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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倩倩在椅子上坐下,故意取笑道:“白姑娘,不能讲话很不方便是不是?什么都得用比的,若遇上比不出来的怎么办?”
白灵唇边的笑顿时消失,脸色苍白且尴尬。
巧儿见了不忍,拉拉裘倩倩的手,小声的提醒道:“倩夫人,爷有交代过,不能提那个字。”
“我又没提那个字,你几时听到我提那个字了,我只是说不能讲话。”裘倩倩硬是不肯改口。
白灵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立于一旁。
“巧儿,你先退下,我和白姑娘有些体己话要说。”裘倩倩命令道。
巧儿也只能领命,她福了福身,退下。
待巧儿离去,裘倩倩立刻拉住白灵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白姑娘,我不是有意嘲笑你不会讲话,我是同情你。”
白灵勉强一笑,朝她点点头,表示感激她的同情,尽管她并不需要。
“我们都是爷的女人,你该知道爷的眼光很高,说真的,你的姿色是不差,可你是个……”她刻意停了一下,跳过哑巴二字继续说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我只是替你担心,当一个女人无法在男人耳边说些软语、无法在床上吴侬软语,绝对是抓不住男人的心的。”
白灵注视着裘倩倩,她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她听得出大概,意思是她抓不住鄂无畏的心,因为她是个哑巴。
只是她为什么那样说?她从不敢奢想可以和鄂无畏成为夫妻,她只想这一辈子默默地在他身边。
她凄楚的想着。
第6章(2)
“白姑娘,男人总喜欢听女人在他们耳边撒娇,爷也是,所以我真替你担心,怕爷早晚不要你。白姑娘,爷要你当他的永乐夫人,你可知道王公贵族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皇上决定的?”
没想到白灵猛然摇摇头,打断了裘倩倩要继续往下说的话;鄂无畏从没说过要跟她做夫妻。
她摇头是什么意思?裘倩倩不解,自己刚刚讲到什么?哦!想到了。“你不知道王公贵族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皇上决定?”
白灵继续摇着头。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再跟你说啊,爷要你当他的永乐夫人,可如果皇上和爷的父母反对……”
白灵又猛然摇摇头,再次打断了裘倩倩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裘倩倩实在不懂她老摇着头是什么意思?不管!她继续说她的:“可如果皇上和爷的父母反对爷娶个哑巴当永乐夫人——毕竟这是有辱门风的,而爷又坚持要娶你的话,爷可是犯了抗旨大罪,那是要砍头的。”
砍头?白灵停止摇头,惊骇地看着裘倩倩。
白灵的头摇得她都眼花了,总算肯停下来了。“白姑娘,你不会要爷因你而被砍头吧?”
白灵摇摇头。
裘倩倩见自己的诡计得逞,忍不住在心里窃喜着。
她就知道她很好骗,住在不医岛那与世隔绝的地方,肯定是很多事都不懂;而她敢这么大胆胡诌,就是认定她是个哑巴,她不怕她跟鄂无畏嚼舌根。
“白姑娘,你和爷是否已有夫妻之实?”裘倩倩问。
白灵脸色蓦然绯红,摇摇头。
裘倩倩见她摇头,有些不可置信。“真的还没有?”
白灵又摇摇头。
又摇头?看她不像是在撒谎,裘倩倩说道:“白姑娘,或许你可以跟我一样,当爷的妾。”
这下白灵没点头也没摇头。
“只是当妾苦啊!得常在爷耳边甜言蜜语讨他欢心、逗他开心,有时还得弹弹琴、唱唱小曲儿。”
甜言蜜语?唱唱小曲儿?白灵愈听脸色愈惨白。
“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爷的眼光极高,只怕爷看上你是一时的,毕竟你一个哑巴……哦!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你。我只是想说,你无法像我一样服侍爷,讨他欢心、逗他开心什么的。”
白灵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她说她是个哑巴,心中却是在淌血。
“白姑娘,你还会想当爷的妾吗?”今天就是来彻底了断她这个念头的,然后再找机会让相公把她带走。
白灵摇摇头。
“白姑娘,既然你不想当爷的妾,就该跟爷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惹来非议的。这里是永乐府,不是不医岛那种人烟罕至的地方,这里可是有很多的丫鬟和仆人在看着的。”
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白灵好像能了解这些话字面上的意义;她想着自己与鄂无畏许多亲密的接触,然后又想着这些话。
“你自己要晓得拒绝爷对你的好,让爷对你死心,免得爷还想着娶你,招来抗旨之罪而死于非命。”
白灵不要鄂无畏死,她连忙摇摇头又接着点点头,表示她会拒绝鄂无畏对她的好,她一定会和鄂无畏保持距离。
裘倩倩觉得和白灵讲话好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弄得她头都痛了!反正她的目的已达到,她也不想多待,唯恐鄂无畏突然回来。
她起身告辞,“白姑娘,我不打扰你写药典了,我先走一步,你别忘了这药典可是爷找来救我的命的。”
说到此,她就想炫耀一番。“白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被人下了一种叫阴阳至毒的毒药,据说这种毒药连你父亲都解不了。那个下毒的人要爷去找药典来给他,只要找到药典给他,他就会帮我解毒,所以爷是替我去找药典的;爷真的是很宠爱我,你说是不是?”
白灵勉强点点头,她全身微微颤抖着。颤抖不是因为鄂无畏宠爱裘倩倩,而是因为她听到了那四个字,阴阳至毒。
阴阳至毒!她母亲就是死在阴阳至毒之下,父亲终其一生配不出解药。
她忽然觉得头好痛,五岁那年的记忆隐隐约约的浮了上来!
裘倩倩发现她脸色不对,便问道:“白姑娘,你怎么了?”
白灵只是看着她,全身微微颤抖着。
裘倩倩觉得她的情况好像不对,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她急忙喊着:“巧儿,你快进来!”
巧儿随即进来,“倩夫人,有何吩咐?”
“巧儿,你看看她是怎么了?”裘倩倩指着白灵。
巧儿看向白灵,只见白灵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倩夫人是跟白姑娘说了什么?”
“我就是聊聊嘛,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巧儿,你看她……她那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巧儿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回来要是晓得我们擅闯清风阁,还让白姑娘变成这样,我们就完了。”
裘倩倩一听立刻起身,拉着巧儿的手就往外走。“巧儿,我们快走,就当作今儿个没来过。”
“倩夫人,怎么当作没来过?白姑娘要是跟爷说,我们就完蛋了;而且,我在门外听到你当着白姑娘的面说她是哑巴!”
“就因为她是哑巴,我才不必担心她会跟爷说我来过,快走啦!”她担心的是会让别人看到。
“倩夫人,不用帮白姑娘找大夫吗?”
“找了大夫,人家就知道我们来过清风阁了!”
“可白姑娘那副样子,要不要紧啊?”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应该没事。”
“可是……”
“不要可是了,走快一点啦!”
裘倩倩硬拉着巧儿出了清风阁。
第7章(1)
鄂无畏在深夜回到了永乐府。
一下马车,他脚步不停的直接回到清风阁。
最近,无论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心头总有个人影牵绊着他——
是白灵。
而离她愈远,他就会愈想她。
白天,他不会打扰她写药典,他会在深夜来到清风阁伴着已睡着的她,亲吻着她。
一进清风阁,屋内不似以往会留盏油灯;他迅速点起一盏,看见桌上的饭菜没动,他连忙从书房来到她的房里。
白灵缩身在床角,双手环抱过双膝紧抱住自己,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却也有着些许惊骇。
以往,总要在打雷下雨的天气里,她才会想起母亲死时的片段,可今天一句阴阳至毒,就教她陷入了那已然模糊、只余恐惧的记忆里。
“灵儿,你怎么了?”鄂无畏把灯放在案上,上床将一副无助模样的她拉进怀里紧拥着。
他终于来了,她盼了他好久好久!白灵双手环着他的身体,紧紧地抱着他,渴望着他的呵护。
“灵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会这么晚还没睡?”鄂无畏在她耳边轻柔地问着。
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让他的心跳带着她的心跳渐渐地趋于正常。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拥着,他的气息平稳了她惊恐不已的心;但也在平静之后,她想起了裘倩倩的话,突地推开鄂无畏。
“灵儿?”
白灵摇摇头,手指着房门,意思是要他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鄂无畏浓眉微微一蹙。
白灵还是摇摇头,手依旧指着房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鄂无畏再次问道。
白灵知道这样下去两人只会僵持不下,因为她不会说话,根本无法表达复杂的情绪;就算用写的,只怕写到手酸纸尽,也无法完全表达心中的想法。她索性下床,把鄂无畏拉出了房。
白灵转身想关上门,鄂无畏却挡住了门。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把话说清楚!”
把话说清楚?她就是没办法说话呀!白灵哀伤地瞅着他。
“该死!”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灵儿,我的意思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写药典太累了?”
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推拒我的关心?”她从没真正拒绝过他的关心,可自从回府那一天起,他就有种被她推拒的感觉。
白灵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和爹爹在不医岛时,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单纯,她从来没有过无法表达的心思;可现在她的心思乱得连自己都理不清,更遑论还要想办法表达了!
她也想要和他做夫妻,可偏偏自己又是个哑巴,她不能让他为她犯上什么抗旨之罪。
“灵儿,把你为什么推拒我的关心,表达给我知道。”鄂无畏鼓励着她。
白灵沉吟了半晌,终于跨出房门。
鄂无畏紧随着她。
来到书案前,白灵提笔写下——男女授受不亲,日后当以兄妹相称,免得毁损你的声誉。
“毁损我的声誉?”鄂无畏注视着她,“我不怕毁了什么声誉,况且,我想与你成亲。”
白灵摇摇头,指着纸上那句“……日后当以兄妹相称”。
“日后当以兄妹相称?”鄂无畏第一次对白灵大声说话,他受不了她的拒绝。“你不喜欢我抱着你、疼着你、护着你?”
白灵先是垂手敛眉,然后咬着牙点点头。
“你该死的口是心非!”他怒吼道。
白灵再下笔——若不能以兄妹相称,写完药典,送我回不医岛。
她在心里补充了句:还有,给我一个孩子。
鄂无畏把她写的纸撕成碎片。“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你说过你要跟着我的。”
白灵再下笔——白灵是个哑巴,配不上你。
“不,你配得上,绝对配得上,你是我心中的仙子。我已捎家书向我父母提我要和你成亲的事,只等他们一点头,我会马上上书皇上,请皇上为我指婚,你不要拿自己是哑巴当借口逃避!”
白灵抬眼看着他,眸底尽是惶恐,她没想到他已经有动作了。
鄂无畏手撑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