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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憋坏身体的。”
她吐气如兰,热风直往他耳边送。
他一转头,她即主动凑上她的唇,以柔软的舌尖诱惑他。
他一闪神,不由自主了。
霸气地掐住她的后颈,使两人更为贴近。
这个地方,拥吻的画面随处可见,不论男与女、男与男或女与女,因此,周遭并无大惊小怪的呼声传出,毕竟,都司空见惯了。
这女人的接吻技巧很棒,她的确有本事惹得男人心神荡漾,有经验与没经验果然有所差别,秡妮和她比较起来,差得多了。
这想法忽然跳进他脑中,他一怔忡,当下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她不明所以,一度暗忖她是退步了或出错了,迷惑且带着怯意的眸子不敢直视他的眼,因为他看起来生气极了。
司徒赤魑面无表情地瞪视她良久,继而从皮夹抽出三张千元大钞往吧台一丢,走了。
车子在街上绕了好几圈,但他复杂的心绪并没因此获得平静。
最后,他累了,只有回家。
客厅为他留了盏小灯。他走上楼,房门风向泄出了光线,显示丁秡妮在房里而且尚未就寝。
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旋门而入。
“老公,你回来啦?”
丁秡妮看见他,一副高兴的模样。
他颔了下头算回应。
“你喝酒了?”丁秡妮接过他西装外套时皱了下鼻。
“应酬。”
“咦?可是黑魇说你下班前二十分钟就走了呀,而且晚上并没有安排应酬。”
“我有没有应酬难不成还得向他——或你报备?”他用牙缝挤出这话。
丁秡妮退了一步,不知他怒气从何而来。
是工作不顺吗?但从黑魇身上并无发出丝亳徵兆呀!
“倒是你,你下午去哪了?”
“我去——找一个朋友。”
“一个而已?去哪找?找他做怎么?”他咄咄逼问着。
“你的口气像在审犯人。”她睇凝他,平缓地指控道。
“是你心虚。”他反驳。
“我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只不过是出去找个朋友,难道这都不行?莫非你和我爸交易的条件中还包括软禁我?”
她不是有意挑衅,也并非存心口不择言,她被他鄙视的口吻刺伤和激怒,而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我瞧见了。”司徒赤魑边解开衬衫钮扣边说,看都不看她。
“瞧见什么?”
“从你出校门后的每一个举动。”
“你——”她不禁瞠大眸子。
司徒赤魑撇唇一笑。
“意外、惊慌、始料未及?回学校是幌子,会情郎才是真的吧?故伎重施,老套。”
“不,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我已经听过一次了,事实结果是让我变成傻瓜。如果今天下午我没有到学校去接你,也许我就这么一直被蒙鼓里,继续当个傻子。而今,你还想怎么自圆其说?你不知分寸、不懂自爱,太教我失望了!”司徒赤魑打断她,不留余地地谴责道。
他如此斩钉截铁地定了她的罪,她再解释什么都显多余,反正他也听不进去。所以,她紧抿着唇,不愿再为自己辩解了。
她的不语在司徒赤魑看来是默认了,他胸中那股莫名妒火燃炙得更旺,停下解扣子的动作,他回身走进更衣室,大力摔上门并锁上。
丁秡妮瞅着无辜的门,忍不住泪眼婆娑。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看起来就真的这么放浪形骸、水性杨花,令他无法打心底信任她?
两人间再度恶化的关系,令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躲进棉被中,她暗自垂泪。
昨夜司徒赤魑并没有跟她同床而寝。
实际上,她是哭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司徒赤魑何时出更衣室的,她并不晓得,但另一边床褥是凉的,所以她想他大概独自睡客房去了。
唉,连跟她盖同一张棉被都不愿意了吗?她已经让他厌恶到这种地步了?
落落寡欢地起身走进浴室,她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宛如核桃。
哦!好糟!
她这副鬼样子是否被司徒赤魑瞧过?
记忆拉回到前一阵子,也就是她正式成为“女人”的那一夜,她似乎喝醉了,才会对发生过的一切没任何印象,那天她也似乎哭过了,但模样应该没此刻这么糟,否则他怎还会有兴趣要了她?而手上这颗钻戒——虽然彼此从未提及,但她就是知道是他为她戴上的,可她却一直忘了道谢。如今若特地跑去,也许会被他认为矫作、虚伪……为什么这么慢才想到该道谢?
凝视它,她不禁想象起司徒赤魑在挑它的时候,是以何种表情审视着,又是以何种心情选中、买下它呢?
温柔吗?倘若她在他心中未曾占有一席之地,他会愿意为她花这分心思?可既然如此,何以他还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误解她?
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了,丁秡妮连忙洗把冷水,冷却一下发热的泪腺,然后吸吸鼻子。
提起话筒,她深吸口气。按下一串号码——
“喂?”那头传来睡意浓厚的声音。
“姐?是我,秡妮。”
“秡妮!”嗓音蓦地较为清晰。“怎么啦?你在哭?谁胆敢欺负你?”
“没啦,我只是有点鼻塞。”
“真的?”
“嗯。”
一阵沉默,丁秡妮的心在作最后挣扎,而丁雅珞在等待着。
“姐,关于上回你跟我提过的那件事,我……我想……我想……”丁秡妮支吾着。
丁雅珞仍耐心等她说出完整的答案,并不打岔推测。
“我考虑好了,我——决定到雪梨跟妈还有你一起生活。”
“你确定?”丁雅珞发出欣喜若狂的叫声。
“呃——恩。”怕不够说服力似的,丁秡妮还用力地点点头。
“妈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什么时候来?”
“我想快一点,大约在明后天,但我没独自出过国,我怕会搞砸一切。”
“那怎么办?”
两人一同在脑中盘算着可行方式。
“呀!找岑树!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他铁定会帮你顺利到这儿的。”
“可是,我不想让第三者知道。”
“喂,小姐,你不会是想效仿你姐姐吧?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不准再回答‘没啦’,我相信你若不是受了委屈,意义你的个性不会选择逃避这条路。”丁雅珞理性地分析。
“姐——”丁秡妮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丁雅珞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不要叫岑树帮你,那我回去一趟好了。”
“你要回家?”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回冢?看见那不良老爸我就一肚子气!我住饭店、帮你处理完出国事宜,咱们就悄悄地一道走。”
丁秡妮被丁雅珞故作玄虚的口气给逗笑。
“姐,你说得好像我们要私奔。”
“有吗?”丁雅珞也跟着笑了笑。“就这么决定了,我搭明天晚上的飞机回台湾,到了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吧。”
“不用我去接机?”
“不必啦,你不是希望愈秘密愈好?”
“嗯。”
“就这样,你大略地整理一下行李,届时联络。我刚熬夜到天亮才合眼,要再去补个回笼觉,拜啦!”
“拜。”
挂上电话,丁秡妮已不难过了,但也不感到开心或轻松,心情反而有股复杂的窒闷。
站起身,她走到窗口做了几次深呼吸,突然想去花房看看。
第十章
丁其衡正襟危坐,在他面前的是司徒赤魑,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的女婿。
气氛显得凝重,丁其衡正感受到无比的压迫感,原因之一,是心虚。
司徒赤魑犀利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从他进来到现在起码有十分钟了,但他觉得彷佛有一世纪那么久,窒人的沉寂令他额上冷汗直冒。
他到底想说什么?
每回与他面对面,他总挥不掉心中那抹惶然,这很没道理,他甚至只是个晚辈,是什么使人如此呢?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吗?
“我佩服你。”司徒赤魑皮笑肉不笑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什么?”丁其衡提心吊胆,难辨他这番话的真正含意。
“我佩服你的举一反三。”司徒赤魑稍加注解。
丁其衡没听错,他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嘴上仍虚心讨教:“恕我愚昧,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哦!”司徒赤魑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会吧?你真的不明白?”
“是——是的。”
“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司徒赤魑故作失望。
丁其衡不自在地挪挪身子。
“可否讲清楚些?”
“给你方便你当随便,给你自由你当放纵。这么说,够明白、够清楚没?”司徒赤魑哼了哼,眼里有抹睥睨。“把公司当旅馆,目中无人,爱来不来的,你还是头一个哪!”
“我没——我——”丁其衡无言自辩。
“丁叔,你这么些天的假单上,写的是什么理由呀?”
“事假。”声若蚊蚋。
“什么事由?”
“我——我到澳门去……”
“去做什么?”
“我……我……”
司徒赤魑瞪着他,不由得重重叹息,数落道:“丁叔,你近来怎么搞的?你照过镜子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落魄、很窝囊,你还是以前我那得力将臣吗?公司需要全员的团结来缔造佳绩,在公司付于你们丰厚的酬劳之余,你们是否也该将心力投注于公司呢?否则,公司供需一旦失衡,危机浮现,后果,你应能预料得见吧?”
这恐吓其实略嫌夸张,实际上,自他接手“彩门”并让其上轨道后就不曾出现过危玑,但他有必要灌输给丁其衡这项认知。
“我晓得。”他自知理亏。
“丁叔,可以告诉我你被什么困扰着吗?”司徒赤魑换了一个类似亲人间关怀的语气道。
“还不就是……赌嘛!我上了瘾,戒不掉了。”丁其衡愁眉苦脸。
“戒不掉也得戒,丁叔,十赌九输,迟早你会连自己的命都给输掉。”
丁其衡烦躁地扯扯头发。
“这些我都知道,但理论归理论,在现实不一定合用,我也没办法呀!”
“倘若有天你真的输得一无所有,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该怎么办?”
丁其衡摆摆手。
“老婆跑了,一个女儿嫁给你,另一个也来出失踪记,离家出走不知去向,剩我一个人倒落得轻松,随心所欲,爱干嘛就干嘛。”
“哦?”司徒赤魑眼神闪烁了下,乘胜追击好让鱼儿自投罗网。“跑掉的是哪一个?”
“老大呀,学人家逃婚,天晓得她从哪学来这些坏榜样!”丁其衡一时心直口快,没遮拦地抱怨了出来,下一秒,他慌愕地捂住自己的嘴。
“也就是说,跟我在教堂立下誓言、洞房并生活在一起的人并非当初交易中的‘老大’喽?”司徒赤魑面不改色地询问。
“我——哎呀,反正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呀!谁嫁不都一样?老大跑了由老二顶替,两人同样漂亮,你没啥损失啊!何况拿当时情况来讲,我要收钱就得交人,没办法的事嘛!”丁其衡一副迫于无奈相。
“亏你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一句‘你没办法’就能推卸一切吗?你真是恶劣到连让我叫一声‘岳父’都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