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伯父伯母希望你能原谅他们……可以的话跟我一起回高雄,他们不会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了……”
“呵呵……”
“你笑什么?”如秀专注地看着我的反应,双唇微抿。
“你知道吗?”我喝了口自己点的饮料,“你在说谎话的时候眼睛会游不定,说完以后还会抿起嘴唇看对方的反应,这些小动作到现都没改变。”
如秀瞬间红了脸,这足以证明我并没有说错话。
“对不起。”她低声下气地说:“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假话,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家,一个人在台北讨生活并不容易,你又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我并不觉得累,相反的,我还觉得占了便宜——用这些换到自由,怎么算都觉得很划得来。”
“梦尘……”
“别说了,还是老实地告诉我他们要你带的话。”
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讲?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先向政客讨教说谎的技巧。”
“现在去学也还不迟啊。”如秀的用心我一直是知道的;但是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她的心意我只能说抱歉。“你只要像答录机一样,把他们的留言一字不漏地放出来就好,不必怕会伤了我。”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好伤心了。
“好吧——”她顿了会儿,终于开口:“‘只要你肯回家道歉,努力考上大学,我和你爸都会原谅你的’——这就是伯母要我带的话。”
“哈哈……”这是什么笑话?!怎么这么好笑!“谁才是该道歉的一方?谁才是该被原谅的一方?想不到这两年来他们一点反省也没有,可怜我那两个弟弟妹妹,真不知道他们捱不捱得过那对高学历父母的精英教育?”
“梦尘,你还好吧?”如秀担心地在一旁搂住我,“你从来没有像这样歇斯底里过。”
“我没事——”轻轻的推开她,拿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企图以此来吞咽哽在喉间的硬块。“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勉强自己对她露出笑容。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她嘟起嘴咕哝。
“这不是你的错,我好歹也曾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早该想到他们会说些什么。”
“梦尘……”
“没关系的。”我站起身,朝他一笑,“我要回去了,不陪你等了,有空再联络。”
“嗯。”她用力握住我的手,像是为我打气。“要加油哦。”
我也回握她的手笑道:“你也是,别被二一了。”
“呸呸呸!乌雅嘴!”她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给我。
我明白如秀是为了让我开心,所以也很合作的笑了。
“祝你玩得开心。”
“我会的。
说了声再见,我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那块既吵又闷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如果再站在如秀面前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的——我毕竟还是不够坚强啊……
一踏出那间位于地下室的舞厅,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呵——我还真是笨啊……”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实在为自己心里那丝算不上小的期待绝望。
脑袋有点昏沉沉的,刚才那杯饮料八成加了点酒,我对酒精很敏感的——不过这样也好,头昏昏的才不会想太多事。
不该一直抱着这份期待的——呵,我真是傻!两年
前对我的离家出走漠不关心,甚至破口大骂说我有辱寒家门风的一人,怎么可能在两年之后发现自己的错而有所改进?一个身为研究所教授的父亲和大学教授的母亲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反省自己?
早该知道的,而我竟然还一直抱着这种期待达两年之久?!他们的冷漠在这两年对我不闻不问,从不花心思找我的态度中就很清楚了,而我还……抱着一线希望?!
怎么会那么傻?
哈哈哈……我怎么会这么笨!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狮子林——西门町龙蛇混杂的其中一处。
黯淡的光线中夹杂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我知道,但懒得去理会,直到——
‘小姐一个人啊,要不要我们几个兄弟陪陪你呀?“三、四双猥亵的眼睛像在看砧板上的鱼一样,由上至下来回不停的打量我。
“走开。”我的心情已经很差了,现在更是坏到极点,再加上头重脚轻的晕眩感——眼前不停嗡嗡叫的苍蝇真是令人厌恶!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凶的嘛!”其中一个人轻佻地托着我的下巴,以鸭子叫的声音般说:“长得不怎么样,不过——我就喜欢这泼辣味——”
“放开她。”一道低冷的声音早我一步,抢了我要说的话。
“警告你别多管闲事,要不然别怪我……”对我毛手毛脚的地痞在转身看见那个碍他事的人之后立即噤声,放开了我退得远远的。
“对……对不起,雷老大……”我听见他们这么说,然后就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转眼间,我被一拉,跌撞进一个胸膛内。
抬起头,从略微朦胧的双眼隐约看出这胸膛的主人的轮廓。
“又是你。”我一直不愿意见到的人为什么老让我撞见?我今天还刻意躲他了,谁知道现在又碰上。
“我已经很努力躲你了,怎么你老会出现在我面前?”大概是酒精作祟吧,我变得比较爱说话。
我被强迫倚靠的脸膛突然一高一低地起伏着,我听见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你是第一个企图躲我的女人。”
“不是每个女人看见你都会像蚂蚁看到糖一样。你到底是谁?”
“雷浩。”
“嗯……”我推开他,“谢谢你,雷浩。”
说完,我立刻转头就走,没料到他反手将我再度拉回他胸前,这一撞又加重我脑袋的晕眩感。
“你的感谢就这样而已?”
“要不然你想怎样?”我使劲推他,却发现怎么推也无法拉开彼此的距离。暖暖的体温,厚实的胸膛带来更强大的压迫感,压得我思考停滞,头更昏了,刚才那杯饮料八成是酒,我一直忘了注意它。
“以身相许如何?”
“你在说笑话吗?”糟了!景物愈来愈模糊,恐怕真是醉了。
“你说呢?”
这人在说笑话——大脑传来这么一道讯息,教我安心地反开他的玩笑:“就算我肯?你也不会接受,正如他们所说,我长得并不怎样。”不行了,眼皮愈来愈重,好想睡……
“我要回家,谢谢你的帮忙。”
“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
“什么?”
还来不及意会,瞬间,身子腾空而起。
“我并没说不接受。”
什么……我听不明白……但一切已非我所能想像的。
第二章
“……老板娘,我今天要请假……嗯,是的。很抱歉。”
“小寒,你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是……是的”
“那今天你就好好休息,要记得去看医生。”
“我会的,谢谢老板娘,我明天就会去上班。再见!”
做完向两个工作处告假的动作后,我的眼泪立刻决堤而下,哽在喉咙里的声音终于爆了出来——
怎……怎么会这样……
昨夜的一切如同录影带一般,清楚地在我脑海里重新播放——
“放开我,快放开我。”腾空的身体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只能盲目地乱动挣扎,然而我脑袋早已无法承受更多的晃动,越来越沉重,不停地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段时间,摇晃的晕眩感才减轻,我的背部贴合在柔软得像家里的床一般的地方,舒服得让我一直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些许,一道人影映人眼底。
“雷浩?”是这个名字没错吧?如果我方才没听错的
话,“你…为什么……我……”
“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来代替哭的。”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已让我的本能感受到被人看透的困窘。
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我的脸颊,锐利的东方眼眸正俯视着我,眼界被那脸所占据,呼吸里尽是他强势的气息。
早已朦胧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掉进深遂的黑色漩涡似的,竟然移不开。
“你难过得想哭不是吗?”
这个人……就这么淡淡的一个问句,我已感到眼眶一片湿热。
还来不及侧过脸掩饰,他却早一步俯身吻上我的眼,吮去我即将流下的泪水。
“你做什么?”刹那间,神智醒了些,连忙抵住他肩膀,企图推开他。
他抓下我的手,唇角勾起邪恶的微笑:“索取应得的报酬。”
无法开口再说任何一个字,因为唇已遭到他封锁,异样的感觉由内而外渐渐传至四肢百骸,竟取代今晚难过悲伤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抵抗的双手已不再象开始时那样坚持,一瞬间,逃避现实的想法取代了一切,却也因此换来现在莫大的痛苦。
没什么好哭的!一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这么告诉自己,然而情绪却老老实实地藉由眼泪宣泄出羞耻的感受。
和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共主度一夜——多可耻的事!而这竟然是我自己默默允许的!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难以抑止的哽咽直逼上我的头,几乎要爆了开来的疼痛剧烈,让我随手抓起东西就丢,现在的我只想发泄这种难忍的痛苦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断嘶喊,丢东西的举动一直没有停止的意思。
哭喊的声音和东西破碎的声响交杂在我廉租的住处,我以为自己就要永远这样哭不停了,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疲惫取代所有的情绪,将我唤进沉睡的世界。
时间就在睡眠间流逝。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眼睛和脑袋都胀痛得难受,我干脆走进浴室准备洗个热水澡以减轻痛楚。
脱下外套时才发现这外套不是我的——当时怕那个叫雷洁的会突然会醒过来,才胡乱抓了件外套套上,想不到会拿到他的。
不作他想,我毫不犹豫地冲出浴室将它丢进垃圾桶,再转回浴室。
看见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红肿痕迹,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坐进盛满热水的浴缸将自己没人水中,只希望这样可以将全身上下做个彻底的消毒。
当然,这想法大过单纯而且也不可能;只是这是唯一一个能用来自我欺骗的想法,希望昨天的一切随着这一个热水澡消失无踪。
雷浩——我记住了;从今而后我会尽所有力量去避开他,虽然说这结果有一部分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我实在无法不恨他。
而恨他的同时我又不断的责备的自己,如果那时坚决抵抗就好了……如果那时没有逃避现实的念头就好了
好恨!为什么我依然不够坚强?
眼泪忍不住又夺眶而出,和热水融合……就这最后一次吧!允许自己哭个痛快,哭完、洗完澡后,日子一样要过,这件事就让它永远埋在心里也好。
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刻意遗忘这一件事;但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头来只落得劳无功的结果。
因为我忘了另一个人的想法……
“小寒,昨天休息了一天,感冒有没有好一点?才刚走进店门,老板娘就赶出来拉着我猛瞧。”我看你今天气色不怎么好,要不要再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推拒老板娘的好意,不愿意麻烦她太多。“我没关系。”
“那……好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