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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在下月初十。”她在他的眼中先是看到一抹绝望的疯狂,而后他的嘴角流露出冷酷的笑意。
“你我十年,最终要从我这里换得的,原来就是一句恭喜。”
他再度丢下她,独自前行。
她的泪骤然涌出,无数的委屈冲上心头,脱口喊道:“我想换的是你的心,但你却不肯给,你要我怎么做?拿什么自处?!”
行歌僵立在原地,许久缓缓转身,看到她一脸的泪水横流,眼中痛色深揪,突然间他又奔了回来,将她拉入怀中。
“初舞……初舞……何必说要我的心?难道这十年中你都看不出,我的心早已给了你?”
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让她听来恍如天音。
“你……你不要现在说这样的话来骗我。”她神智恍惚,“也别再用迷魂术来牵住我,我……我不想再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真情了,我已想明白,君泽会给我一生一世的宁静,而与你在一起,我永远都要费心去猜测你的心,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他的眸光紧紧锁住她,“你选君泽是因为这样?你以为他对你的爱,远比我们十年朝夕相处、如影相随的情意深厚?”
“起码,他从不伤我的心。”
行歌无声地冷笑一句,“难道他全心全意地爱你,你就不会伤心吗?”
“也许我不能如他爱我那样爱他,但我会尽力做好人妻。”初舞扬着双眼望定他,“行歌,我祝你也能幸福。”
“幸福……幸福……”他连连冷笑,惨淡地冷笑,“从雾影到行歌,原来我根本不可能得到幸福。”
骤然,他冰冷的手指摸到她的脖颈上,紧接着,她觉得颈上被他用力地一拉,有什么东西断掉,被他攥握在手中。
她的心一慌,“你,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玉坠?”
“不是你的,这只是君泽送你的定情之物,而你也从未真心实意地戴过它,何必让它变成一道锁,困住你的心。”他扬起那个小小的玉坠,声音从齿间迸出,“初舞,你记住我的话,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你愿意做我的影子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不会放手的!”
初舞睫毛轻颤,泪水已经在脸旁凝固干涸。“为何你不肯早一些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等我心死了再来告诉我?我等了十年,已等得绝望,我不敢信你了。”
“无须你信我。”他几乎捏碎她的手腕,让她痛,痛到让她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说出的话,每个字都不是玩笑。初舞,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吴王亲手点起一盏灯,灯光幽幽,照亮来人的脸,还是那样俊美的轮廓,却带着以往没有的冷漠疏离。
“枫红没有为难你吧?”他迫不及待地检视,拉着行歌坐下,“为何这一次会失手?”
行歌淡淡地说:“因为我错信了一个人。”
吴王疑惑地看着他,“以前你常和我说,要做大事就不能妄动七情六欲,既然你不动情,就不可能对别人全心交付信任。这个害了你、辜负你的人是谁?说出他的名字,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沉寂了良久,“王爷,您真的很在乎我的感觉吗?”
“这是什么话?!”吴王的五官都在抖动,“我一听说你被抓了,立刻放下一切带人马去救你,为了救你出来,我放下几十年的恩怨,厚着脸皮到圣上面前求情,终于放了孙不老。你怎么会质疑我对你的疼爱?”
行歌的眼中流过一丝苦涩,很淡,淡得几乎察觉不到,“或许我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请王爷见谅。”
吴王忽然欣喜地对他说:“差点忘记告诉你,君泽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孩子让我为他操心了将近三十年,终于也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已经想过,等他成亲的那一天,我要当众宣布你与我的关系。”
他的双眉轩起,“为什么?”
“如今我在朝廷上已无敌手,不需要你为我在江湖上漂泊四方,拉拢人心了。我年纪已高,也希望孩子们都回到我身边。这次,我不会说你是我的养子,我要告诉世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是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
行歌捏紧了指骨,双唇紧闭。
吴王意识到他的沉默,问:“怎么?你听了不开心?”
“王爷,”他扬起眼睑,直视这个他连一声“父亲”都不曾喊过的男人,“十年中我从未开口向王爷要过任何东西,是吗?”
“莫非今天你要开口了。”吴王笑道。
“是,若我开口,王爷会答应我吗?”
吴王大方地摆手,“只要你开口,而且是这世上有的,我一定帮你找到,送到你面前!”
“我要的是一个人,”他字字有力,“我要初舞。”
吴王一震,“你说什么?”
“我要初舞,夏初舞。”
一瞬间的死寂之后,他断声喝道:“不行!”
行歌挑挑眉毛,“为什么不行?”
“你心中有数,她是君泽的未婚妻。”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正式的文定之礼,更何况,男婚女嫁也要看双方自己的意愿。”
“君泽早已对初舞情根深种,这一点你不是不知道。”吴王皱紧眉头,“你怎么会和君泽抢一个女人?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会答应让你陪着她闯荡江湖,她用了什么伎俩把你们两个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行歌幽幽地笑,“难道君泽所有的,我就不配拥有吗?”
吴王一怔,“难道他有的,你也一定要有?”
他顿了顿,“我只要初舞。”
“不行。”还是那样决绝的两个字,吴王痛心地说:“你应该知道,君泽自幼身体不好,以前连笑容都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自从他后来喜欢上初舞,总算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初舞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任何人都不能将他的这份快乐夺走。”
行歌问:“包括我,是吗?”
吴王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已在眼前。
他淡淡地说:“这一生我从未与人争过任何东西,我以为王爷刚才所说的一切也是真心话,无论我有任何心愿都会帮我达成,或许……”他怅然一笑,“是不是我在王爷眼中过于乐观坚强,所以我就可以承受任何打击,所以我就应该拱手将初舞让出?”
吴王被他的话震到心痛,忍不住脱口说道:“行歌,你别钻牛角尖,我对你的疼爱远胜过对君泽的父子之情。我负疚多年,只恨当初没有把你娘强留在身边,才会让你今日流落江湖。”
行歌霍然起身,面无表情地抱腕长揖,“王爷不必再说,既然王爷不肯帮我,我只有靠自己了。说来好笑,这二十七年中,我无论做任何事也只是靠自己,以后同样。”
吴王急急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有的,从没有得不到的。日后我若是做下有失体统的事情,还请王爷包涵原谅,就算是王爷不肯原谅,我也只能说句抱歉了。”
他甚至不听王爷的话,也不看王爷铁青的脸,甩手走了出去。
“行歌,你给我站住!”吴王冲了出来。
定住身形,不是因为王爷叫他,而是因为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君泽。
君泽的眼睛深深思索地凝望着他,行歌并不确定刚才他和王爷说的话有多少被他听去了。
“二弟,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君泽先开了口。
行歌微笑地回望他,“也好,好久没有和大哥聊天了,难得你今天看来气色不错。”
君泽看向吴王,“父亲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寻常的聊天而已。”
他怎么会不担心?君泽越是平静,行歌越是微笑,他的心底越是不安。
行歌与君泽慢慢踱着步,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了许久,猛抬头,君泽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哑然失笑,“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这是王府的练武场,他与他,还有初舞,在这里有一段十年前留下的记忆。
行歌还是淡淡地笑,“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空旷无人,大哥要和我说什么,也不怕人偷听。”
君泽忽然伸出双手,抱住他的双肩,“二弟,对不起!没想到你真的会是我的亲弟弟,在这么多年中,很抱歉,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
他动也不动,“我和王爷的话,你都听到了?”
君泽叹口气,“其实很多事情,不用听,就已经能够想到事实了。若非你是爹的亲骨肉,他怎会突然收你为义子,若非他爱你至深,怎么会每次提及你都是担忧与骄傲并存的口气。”
“是吗?你倒是想得很透彻。”行歌直视着他,“既然你都听到了,初舞的事情也不用我再开口和你说了。”
“初舞的事情我其实也早该想到。”君泽苦笑道:“你们年纪相仿,又朝夕相处,会日久生情并不奇怪,这便是初舞每次来看我,都带着一脸哀愁与无奈的原因吧。”他艰涩地说:“为何不当面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告诉我,你也喜欢初舞。”
“王爷说过,你身体不好。”
君泽再度苦笑,“原来你们都把我当做温室的花了。”
“那是以前。”行歌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再对你有所谦让,因为初舞只可能是我的。”
他整肃了神情,问:“二弟,你的话当真?你真的要和我争初舞吗?”
“不是争。”行歌幽幽笑,“因为初舞从来都不曾属于你过,你对于她来说,最多只是儿时的一个玩伴,而我与她,有十年相依相伴的深情,你又拿什么、凭什么和我争?”
君泽像被重重地打击,但是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二弟,你要知道,爱一个人,是一生一世的责任与耐心,你这样的霸道只怕初舞未必能接受。”
行歌冷笑,“这世上最了解初舞的人是我,不是你,一生一世?人人都迷恋一生一世,我要的只是今日和明日,不敢奢望一生那么长久的岁月。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弃她,就算是我死了,魂魄也要与她生死相随!”
君泽咬紧牙,“二弟,或许此时此刻说放弃的人应该是我,但是……我等初舞长大,等她答应嫁给我,也等了十年,所以,我对她付出的不比你少。既然她答应嫁给我,我就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而初舞最终无论选择投向谁的怀抱,也只能说各安天命吧。”
他冷笑一声,“既然大哥如此固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祝大哥的白日梦能早日清醒。”
“等等行歌,”君泽叫住他,“有件事,十年前是个谜,现在我当面问你,希望你能给我解开这个谜题。”
“大哥请讲,在你面前,我知无不言。”
“当年我和初舞骑马,突然马受了惊吓,初舞说是有人用松针刺伤了马颈,当时不知道发针的人是谁,后来这件事也慢慢地被我忘记。”
“那么久远的事情难得大哥还记得。”行歌诡异地笑道:“大哥是想问我,当初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是吗?”
君泽望着他,等他回答。
行歌扫了眼场边的树群,突然如惊鸿飞起,抓下一把松针,眨眼间又掠回来。
“十年前,我发的飞针还不能刺入石头,只能刺破一点皮肉。”
悠然轻语中,他手腕扬起,十余根松针都扎进了场边立起的石碑。
“现在大哥应该能明白,为了阻止任何人和初舞接近,我也算是用尽了心机。十年前我是如此,十年后我更会不惜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