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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超气得拂袖而去,没看到阿奇在他身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眸内精光四射,他唇
边甚至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
深夜时分,怀墨习惯性地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他手上拿着一杯黑咖啡,心
底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这多情楼依然静悄悄的,没有熟悉的轻柔甜语和楚楚动人的身影,可是他却不再觉
得寂寞了,因为在他眼前闪过了一张逗趣生动的脸庞,发飙的模样,爱笑的模样,困惑
的模样……
灵月的影像如此清晰,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以前他深恶痛绝的感觉堂而皇之地入侵脑袋,可怕的是,他竟然也慢慢习惯了想念
风灵月。
是的,他想念和她斗气吵嘴的时候,也想念她全心全意的关怀。
他们甚至约好了明日再一同吃晚餐。
“这是不对的。”他懊恼地爬梳黑发,心中感到不安起来。
他怎么可以有一点点喜欢她?怎么可以有一点点喜欢有她陪伴?
他背叛了雪眉!这个想法陡地闯入他脑中,他不禁冷汗涔涔。
雪眉虽然过世了,在天之灵犹不忘他的安危,依然努力请旁人照料他,足见她爱他
之深,他怎么可以轻易地再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呢?
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大手紧紧握着杯子,“不,她必须和我保持距离,离开我
的生活,越远越好,免得被伤了心。“
心房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四肢百骸都像被针戳中一般,寒冷绝望得骇人。
但是怀墨在剎那间却觉得,他做的是正确的决定。
必须取消明晚的约会!
一整个早上,灵月偎在软绵绵的抱枕上,兀自发着呆,还笑得好开心。
今天晚上她要到怀墨家吃晚餐,这表示什么呢?
是否表示他有一丝丝喜欢她了?
她的脸倏地羞红起来,羞涩地低斥道:“讨厌,我在想什么呀?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对他来讲可能不算什么,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的心底只有雪眉,唉!
灵月努力挥去恼人的愁怅,她绝不让这些情绪毁了她的好心情。
噢,光想到要和他共进晚餐就让她心花怒放。
她靠着抱枕,笑得像个小花痴一样。
晚上怎么不快点来临?她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吃饭,全心迎接这个美好的晚餐约
会。
灵月满脑子都是怀墨的身形,压根没有任何感应预知能力。
灵月为了今晚的约会特地做了一番打扮,昨天怀墨跟她说,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会
议,可能会开得晚一点,所以要她先到他家里等。
不过灵月实在按捺不住,下午四点半就关了店门,赶走一个寻找失猫的贵太太,然
后跳上出租车朝阳明山驶去。
她的机车还停在他家门口,不过看样子她今天也用不着骑回家了,因为绅士如他,
一定会坚持要送她的。
灵月开心地沿路哼着歌,好心情惹得司机对她频频回顾,还问她是不是要去会情郎。
呵,情郎,她这才感觉到这个名词念来有多么甜蜜,虽然怀墨目前还不是她的情郎,
却已在她心底烙下痕迹了。
原来想念一个人,赖着一个人,心里挂着一个人的滋味是这么棒。
灵月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美丽了。
出租车驶进一栋中国式楼房前,她付完钱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按下门边的电铃。
冯妈一见是她,一张圆脸立刻布满了惊喜,“小姐。”
“你好,请别叫我小姐了,我是灵月,精灵的灵,月亮的月,请多多指教。”她笑
靥如花的自我介绍。
冯妈笑着点点头,心里更喜欢这个女孩了。“请进。”
“元先生应该还没回来吧?”
“是的,他说要晚点回来。”
灵月望着去沏茶的冯妈,脸蛋微微泛红。不知道冯妈晓不晓得怀墨约她共进晚餐呢?
她像个小孩似的偷偷笑着,窃喜于自己的幸福。
“小姐……”
“我是灵月,灵月。”她笑着纠正。
“灵月小姐,”冯妈还是改不了口,“今天你和先生有约吗?”
“是啊,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她有些疑惑。
“可能是故意不想让我这个老太婆知道吧。”冯妈朝她挤眉弄眼,眉宇间一副暧昧。
灵月脸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噢。”
说不定他是特意让两人独处,然后像之前一样,她亲手做饭给他吃。这样不就像一
对小夫妻了吗?
哎呀,羞死人了,她怎么自顾自地想得这么乐?
灵月轻轻清了清喉咙,对着冯妈温柔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不过看样
子你今天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
“我明白,我明白。”冯妈喜上眉梢,巴不得快点离开的样子。“我待会就让我孙
子来载我。灵月小姐,万事拜托了。“
她一下子慌了手脚,红着脸嗫嚅道:“拜……拜托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我看得出先生对你很不一样,或许你真的就是那个可以把先生拉出悲伤的人。”
冯妈安慰地笑着。
灵月眼睫低垂,心底说不出是何滋味。“我……尽力而为。”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冯妈兴匆匆地去打电话。
她们坐下来聊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喇叭声。
“那先生的晚餐就有劳你了。”冯妈笑咪咪的说。
“你放心,交给我。”
待冯妈离开后,灵月开始卷起袖子洗手做羹汤。
做好晚饭等待男人回家吃饭,这种感觉好幸福。
灵月傻笑着,突然觉得空气里充满着一种名唤幸福的粉红色泡泡。
第八章
做好一桌美味的菜肴后,灵月兴奋地等待车声响起,可是左等右等,外头一直没有
车声传来。
已经八点了,难道开会会开到这么晚?
灵月努力说服自己他不会有事,因为到目前为止她感受不到什么危险的讯息,只是
心底有些紊乱,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迟归吧!
八点半……九点……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灵月的心情已经从兴奋转变为坐
立难安了。
她担心地走出厨房,站在落地窗前,但见银白月光洒落在树梢和草地上,就是不见
他的人影。
她转身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他的书房。
灵月左顾右盼,像个小偷一样,不过她随即意识到这栋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
人,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再说她的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走进里头。
不过她还是在心中交战了许久。
探人隐私不是她的癖好,尤其是一个她深爱的男人,她更无权窥探他的私密。
可是该死的手和脚自有意识,等到她回过神时,早就置身在安静清雅的书房里。
他的书房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又深富内涵,书柜里排满了书籍,粉白墙面上挂着
几幅中国字画。
元怀墨……难怪他的父母会为他取这个名字,看来他也很喜欢中国的书法与绘画。
其中一幅字画上,写的是杜牧的‘赠别’,龙飞凤舞的字迹隐隐透露出沧凉之意。
多情却似总无情
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她的目光转到底下的落款,赫然发现上头写的是——元怀墨于妻逝怀笔。
她的心被狠狠一撞。
墙上还有另一幅字,她明知是自虐,却还是忍不住望向那充满哀伤的字,上面题的
是李清照半阕的‘临江仙’:
感月吟风多少事
如今老去无成
谁怜憔悴更凋零
试灯无意思
踏雪没心情
杜牧的诗,写透了情深别离的痛苦;李清照的词更阐明了她对人世欢乐的看透与寂
寞。
怎么可以呢?他现在还年轻,怎么可以有‘试灯没意思,踏雪没心情’的感慨?
灵月轻轻碰触着力透纸背的墨迹,心底怅然不已。“他这么深爱雪眉,我……又算
得了什么?“
令她难受的是,明知深爱的男人心里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她却不能够吃醋,因为雪
眉已经够可怜了,她有什么立场吃她的醋?
一阵车声由远而近地钻入她的耳朵,灵月悚然惊跳起来,她急急地跑出书房。匆忙
间,她没有注意到桌上的纸被她急跑时带起的风吹落到地上。
她匆匆来到大门口,呼吸轻喘地开启门屝,预料会看见他眼底的惊喜。
没想到怀墨看见她的第一眼却是眉头深锁,紧拧得吓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她倒退了一步,试探地微笑着。
“该死!”他的低咒令她心里一惊,“我一忙,竟忘了通知你晚餐取消。”
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勉强笑道:“你有事情吗?”
“是。”
灵月又摸不着他的心思了,她心慌地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都没空。”他径自闪过她走入屋里,神色淡漠得吓人。
他怎么了?怎么又恢复昔日的冷漠无情?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咬着唇问道。
该死,她为什么又是这副怯怯可怜的模样?
怀墨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冷声道:“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那还用说,你对我好冷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委屈。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表情看不见丝毫温情,“那又如何?”
“发生了什么事?”她脸色苍白,急着想要理解他的心思。
“没事。”
“元怀墨!”她开始有一丝怒气,却有更多的心慌。
怀墨倏然转过身,脸上的表情阴鸷,“你开始令我感到厌恶了。”
灵月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你在说什么?”
“成天纠缠着我,你不觉得烦闷吗?”
“我……”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得眼圈一红。
“你不能让我松口气吗?难道非把我逼疯不可?”他无情地盯着她,口气充满讥讽。
“我没有……”她被他的目光看得后退了几步。
“没有最好,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径自往书房走,
“恕不送客。”
灵月深受打击,她站在原地发呆了几十秒,委屈和震惊在她血管里疯狂流窜着,她
想大叫、想大哭,可是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
因为她在他眼底看到一抹温柔,在刻意冷酷的表情底下,他的眼神并没有他以为的
那么残忍。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再怎么说,她都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她挥开顾忌和担忧,脚步急促的追入书房,却看见他正弯腰拾起一张纸笺。
“你来过我书房?”他的声音顿时变得危险。
灵月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又溃散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并不是蓄意的,我
只是……只是……“
风暴瞬间笼罩在书房里,而怀墨眼底的愤怒正是暴风来源。
“只是什么?你以为你可以取代雪眉的位置吗?别痴心妄想了。”他眉头紧蹙得吓
人,低吼一声,“你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她拚命维持的平静瞬间瓦解,难堪像刀锋一样片片砍入她的心脏。
灵月低泣了一声,掩面奔出书房。
她还祈求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