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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孟姜超可怜。
程孟姜很无聊。
程孟姜是没人想理会的悲情女人。
呜……程孟姜在哭,眼泪一串一串,没有嚎叫声壮大声势,只有水淹金山寺的凄美,闪闪瞳眸,刷上两道悲情,粉粉的双颊点缀上美丽。
自从她和大姐成功将二姐孟穗嫁给有钱人,接收人家两千万聘金后,她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
她的泡面可以买碗装,不用再为省钱而买袋装产品,没事她还可以上麦当劳打牙祭,点杯玉米浓汤和苹果派。
但碗装泡面吃多、苹果派啃腻后,她能做什么?
大姐不因为存折里多出两千万而停止上班,她仍然汲汲营营于金钱,镇日忙得晕头转向。
二姐夫杨名扬不准她天天上门找二姐聊天,原因是二姐怀孕,基于胎教想法,他认为长期面对爱哭妹妹,将引发孕妇情绪不稳危机,于是限制她一星期只能出现一次,而且还必须是二姐夫在场的情况下。
那么……生活中空出来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用不完的时间,她要做什么?
以前还能收拾笨二姐搞出来的烂摊子,现在她的烂摊子有姐夫抢着收拾,孟姜能做的事只剩下……哭倒万里长城。
呜、呜、呜——呜、呜、呜——两短一长,是防空演习时最常使用的频率,也是叫人逃命的标准警讯,不过,听她哭泣倒不用急着逃命,只要记得将新开封的五月花送到她面前就可以。
电话铃响,孟姜接起电话,是楼下房东林妈妈。
“孟姜啊,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这是程家大姐孟汶托她帮的忙,她害怕小妹一人在家,哭到脱水。
“去哪里?”
“哪里都行啊,国父纪念馆不错,故宫博物院也很好,对了,天文台更是个好选择,最近天文台隔壁又开了一家新的科学馆,你要不要去看看?”林妈妈热力推荐。
“我想想。”
“要想出门想,别窝在家里想。”
“好吧,我出去走走。”
接受建议,孟姜离开没有弹性的弹簧沙发,走出家门,眼泪垂在腮边,尚未干燥。
骑上破到不行的旧机车飙到天文馆,风吹风吹,吹干泪水,却吹不掉眼中一闪一闪的伤悲。下车,锁好机车,她不希望回程发现,摩托车已被人误认为回收废铁,大锁旨在提醒大家,它是有主废铁。
往前走,行经停在路边的双B轿车,孟姜拿黑色玻璃窗当镜子照,抹抹泪痕,梳梳长发,还好,不是太狼狈。
直身,继续往目标建筑物,走了一二三,不多不少的三步,双B车上的司机冲到她身边,朝她一鞠躬,恭敬说话。
“小姐,我们家老爷想和你说话。”
孟姜回头,望着甫下车、西装笔挺的老先生。四目相望,孟姜眼中的是疑惑,老人眼底的是惊喜。
孟姜呆立,脑中转过几百个念头;老先生则在人员扶持下,缓步走到她身边。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老人细细审视孟姜细致的眉眼,皙白皮肤,芭比娃娃的神态像极她——他思念多年的心仪女子。
怎么会?她明明是东方女子,怎么会有西方女人的明丽五官?
“对不起,你可能误解我的工作。”
后退两步,她是悲观的孟姜女,习惯碰到事情,往最坏的方向作打算。
“你认为我误解了什么?”
老人温和笑笑,她和“她”一样,反应灵敏。
“一种你会在马路边相邀的特殊行业。”孟姜实说。
“对不起,我想误解的人是你,我并没有认为你在从事任何特殊行业,我想……你应该是学生吧!”他试图猜测她口中的工作。
“不对,我是家庭煮妇。”
孟姜没骗人,她一天煮三餐泡面,不为勾引康师傅家的年轻小开,而是为了贪图康师傅带来的方便快捷与便宜。
“你结婚了?”
“一定要结婚才能当家庭煮妇?不,我煮饭做家事,大姐赚钱养家,我们一主内、一主外,是分工合作的好搭档。”
“我懂,你没有上班工作。”
“这样很可耻吗?”
常常,她为自己的米虫生涯感到可悲,但……没办法呀!失业率是全台湾人民的问题,她没当总统,没能力解决这层恐惧,之前,她可以借口留在家里照顾笨蛋二姐,二姐一出嫁,便剥夺了她的米虫借口。
“并不,我们家的女孩子都没上班赚钱,她们连想当称职的家庭主妇都办不到,相较之下,你很厉害。”
“希望你的夸奖发自真心。”
“当然。”
“老爷爷,很高兴认识你,我要去……”
截断话题,虽然她不急着去哪里,但和陌生人哈啦不是她的习惯之一。她只想随便走逛,不让泪液泛滥,否则下地狱,会被阎罗王惩罚,变成一棵树木,让人东砍西砍,以忏悔她在世时候用掉太多卫生纸。
“先别走,我真的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我没钱哦!”
孟姜怀疑他想向自己调头寸,也许他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她们最近得手两千万新台币。
“我不要你的钱。”
“我的人也不给。”孟姜立即反应,除了钱和人,她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何东西值得被觊觎。
“是这样的,下个月我们公司要举办跨国的钻石珠宝义卖活动,到时参加的知名人士很多,我需要很多展示模特儿,你可以来帮忙吗?”
“我……我没当过模特儿。”
迅速地,一些悲惨画面充斥了孟姜脑海——她在伸展台上跌倒,身上珠宝被抢,老爷爷上法院递告状,法院裁定她赔偿,二姐孟穗的聘金赔光了仍不够。大姐说,我们当中要再卖掉一个,结果,大姐卖掉自己还清债务,她因为没有赚钱能力,只能蹲到台北桥头流浪……
咕噜咕噜……中枢神经提醒她,肮脏和饥饿的感觉很糟糕。
“没关系,慢慢训练。”老爷爷劝说。
“可是……”
“我给的待遇很高。”
听到待遇高,孟姜试探问:“多高?”
“一天二十万。”
决定是她了!他要将盛会献给Sammi,要把一个和Sammi年轻时相似的女孩送到她面前,让Sammi看见自己的用心,历经数十年不更变,他要她接受自己的感情,让两人间弥补起多年遗憾。
想到这里,丁进泰笑开,五十年前,他输去第一遭,五十年后,他将要扳回一城。
“我怕……”孟姜仍有迟疑。
“别犹豫,关于训练部分,我将聘请知名模特儿来指导,安全方面,我会找来全台湾最杰出的保全人员。当天与会的,都是社会上的名流绅士,许多演艺界女性都想加入,运气好的找到金龟婿,就算没有任何收获,知名度也会因此更上层楼。”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我需要负担什么责任吗?”
“你只要负责戴上钻炼,其它的事情与你无关。”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好运。”
“别怀疑,好运来了,谁都挡不了的,给我你的电话地址好吗?明天,我派车接你去上训练课程。”
应该多想想的,可首次赚钱的喜悦蒙蔽了孟姜的视听,于是她留下住址电话,飘飘然挥手和老爷爷说再见,飘飘然走到她的“有主废铁”边,飘飘然打开大锁、骑上车,飘飘然来到大姐跟前,忘记大姐正在上班赚薪水。
“孟姜?”
孟汶推推她,她还在飘飘然,软绵绵的心荡在空中,回不到地平面。
“孟姜,你不舒服?”
辛苦哦,长姐如母,一手带大这对双胞胎已是不可能的任务,好不容易倾销掉笨孟穗,若是孟姜在当下闹出精神迟缓症,她一定痛不欲生。
“孟姜,说话!”她摆出大姐的气势,用力吼她。
突然,孟姜一把抱住孟汶,未语泪先流,孟汶感觉到背后两道暖暖的湿气,沿肩胛往下滑。
“姐,我找到工作了!”
呜、呜、呜——呜、呜、呜——仍旧是两短一长,警报的标准配置。
偌大马路上挤满车辆,这是周末假期,壅塞车潮没减缓莲花跑车速度,流线造型的跑车在车阵中快意穿梭。
“少爷,盯上了!”司机侧眼对邻座的钟英铧说。
“很好,跟紧。”于是莲花紧咬奔驰车屁股。
三分钟后,红灯阻下奔驰轿车,钟英铧迅速从自己座位下来,绕到奔驰车旁,敲敲窗户。窗户摇下,他扬起一脸灿烂阳光,对车内老太太说话。
“您好,我是钟意承的孙子,爷爷习惯喊我小威,他生病,病得很重,不晓得您愿不愿意去见他一面?”流利顺畅的英语从英铧口中吐出。
老太太望着他,眼眸闪动。他优雅的口吻和“他”如出一辙,他的神态、他的高贵一如当年的“他”,小威二字打在心头,心如刀割,鼓噪的回忆在胸中泛滥。
他病重?Sammi没有犹豫,提起礼服下襬,打开车门下车。
英铧牵起Sammi缓缓走向后面的莲花跑车,绿灯亮起,后排车子不断对他们大鸣喇叭,英铧彷佛没听见,持续他的优雅缓步。
送Sammi奶奶上车,关上门,准备妥当后,钟英铧忍不住弯腰问她一句:“我可以请教您,为什么我的祖父强调,一定要我向您提及小威二字?”
“小威是我们在路边捡到的猫咪,分手当天,猫咪走失,我们找了很久没找到,我想意承试图唤起一些共同记忆。”
“我懂了,谢谢!”英铧优雅欠身。
挥挥手,送走Sammi,小威的笑脸让寒冰取代。
难怪从小到大,每次追问为什么替他取一个和本名完全无关的小名时,爸妈的反应是摀住嘴巴偷笑。老家伙居然用一只野猫来替他命名!
小威?该死!冲着这点,他不狠敲爷爷一笔才有鬼。
站在路口,手扬起。
帅气的小猫,呃,不!是帅气的小威引得女性纷纷行注目礼,人长得好看,连招到出租车的速度都比别人快,三十秒后,他顺利搭上车扬长而去。
孟姜的装束和其它模特儿差异很大,别人是清凉性感的高级服饰,挽起的发髻带起高雅,她则是一个宽宽、缀着黑白圆点的复古式发箍,简单固定住及腰长发。
她的长发被染成金黄色,要不是化妆师再三保证,她回家洗头就能除掉颜色,孟姜肯定当场哭给你听。
另外,她穿着白底黑点的圆蓬裙洋装、黑色包头高跟鞋,脖子上一条式样古板的钻石项链,活生生的四○年代人物。
当所有模特儿打扮好,孟姜终于了解,为什么丁爷爷会找上她这个路人甲来充当模特儿,大概是没有专业模特儿能容许设计师把自己弄成这副俗样。
走入大厅,丁进泰和一群保镳向孟姜走来,丁爷爷没多望其它模特儿半眼,独独挽起孟姜,穿梭在众宾客之间。
微笑,孟姜把泪水收干净,她提醒自己,埋在万里长城下面的万杞良和她没关系。
“紧不紧张?”丁进泰慈蔼地问。
“有点,我怕在伸展台上会出错。”
“别担心,你不用学模特儿的专业走法,只要自自然然在伸展台上逛一圈就行。”
舞台上,孟姜的存在只为唤得Sammi感动,其余人眼光?他不在乎,也不认为孟姜需要在乎。
深吸气,孟姜手脚冰冷。
“孟姜,陪我到门口等人。”丁进泰邀请她。
“等谁?”
甜甜的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