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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妖冶的紫眸露出诡异的红芒,正是他盛怒的象征。
靖苏是真的慌了,果然是长久以来他并未实质性的伤害到她,她才忘了吗,这个人,连机敏如蝶姐姐亦要退避三分。
“记住,除非你活够了,否则绝不要逆他的龙鳞,他若气极了,眸子会变成红色,那时,你会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靖苏突然放松下来,嫣然一笑,“敢问皇上你为何生气?兰侍女苦苦哀求臣妾要与臣妾同住,臣妾只是不忍拒绝,何错之有?”
重墨紧紧锁住她的眸,“这么说,你并没有让她勾引朕。”
靖苏坦然迎向他的目光,“皇上明鉴。”
重墨终于松开手,她莹白的下颚印上一片於红,又伸手轻轻摩挲着,“记住,若再有下次,朕一定会让你下不了床。”
这样露骨的话,靖苏面上轰的一热,赶紧低下头去,“臣妾明白了。”
重墨满意的笑了,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无比温柔的拥着她,“你记住,只要朕一日不允,你就休想从朕身边逃开。”
靖苏生生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从心里渗出。
皇上不在宫里,整座后宫沉寂的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柳嫔身子不适,又被降了品阶,面子上过不去,不大乐意出门了;静妃怀着皇嗣,一心一意呆在宫里养胎,即便出门也只在自己宫门附近的园子里走走;百花宫更是一片死寂。
那一座金碧辉煌的牡丹宫里,皇后日日品茗作画,再不就是亲自打理一丛牡丹,同庄妃说说话,仿佛真的静了下来,修身养性。
入了夜,各宫早早下了钥,忍受着漫漫清冷长夜。宫墙不起眼的一处角落,借着重重古木的遮掩,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窝在墙角,仰头望着天。
暗夜中,一点白色逼近,他食指弯曲放进嘴里呼出一声哨,那白影冲了下来,乖乖落在他手上,“咕咕”叫着。他警戒的迅速朝四周看了看,麻利的将信鸽塞进衣服里,猫着身子飞快跑走了。
牡丹宫,皇后同庄妃静坐品茗。
冬青掀起纱帘进来,“禀皇后娘娘,江南有消息。”
皇后应了声,庄妃已抢先发话:“快说。”
冬青面露难色,觑着皇后神色,犹豫道:“兰侍女被皇上逐出了扬州行馆。”
“什么!”庄妃惊呼,忙又噤了声去看皇后,皇后雍容的面不辨息怒,良久,猛地一拍手边香案,案上搁着的茶盏跳了起来,哐当直响。
“没用的东西!枉费本宫大费周章让她顶了冯侍女南下。”
庄妃面色阴郁,咬牙切齿道:“一定又是她做的好事,霸占皇上这样久,竟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旁的人,着实可恨。”
皇后沉着脸,盯着柞榛木高花几上摆着的一盆牡丹名品姚黄,花形似皇冠,黄色花瓣层层叠叠,乃牡丹花王。
她眼里一点点凝了冷芒,摩挲着袖口繁复的牡丹花纹,终于发话:“命人去查俪妃进宫前相好的男子的底细。”
庄妃惊讶不已,捂了嘴,“娘娘的意思是,俪妃她?娘娘您怎会知道这些?”
皇后剜了她一眼,“问这些做什么,好好用用你的脑子,想想怎么博宠。”
庄妃讪笑,“娘娘说笑了,臣妾年老色衰,哪里还能有什么宠爱,若非有娘娘看重,怕早不知流落到哪处了。”
“知道就好。”
庄妃陪着笑,见皇后面色稍缓,便又小心翼翼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要说在宫里之时最得宠是舒贵嫔,俪妃那里,皇上几乎是很少踏足的,怎地一出了宫门,皇上眼里就只有她了。”
皇后也露了深思,这事的确是处处透着诡异,依着皇上以往的行径,断不会在一个女子身上停留太久,可这俪妃,忽起忽落,实在也不知皇上是怎样想的。
“这事本宫也拿捏不准,总之,还是要小心行事,俪妃此人,深不可测。”
庄妃颇不以为然,“她能如何,不过仗着皇上宠她,还能越过娘娘您不成?”她一直对靖苏胆敢教训她一事耿耿于怀,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闭上你的嘴!”皇后怒喝,凤目隐隐含忧。
俪妃此人,绝不可小觑。
一一三 情浓(1)()
江南的春天,总离不了细雨蒙蒙,早晨推开窗,外面已织出了迷离的雨雾,这样的细雨,最能勾动情丝绵绵,心也跟着柔软起来。这样的日子,若能泛舟湖上,想想便是绝景。
“我们去见皇上。”
身后瑶惜正整理着床榻,回道:“皇上今日同瑞亲王一道去扬州府巡查,并不在行馆。”
“是么,”靖苏低喃,那敢情好。“本宫前些日子穿的那套男装可还在,你去取了来,”
瑶惜依言取了男装出来,又侍奉她换上,束了发,靖苏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翩翩佳公子,“本宫要出去,你若愿意就跟着。”
“奴婢定是要跟着侍奉娘娘的。”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翠竹居,两名侍卫行了礼,亦步亦趋跟着,靖苏恼了,回过头去,他们便直挺挺回话:“皇上有令,若娘娘想出去,我们必须随行保护娘娘安危。”
看着那两张刚直的脸,靖苏无可奈何。圣旨不可违,他们不过也是奉旨行事。
出了行馆,早有备着的马车候在门口,靖苏同瑶惜上了马车,武彻同张北宣则骑上马一前一后护着马车,颇有几分贵胄出行的架势。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扬州自古博得美名无数,此时雨幕迷离,又是另一番滋味。
问了沿街百姓,道是玉带河风光好,一行人便往玉带河去。赶到之时,雨下得大了,波纹荡漾的水面飘着一条乌篷船,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艄公不紧不慢摇着桨。
瑶惜劝她,“公子,雨势太大,先回吧。”
眼见雨滴落在湖面,一圈圈波纹未漾开已由新的代替,靖苏虽遗憾,却也只得作罢,再看了眼模糊的景,转身要走。
“这位公子,若不嫌弃的话,请上船一道赏景吧,雨点湖面万点浪,既然来了,可别辜负这景。”不知何时乌篷船已泊到河岸,船舱蓝色碎花的帘子掀开,依稀可见一片湖蓝衣袂。
靖苏便又转过身来,沉吟片刻,提步便要上船。
“公子,不可!”瑶惜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
靖苏回过头来看她,雨幕重重,瑶惜只看见她一双坚定的眸弥现厉色,不怒自威,身子一颤,不觉便松了手。
“只是游湖,不会出事的。”靖苏说着,便走下河岸,这时船上的蓝衣公子撑着伞从船舱出来,伞沿压得极低,瑶惜只看见一截瘦削的下颚,和他伸出来扶靖苏的一只玉手。
“咱们在这里守着,绝不能让船出了视线。”
大雨滂沱,船渐渐驶离河岸,却并不走远,泊在了河心,艄公收了桨,取出一根鱼竿怡然垂钓。
船舱内,靖苏掸去身上雨水,“多谢公子,”抬起抬头,当即呆住,目光落在那一张熟悉的面上,再也移不开。
这是梦吗?否则他怎么可能就在眼前,好像只要伸手就能触到。“良玉,”她不可置信的低喃,手不可抑止的轻颤,即将触到他的面颊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他突然握住她欲缩回的手,痴痴凝望着她,唤一声,“苏儿,”
靖苏浑身一颤,再难抑制,星眸微湿,几乎要滚出泪来,“良玉,真的是你!”
男子不停颔首,缱绻目光定在她面颊,伸手抚了上去,“是我,苏儿,是我,你的良玉来找你了。”
靖苏忍着泪意,一头扑进他怀中,紧紧环着他的腰,“良玉,良玉,”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管良玉紧紧抱着怀里的温热的娇qu,生怕手一松她又要像梦中一般不见了,靖苏埋在管良玉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觉得很安心。
大雨落在船蓬上,沙沙作响,简陋而潮湿的船舱,丝毫不影响久别的恋人相互依偎取暖。
许久,她依依不舍的从他怀中退出,像是突然想到可怖之事,猛的退后一步,“不,不行,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走,赶快走,离开江南走得越远越好!”
管良玉微微沁出伤痛的温润瞳眸静静望着她,苦笑:“苏儿,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我有事,可是,如果没有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苏儿,我不能没有你。”他眼里的悲伤似要流淌出来。
“不,”靖苏猛的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悲伤满溢的眼,“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他一如从前那般潇洒俊秀,可她,早已不再是那个烂漫的女子。
“不!”他厉喝,少有的义正言辞,“你依然是你,是我倾心所爱的苏儿。”他是内敛之人,这些话即便情在最浓之时亦未说得出口,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后悔,现在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靖苏拼命摇头,眼泪簌簌滚下,能听到他这一句话,她满足了,真的很满足。几日之前重墨对她说的话历历在耳,她怎么能连累他?!!
“良玉,谢谢你爱我,我不能再连累你了,答应我,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不可能!”管良玉猛的伸手将她锁在怀里,“我一定要带你走,跟我走,苏儿,即便是死,我也要带你走。”
死?靖苏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贴身藏着的那包药粉,如果,如果…她是不是应该冒险一试?不,她不能把这事告诉良玉,万一要是失败了,会连累他。
然而,她终是低估了管良玉对她的了解。
她细微的躲闪如何能逃过他的双眼,管良玉几乎是有些急切的推开她稍许,诘问,“苏儿,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天哪,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靖苏苦笑,再想掩饰亦是徒劳。她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那个褐色的纸包摊在掌心,“宫里有一个精通毒物之人,我向他要了这一包假死药。”
“假死药?”
“嗯,传说服了此药之人,七日之内心脉气息俱无,就像死了一样,待第八日,时辰一到,便又会醒来。”
一一四 情浓(2)()
管良玉盯着那个褐色的纸包,突然问道:“这种药很危险是不是?”
靖苏点头,“不错,那人只是根据古书记载配制,以前从没有人尝试过。”
“不行,”不等她把话说完,管良玉一把躲过她掌心药包,“我不能让你冒险。”
靖苏如何不知此法凶险,然而若想逃出皇宫,除了死,她实在想不出第二条路。曾经她拼尽全力未做成的事,现下又有重墨阻拦,她实在是穷途末路,别无它法。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行此险招。”
管良玉突然伸手扶住她双肩,迫她看着自己眼睛,“苏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去。我们还要一起去塞北大漠策马,去看一浩渺的大海,”
他的眼睛好美,靖苏几乎就要沉溺下去。
“我记得,我都记得。”她只是不想他受到伤害,重墨太厉害了,他们斗不过他的,出了这条船,他们连见一面都不可能。瑶惜一直跟着她,还有那两名侍卫。
“可是,”
管良玉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苏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