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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听说就是柳氏第二把交椅张君美的私生女。”唐雪球略带酸味的说:“好像只要有钱,私生女也可以变成公主,看她穿的比我们更出色,更像个明星。”
“我在台上看她晕倒,也吓了一跳。”舒绮则同情的说:“她一定盼望舞会盼望很久,却生病了,真是可怜。”
阿浪拜地抬起了脸。
“有人可怜,就有人幸福得令人嫉妒,在圣诞夜里宣布婚事,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等于免费得到无限的祝福。那对新人叫什么……”
“苏绯衣和郭凡德,我还跟着大家举杯祝福他们呢!”
阿浪听得一颗心沉了下去,只有他明白朵朵为什么昏倒。
今天,他终于抽出时间飞车赶来学校,想亲眼看她恢复了没有。
终于,花朵朵和她的两位死党──唐舞冬和贝皇珠,一面说笑一面走了过来,晚风吹拂她的鬓发,幽姿婢婷,洁若冬雪,宛似一株迎风之百合,那么细致,那样清雅;当她笑得两颊微红,映照夕阳,她的桃腮绛唇,醉若娇红之玫瑰;她既艳且雅,既媚且秀,沈沧浪从未见过比她更迷人的女孩。
他的心又剧动不已,热血再次澎湃。
她忽然不走了,离他不过三、五步之遥。她认出他了吗?阿浪为之狂喜,对只露出双目的骑士,应可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一辆白色轿车从左边车道驶过来,朵朵向两位朋友摆了摆手,看也没看他一眼,钻进车内,车子很快驶过他身旁,离校而去。
他脸上浮起悲哀的表情,两眼变得黯淡无光,一滴泪莫名滚了下来,在哀悼他的初恋吗?只有他知道。所有的心酸和受折磨的感觉,均掩藏在那顶黑色骑士帽下,就如同没有人能瞧清他的脸容,他只能将这段感情埋葬。
最令他可悲的是,花朵朵始终不知晓他是谁,不明白他的心。
他飞车驰聘,有如风驰电掣,一首新歌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
为什么会对你掉眼泪
你从来不明白我的爱
你一半是女孩,一半是梦
梦中的蔷薇对我开放
女孩的你对我不理又不睬
苦痛化成的歌曲只有在寂寞的夜空响起
你穿着黄裙子向我走来
轻盈盈的舞步,恰似醉蝶
我想吻你,我说爱你
那幸福的笑脸,告诉我你另有所爱
我的语言然然失落了并且遗忘
只有泪光闪耀在我的眼底
你似娇柔可爱的雅菊
你似艳丽多刺的玫瑰
你似洁若冬雪的百合
朵朵鲜花扮成的你
朵朵鲜花扮成的你
是我千娇百媚的蝴蝶花
为什么眼泪自己流下
为什么心湖怒潮奔腾
你从来不明白我的爱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我的爱
一首“你不明白我的爱”,使沈沧浪锦上添花,多了一个“情歌王子”的雅号,不同以往轻快的歌曲配上霹雳舞艺,他静静的伫立在舞台上,很用心的,以最美、最感人的嗓音唱出他自己作词作曲约情歌。由于他唱得那么哀伤、有感情,一上节目打歌,少不了被节目主持人访问一番。
“请问这是你的亲身经验吗?”
“呃……可以说是。”
“你话中有话哦,可不可以说明白一点?”
“有一次我到百货公司,看到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她穿着杏黄色的衬衫,黄裙子上有一朵朵的小玫瑰,走起路来轻盈有姿,十分好看,她可以说使我一见惊艳,对,惊艳!她令我联想到翩翩的黄蝴蝶,又像娇艳的玫瑰,教人难忘。”
“你是不是当场就展开追求?”
“追求是谈不上,只是上前聊了几句。她并不知道我是歌星,看她的样子,即使我是总统,她也是不以为意。”
“你在歌词里用了三种不同的花形容她,真有这么复杂的女孩子?”
“她才十几岁,给我的感觉就像雏菊一般可爱,像百合一样的纯洁,但从她的谈话中,又变得像玟瑰似的多刺、难应付。”
“沈沧浪,这是你第一次承认有个女孩子吸引你,请问这是不是你的初恋?”
“如果说这是初恋,未免太悲哀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饶了我吧!我还不想真正的谈恋爱,最重要的是支持我的歌迷。这首歌是我的创作,把那位少女留给我的印象加以描绘,但创作毕竟是创作,当不得真。希望大家给予我肯定与支持,让我有勇气再自行作词作曲,谢谢!”
掌声如雷响起……
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有人嗤之以鼻。
柳善耘见洗完澡出来的朵朵哼着歌走近,下意识要关电视,但朵朵已发现沈沧浪在唱新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她专注的神情显得纯真、可爱、迷人,善耘心想,沈沧浪倒形容对了,朵朵不是以一种鲜花便形容得出来,她就是她,没有一种鲜花能真正代表她。如雏菊、似打合、像玟瑰,亏他想得出来!
她一动也不动的聆听情歌,宛如沉静的夜月!
她的身上有一股干净好闻的馨气,少女特有的芬芳,善耘感受到心灵的震荡,他几乎不敢相信有股愉悦的快感正流窜他的身体,唤醒了他潜在的男性本能。
他几乎避之唯恐不及的站起身,逃到阳台外。
魔力!花朵朵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巨大魔力。
柳善耘竟要庆幸郭凡德曾经让她尝到锥心的失意,使她不至于学会仗恃貌美青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的单纯、不够精明,或许是一种救赎吧!
“讨厌!”花朵朵忽然大叫起来。
“怎么啦?”他走回屋里。
“我不喜欢这首歌。沈沧浪跳舞的样子是我最爱看的,现在居然改唱失恋歌,愁眉苦脸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你就把他当作是为你而唱吧!”
“我又不认识他。”朵朵像是认为他很白痴似的横他一眼。“他十五岁出道一直红到今天,不可能有时间谈恋爱,又怎会失恋呢!”
“那些唱失恋歌的难道都是因为失恋才唱的吗?”
“我还是习惯以前的沈沧浪,潇洒、帅气!”
柳善耘很想笑,又感到放心。沈沧浪再红,在张君美眼中也不过是个唱歌卖艺的,或许会商请他拍广告,却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两人无缘,实在很幸运。
他把电视关掉。“该念书了。”
“哦,可怕的期末考终于要来啦!”
花朵朵在班上已感受到如临大敌的气氛,她也要加油,不愿在最后关头掉到十名外,被柳善耘取笑,海外旅行也飞了。
她以不曾有过的冲劲卖力用功,柳善耘看了也不得不感佩呢!
第八章
快乐的毕业旅行终于来临。
学校为了不影响上课的时间,刻意将毕业旅行安排在寒假,也算是校方的一番苦心吧!
柳善耘在最后关头答应成行,于是一路上,学生们就多了三位老师照顾,自然,再加上乔岚音和视天姿啰!
他理所当然和三年一班同车,和导师坐一块,乔岚音和视天姿也被有默契的学生邀请上车,八成不安好心,想瞧三角关系的热闹,这一路上就不会无聊啦!
许多学生把椅子旋转,因人面对面的坐着,花朵朵、贝皇珠、唐舞冬和班长坐一块玩扑克牌,全班轮流表演,连老师也不能豁免。一车的女生,只有柳善耘和司机是男的,他声明不会唱歌,学生自然不肯依。
“老师的小提琴造谐是一级棒的。”朵朵笑道。
不得了,全车的女生起哄。
“我没带小提琴,这样好了,我讲一个我在美国念书时的小故事。”征得大家同意,善耘对着麦克风说:“美国的风气比较开放,中国女孩到了美国也变得敢于主动追求异性,但我一心只想赶快拿到学位回国,实在没心情去追女孩或被女孩追。有女孩主动,换了另一时空,或许我会受宠若惊,但在当时,我只想逃避,后来真是被烦得没办法了,就请我姑丈寄一张女孩子的照片来冒充我未婚妻,我姑丈真的寄来了,结果反害得我被同寝室的人笑了一顿,你们猜为什么?”
有人猜,“照片上的女孩子太丑了。”
“不对,她非常漂亮。”
有人猜,“那是一张两人合照,有男有女,男的却不是你。”
“也不是。”柳善耘笑道:“原来我姑丈没弄清楚我的意思,寄来他女儿的照片,而她只是国中生啊!”
“花朵朵?”有人大笑。
“你们想想,我都已宣称有未婚妻,并且要拿出证明,结果照片上的人却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美国同学更有人猜她是小学生,被笑一顿已是好的,去找卫生眼的也不少呢!”
嬉笑声不绝,花朵朵成了注目的对象,红着脸,自己也感好笑。
“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她咕哝道。
又笑又闹的,许多人均忘了坐车的单调,但也有人开始晕车了,知道自己有晕车毛病的,早事先服下免晕药,没想到自己会晕车的,开始尝到头晕胃翻的痛苦,花朵朵不幸的正属于后者,脸色渐渐发青。
有经验者均知,像公车、游宽车这类大客车最是造成晕车的祸首,好些人坐火车、轿车均没事,一上大巴士,人多加上封闭的车窗,顿感空气混浊,头昏脑胀。
“我不想玩了。”朵朵难受的放下扑克牌。
“你该不会晕车吧?”唐舞冬大惑稀奇,她不曾晕过车,太健康了,欲一尝病西施的依人神态也不可得,有时想想满遗憾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班长刚好拿到麦克风,尽责的报告,“老师,花朵朵晕车。”
“谁有带免晕药?”导师站起来发问。
“要事先吃药才有效,等晕车了才吃没用的。”有人拿出药,又补上两句。
柳善耘走向后面来,班长起身,让他坐在花朵朵身旁。
“想吐吗?”他问。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你大概不习惯坐公车。班长,把我的行李拿来好吗?”
他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黑色皮质的随身包,找到贴布,五元钱币大小的日制免晕车贴布,贴在花朵朵耳后的穴道上。
“休息一下,不要再去想晕车的事,很快就好了。”
朵朵靠在他肩膀上睡觉,奇怪,没有人感觉不妥。
“老师,那种贴布哪里有在买?”有人过来小声问。
“日本。你需要吗?”柳善耘留下四片,剩下的交给班长,有需要的人去跟班长拿。
一觉睡到中午,已到目的地──溪头。
“哇啊,我现在觉得很舒服。”朵朵伸个懒腰,又生龙活虎了。“咦,你在看什么?”他手上一本原文书,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她见了就头大。“出来玩你还看书?”
“打发时间嘛,反正沿途也没什么风景好看。”
“你道行真高,不晕车还看得下书。”
“习惯了。”
“这本是什么?”
“糖衣陷阱。”
“我知道,”贝皇珠很快接口,“就是汤姆克鲁斯演的‘黑色豪门企业’。”
“这么厚一本,天哪!干脆看电影好了。”朵朵咋舌。
“电影院可不能随身携带。”他一句话便堵了回去。
下车后,一人发一个便当,进入溪头,便见三三两两穿制服的学生聚一堆吃便当,游玩时吃便当也是人间美味,完全不同在学校时吃便当的心情。
三个小时游溪头,够走的!
漂亮的女老师穿着新款的高跟鞋,这时叫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