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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声音从门外淡淡飘来,屋内的两人同时震动,不敢相信地去看门口。
君泽抢先一步拉开门,门口那一袭黑衣的男子看起来如暗夜精灵,虽然似乎清瘦了些,但神情依旧自信,本是温和宜人的俊丽五官也染上一层浓重的阴霾,唯有目光清亮逼人,在开门的那一剎那浮上些许温柔的暖意。
“二弟!”他惊喜非常地拉住他的手臂。
行歌跟随他进门,将门关住,目视吴王,叫了声,“王爷。”
吴王从看到他起,就处于震惊之中,等听到他真切地这声呼唤之后,五官为之颤抖,压抑着嗓子低声喝道──
“谁让你来的?”他猛地走到行歌面前,推开君泽,紧紧捏住他的肩膀,咬牙说道:“赶快走!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
行歌身体如石,动也不动,直视着他,“圣上这次的事情与我有关?既然与我有关,我就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事情,否则怎么可能离开?”
“与你无关。”吴王恼怒地否认。
行歌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再夜探皇宫一次,当面问圣上。”
吴王脸色大变,“你是在将我的军?!”
行歌神情严肃,“王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瞪了他许久,吴王终于泄了口气,“你上次夜探皇宫是去盗取灵芝?”
“不算盗取。”行歌直言,“是我向圣上逼要来的。”
吴王皱起眉,“你要灵芝到底是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圣上是为了这件事而为难王爷?他因何判断这件事与王爷有关?”
“你,是不是用了迷魂术?”吴王攥攥拳头。
行歌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日因为救初舞心切,一时情急竟然忘记忌口,在圣上面前脱口说出了“迷魂术”,才导致今日局面。
君泽见他们两人面色凝重,还不明就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王叹气道:“行歌的亲娘,当年是因为被你娘知道擅长迷魂术而逼出王府。这件事,当年传遍不少人的耳朵,估计圣上也听说过。”
“迷魂术?”君泽对这个名词异常陌生。
“圣上亲自下旨向王爷要人,逼王爷交兵权,是这么回事吧?”行歌问。
吴王点头。
他眸光一寒,“王爷,您错了,棋差一着。圣上这人多疑,王爷是知道的,当年送兵书之事就是如此。对于拿不准的猜测他惯于试探,这次圣上本来也只是试探王爷,但王爷坚持抵抗不交兵权,就说明王爷心中有鬼。王爷多抵抗一日,圣上心中就多信了一分。”
君泽说:“当时父亲正是心烦意乱,所以圣上的旨意突然来到,父亲一怒之下就……”
行歌看着两人,“是因为我的事情而让王爷乱了阵脚,这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而终。”
吴王大大地震动,“不行!你若去找圣上,圣上必然不会放过你。”
他幽幽地冷笑,“我说过,要我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
行歌的话突然顿住,耳朵里像是听到什么,做了个手势让几人都静声。
又听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门外的君子是枫红公子吧?”
“公子算不上,君子也不是。”枫红推门而入。
吴王霍然起身,怒目而视,行歌伸手拦住。
“王爷不必着急,此人不是与我们为敌的。”他将换影剑丢过去,“借剑良久未及归还,我猜你一定会在附近等我,也就没去草舍找你。”
“原来当初你是和我『借』剑啊?”枫红哼笑道:“那么气势汹汹、杀气逼人的借法,我还是头回见。”
“事出紧急,迫不得已,还望见谅。”
枫红问:“初舞怎么样了?中的毒已经解了吗?”
“初舞中毒了?”君泽惊呼。
行歌没有看他,只对枫红说:“毒已解,多谢你借剑救了她一命,她还留在雪隐城。”
“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去看看她。”
行歌淡笑道:“你来王府,不仅是要剑和问初舞的下落那么简单,也是为了王府之事来看热闹的吧?”
“有热闹看我当然不会错过。”枫红瞥了吴王一眼,“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会像侍宰的羔羊一样,英雄无用武之地,我不趁机看这个热闹,岂不是太亏了?”
“你!”吴王勃然大怒。
行歌说:“你要看热闹也好,不过有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你又有求于我的时候了?最近的太阳怎么总是从西边出来呀?”
他自袖中拿出一个纸包。“这是我刚从千香茶社买的,初舞最爱喝这种茶,每天晚上都要喝完才可以睡得安神。当初我从京城走得急,没给她喝这种茶叶,你要是去雪隐城就烦请把茶叶带过去,叮嘱侍雪,要三煎三沸之后才可以喝。”
枫红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茶包,“你、你这么个人,居然还是个情圣,难道可恨之人真的有可爱之处?”
他的话让行歌哑然失笑,“每次听你夸我,都好象是在骂我。”
“这种东西要送还是你自己去送,我可不当这传信物的红娘。”他伸手一推。
“我只怕未必有送给她的机会。”
难得在行歌的眼底竟然看到一丝忧郁,枫红哈哈笑道:“行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几时向人低过头?这点小事就难住你,我才不信。”
“虎落平阳的成语你没听过?”
“你是说自己是虎,圣上是狗?”
行歌指着他笑答,“你是想绕着弯儿给我再加一条辱君的罪名?”
“行歌,和他斗什么嘴?”吴王对枫红当时挟持行歌之事耿耿于怀。
要说他这辈子有恨的人,第一个恨的就是枫红。
“你离开王府去雪隐城也好,回踏歌山庄也好,如今圣上不知道你和迷魂术有牵连,不会为难你。至于我,他忌惮我手下亲信无数,不可能真的把我怎样。”
行歌摇摇头,“如今的局势圣上也是骑虎难下,王爷迟迟不交兵权已经很令圣上没面子,他就算是不杀王爷,也不会让您好过。所以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王爷把我交出去,让圣上解了心结,这件事自然就了了。”
“不行!”吴王虎目圆睁,“我就是死,也不会把你交出去!”
“若不交,我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没办法在顷刻间让眼前的争端消弭于无形。”行歌悠然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向外走。
“行歌!”
“二弟!”
吴王和君泽一同追到门口。
他转过身,看着两人,“多谢你们为我操了不少的心,也抱歉我的固执和霸道可能给你们惹了些麻烦。大哥,初舞之事……”
“不必解释,”君泽握住他的肩膀,“我知道,初舞的心中始终只有你,我不和你争了。”
“大哥误会了,我是想说,也许初舞当初若选择了你,便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她选我,其实是她的不幸。”
君泽愣住,忽然心底酸楚。因为这句话本不应该从行歌的口中说出,眼下他说了,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好象他在嘱托放心不下的后事。
行歌将目光调转向吴王,与他目光相对。
吴王心头一震。这种眼神在行歌假冒君泽成亲的那一天,也曾在他眼中见过。
“王爷,那天我在婚礼之上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吴王几乎再流老泪。
“是爹不好,当年放任你们母子流落江湖,后来又让你为爹牺牲了这么多,如今如果再不能护你周全,九泉之下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你娘?”
行歌眉峰一沉,“我未必会死,但是……爹,务必保重。”
他倏然消失于夜色中,急得吴王与君泽就要去追,枫红从后面跳过,拦住他们,“此时不宜惊动过大,两位别担心,我会跟着他的。”
“你?”吴王皱眉,“只怕你最想让他死吧?”
枫红嘻嘻笑道:“王爷难道忘记我当日在草舍前曾对您说的话了?我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行歌是天下少见的人物,若他死了,我第一个要为之惋惜。”
王爷赫然想起这句话,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已笑着离开。
“父亲,看来我们只有等了。”君泽扶住了他。
过了许久,吴王缓慢地问道:“君泽,你有没有听到……刚才,他叫我『爹』了。”
君泽的手背上,一滴水珠忽然溅落。
行歌离开王府,直奔皇宫内苑。同时在他身后,有个人不疾不徐地跟着。
他并未理睬跟随的那个人,径自直闯向皇帝寝宫。大概是因为他上一次的潜入让圣上恐惧,所以这次来明显加强守备,到处是侍卫晃动的人影。
“欲盖弥彰。”他冷冷一笑,跃身掠向守卫最森严的那一边。
没想到身后那人比他的速度还快,彷佛只是眨眼间就已掠过他身边,赶到他面前,伸臂一拦。
他顿住双足,问道:“拦我做什么?难道是怕我去送死?”
夜色太黑,虽然和那人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面目。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今日之事,若我不现身绝不能平复圣上的怒气。但我未必会死,当年我娘将我生在冰天雪地的塞外时,就没指望我会活着,还活得这么好,所以现在我更不会去死。”他深深地盯着那人,“让开,没人拦得住我。”
那人迟疑着,身子稍稍偏了一下。
顷刻间,行歌穿过那人的身侧,跃到前面的紫辰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皇帝正和神武将军商议明日如何强闯王府之事。突然间窗棂一阵乱响,西边的窗户不知怎的骤然打开,有道人影挟着清冷的风落在殿内两人面前。
皇帝骤然变色,起身叫道:“你、你是谁?”
神武将军同时大喊,“有刺客!护驾!”
附近早已埋伏好的神武军士立刻涌入大殿,隔开了圣上与行歌。
他斜睨着众人,淡淡一笑,“圣上包围吴王府,听说就是为了要见我?怎么我来了,圣上却没有半点待客之道?”
本来皇帝还不是十分确定行歌是否就是当日强取灵芝之人,在他心中,那个以杀气就逼得他双手交出灵芝的强盗必然是满脸虬髯的莽撞大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神仙般灵秀俊逸的公子,但行歌刚一开口,那灵动而有魅惑力的声音简直让他毛骨悚然。
“是你!真的是你!”皇帝大惊失色,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众侍卫大喊一声涌上前来。
行歌还只是淡淡地看着大家,唇边的笑容冰冷傲然。
十指缓缓伸出,看似曼妙的几个姿势,似乎连力气都没怎么使出,涌到他身前的第一排侍卫就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后面的侍卫见此情形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没敢妄动。
“圣上,我来是想化解圣上心中的误会,可不是来打打杀杀的。难道圣上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草民吗?”
行歌一步步上前,那些侍卫震慑于他的武功,不仅不敢阻拦,还被逼得步步倒退。
“你、你大胆!”不甘于被一个“草民”控制局面,皇帝端出天子气势大喝,“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朕狠心!”
“圣上想怎样?”行歌挑起眉梢,“是想拿吴王的性命要挟草民吗?圣上怎么就断定草民之事与吴王有关?”
“哼,事到此时你还想为吴王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