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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拿着这两样东西,来当铺典当,你们会收哪一件呢?”郭朝奉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陈强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翡翠玉牌了,这个翡翠玉牌,玲珑之中透着光彩,上乘的品相,正所谓千金易得,好翡难求,如果我是朝奉,我就收这件。”
陈强说完,还不忘了拍一下郭朝奉的马屁,说郭朝奉真是好眼力,身上也都是这些让我们开眼的好物件。
郭朝奉面无表情,看向了我:“你呢?”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不能拿起来仔细看看?”
“当然。”他爽快的应允了。
“你可不能跟我说一样的答案。”陈强撇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了一句。
我伸出手拿起了那块白色的玉石,这块玉石没有经过任何的雕琢,可以说是一块玉石原料,也就是籽玉。
摸着细腻,冰凉,形状就如鹅卵状。
拿着这玉石我又走到了墙角的阴暗处仔细的观察,这上头没有人工磨圆的痕迹,也没有漆皮做伪,应该是块很不错的籽玉。
看完了之后,我将籽玉放回到了桌上,便对郭朝奉说道:“我要这块籽玉。”
郭朝奉原本正慢悠悠的吹着杯盏里的茶水,听到我这么说当即就顿了一下,抬起他的眼眸望着我。
“不看看这块翡翠么?”他问道。
“那块牌子应该是玉,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翡翠,所以我收这块籽玉。”我实话实说。
这两年,在清儒也就打杂,关于鉴定古玩这些的都是靠卓一凡给我的书,我还并未学过如何鉴定翡翠。
“呵呵呵。”陈强立刻呲着牙花子,笑了起来。
一旁的杜广财用力的咳嗽了一声,陈强这才停了下来,指着我就说道:“郭朝奉,这卿九儿的愚钝,您看到了吧?”
“愚钝?那你说说,你是如何鉴别的翡翠?”郭朝奉看着陈强突然就发问了。
陈强愣了愣说道:“绿的不就是翡翠么?”
“哦?按照你这么说,翡翠和玉是一样的?”郭朝奉冷着脸问。
陈强立马点头:“要不怎么叫翡翠玉牌呢。”
陈强这个回答,不但让郭朝奉露出了嘲讽的笑,还让杜广财颜面扫地。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居然是清儒的伙计,传出去只怕是会笑掉大牙。
其实,翡翠可以说是玉,但是,玉不一定就是翡翠。
简单的来说,翡翠是玉石中特指的一种,打个比方,就像是花,花只是一个统称,玫瑰花,牡丹花,山茶花都是花。
玉和花一样是统称,而翡翠,就是其中的一种,所以说,翡翠可以说是玉,但是玉不一定是翡翠。
这个,应该是最为初浅的知识,不过陈强每天就只顾着打牌喝酒,只有在杜广财在的时候才会假装努力的看看那些古玩范本,根本就没有用心学。
今天,他算是狠狠的“抽”了杜广财一个嘴巴子。
“出去吧。”郭朝奉对陈强说道。
“郭朝奉,我是不是能做票台了?”陈强对于郭朝奉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郭朝奉看向杜广财问道:“这就是杜朝奉您说的,天资聪颖积极努力学徒么?”
“这?”杜广财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郭朝奉,我说的没错啊?”陈强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的茫然。
杜广财朝着他用力的挥了挥手,厌恶的说道:“滚滚滚!少在这丢人现眼!”
“不是,杜朝奉不是您跟我说的么,好的翡翠是很难求的,我收这个有什么错啊?”陈强还不服气。
杜朝奉的脸色已经憋成了青紫色的了:“现在,马上滚出去!”
杜广财忍无可忍,冲着陈强怒吼了一声。
陈强见他已经暴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脸不甘心的就走出了前厅。
就他这样的认知,还想当票台?这票台的职位,是仅次于朝奉的,看来杜广财是真的有意栽培他。
陈强一走,郭朝奉就看着我说道:“听傅老说,你现在是“火头将军”?”
我点了点头,郭朝奉又道:“以后就?”
“郭朝奉,这卿九儿也不懂鉴别翡翠,而且,他到清儒的日子是最短的,您就让他当票台,未免也有失偏颇,只怕外头的伙计也不会服气的。”杜广财打断郭朝奉的话,对我是一通贬低。
其实,说来说去,他就是瞧不上我,对我有意见,非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郭朝奉看都不看杜广财,将手中端着的杯盏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让他当票台了?”
“那您?”杜广财一愣,看着郭朝奉:“您的意思是?”
“让他当后生吧。”郭朝奉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我完全同意,就按您说的办。”杜广财一听只是当个“后生”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铺里的后生,其实就是打杂的意思,什么都干,哪里需要哪里走。
这跟之前的厨房伙计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吧?我不由的有些泄气。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来这也算是满三年,居然还是个打杂。
郭朝奉好像能看懂我在想什么,他盯着我说道:“年轻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想一步登天可不成!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行当,有些人打了眼,或许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我立即点头说是,这打眼是鉴定行的行话,也就是看走眼的意思,因为古玩的价值大都很高,收错了东西,倾家荡产是很有可能的。
第75章 压制()
郭朝奉见我点头,就示意我出去,他似乎还有话要跟杜广财说。
我立刻退出了前厅,门外头一群伙计还在瞎忙活,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做,只不过是故意在装作很忙的样子。
“卿九儿,你可以啊,居然被新来的大朝奉看重了,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兄弟们。”几个伙计之前跟我都懒得说一句话,今天这一脸笑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好的朋友。
我只能干笑,也有些意外。
原来那郭朝奉居然是新来的大朝奉,那么这个杜广财之前的庆祝什么的,也算是白白的高兴了,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
这样也好,好歹今后他也不敢那么明着教训我,这么想着就准备去后院,看看卓一凡那怎么样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陈强坐在后院的栏杆旁,手中夹着一根烟,正抽着,见我进来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开口提醒道:“我在这已经八年多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清儒,我看东西也向来准,当这里的朝奉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别栽在我的手里。”
我不予理会,对于他这种只会叫嚣,屁本事都没有的人,没有什么好说。
见我不说话,陈强怒了,将烟头朝着地上一丢,猛的站起身来,扬起手就准备教训我。
“谁啊?在这后院里吵吵闹闹,扰人清闲?”陈强的手正扬着,见出来的人是傅老,立刻就放下了。
喊了一句傅老之后,悻悻的走了。
傅老望着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嗯,看陈强的反应,应该是你赢了吧?”
“算是吧。”我看着傅老和蔼的笑容,莫名的想到了爷爷。
“你的腿还没有好,去休息吧。”他看了看我腿,低声说着。
我点了点头:“嗯,我先去看看卓一凡和嘉小姐。”
说完,我就去了卓一凡的房里,现在金雨嘉的情绪好似稳定了一些,卓一凡给她喝水,她也乖乖的喝了。
不过,嘴里依旧时时刻刻的说着,她肚子里的怪物不能留。
见我进来,卓一凡就示意我在这陪一会儿金雨嘉,他去厨房让罗爷爷准备些清粥小菜,给金雨嘉先养养胃,然后再补补身体。
“我去吧,我去就好。”我怕金雨嘉离不开卓一凡,自告奋勇。
“你的腿不方便,我就成。”卓一凡说完,冲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看好金雨嘉。
走的时候,他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怕外头的风吹进来。
“你去给我买些药来。”卓一凡前脚刚走金雨嘉就对我开口了。
“啊?嘉小姐,你要什么药?”我狐疑的看着她。
“只要能把这怪物给弄掉,什么药都可以。”金雨嘉撇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听了顿时大惊:“嘉小姐,这个,我没有办法帮你,医生说?”
“她们懂什么?我肚子里的是怪物,怪物你懂吗?”金雨嘉冲我喊道。
“嘉小姐,你冷静一点。”我说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希望她可以平静下来。
结果,那热水刚端到她的面前,她便一把将杯子推开,热水洒了一地。
“咕噜,咕噜。”
与此同时,金雨嘉的肚子里也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我估摸着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进食,所以饿了,可金雨嘉却好像吓了一大跳,直接挣扎着掀开被褥光着脚下了床。
她的身体孱弱,加上已经卧床很久了,这么猛的一起身,立刻踉跄了一下,所幸我伸手抱住了她。
“嘉小姐,你没事儿吧,我扶你回床上躺着。”我想让她躺回到床上去。
可金雨嘉不肯,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按在她的腹部上。
张着青紫的嘴唇对我说道:“那怪物在动,它在动!”
金雨嘉一脸的惊恐,可我的手上却没有什么感觉。
“嘉小姐,你多心了,他才两周多,怎么可能会动呢?”安抚着金雨嘉:“你好好的睡一会儿,别胡思乱想。”
“你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对不对?”金雨嘉瞪着眼,那眸子里的眼珠子都好似要掉下来了。
我赶忙摇头:“不是的,可,你现在身体你太弱,没有办法做手术,你只能先调养身子。”
“咕噜,咕噜。”
金雨嘉的肚子,再一次发出响声。
她也突然张嘴歇斯底里的惨叫一声之后,眼眸一闭,直接倒在了我的怀里。
“嘉小姐?”我顿时慌了。
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了一会儿,又慢慢的睁开眼,那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帮帮我,求求你。”
金雨嘉的眼角滚落下了泪水,看的我心中一抽,把她扶到床上盖好被褥之后,便决定一会儿把这事儿告诉卓一凡。
金雨嘉怀疑她肚子里的是个怪物,她的反应还如此的激烈,难道说她真的感觉到什么了吗?
“吱嘎”一声,金雨嘉才稍稍冷静了一些,门就被推开了,卓一凡端着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没事吧?”他一边吹着碗里的热粥,一边问我。
我看了看哭累了,闭眼休息的金雨嘉,就把卓一凡拉到了一边,将金雨嘉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怪物的事儿告诉卓一凡。
卓一凡听了,把粥碗放了在了桌上,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山妖”你也见过对吧?”
“嗯。”我凝眉点头。
那东西,人不人鬼不鬼,身上还有好多流脓的液体,光想到就觉得恶心。
“嘉嘉,估计是被那东西给吓坏了,所以才会觉得肚子里的是怪物,但是,我说过,那些“山妖”之前跟我们一样,是人!不是什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