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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花了一个月绣好,知县夫人取走绣品后;挂在屋中;没有想到巧合的是她三个月后被诊怀上了。再八个月后;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小子,知县一家高兴满月大宴宾客。
何家三房夫人是知县夫人的表姐,就听说了邢岫烟的绣的观音像新颖别致,还吉利,她几年怀不上,没有想到订了这幅绣像就怀上了。
何家夫人想着老太太信佛,正是六十大寿,何家豪富,金银珠宝倒是寻常了,别致的观音像苏绣却是极好。有这吉利不说,她在表妹那也看过那女红,是女子便忍不住喜欢的。
于是,岫烟又接了单生意,
这次要绣大幅的,大概是要三个月赶完。
妙玉到底是女子,雅致的花样也是喜欢的,一边看一边说:“我就说你跳脱得猴儿一样,看你脑子里就想这些俗事,哪里能安心写字?”
邢岫烟淡淡道:“女子生在这世间本就不易,心里求个无愧已是难得,但是像我这样的人家,没这些花绕,却哪来的清净。”
妙玉眉头一蹙,邢岫烟知她性子不爱听这些,但是也忍不住说:“虽然妙玉佛法精深,但我仍然希望你与我一样是俗家红尘中人,总觉您过得清冷了一些。见过红尘俗事,对于佛法的玄妙可贵才有更深的体会。”
妙玉冷声道:“你大起来性子越发左了,这些话也该你来胡说的?”
邢岫烟暗想,这时妙玉还未遇上贾宝玉,怕是没有真动红尘之心,只是少女多少心中有些期盼的,但这种期盼若被人说到了又是本能地极力抗拒。原着中,妙玉就是会掩饰,何况现在这么年少还没有真遇上动心之人。
但要邢岫烟看,那贾宝玉真没有什么好,妙玉如此清丽绝妙的人物,贾宝玉不过是个无能的汤姆苏。心地是纯善,但也抵不住实际上的害人没担当。妙玉就算最后被贼寇掳走受难了,宝玉除了悲伤叹惋,他又做了什么呢?很快,他会抛到脑后。
可这个红楼世界,哪里有好男人呢?她能勉强配个薛蝌过日子,妙玉真是难了,除非她父亲的案子不碍了,她能还俗。
妙玉虽然不喜邢岫烟俗气了,但到底是十年半师之情,见她发呆以为刚才冷言吓着她了,不由叹道:“我近日要随师父前往京城西门外的牟尼院,此次离开姑苏,怕是难再回来。我走后,你好自为之。”
邢岫烟只微微一惊,问道:“你何日走,我来送你。”
妙玉淡淡道:“我走我的,何须你来送?”
邢岫烟说:“你自不讲俗礼,但我对于师长离别,心里难过却是人之常情。何况,雪梅、墨梅也从小看我长大,秦嬷嬷也精心教导我,蒋嬷嬷又照料过我,我舍不得她们。”
妙玉淡淡起身,说:“何人是你师长了”说着拂袖离去。
邢岫烟不由哀叹,果然是性冷高华,不可亵玩的冷美人呀,也一点都不怕得罪人。原着书中人,连黛玉都不如何入得了妙玉的眼,邢岫烟是与她最交好的女孩子了。
邢岫烟回到家中,李氏见了忙停了绣活,嘘寒问暖,以前她父母缘淡泊,但是现在女儿绣活好,会赚钱,像那一幅绣活300两,李氏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这两年她也极力拉拢父母亲,凡事有商有量,培养更深的感情。邢岫烟现在身在局中,比之原着了了几笔反而想得透些了,原着说是父母将她扔在贾府不管,父母有多不堪。
但想邢家父母自己不住贾府偏把女儿扔给邢夫人,又何尝不是清楚贾府富贵,她就不用受苦?
如果真是冷血无情的父母,邢岫烟正值妙龄,且只是个女儿,有多少狠心父母卖了女儿自己享福?偏书中淡淡几笔点到,也只表明他们穷酸、不堪、打秋风,绝没有说到想把她卖了。薛家促成她与薛蝌的亲事,也是因为邢夫人的缘故,而此事薛宝钗拉拢了邢夫人。邢夫人刻薄小
气,如果当真当没有这个人,不在乎,那薛家如何谈得用这样的方法拉拢她呢?
却说邢家原没有什么资产,邢夫人出嫁后,只余几十亩田,自然是归于堂弟邢德全。邢忠当年不过是寄于叔父家,娶了妻之后,当然不能和堂弟堂妹争产。
分家过后,邢忠带着几亩薄田依附岳父家过了三年,但岳父死后,舅家两兄弟也是不能让他们夫妻跟着一起住了,于是一贫如洗的他们租住房屋。
邢忠平日田里不忙就去城里打打短工,而李氏靠绣活为计,艰难度日。邢忠还好喝两口酒,税赋也不轻,家里更存不下什么钱来了。
前年邢德全还欠下赌债,要债的人要收了邢家的几十亩地当还债,邢家姐妹求了来,邢忠虽然心中恼怒,但是抵不过纠缠和叔父恩情,又念着邢夫人荣国府那门亲戚也不能断,只把家里的主要靠着母女绣品好不容易存下的三十几两银子给邢德全还了赌债。
李氏自然是心有意见,但邢忠以邢夫人为由,李氏只能把怨气压在心底。但平日不由得更加小气了,女儿邢岫烟的用度也不得不收紧,荆钗布裙过生活,连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
现在,女儿有这门高超手艺,却是成了摇钱树,不过关于绣品价格300两的事,李氏还是听女儿的话把严嘴巴,邢忠那都要瞒一瞒。
不然一个瞎眼的姑娘能怎么办?此行出来也没有带个丫鬟嬷嬷,他又不好解释赵贵不是男人。“从前”出仙境行走人间,她的莲藕身太废柴走不了多少路,他也会这样背她。
随着他的脚步,邢岫烟身子微微摇晃,她趴在他背上,说:“叔,我听着你有很多属下,让他们背我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腰要是闪了不太好,毕竟不像从前。”
她也感觉到他和从前的冰冷身体不同。
以前他到底是灵魂修真者,而她当初的莲藕制作幻化的身体也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重。
锦衣卫们悄悄拉开了距离,他们好像听到不该听到的话了。而他们发现,那大总管赵贵都不敢太靠近,众人心想:果然他们明智。
徒元义说:“你要啰嗦,我就把你扔了。”
邢岫烟说:“别介儿,我是关心你。叔,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徒元义问:“有多想?”
邢岫烟说:“好想好想。”
徒元义不满:“我怎么知道好想有多想。”
邢岫烟说:“一年三百六十日想。”
“不像话。”徒元义淡淡点评,嘴角却上扬着。
邢岫烟感到先是乘马车出了姑苏,前往码头,又乘了船,她能感到他带着的人也有不少,而船也很舒适,鼻尖闻着花香,还有糕点水果吃,她只是看不见。
乘了大约一天的船,终于抵达扬州。
林如海却提前一步接到消息,说圣上要来他府暂住。
圣驾行辕还在金陵,现在今上手底下的官员正在收尾。由贾雨村这个应天新任两江巡抚查操许多犯事的田庄,大量的明着是劣绅实际上是暗奴的人入了狱,他们的土地也被收归国有,等待重新分配土地。
现在原暗奴名下的佃户的这一季的收成,三成上交国库,多余粮食自留,并且锦衣卫奔走号召所有佃户到官府登记,可以每丁购买十亩中等以上土地的长期使用权,土地银可以赊账,分十年付清。这些查抄下来的劣绅暗奴的土地禁止买卖,丁尽则重新收归国有,整理成册备案于户部。
锦衣卫长期调查江南乡里,乡间凡有人均有10亩土地以上的农户不得买卖直系亲属为奴。现有为奴的,由官府出面调停主仆双方拿银赎人,否则全家没收土地充作官奴。这一快刀将所有人都打懵了,反对者都在京城,而名义却是与朝中无关的恶霸的刑事案件引发的。但还是引发强烈的反弹,按照关系线索拿人,地方官在锦衣卫的看守下处置人犯和其田产。
一整个年乾元三年,皇帝坐镇金陵行辕,乱世用重点,杀得人头滚滚,把豪族底下的暗奴清理一空,千千万万的佃农重新得到土地。但也有一些奴才深恨新帝这番作为的,因为为奴的如荣国府的奴才可比当什么自由平民好过多了。这是外话。
新帝用人为才,如贾雨村这类小人已升至刑部员外郎,是专查非法暗奴霸占土地,控制佃户的事件。
如贾雨村最是冷酷无情之辈,曾经的仕途不如意以及被世家贵勋轻视让他对世家豪族有一种天然的嫉妒和痛恨。现在有英明神武的皇帝撑腰,狗仗人势之极,凡不是新帝派系的人的暗奴,他是佛挡杀佛,一如他对待贾府,比是新帝心腹黎魏等人还要狠得多。
第54章 再到贾府()
此为防盗章邢忠叹道:“也是我们没用。”
邢岫烟说:“这怎么能怪爹娘呢,我要怪爹娘;爹娘怪谁去?”
邢李氏心中却有些痴念了;她虽然贪钱;也是因为穷怕了;并非和邢德全三兄妹一样全是没心肝的。现在有足够的经济来源;她更操心的是越来越亲近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她都12岁了。
邢岫烟自从开始赚大钱后;大部分的银子都是她收着的;邢岫烟自己那里不过存着十分之一;是为了她买些需要的东西方便。邢李氏见女儿孝顺又不贪钱,心中对她更怜,不愁吃穿时;对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想她好的。
邢岫烟又问起:“二姑姑的婚事怎么样了?”
邢李氏知女儿早慧;这关起家门来也不要紧;说:“托了冰人相找;介绍了三家,二姐儿都不满意。”
邢忠道:“她眼睛瞧着大妹妹呢;可那国公府太太哪里是会天上掉下来的?姐儿是一天天大了,二姐儿都十九了;三姐儿也十八了;这哪里等得到那样的富贵人家呀!”
邢岫烟听了也是惆怅,这两个姑母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邢岫烟真怕哪一天;她的名声从贵妇圈传到民间;那两姐妹知道了,那还不榨干他们家,没地说理去。
要是她们能远嫁,那么,他们在姑苏一辈子都没事了。但也要她们愿意呀。
邢忠夫妻少不得还是要操心,总想把姐妹俩的事今年定下来。
晚上邢岫烟更加发现自己的危机了,以前说是怕饿着,现在是有钱了也守不住,连家里的人的潜在危险,他们都挡不住。
可是现在又去哪里能马上找到有本事护着她,不纳妾,又不是要她养的穷书生的男人呢。就算接受现实让他纳妾吧,有没有那种别让小妾来烦她的?
古代女子的路真的不多,如原着中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是很现实的写照。
苦思处仍旧没有结果,疲累之极才悠悠睡去。
岁月流逝,今已是承乾三年,实际上徒元义已经登基第四年了。
这却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春闱,由于之前禅让的事,这是有六年没有春闱了,这积压下来的学生更多,所以这一批进士都很有水平。皇帝取了208名进士,石睿运气不错,考上进士19名。
不过,今年以来上皇却越来越病重,太医会诊也解不了上皇中风的状态。现在躺在塌上说不出话,提不了笔了,嘴巴也歪着,自己是一动不能动。
朝堂局势越来越明显,原本上皇的人不是投效新帝,就是被明升暗降,或者追责问罪,朝堂上新帝已不像原来那样束手束脚。原本被扶植着给新帝添堵的诚亲王、廉亲王气势也大减,只不过诚亲王手上还握着西北一半兵权。这个是上皇给徒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