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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魄!在我们惨遭蛇吻之前,就让我先拿你祭蛇。”冷贯霄危险低喃,准备动手抓人。
“我的衣衫全染上毒,你有胆就抓抓看。”堂玄辰笑他太过痴傻,也不想想她来自何方,岂是寻常人能动手动脚的?
“染毒就染毒,反正我们都要死于蛇吻了,沾上这一点毒又算什么?不过是早死跟晚死的差别罢了。你说,我若将你染有毒物的衣衫全部扒光,再将你光溜溜地丢进蛇群间,那群受到惊吓的蛇群,会不会咬你几口呢?”冷贯霄压根儿就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左手探出,一副不怕她衣衫有毒的模样,准备与她同归于尽,动手剥光她,让她屈辱死去。
“等等!你不是书生吗?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你忘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吗?”堂玄辰惊得倒抽了口气,忙要他的手离她的衣裳远一点,不许他折辱她的尊严。她是不是看错人了?原以为他潇洒俊逸,可事实上他不过是个长得比较好看的登徒子嘛!
他说的没错,这群蛇不是她自小饲养,而是她闲暇时随意召来训练的,与她并无深厚情感,倘若她真被他丢入蛇群中,惊慌失措的毒蛇们绝对会群起攻击她的!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既无当君子的兴致,也没用『嘴』剥光你衣裳的兴致,你无须有过多的期待。”冷贯霄存心弄拧她的话,调侃地对她挑挑眉。
堂玄辰为他的无礼再次倒抽了口气。尽管她长年住在深山之中,见过不少山野村夫,可没有一个像他这般厚颜无耻的!她双手紧抓着衣襟,就怕他会真的付诸行动。
“贯霄,管你是要用手剥或是用嘴剥,总之动作快点!我觉得这群蛇似等不及,快要扑上来了!”易守信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冷贯霄在吓唬她,若是平时他会觉得很有趣,大笑三声,但现下他可笑不出来。
“知道了。”冷贯霄懒懒地回道。“你也听到了,不是我猴急,是我朋友已经等不及了。”冷贯霄一脸无奈地对她耸肩。
“等等!你别动手,连嘴也不许动!我叫它们退下就是!”堂玄辰简直要吓坏了。被一刀杀死是一回事,遭受耻辱、全身剥光被丢进蛇群里惨遭蛇吻,那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没有尊严,死得那么难看。
“请。”冷贯霄有礼地请她动作快点,否则他不介意利用先前的提议促使她加快动作。
堂玄辰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怀中掏出竹笛吹响,蛇群听见驱离的笛音,一条条爬行离去。
严阵以待的易守信见蛇群离去,退得一干二净,总算松了口气。
“它们全走了,你可以将扇柄移开了吧?”堂玄辰要他将搁置于她喉头的威胁解除。
“我把扇柄移开,好让你再用毒针射我?”冷贯霄摇头嘲讽,他可没那么傻。
“……”堂玄辰不否认,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采取攻击。
“我们现下要拿她怎么办?要带她走的话,那她身上的衣服不就要全剥了?”易守信来到他们身边,与冷贯霄讨论。既然知晓她是“唐门”左护法,那就好办了,有她在手,皇甫朔一定有救!只是,她全身上下不晓得暗藏多少毒物,依他看,最好是全身剥得干干净净的,才能放心上路。
“嗯……”冷贯霄沉吟思考着安全无害地带她走的方法。
“我已经把蛇群驱离了,你们还要剥光我?”堂玄辰美目冒火,瞪着当她不存在、迳自讨论着要剥光她的两人。她无法不怀疑,其实她遇到的不是书生,而是假扮书生的采花大盗!
“你好像忘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毒,不把你剥光,我们要如何带你走?”冷贯霄提醒她的记忆。
“我是骗你的!其实我的衣衫没有毒,真的!”原来全是她自食恶果,堂玄辰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别告诉他,她的衣衫染上了毒,那么他就不会无时无刻地想将她剥光了。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说谎骗我?”冷贯霄认为她不值得信任。
“没错,说不定你现在才是在撒谎,骗我们上当,好无声无息地将我们毒死。”这女人信不得,易守信要自己千万别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所骗。
“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我连衣衫都沾毒,那『桃花客栈』的小二哥怎么没中毒?”堂玄辰死命护紧衣襟,苦思说服他们相信的理由。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堂门”响当当的左护法,若她像条死鱼般被剥个精光的事传了出去,哪还有脸面面对门主啊?不如先毒死自己,省得污了“堂门”名声。
“据闻『唐门』使毒使得出神入化,你能在一瞬间全身上下沾满毒也不足为奇。”易守信不信她。
冷贯霄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她,评估她话中的可信度。
“你说的不错,说到用毒,放眼天下,我『堂门』的确是无人能出其右,『堂门』中人下毒手法精湛、绝不露破绽,这是有目共睹之事。”在出生于“堂门”的堂玄辰心中,“堂门”纵然已人员凋零,但仍是至高无上,无人能出其右,“唐门”和他们相较不过是伯仲之间,对她而言,“堂门”甚至远比“唐门”要好上千百倍!
她将易守信说的话,当成是对“堂门”最大的恭维,所以顺着易守信的话,自我推崇,就怕世人不知。
“连你都这么说,你说,我们能不把你剥光吗?”冷贯霄慵懒地搭腔,打断她的自吹自擂。
“呃?”堂玄辰为时已晚地发现她是在自掘坟墓,一愣。但已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早就收不回了。
“啧!虽然麻烦了点,不过你要知道,我们也是在勉强自己做这项工作。”易守信要她明白,他们也不是心甘情愿在执行这项工作的。
“守信,闭上眼,忍一下就过去了。”冷贯霄要易守信咬牙忍受。
侮辱!
这绝对是彻底的侮辱!
什么叫勉强自己?
什么叫闭上眼,忍一下就过去了?
他们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真正感到勉强的人是她好吗?
堂玄辰急怒攻心,快要吐血。被嫌弃成这样,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不!在撞死之前,她要先毒死他们两个,她要让他们两个知道,凡是得罪“堂门”之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我说贯霄,不如由你动手吧!”易守信将坏差事推到冷贯霄头上。
冷贯霄皱眉,尚来不及说出要易守信跟他一同牺牲的话,堂玄辰便再也听不下去,火大地将抵在喉头的扇柄推开,自地上跳起。
“我自己来!”气死她了!
冷贯霄与易守信看着怒火奔腾、双颊因火气泛红而如复仇女神般的堂玄辰。
“把你的衣服给我!”想脱她的衣服?她也让他尝尝被人剥光的滋味!
堂玄辰伸手要扒下冷贯霄的衣袍,冷贯霄眼明手快地以扇格挡,防备她暗中施毒。
“别以为你板着脸,我就不敢扒你的衣服!”要比凶狠是吗?她绝对不输人!
“你们两人自个儿去协调,记住,动作快点,待会儿咱们就得上路。”易守信认为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执,他不宜介入,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他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剥得赤条条的人。
易守信踱步离开,到不远处等他们俩互相将对方扒光。
“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堂玄辰恶声恶气,张牙舞爪。
“你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做什么?”冷贯霄步伐轻盈,一闪再闪。
“那你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她反将他一军。
“……”冷贯霄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两人一攻一守,在林子里团团转,僵持不下。
“还没解决啊……”易守信回头咕哝抱怨,不懂这事怎么会变得这么麻烦?早知道就找个“唐门”男弟子,现下也不会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境地了。
天际鸟儿成群“嘎嘎嘎”地自林间飞越而过,底下这对男女还在为着你脱我衣服、我也要脱你衣服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第2章(1)
僵持不下的冷贯霄与堂玄辰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筋疲力竭,在受不了的易守信要求下,三人暂且休兵,坐下来面对面交谈。
“唐姑娘,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我有位至交好友,名叫皇甫朔,他不小心中了你『唐门』的剧毒,现下急需救治。江湖上众人皆知,『唐门』的毒,唯有『唐门』的解药可解,所以你该明白对于解药,我势在必得。”冷贯霄定定地看着她,没说的是,倘若她不肯帮他取得解药,为了救皇甫朔,就算得使出卑劣的手段逼她屈服,他也在所不惜。
“那个姓皇甫的中了什么样的毒?”堂玄辰听到那个皇甫朔中了她“堂门”的毒,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据为皇甫朔诊治的神医说,那是『唐门』的『冰火玄奇』,唐姑娘应当不陌生才是。”冷贯霄认为身为“唐门”弟子的她应当很清楚这项毒物。
“哈!我自然再清楚不过!『冰火玄奇』这毒外人的确是无法解,但对身为『堂门』左护法的我而言,要解它可谓易如反掌。”堂玄辰得意一笑,压根儿没把这小小的毒放在眼里。
冷贯霄与易守信听她这么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早就听闻“冰火玄奇”唯有在“唐门”位阶较高的人才解得了,在得知她是“唐门”左护法时,就知道这毒定是难不倒她,果不其然,他们抓对了人。只是,眼下该如何让她愿意与他们赶往位于平阳的“幽碧山庄”救治皇甫朔,才是最为棘手的问题。
得意洋洋的堂玄辰骄傲地高扬下巴,对于本门的“冰火玄奇”能使外人束手无策,感到无比光荣。
善于察言观色的冷贯霄从她的言语与态度察觉到她对“唐门”拥有绝对的忠诚,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无须动用武力,便能诱她上。
“『唐门』的毒可谓博大精深,江湖上其他也使毒的小门小派根本是难望其项背,也正是如此,我们才会来到蜀中,看能否找到『能人高手』为好友解毒。唉……只是这『能人高手』可遇而不可求,不晓得我们是否能那么幸运?”冷贯霄特意拿“能人高手”四个字当诱饵,引诱她上。
“恭喜你们!你们的确是非常幸运,因为我就是那可遇不可求的『能人高手』,我可以救你们的朋友!”堂玄辰一听见“能人高手”四个字,立即笑逐颜开,当仁不让地承接那令人全身飘飘然的四个字。
“唐姑娘真愿意与我们和平共处,一道去救我的朋友?”上了!冷贯霄故作惊喜地问。
“不错!”心思单纯的堂玄辰用力颔首。只要是能够夸耀“堂门”本事的机会,她全都不放过。
“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马上上路赶往平阳!”冷贯霄不给她后悔的机会,立即要她一道上路。
易守信从头看到尾,暗暗佩服冷贯霄说服堂玄辰的本事。原来也有不动武就能带走一个人的方法,好,他学起来了。
“守信,你再去找一匹马来,咱们不能委屈了唐姑娘。”冷贯霄刻意要堂玄辰明白他会以礼相待,双方大可不必大动干戈。
“好!我马上去!”易守信立即去办,以免堂玄辰改变主意。
基于他们对“堂门”的崇敬之意,堂玄辰决定原谅先前他们拦人的失礼举动,不再和他们斤斤计较,在前去救人的路途上,她愿意与他们和平共处。
易守信快速找来马匹,三人迅速上马,一路狂奔,直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