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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腥的说法让丹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吞了吞口水,不禁又想到那个他要杀她的梦,连忙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话对丹雾造成的效果,他点点头,“那个人就是这么可怕,所以,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还是不要接近他比较好。”
“这样啊!”丹雾倒不认为他的话是正确的。可是,她听得出他没有一点恶意,所以,也就不加以反驳的点点头。
“她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叫‘冷血鬼面’?”有一个人从另一张桌子走了过来。
“我听说他脸上的鬼疤是打一出生就有的,那是恶魔的记号。”
“说不定那是他自己弄的,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怕;也或许他喝多了人血,脸上才会长出那些冤魂不散的鬼疤。”最早劝告丹雾不要接近玄如尘的人,用一种恐怖的口气说。
丹雾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用这么恐怖的说法来描述玄如尘,仍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玄如尘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他说得这么可怕?
玄如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跟着这个小女孩,这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他总是冷眼看着一切事物的进行,除非必要,否则绝不插手,他只是漠然的看着世事流转,是为了什么,会令他放不下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这些个日子以来,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一直在找他,也一路打听他的消息。
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他倒是一点认识也没有。这对他来说可算是一件新鲜事,他还以为这些年来,他早就成了每个人噩梦的主角、鬼怪的代名词。
听听市井之民对他流传的各种传说就知道,几乎每个人都能说上一段十分离谱的描述,而这些传说十有八九都是以讹传讹。
这也可以算是一种人类特有的创造性吧!一句话从一个人口中传到另一个人耳中的时候,就会失真几分;而经过的嘴愈多,真实的部分就愈少,剩下的往往是被改造过,经过一番加油添醋,成为荒诞可笑的传说。
而他从来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什么。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觉得有这种必要,他不觉得有必要去改变世人对他的看法。
要说他冷血也可以,要说他冷漠也无妨,对他来说,众人对他的看法是他们的事,而他仍是他,一个命中注定孤独的男人;而他,也早就接受这份孤独带来的寂寞。
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不想让那个小女孩听到这些可怕传说的冲动?为什么他竟想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见一切有关他的不实谣言?为什么当她听完后,眼中闪过的惊怖会如此深刻的伤了他的心?
刚刚茶店中热烈讨论玄如尘这个传奇人物时,这个传奇的主角就藏身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他常常听到别人拿他来当闲聊话题,每一次除了荒谬之外,他还是只有荒谬的感觉。如果那些人不是那么肯定的说他们谈的是一个外号叫“冷血鬼面”的男人,他会以为他们谈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或许他真的是!
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几,而这个数目还会随着日子的逝去一天天的增加。
他可以看到那个小女孩在听着他骇人的传说时,脸上不时出现的惊恐,而且,不知道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竟让她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大概是说他会一刀割断她的颈子之类的话吧!
这个小女孩离开茶店之后,脸上仍有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想到这里,玄如尘自嘲的笑笑,这不是很好吗?他不需要人们的好感,他本来就是一颗孤星,让人们怕他也是让人们远离他的最好办法,不是吗?
他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线绣花的锦囊,除了那封在玄武庄被他以内力他成碎片的遗书外,这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里面装的是他出生时,一位高人替他批的命,也就是为了这几句命言,注定了他多难的一生。
玄如尘,壬子年七月十五日子时出生,天煞入宫,是以孤星本命。年幼坎坷、命中带克。漂泊一生,富贵无人共享、贫病乏人闻问,终生刀光血影。血煞之星相随,欲止,乃以红血祭之。
他不用看也背得出锦囊中,在黄纸上用朱砂笔写的这几句话。为了这几句话,玄法执在他一出世就把他隔离在如迷宫的内院,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连名字都是他母亲含泪替他取的。
在他久远的记忆中,他依稀还记得他母亲边抱着他边流泪的对他说:“如尘、如尘,你的命就像尘土一样。”
玄如尘,他是多可悲的一个人哪!天注定他要孤独以终,他不是早就认命了吗?为什么他还对这个小女孩依依不舍呢?
他对她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象,是因为她愿意为一个不认识的孤坟下拜的善良?
还是为石碑落泪的多愁善感?还是……
玄如尘连忙甩甩头,他在想什么啊!这么多年的教训还教他不会全然的冷漠吗?他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立足。
一思及此,他暗凝了几分内劲,正欲施轻功飞身离开,却听到一个呼救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他冷然的心不觉一动。
是她!是那个小女孩!
丹雾像蜗牛似的一步步走着,自从离开了茶店之后,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相信玄如尘真的有他们讲的那么可怕。
和他碰面的那一次,她虽然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的黑暗影子,可是,她却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邪恶;如果他真是像人们说的那般残酷,她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一直以来,她深信梦中那双哀伤的眼睛就是她梦中情人的,她深信他会出现在她梦中一定是有某种意义;可是,自从上次他要杀她的梦出现之后,她就什么也不能确定了。或许,她会梦到他,不是因为他是她前世的情人,而是一种对危险的预知。
她从小就有很强的预知能力,而且,在异能方面的感应特别的强,所以,她能用心语能力和她的几个姐姐不受距离的限制而交谈,学起五行八卦一点就通。大长老说这是由于她先天仙缘已种,如困强加修炼,就能知过去和未来,在三界中来去自如,换句话说,就是修成正果。
她一直不曾把这些事说给几个姐姐知道,她们只知道她有心语的能力,可是,却不知道只要斩断凡缘,就能续仙根;而她也请求大长老不要说,因为她知道姐姐们一旦知道她有这种能力,即使不舍,也会要她以修正果为业,而自愿与她斩断凡缘。
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在她的心中,姐姐比成不成正果重要多了;而且,还有一直在梦中出现的那双眼睛,这些都是她无法放弃的凡缘。
可是,上次的预知梦却让丹雾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在警告她要远离那个男人,否则,她一定会有危险?唉!真是烦死人!
丹雾没好气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突然,一个声响让她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躲入草丛后面,凝神细听随风飘来的隐约谈话。
“不是说玄如尘那小子会经过这里吗?怎么等了这么多天,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看见?”这话让丹雾好奇的望向那个说话的人,正确的来说,那是一群人,且她一眼就知道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他们一个个獐头鼠目、斜眼歪嘴,如果相中心生这句话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话,这群人大概可以称得上是十大恶人了。
“大哥,你看,前面来了一个老太婆。”其中一个人对着大概是这群人的头头说。
那个头头长得还真是让丹雾开了眼界,她这辈子可没看过有人可以胖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这群人推选首领是不是用身材来判定的?
“混蛋!玄如尘又不是女人,你要我看一个臭老太婆做什么?”那个胖首领没好气的打了那个说话的人一个耳刮子。
那个人一点也不敢反抗,只能可怜兮兮、讷讷的说:“我是想,与其在这里呆呆的枯等那个姓玄的小子,倒不如找点乐子来玩玩。”
“这倒也是!”那个头头摸了摸他的落腮胡,点点头说。
瞧他们一个个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直瞅着远远走过来的老婆婆,丹雾心中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等那个老婆婆走近,便团团的把她包围在中间,不时口出秽言,而且还抢下老婆婆的包袱,玩弄似的一一将里面的东西丢得满地。
丹雾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势,那群人在卦中若应爻则是官鬼卦,他们的位置又在她的北方,北方属水,和她的本命正好相克,如果她插手管闲事,就一定会有灾。
可是,见死不救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有灾就有灾吧!大不了就是赔上命一条嘛!想到这里,丹雾立刻从草丛中站了出来,大声一喊:“住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婆婆,你们不觉得丢人哪!
“大哥,你看这个小女娃好大的口气。”其中一个人看清楚了丹雾的身影之后,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的说。
“不过,这女娃儿可真是美得百年难得一见,大哥,我们等不到姓玄的小子,把这个美娇娃带回去也算是收获。”另一个人色迷迷的瞅着丹雾,他的眼光让丹雾不甚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你这女娃竟敢管我的闲事!你有这个本事管吗?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带头的老大挑起他又粗又大的眉毛,不屑的说。
“你们先放了那个老婆婆,我再听听你是谁,然后再告诉你我有什么本事。”
丹雾虽然心中有几分惧怕,但是,表面上仍是一脸的不在乎。
“好!你这女娃儿的确是比这个臭老太婆好玩多了,至少光看也爽。”那个老大点点头,那一群人就让开了一条路。
那个惊魂未定的老婆婆急急的抓起了她的东西,不确定的看了丹雾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婆婆,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丹雾吸了一口气,对已被吓得脸色发白的老婆婆挥挥手,做个要她放心走的手势。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娃想怎么应付我?你可知我是人称毒王的赖蛤蟆?这名号够响亮吧!”那个赖蛤蟆一脸得意的说,好象认为他的名号一抬出来,丹雾就应让如雷贯耳一般。
“癞蛤蟆?”丹雾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癞蟆,而且,天底下哪有这么胖的癞蛤蟆嘛!”
她就这样抱着肚子漫天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个“癞蛤蟆”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气得都涨了起来,猛一看还真像是只鼓着气的蛤蟆。
“我姓赖叫蛤蟆!你这小娃儿竟敢当着我的面这样取笑我,今天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我就不叫赖蛤摸!”赖蛤蟆气得简直想杀人,这个女娃儿竟然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底,他不好好出这一口怨气怎么行。
“这么难听的名字你还是不要叫比较好,只可惜我二姐不在,不然,她一定会帮你改一个更贴切的名字。”丹雾摇摇头,一脸可惜的说。
“好真的不想活了!”那个赖蛤蟆一举掌就要对丹雾下手。
“等一等!”丹雾急急的说。
“你怕了吧!乖乖的向大爷磕头陪罪,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顺便让你成为我的十三姨太,享享荣华富贵。”赖蛤蟆笑得好是淫荡。
他是个好色之徒,叫他下手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