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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次日,皇上从芍药宫出来,守了一夜的香泠才算不辱使命,将事情禀告了重墨,云贵嫔从寝宫出来,正好听到了,忙走上前来,状似关切的问道:“静妃娘娘不要紧吧,这样大的事怎地也不早些来通报,本妃也好同皇上一道去看望静妃。”
香泠忍了忍,眼风扫向一旁立着的常应,常应缩着身子颤了颤。
“回皇上,昨儿夜里奴婢带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前来,被拦在了门外,还有静妃身边的云乔,静妃出事时她便赶了来,也被拦在了门外。”香泠并未直言常应名讳,然而话说到这个份上,谁都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重墨沉着面一眼睨过去,常应吓得一个哆嗦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云贵嫔,”“皇上,咱们赶紧去芙蕖宫看静妃姐姐吧,”云贵嫔娇笑着挽上重墨臂弯,出其不意打断了常应的话。
重墨偏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不必去了,”摔开她的手,大步走了。
云贵嫔登时垮下脸,眼睛里闪过怨恨。
重墨匆匆赶到芙蕖宫看了眼,静妃还在睡着,他没有吵醒她,便赶去上朝了,待他下朝,换了满盛在跟前侍奉着,见他出来,忙凑上前禀道:“皇后娘娘谴了人过来,说是谋害皇嗣的凶手抓着了,等着皇上发落呢。”
重墨不语,绝世的面容喜怒不辨,许久才出声:“人都在那处等着?”
“回皇上的话,都在芙蕖宫静妃那里。”
“摆驾吧!”
芙蕖宫里,皇后正襟危坐,今儿一早杨腾清便到牡丹宫求见,道是查出了毒物来源,她自然是要追究的,用过早膳,便带着人带了芙蕖宫,只等着皇上过来,一道彻查此事。
昨儿夜里,她也是辗转难眠,想到静妃离生产还有足足六个月,心里便是一阵烦闷,这个孩子非常重要,不容有失,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给那个凶手一个教训,叫旁人引以为戒,不敢再犯。
重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等了有一会儿,重墨沉着脸,显然心情不佳,也不多话,到上首就座,直截了当就问道:“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看了眼坐着的丽嫔,又转头看向皇上,“想来昨夜的事皇上也都知道了,臣妾就不赘述了,只是静妃见红乃是因为服食了掺有红花的汤药,这事不得不查,臣妾命杨太医仔细检查了芙蕖宫膳房里的膳食,果然有所发现,杨太医,你来说。”
一直候着的杨腾清走上前几步,道:“微臣奉皇后之命彻查,在检查小膳房之时,在一个瓦罐里发现了残留的红花汤汁。”
重墨沉声听着,问:“那你可能证明就是这红花汤汁掺进了静妃的安胎药中。”
杨腾清躬身,“微臣并无法证明,只是如实禀明微臣所见。”
“你先退下。”重墨赞赏的看着他,又问皇后:“你呢,还查到了什么?”
皇后一早考虑周全了,这会听到皇上问话,言辞凿凿说着:“皇上,静妃的胎一向都是由魏太医看护,臣妾一早已经将魏太医召来,他知晓此事后,回太医院检查了倒掉的药渣,当中并无红花,可见这红花乃是到了这芙蕖宫里才被掺进去的。”
重墨静静听着,未置可否,他素来不大管后宫妃嫔争宠吃醋之事,然这一次事关皇嗣,他不得不出面治一治,也趁此机会肃一肃宫规。这样想着,便冷声下令,“将芙蕖宫里侍奉的宫人都召了来,一个一个的问。”
芙蕖宫里管事的太监领命下去了,过得一会,慢慢有人往正殿里来,三三两两的,跪在底下,等了有一会,眼见皇上面露厌烦,皇后忙问道:“可是都在了,还有谁没来,”
云乔细细看了一遍,道:“除了汪公公,便是婢女芬儿没到,”
正说着话呢,汪公公急匆匆跑了进来,绊在门槛上摔进屋来,手中直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芬儿上吊死了!”
皇后面色一变,喝道:“慌什么,好端端的怎会寻死,还不去搜查她的房间,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发现。”
汪公公不敢再喊,赶紧爬起来,领着几个太监去搜芬儿的房间了。
重墨一直沉着面,眼睛里微微透出寒光。
皇后正襟危坐,浑身透出一股子较真劲,丽嫔只是螓首半垂,杨腾清在角落站着,俊秀的面容隐在背阴处,瞧不真切。
汪公公很快回来,双手捧着一样东西呈到皇上跟前,“这是奴才在搜查芬儿房间时发现的可疑之物,请皇上过目。”
那是一块樱花粉的绣帕,上头绣着团团簇簇的樱花,十分逼真热闹,皇上看了眼,眼风便是一愣,道:“给皇后,”
皇后迎着接过来,打开一看,绣帕里包着一个褐色的布包,旁边躺着一支精致的珠花,皇后捏起珠花在手里打量着,疑惑道:“一个奴婢竟然有这样好的珠花,实在是古怪,而且,这支珠花为何看着这样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皇上看了眼那支珠花,又道:“将布包解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皇后便搁下珠花,打开布包一看,是一包红色干枯的花叶,“本宫不敢断定这是何物,杨太医,你来看一看。”
杨腾清奉命走上前,接过布包取出几片摊在掌心看了看,又凑到鼻尖一闻,回道:“正是红花。”
皇后似没听见他的话,只管盯着那支珠花,忽然叫出声来:“臣妾想起来了,这支珠花臣妾见云贵嫔戴过,对了,就是云贵嫔。”
一四零 心机()
静妃的安胎药里被人搀了红花,婢女芬儿上吊自尽,留下一包红花和一支珠花,珠花又出自云贵嫔宫里。这事,怎么看似乎都和云贵嫔脱不了干系。
这是宫里头这几日传得最广的话,谁都知道那日发生的事,也有人一心等着看云贵嫔的下场,可是什么都没有,尽管证据明摆着,可皇上愣是没有发落云贵嫔,仅是以贱婢已死,人证无证经不起推敲为由,作罢了此事。引起合宫一片唏嘘!
听闻当日云贵嫔得到消息后,素衣落钗跪于崇德殿门前求见,言辞凿凿,道自己是被冤枉的,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皇上并不曾接见。
便有人大胆预测,宫里的风向怕是又要变了。
金桂宫,蔷薇阁。
紫纹小心翼翼侍奉着舒贵嫔进膳,舒贵嫔吃了几口,搁下筷子,转过头来看她,大眼睛雾蒙蒙的似会说话一般,“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设下此套,既不伤害静妃,又不真的累及云贵嫔?”
紫纹点头,“娘娘聪敏,奴婢确实有此疑问,”
舒贵嫔潋滟一笑,似柔媚春光在她脸上漾开来,“我是想试一试皇上待云贵嫔到底有几分真心,依现在的情形看来,倒也并非真的无情。”否则,以重墨惯常狠心绝辣的作风,早下旨处死云贵嫔或者打发出宫去,哪里还会让她安然呆在芍药宫当她的云贵嫔。
紫纹听着,低头想了会,便也明白了,心里却又有了另一个疑问,索性问道:“依主子所见,云贵嫔的得宠,同她与俪妃容貌相似可有关联?”
舒贵嫔闻言也露出疑色,托腮望着角落一盆紫色的花,似叹息:“这就不知道了,皇上待俪妃忽宠忽冷,不好判断,至于云贵嫔的得宠,实在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她想了想,又嘲讽的笑道:“别说你我,怕是连云贵嫔也只以为她是凭着自己的能耐得了盛宠。这宫里头,皇上的心思素来最是难测。”
“娘娘说的是,”紫纹赞同的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便又问道:“主子之前命奴婢将那药给俪妃,可奴婢觉得俪妃娘娘并不会用您的药呢。”
舒贵嫔浑不在意,“无妨,本也不指望她会用,不过尽一份心意罢了。”
时光若流水淙淙,眨眼已是六月。
云贵嫔的盛宠随着那件事走向终结,虽皇上偶有踏足,到底不比从前,期间倒是舒贵嫔颇得眷宠,皇上在去她那里的次数最多些,至于,俪妃的芙蓉宫,皇上竟一次也没有踏足。恁地一座繁华的宫殿,似乎成了宫中最冷之处,圣驾不至,旁的嫔妃也无人问津,只有俪妃住在那里,像是任其自生自灭。
说来却是古怪,随着天儿一日日炎热,内务府起了冰窖,每日里开始向皇上的墨阳宫里运送刚起出来的冰块,冰块难得,又因还不是顶热的酷暑,便只墨阳宫里供着,连牡丹宫也没有,可偏偏,无人问津的芙蓉宫里日日有小太监运冰进去,那一大块一大块让人看了便咋舌。
旁的宫里对此颇有微辞,又碍于皇上圣颜,并不敢当面抱怨,只每日到牡丹宫请安时,总有几人含沙射影抱怨,皇后每每一笑了之,只道圣意不可违。
这日,倒是丽嫔说了一句十分中听的话,道是:“旁的人不用也就罢了,只是静妃怀有皇嗣,经不住热,嫔妾斗胆,替静妃向皇后讨一份恩典,恳请皇后娘娘向皇上进言,也给静妃屋里配些冰块。”
这话字字句句在理,皇后不住点头,亦道:“原是本宫疏忽了,难为丽嫔有心,本宫今儿就向皇上提一提,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唏嘘不已。便有那庄妃搁下手里的茶盏,颇带着几分怨气,道:“依臣妾看,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这牡丹宫里怎么能落在她芙蓉宫之后。”
皇后当即横了她一眼,庄妃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低下头,心里到底不服气。
只听云贵嫔接话:“庄妃姐姐说得是,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也该为替自己筹谋呢。虽则皇上体恤皇后娘娘宽厚,可后宫之主的地位到底是不容僭越的。”
自打失了宠,云贵嫔行事收敛了不少,尤其对皇后娘娘越发恭敬,这会子素衣玉簪站着,格外的清爽,亭亭玉立的,同俪妃越发相像了。
皇后含了抹暖笑,“难为你们替本宫着想,本宫实在是不敢当,眼瞅着天一日日热了起来,本宫自当向皇上进言,给各位妹妹宫里都配上冰块,大家都清清凉凉的过个夏日。”
众人闻言各自起身道谢:“谢皇后娘娘恩典。”
待众人都走了,庄妃落在最后走出牡丹宫,见着旁人都坐上轿撵走了,她又折了回来,甫踏进殿门,便被皇后当头一声喝斥:“愚蠢!你是嫌本宫还不够丢人?!!本宫宫里没用上的东西,她芙蓉宫里倒先用上了,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娘娘息怒,”庄妃踟蹰着,不敢上前。
“息怒!”皇后冷哼,“你瞧瞧那张位置,都空了多少时日了,她都明目张胆的不来牡丹宫请安了,本宫还要如何息怒?!!”
庄妃见她动了真怒,心里暗暗窃喜,小心翼翼走上前,屏退了旁人,低声道:“娘娘何不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以绝后患。”
皇后抬起头来看她,表情似有些许松动,又似犹豫不定。庄妃见机,又再接再厉说道:“娘娘莫非真的还要任由她骑到您头上来,您想想,您可是中宫皇后,怎能由得她处处僭越,放肆?”
皇后又沉思片刻,最后仍是摇摇头,“不可。皇上对本宫已诸多微词,本宫不能在这种时候冒险,万一要是事败,本宫的下场怕是不会比宁初皇后要好。”
庄妃暗恼,“难道您就由着她这么欺压?”
皇后哂笑,“她如今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