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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不管周遭有多少眼睛瞧着,杨靖枭非得立刻逼问出答案不可。
打从下午起,她的那番话就像一根利刺扎在他心口。
“就……就是那样的意思。”回避着他的眼,她只担忧究竟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是不是又会有人去向老师告状?
“那样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说了就是那样的意思,你、你听不懂吗?”和她走在一起的男孩颤抖地对他叫嚷。
他就是一直想追求凌舒媛的那个男同学,虽然他也害怕这个看起来像讨债集团成员的男人,但在心仪的女孩面前,他怎么可以缩在后头像只乌龟呢?于是他鼓起勇气,冒出头来替她说话。
原本只盯着凌舒媛的杨靖枭,勉强扯离视线,上下打量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几眼。
带着副眼镜的普通相貌、普通的身材,看衣着应该也只有普通的家世,将来铁定也只能过着普通的生活。这就是她想要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生?
“没人问你,我要她说。”杨靖枭的视线,又回到凌舒媛身上,非常固执地要她的答案。
“就是,那样的意思啊!”别再问她了,万一让老师看到该怎么办?
凌舒媛眼眶一红,急得快哭了。“你不能来这里,拜托你快走吧!”
“你要我走?”杨靖枭脸色倏然一变。
“对,求你以后别再来学校找我了。”
求他别——再来找她?
求他?!
“你不是要找我一起去吃饭吗?我们走吧!”咬着嫩红的唇,狠下心丢出那句话之后,随即快步走到男同学身旁。
“好啊!”男同学喜出望外,故意朝杨靖枭得意地哼笑。“现在你总该知道,她选择了谁吧?”
“这就是你的选择?”杨靖枭不理会他的小人嘴脸,只是瞪着那个低着头的小女人,固执地逼问答案。
“我们走吧!”凌舒媛什么也不说,默默和男同学离开了。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杨靖枭整个脑子都空了,什么也没办法思考。
凌舒媛低着头快步离开,根本不敢看杨靖枭脸上的表情,但知道他那双突然变得好冷的眼眸,一直从后方直盯着她。
直到她走得好远,还感受得到那道视线,宛如冰刀般,穿透她的背脊。
“对不起,我……不想去吃饭了。”
走了一段路,确定后头的人看不见他们了,凌舒嫒缓缓停下脚步。
“我还是回家好了。”
现在她满心都是杨靖枭的事,实在没心情陪男同学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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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没办法辩解什么,只能道歉。
“你应该知道,我很喜欢你。”他放软语气向她表白。
“对不起。”
“我对你一片真情,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对不起。”凌舒媛还是只有这三个字。对他,她就是没感觉。
瞪着凌舒媛黯然失魂的脸庞,男同学很快就明白了。
“该不会——你是因为刚才那个流氓,所以拒绝我吧?”
想通事实,男同学更加生气。
“那种人有什么好?浑身野蛮气息,看起来一点文化素养都没有,我打赌他连高中都没毕业。”
“不要这样批评他。”男同学突然口出恶言,让凌舒媛既惊讶又生气。
他根本不了解杨靖枭,凭什么批评他呢?
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凌舒媛会用这种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指责他,男同学脸色涨得通红,又羞又恼。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男人?”他露出阴沉的笑,刻意提醒道:“你还敢跟他在一起?不怕我们班导知道吗?”
“班导?”凌舒媛吃了一惊,因为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班导。
“是啊!你应该不会希望班导发现了,然后去通知你的家人吧?”他语带威胁地加重语气。
她一听更加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她和导师两个人知道。望着他眼中的得意光芒,凌舒媛蓦然明白了。
“是你?!”是他去向导师告密的?
“你在说什么?不是我。我可没去说什么,一切都是班导自己发现的。”男同学大概发现自己说溜了嘴,连忙澄清道。
但这样做反而是欲盖弥彰,她什么都没说,而他却清楚地知道她和导师之间的秘密协定。
不是别人,向导师咬耳朵告密的人,就是他。
望着文质彬彬却心胸狭窄的男同学,凌舒媛忽然觉得好可怕。
为了拥有,可以不择手段,因为得不到,所以就要毁掉吗?
她心寒轻鄙的表情,让男同学心虚紧张起来。
“我、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稍微跟班导提了一下,希望她多留意你,我也是关心你……”
够了!凌舒媛不想再听了,她再温和,也无法容忍他假藉关怀之名、做出控制她、伤害她的行为。
在他告密时,心里想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她心痛地闭了闭眼,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凌—舒—媛。”后头传来他不甘心的吼叫。“我好歹是个大学生,到底哪里不如他啊?!你说呀——”
要她怎么说?
喜欢,还有道理的吗?
度过辗转难眠的一夜,第二天早上,凌舒媛肿着双眼出门上课。
公寓的门前,没看到杨靖枭坐在小绵羊上等着送她上课的身影。
凌舒媛松了一口气,但也有点怅然若失。
咬着唇,郁郁寡欢地到学校去了。
下了课,他当然也不可能出现在校门前等她,于是她又心情低落地回家。
她想,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等下回遇见他,她会再好好向他解释。
可是,接下来两天、二天,甚至连续一个礼拜,她都没再见到他。
他不但不再接送她,甚至连出入都刻意避开的样子。
她这才开始担心,那天她那样强硬地赶他离开,他是不是生气了?
于是有点心慌地,她开始找他。
奇怪的是,以往几乎天天都会偶遇的两人,现在却完全碰不到这种巧合,简直像个别被放进了不同的时空里,明明住在同一栋公寓,却怎么也碰不着面。
她想去找他,但脸皮太薄,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登门拜访?
他们甚至不是情侣关系。
她又耐心等了几天,还是遇不见他,于是她开始注意他出门与回家的时间,以最笨的方式守株待兔,等他回家。
将近清晨时,公寓的楼下传来煞车声,还有一些细碎的交谈声,她立刻从椅子上惊醒,奔到窗边打开窗户往下望。
是他回来了!
她转身披上一件薄外套,开心地冲下楼去了——
杨靖枭打开车门,抿唇下车,迈开长腿朝电梯走去,半句话都不说。
这阵子,他一直是这样。
“三少……”看着他弧寂的背影,陈士助喃喃喊道,为他感到心痛。
为什么同样的事,又让三少遇上了?上天为何如此残忍?这世界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因为急着见他,凌舒媛从三楼搭电梯下来,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他正好走过来,她立刻欣喜地喊道:“杨靖枭—”
然而杨靖枭迳自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步入电梯,按下开门钮,好像没看见她。不,简直像根本不认识她。
“杨靖枭……”凌舒媛瞪着紧闭的电梯门,像被打了一巴掌那样错愕难堪。
他——真的生气了。
第六章
站在门前许久,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的凌舒嫒,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按下电铃。
就算他还在生气,她也非要和他谈谈不可。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不过站在门内的人不是杨靖枭,而是凌舒媛很怕的陈士助。
她怕他,不单因为他曾经凶过她,而是他身上老是散发出一种轻蔑排斥的不友善气息,让她明白他并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
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像你这种爱哭、胆小人没用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我们三少的关爱?
不过这回凌舒媛并没有退却。
“你好,我想找杨靖枭,请问他在吗?”
她昂起头,打量那个竹竿似的高个儿。人生至今,她就属今天最勇敢。
平常见了她不是讥讽就是白眼的男人,今天异常沉默。而且有点奇怪,今天他身上的不友善气息似乎没那么浓厚了,是她自己的错觉吗?
“三少在房里。”他咕哝着吐出这句话。
“噢,那我可以——”
“凌小姐。”陈士助下定决心,抬起头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一谈。”
“啊?”
他们所住的公寓一共有三个楼层,其实顶楼还有一个大家都很少用的阳台,此刻他们正站在这里。
“请问,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强风咻咻地吹,吹乱了凌舒媛短短的发,她不得不用手按住它。
她真的很好奇,一个向来对她不屑的人,要跟她谈什么?
陈士助还是不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着她,直到她快忍不住那永无止尽的沉默而逃走时,他才开口。“你——对我们三少,是什么感觉?”
“啊?”凌舒媛不禁有点傻眼。
他特地把她带来顶楼,就是要问她对杨靖枭的观感?
“我对他、对他……”该怎么说呢?凌舒媛粉脸涨得通红。他突然这么问,要她怎么说嘛?
“你讨厌他吗?”他有点急迫地问。
“不。”怎么会呢?
“那么你对他,有一丝喜欢吗?”
“我……应、应该有吧!”其实她很清楚,那不只是一丝喜欢,而是比一丝还要多更多的喜欢。
“凌舒媛——”陈士助突然大吼着跨前一步,凌舒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骇得倒退一大步。
“啊!”
“我拜托你。”陈士肋猛然低下头,额头靠在膝盖上,以沉痛的语气大声高喊着。“请你别离弃我们三少,求求你。”
“啊?!”向来用鼻孔看凌舒媛的人,此刻谦卑地垂下头,用最诚恳的姿态低头央求,这可把凌舒媛吓到说不出话来。
“你……”她震惊地看着他。他,他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过去对你不客气,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要我做什么来赎罪都可以,但请你回到三少身边。我们三少情路受创,整整消沉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又遇到你、喜欢上你,拜托你不要轻易离开他。”
“情路受创?”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其实,过去三少也曾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
半个小时后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三少还在念一所私立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喜欢上同校的一位女同学。”
坐在附近的咖啡厅里,陈士助语气沉重地娓娓道出多年前的往事。
“那个女孩,跟你很像,有张清纯秀气的脸蛋,柔柔弱弱的,好像连书包也拿不动,每天都是三少亲自接送她上下学,替她拿书包,像个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那女孩只会装可怜,指使三少替她忙东忙西,做牛做马。”
听到杨靖枭也曾将另一个女孩视若珍宝,不但上演温馨接送情,还天天替她提书包,胸口顿觉一股酸气涌上,一丝嫉妒撕扯着她的心。
“他们交往了两年,为了她,三少什么事都愿意做。”
“然后呢?”凌舒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