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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蝴蝶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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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橐橐”声。回头一看,是继珍。
  “你这个主人,把客人撂在一边,有些不礼貌吧!”继珍的愠怒虽然还克制着,可是西平已明显感到。她的脸被遮在树丛的阴影里,眼罩虽已取下,但面容却看不太清楚。
  西平停住脚步,但没有答话。
  “怎么,你还在等她来?这么晚,怕不会来了吧。”继珍的口气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你说我在等谁?”西平烦躁而喑哑地低吼一声。树罅漏下微弱的路灯光线把他的脸照得相当凶恶而狰狞。
  但继珍并不后退,她冷笑一声道:“要我说出名字?我看不必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究竟干了什么!”西平不禁怒发冲冠地一把捏住继珍的肩头。
  “哎呀,你弄痛我了,”继珍尖叫起来,一面挣脱掉西平的手:“你不要凶。有人看见你和她在咖啡馆,亲热得要命,别当我不知道!”
  “今夜”咖啡馆,那是多么美好的值得留恋的一个夜晚!但此刻提起来,丁西平是加倍的气恼,甚至愤怒。
  “怎么,你在盯我的梢?”他向继珍逼近一步,虎视眈眈地问。
  “刚才有人告诉我的。是陈慰芳和柳士杰。他们亲眼看见的。”
  丁西平想起那晚带着白蕙进咖啡馆时,确见里面有人,当时没注意,谁知竟是在继宗家见过的熟人。
  “怎么样,我没有瞎说吧?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心烦,就是因为她没有来!”现在轮到继珍进逼了。
  “看到我心烦,你很高兴?”
  “我凭什么高兴?我也犯不着不高兴!”
  “那你就不要多管。”
  “我才没那份闲心思来管呢。不过,我要提醒你,西平。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对吗?”
  “你要说什么?”
  “你要当心,西平。别看我那小家庭教师一脸正经,她早就和我哥哥好上了。我哥哥对她也很有意思。你没见今天她没来,我哥哥也是神魂颠倒、坐立不安吗?可是,在认识你之后,她又撇下我哥哥,爱上了你——你当然比我哥哥有魅力多了,你家也更有钱,对吗?”
  西平一言不答,朝继珍狠瞪一眼,便撤下她,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西平,我没有恶意,我是为你好。”继珍在后面追着大声地说,带着忍不住的哭腔。
  西平突然止步,回头盯着继珍,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听这些。我对你的家庭教师毫无兴趣!”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丁西平疲惫地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
  大厅里,男女仆佣们正在收拾打扫。他懒得去瞧一眼,径直朝楼梯走去。但长顺叫住了他:“老爷关照,请你到他房里去一下。”
  当西平推开文健房门时,一眼就看到林达海——他们的家庭医师——正在给爸爸量血压。
  “林伯伯!”西平按老习惯这么称呼达海。达海朝他略略点头致意,一面仍专心地注视着血压计。
  西平在椅子上坐下,远远朝他们俩看去。他觉得,比爸爸年长几岁的林伯伯,反而显得年轻,富于活力,而爸爸却已颇显苍老。
  爸爸是个知心朋友很少的人,但对林达海,却无话不谈。西平知道,林达海与自己家渊源很深,多年来他不但监护着丁家老小的健康,而且是丁家上下普遍欢迎的一位客人。
  “血压是偏低一些,但有限”,林达海取下听诊器,慢慢拾掇着,“要适当注意,但不要有思想负担。开朗些,快活些。跳跳舞,听听音乐。不妨每天喝一、两杯葡萄酒,你就会好起来的。”
  “要不要吃药?”文健问。
  “不需要,”达海回答得很干脆,“最好依靠自身的调节能力。文健,你体质很好,各部分都很健康。完全有这个能力。来,我们干了这杯,我也该走了。”
  林达海端起面前放着的一杯红葡萄酒,热切地望着文健。文健也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
  “文健,在外资侵入、国内企业越来越难办的今夭,你有勇气把中国服装打入国际市场,而且这一雄心眼看就将实现,我祝贺你!”
  他们两人碰杯,然后缓缓地把酒干了。
  “等你凯旋回来,我再给你仔细检查。”林达海说着就拎起医疗包,起身欲走。
  “那好,等我回来,我们再作彻夜之谈,”文健显出少有的激动,紧握着达海的手。然后转脸对西平说:“你代我送送,叫老刘开车送你林伯伯回家。”
  西平陪着林达海下楼来到客厅,随即让长顾去叫老刘把车开来。直到汽车开走,他才重新上楼。
  他发现爸爸的房间已经熄了灯,妈妈房间的门却半开着,有悠扬的小提琴曲从里面飘出来。他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就推门走进去。房间里是两个人:原来爸爸到这边来了。
  方丹身着睡衣坐在床边上,夹着香烟的右手拄着额头。文健坐在离她远远的那扇开着的窗旁边——他怕闻烟味。西平进来之前,他们不知在谈什么,反正西平进来时,他们正沉默着。
  “这星期二,我动身去巴黎”,文健示意西平坐下。也许是他还沉浸在刚才林达海的话所引起的激动之中,很有些感触地看着儿子说:“从你外公在法国办起的一个小小的丝绸销售店,扩充成今天在巴黎的中国丝绸服装销售展览中心,真是不容易啊。”
  西平也很感动,说:“我知道爸爸为此付出的心血。”
  文健被西平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马上恢复了平日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临行前有些事要对你交代。”
  “妈妈也一起去吗?”
  “那边的展览大厅还需装修一下,另外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你母亲等正式开张前才去。”
  “爸爸走后,国内的事是否由金副总裁负责?”
  “是的。但他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我不在期间,你对公司的事要格外留意。另外,原计划要到江浙各收丝茧行去看看,可以照旧进行。”
  “好。”
  “还有一件要紧事,巴黎的中心开张时,要有一连几天的庆贺活动。你妈妈在那几天穿用的几套服装,由你设计。这是你妈妈的意见,我也同意。”
  文健说着朝方丹看一眼,方丹点点头,然后她又故意与西平逗趣:“别忘了,我在穿着方面是十分挑剔的呢!”
  文健严肃地接口:“不要小看这件事。这是一次重要的广告宣传,你的设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图纸画好后,找公司的服装总设计师磋商一下。”
  西平说:“我会尽力而为。”
  文健略一沉思,又说。“家里的事,爷爷、妈妈、妹妹,我也交给你了。”
  “放心吧,爸爸,我会照顾好他们。”
  “我在巴黎筹备好一切,会打电报来的。”说着,他又扭头问方丹:“你看你有什么事要我在巴黎先办的?”
  方丹摇摇头。“那好,我过去了——明天还得到公司去处理一些事——你也该休息了。”
  “晚安,妈妈。”西平也站起来。
  “西平,你留一下”。方丹边说边走过来。
  文健轻轻把门带上,独自走了。
  方丹拉着西平的手,一起在长沙发上坐下。她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没开口说话,母子俩就这么静静地相对。一时间,只有小提琴那如泣如诉的旋律,在室内轻轻飘荡。
  “妈妈,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我看你心里不高兴,西平。”方丹的声音充满慈爱和关切。
  “哪有的事!”
  “你亲手制作的那顶紫色花冠,今晚我怎么没见到?它的主人没来吗?”
  “也许她临时有事。”西平不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得那么激烈,但掩饰不了神色的黯然。
  “找个机会单独邀请一下,怎么样?”
  “不要!”西平脱口而出,但立刻觉得这未免过于拂逆了母亲的好意,便稍稍缓和地补充:“现在不是时候……”停顿了一下,他又淡然一笑:“爸爸走后,我会很忙的,不是吗?”
  他想用轻松的神态、语气消除母亲的疑惑。
  最期六下午。法租界爱多亚路和虞洽卿路口的“大世界”游艺场附近。
  这是上海滩的一扇窗口,非常集中、非常突出地反映着旧上海的畸型繁荣和极度嘈杂。这里一年四季都是人头挤挤,闹闹嚷嚷。“大世界”各剧场里的音乐声、锣鼓声时时传出;放在靠近门口的大厅里的那些“哈哈镜”面前不断响起好笑声和惊叹声,吸引了许多人在“大世界”门口的铁栅栏边不肯离去。这里的票房一天到晚亮着彩灯,张开大口贪婪地吞食着滚滚而来的钱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衫黑裙,头发用一根宽宽的缎带扎起,双手抱着个大书包,走得很慢,眼光在“大世界”两旁石墙上五光十色的广告中寻觅着什么。
  她就是白蕙。
  今天下午她早早离开学院,独自步行来到这里,已经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石墙上到处是商品广告和影剧海报,从“小囡牌”香烟、“美女牌”冰淇淋、中法药房的“艾罗补脑汁”到祖传秘方专治性病,乃至割瘊子、挖鸡眼,几乎应有尽有。又有大世界“玫瑰歌舞团”演出《特别快车》,胡蝶、夏佩珍主演《火烧红莲寺》乃至天蟾舞台、共舞台的京戏班子的大小海报。可这些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微微叹了口气,白蕙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张“招工启事”,不觉精神一振,认真看去:“丰禄货栈,招工十名,报酬优厚,只要男性……”白蕙苦笑了一下,失望地走开。
  正当白蕙准备跨过马路到对面再去看看时,没想到劈面遇上了丁西平。
  丁西平夹着一个硕大的公事包,正与另两个年轻人边走边谈,刚过马路,突然发现了白蕙。
  “白小姐!”
  “哦,是丁先生。你好……”
  西平的两个同伴也都停住脚步,朝白蕙点头微笑,白蕙略略一笑作答。西平朝这两个青年低语了一句,他们便很礼貌地向白蕙说了声再见,沿着马路走了。
  西平看着白蕙,客气地说:“白小姐,久违了,这一向还是那么忙吗?”
  白蕙听出西平声音中略含不满和讥讽之意,便主动说:“丁先生,我要向你道歉。上次你家的那个晚会,我因为临时有事……”
  “还提它干吗,两、三个礼拜了,我都忘掉那回事了。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逛马路了没去蒋家授课?”
  “原来丁先生还不知道”,白蕙的声音很低,“我已不再去蒋家了。”
  西平“哦”了一声,不觉恍然大悟。那次晚会后,他去过一次蒋家,挑选的是白蕙授课快完的时候。但他只见到继珍,却没见到白蕙。他不想让继珍窥见自己的心事,觉得不便开口询问。他既不问,继珍自然也只字不提,就那样东拉西扯几句,告辞而去。这以后,他又在吉庆坊弄口等过两次,当然也是失望而归。这不禁使他想到,白蕙是有意在躲他。傲气和自尊使西平决定不再去找她。今天才知道,原来白蕙已不再去蒋家教课。
  “为什么不去蒋家了?另有高就了吗?”西平戏谑地间。
  白蕙苦笑一下,说:“被蒋小姐解雇了。”
  解雇!怎么回事?继珍为什么要这样做?西平似乎觉察到些什么,忙问:“多长时间了?”
  “大约是将近二十天前吧。”
  那么说,果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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