这墙不高,翠莲,你去拿张高凳子来,我翻过去捡就行了。”
翠莲早被刚才的情况吓软了腿,跌坐在地。现在一听阿好要去隔壁,害怕哭叫的抱住阿好的小腿。
“夫人,算了,斧头咱们不要了,隔壁院子去不得呀!那是宫家的禁地,没有老爷管家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的!”
夫人是府里第一个真心对她们主仆好的人,如果她再害夫人受罚,老天爷也不容她!
见翠莲为了这件小事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阿好心慌的急着拉她起来。“好好好,不捡就不捡,不去隔壁,斧头也不要了。你快别哭了!”阿好自己粗枝大叶的,生平就怕人掉小水珠。
听到夫人应允不去隔壁,翠莲放心的破涕为笑;而静香却在此时冒出她的小孩心性,“翠莲又哭又笑,小狗撒屎!”
三个年纪不同的女人,在萧索的后院笑成了一团。替寂冷的秋意,平添几许青春气息。
眨眼间,阿好代古湘君嫁到宫家也有三个月了。除了新婚之夜外,她没有再见过她的夫婿,反正她也不是顶喜欢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没碰面,她的日子反而清静。
宫家势利的下人,早把她住的东厢房划为冷宫,没事不会有人走至。陪嫁过来的丫鬟也在阿好无意的纵容下,怠职得不见人影;除了奶娘偶尔训斥她的粗鲁和与静香的友谊外,东厢房平日寂静得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这三个月来,阿好惟一的收获就是和静香她们主仆成了好朋友。
虽然一样不受宠,但阿好她有个尖酸刻薄的奶娘,若宫家对阿好的生活起居有所怠慢,奶娘的利嘴可以把宫家闹的翻天。领教过几次老奶娘的厉害后,宫家丫鬟虽然轻忽阿好,但物质上也不敢有所怠慢。
而阿好则是有好东西,一定少不了静香一份。连陪嫁过来的布料,都大方的送给她们主仆好几块。有了阿好物质上的提供,静香的生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