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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用不著你费神。”
“但你连瓦斯炉都不会用。”甚至连天然气开法都不懂。“连碗都不会洗。”要不是他好心出手帮忙,家里的碗盘已经全部被摔碎。
“外头就有便当、矿泉水可买,不用开瓦斯,也用不著洗碗。”她好气,不晓得为什么,就是好生气。
“也不会用洗衣机。”她昨天还造成阳台大淹水,整个人差点淹没在洗衣粉泡沫里,差点害他笑破肚皮。
“我可以送洗!”
“半夜在主卧室偷哭,害我差点以为闹鬼了。”
他听到了?!愤怒的潮红染上难为情。
掌心覆上她的额,轻推她的头靠在他精实的小腹上“承认不行并不丢脸,”顿了顿,“需要陪伴也不丢脸。”
“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倔强的说。
“好,那我顺你的意,明天就搬走。”
也就是说,他的确可以随时丢下她,随时撒手不管?
他强硬的闯入她的生活,弄乱了她一颗心,搅乱她的平静,本人却是抱著何时离开都无所谓的心态?
够了,她受够了,她不要她的心思老是随著他的一举一动起舞,她不要再受到他任何言语所左右,她再也不要过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走啊!”她起身,用力推了愕愣的他一把。“你走啊!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我一开始也没有求你来!我爸已经死了,你可以将他的临终托付当放屁!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何必执著一个死去的人的遗言,更何况他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不用管我,不管我怎样都跟你没关系!”她持续用力将他推出房间,“快走!快走啊!”
“意湖。”他拉住哭得乱七八糟,嘴巴噼哩啪啦说了一串,却没几个字说得清楚的傅意湖。“你冷静点!”
“我不要!”她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她不是这么爱哭的,可是这臭男人却害她哭成了小花脸。“我讨厌你,我好讨厌你!”
他莞尔凝视著拚命抹泪的傅意湖。“讨厌一个人怎么会哭?”
她跳脚,“那是因为我气到不行……”
他低头封住了她所有的倔强。
第五章
那所有被绷紧、禁锢在胸腔内,所有她难以解释、不知如何解释的感情,因他的亲吻而爆发开来。
他轻轻吮著她柔嫩的唇瓣,她则用力抓住他的衣袖:他的舌尖勾勒她饱满的菱形小嘴,她的手则滑上了他的肩;当他的舌入侵了她唇齿之间,诱引她的与之共舞,她的手在他颈后交缠,贴近了他,并将全身重量都交付给他。
她无法思考,她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她只想著要亲近他,想著与他有更多更多的接触。
像是吻了一个世纪般,他们终于分开。
左廷蔚轻抚著她热得发烫的脸蛋,以近似呢喃的声音轻问道:“你有多讨厌我?”
她缓缓张开迷蒙的双眼,以不确定的眼神望著他。
她刚刚经历了什么?胸口仍激烈的鼓动显示她尚未从适才的激情中脱离。她蓦地惊喘,倏地明白她对他一直存在著的推拒是因为什么。
她、喜、欢、他!
微弱的门铃声在外头响动。
“我去看谁来了。”他松手将她放开,冷空气立刻取而代之,但丝毫冷却不了热烈的心。
打开门,门口站立一位约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简洁短发,五官秀气,看上去十分舒服。
她在见到左廷蔚的时候明显的一愣,抬头再次确定了住址。
“请问傅意湖是住在这吗?”
“是,你哪位?”左廷蔚冷淡的问。
“我比较想知道你是哪位。”中年妇女狐疑的打量著他,“这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住。”
“大名?”不说他赶人了。
这家伙真不懂礼貌,好歹也加个“请问”两字吧?“我是傅茗君,她的……”
“姑……姑?”傅意湖惊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意湖!”傅茗君快步进屋,“我是姑姑。”
将近十年下见,小女孩已长成娉婷少女了。傅茗君胸口涌著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
傅意湖并没热络的上前,她伫立原地,望著博茗君的眼神有著浓浓的排拒,“什么事?”
“我听说哥哥过世的事了。”傅茗君眼角闪著泪光,“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好过,所以我过来看你。”
“我很好。”傅意湖栘步靠向左廷蔚,“你不用担心。”
侄女明显的疏离,傅茗君明白原因何在。
“连你也不原谅我吗?”她沉痛的问。
傅意湖咬著唇,不回答。
“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傅意湖的身子轻微一震。“十年前就不是了,是你自己先不要亲人的。”
左廷蔚将大门关上,“你们要去里面谈吗?”
“不用!”博意湖想也不想就拒绝。“我跟你无话可说。”
“意湖……”博茗君惆怅的喊。
“她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左廷蔚说。
“你是……”
“我妈是她爸爸再婚的对象。”
她听说过这事。“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很容易惹闲话的。”
“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你当然无所谓,但女孩子可是有所谓的,她还未成年,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这跟同居没两样……”
“姑姑!”傅意湖恼怒的打断她的话,“你讲这种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气氛又凝重起来。
这位姑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傅意湖对她敌意这么深?左廷蔚心中纳闷。
“原来如此。”傅茗君一击掌,“你们在交往对吧?同居?”
如果是男女朋友就没关系了,现在社会开放得很,而且她这个过来人的确也没什么资格去讲一些大道理。
“才下是!”博意湖急急否认。她不想跟姑姑过往的行径相提并论,让姑姑以为她也跟她一样,为了爱情,什么都不管了。“他过一阵子就会搬走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做出让家人蒙羞的事情。”
身旁男人脸色一暗。
她与她姑姑的恩怨有待了解,但她说跟他住一起会让家人蒙羞,那就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博茗君闻言一震,刻意在语气上装轻松的她这会再也无法假装。她也不再多问什么、多说什么,直接告知她来此的目的。
“我跟那个人已经结婚了,打算明年移民阿根廷。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移民?”
心里虽气恼著当初跟已婚男人私奔,害她家的人变成邻里之间的“名人”,但现在知道唯一的亲姑姑竟然要移民到必须搭飞机三十六小时才能抵达的国家,她仍受到了冲击。
傅茗君点点头,“老实说,我们并没有生小孩,所以我想领养你。”她热络的想拉住傅意湖的手,却被她闪了开去。
“我不要。”傅意湖想也不想就拒绝。
傅茗君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眼匠透著遗憾,“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所以我给你几天考虑考虑。跟亲人在一起,总比跟没有关系的人住在一块来得好,至少比较懂得如何照顾你。”傅茗君步下玄关,自己开门离去。
傅茗君走了之后,傅意湖立刻转头想询问左廷蔚的意见。在四目交接的刹那,左廷蔚栘开了眼。
“你不想问吗?”他怎么看起来好像漠不关心?他一点都不好奇吗?
姑姑的事在傅家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爸爸一定不曾把这件事告诉左家的人。
“你想说给我听吗?”他双手环胸立于吧枱旁,语气冰冷。
他在生什么气?傅意湖不懂他的情绪为何突然转换。
察觉他莫名其妙生著气,博意湖的口气也变得不好,“不想。”
两个人之间,不会只有他是一头热吧?
想起她对她姑姑说的那一番话,左廷蔚心中就有气,“那就算了。”
左廷蔚步向客厅一角的兔子笼,将小桔子自笼里抱出,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什么跟什么嘛!傅意湖气呼呼的鼓著腮帮子,将房门摔得震天价响。
人才刚步入教室,立刻被人群包围。傅意湖的眼在包围著她的女同学们脸上梭巡一遍,认出她们是昨天一看到左廷蔚出现即蜂拥而上的崇拜者。
“你跟左廷蔚是什么关系啊?”说话的是昨天曾因受不住刺激而昏倒的女同学。
她就知道!傅意湖几乎想抱头呻吟。左廷蔚一事果然为她惹上了麻烦,害她从此与平静安稳的好日子绝缘。
“他是我哥哥。”这是最没有杀伤力的答案。
她希冀他的崇拜者们能因此宽宏大量地原谅她,别怪罪她竟然让她们的偶像为她送便当。
“又不同姓!”有人气恼地尖叫。
“他是我爸爸再婚对象的儿子。”
“原来如此。”崇拜者们立刻兴奋的交头接耳。
她们好像接受她的答案了耶。傅意湖大松口气,正想从小圆圈溜走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
“我们可以去你家玩吗?”崇拜者一脸期待。
什么?博意湖张口结舌。
“今天下乍没课,我们去你家玩。”提议的人笑容灿烂如外头暖阳。
傅意湖的脸色难看如厚厚云层。
“我也好想看看家居模样的左廷蔚喔!”有人在发花痴了。
“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家……”她想委婉拒绝同学们的一相情愿,“所以……”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到他回家。”所有的崇拜者不约而同地点头。
不会吧!傅意湖五宫扭曲,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
“我家目前是治丧期间,不能让人随便进入。”别再说了喔,不然她会生气的。
“治丧?谁死了?”崇拜者们面面相觑。
看样子她请了三天丧假一事,他的崇拜者们完全不知晓。这可证明这些人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她干嘛为了她们的无聊追星行为,破坏她家的宁静?
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同居人”就常搞得她心绪纷乱,她现在如果再答应他的崇拜者们的“拜访”,未来岂不永无宁日?
“我爸……妈过世了,所以很抱歉。”她几乎是咬著牙说的。
“我想起来了,听说左廷蔚的妈妈过世了。”有人发出同情的哀叹。
“难怪我见左廷蔚最近脸色都不太好,常在无意问流露出一抹哀痛,一定是妈妈过世一事让他难过。”
“那他一定需要旁人的安慰。”不知哪个白目冒出此话,果然马上得到其他人的共鸣。
“所以我们更需要去你家,好好的安慰他,帮助他早日走出丧母之痛!”众人异口同声。
傅意湖只觉当场五雷轰顶,额上青筋暴凸。
“不要自作主张……”
“意湖下午跟我们有约,不能带你们去了。”汪雪蓁毫无声息的揽住傅意湖的肩头,截断她的愤怒,微笑地对崇拜者们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晚上再去。”反正晚上左廷蔚在家的可能性更高。
“她晚上也要跟我们去唱歌。”汪雪蓁不疾不徐的说。
“那不然明天好了。”
“明天她要跟我们一起写报告。”
“后天也可以。”
“后天也要写报告。”
“大后……”
“也要写报告!”
“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都在写报告,你摆明要我……”有人捂住了激动的崇拜者的嘴。
“不要跟她吵。”捂嘴的人小声的警告。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