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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向着行馆驶去。
靖苏一人独坐一辆马车,陪着她的是瑶惜。素手掀起青色的纱帘,入眼便是江南的春色,烟雨迷离,白墙黑瓦,当真如水墨画一样诗情画意。
行过不多久,便到了行宫,典型江南风格的建筑,氲在青山之中,一见即倾心,又各自选了居处,安定下来。
靖苏选了一处翠竹居,入院是成片挺拔的修竹,绿意盎然,十分惹喜,瑶惜自带了人进去收拾,她便在院子里一方石凳坐下,感受着浓浓春意。
“参见俪妃娘娘,”门口阔步走来两人,在她跟前行礼。
靖苏转头看去,不免讶异,此二人不正是那夜甲板上值守的两名侍卫,怎会出现在这里?只听二人振声禀告:“臣等奉旨保护俪妃娘娘安危。”
“有劳了,”
二人遂起身,自一人一边守着院门。
相隔不远处的明扬殿,重墨同重煜两兄弟正说着话。此番重煜奉旨南下,一则要替重墨安排南巡事宜,二来则是秘密视察江南,做一些隐秘之事。这会子将事情向皇上一一禀告了。
重墨细细听着,渐渐舒了眉头,赞道:“做得好!不愧是朕的兄弟!”
重煜则笑笑,“蒙皇兄器重,臣妾不敢居功。”
重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皇兄,臣弟在江南游历之时结识了一位雅士,他遍游江南,臣弟以为有他为导,皇兄必能尽览江南春色,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见皇弟如此推崇此人,重墨倒也被勾起了兴致,便道:“既然你如此笃定,把人带上来给朕瞧瞧,可真如你所说那样文雅诗意。”
“皇兄且稍等,臣弟这就去把他请来。”
重煜兴致冲冲出了明扬殿,一路向右疾走,穿过一条青砖铺陈的小道,入眼便是一片修竹挺拔,院门上挂着原木的匾额“翠竹居”三次俊逸潇洒。
不经意撇过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素衣翩跹,目光似痴了一样定住,两只脚亦自发顿住,只那样静静望着她。
“臣等参见瑞王爷。”
两名侍卫的请安声惊醒了他,重煜猛然回神,稍显慌乱的道一声“起,”大步离开。
院内靖苏闻声望去,只依稀捕捉到一抹渐远的墨色,心里到底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的恐慌。
重煜一路疾走奔出行宫,稍稍定了定神,跃上坐骑,打马离去。一路疾驰至君来客栈,直奔二楼厢房,找到了口中的男子,说明来意后,男子当即应允,两人策马赶回行宫。
重煜仍旧选了方才的那条路去明扬殿,经过翠竹居时他特意放缓了脚步,然院中并不见那袭素衣。
殊不知,靖苏此刻正临窗而立,那样清晰的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那一袭青衣墨发,碧玉发冠。仿佛是一个梦境,她抑制不住浑身颤抖,睁大了眼睛追着那抹身影,却终究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那一袭青衣玉冠,那熟悉修长身姿,分明…分明同她梦境中别无两致,她绝不会认错,那人分明就是……
她几乎是飞奔着追了出去,然满目春色,碧绿殷红,独不见那一袭青衣。
明扬殿。
重墨看着殿中立着的男子,一袭青衣飘渺,如瀑长发以玉冠固定于发顶,玉面风姿,唇角似携一抹云淡风轻之笑,腰间佩一根青色腰带,系着一枚玉玦。只是那样站着,似有春风扑面而来。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重墨脑中适时冒出这句诗来,目光下移落在他一双手上,那是一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子之手,皙白而不柔,纤长而不娇,似神只才能拥有之物。
纵尊贵如重墨,天之骄子,亦不免折服。
“草民潘是叩见吾皇陛下万岁。”那人行礼,不卑不亢。
“潘是?”重墨重复着,妖冶紫眸落在他面上,问曰:“你的名字很特别。”
来人从容作答:“名号乃虚物,毋须在意。”
重墨眉梢一挑,“好一个脱俗之人,既不留恋尘世,为何愿意替朕引路。”
潘是淡然一笑,“尘世有情,草民既摆脱不得,便非是脱俗。”
重墨闻言,若有所思望着他,如此天人,果然愿意折腰为他们指路?却是古怪,自古文人墨客莫不居才自傲,不愿奉承侍君,他又怎会逆道而行?
“皇上若怀疑草民居心,草民这便离去。”潘是似看出他的疑虑,坦然道。
重墨嗤笑,“朕何惧之有,你便留下,协助瑞亲王好生安排此次江南之行。”
“草民遵旨。”
他低下头去,谁都没有瞧见他眼中一抹异色。
如此,便定下了潘是随行,暂且居于瑞亲王所住的绿意阁。
一零九 寻花()
靖苏有心想见一见瑞亲王,然身份使然,不便冒然求见,盯着院门许久,再不见瑞亲王经过,只得暂且作罢,甚至疑心是自己认错了人,毕竟他应当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且平素淡薄,怎会结交瑞亲王此等贵胄?
约摸仅是身形相似吧。
因是抵达行馆的第一日,重墨体谅众人舟车劳顿,特命膳房将晚膳备了送至各处居室,并未要求在膳厅一道用膳。
翠竹居里,靖苏将将用了夜饭,撇了瑶惜独自走到前院,未及坐定,便听到声响,“俪妃可用过晚膳了?”
重墨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右手执一把折扇,潇洒走来,身后并不见一直跟随的满公公,而是跟着一名灰色衣袍的男子,剑眉星目,只不苟言笑。
靖苏心下明了,皇上怕是要微服出巡,倒是也有几分向往,便道:“皇上可是要外出?不知可否带臣妾同行?”
重墨闻言一怔,随即俯身大笑,莫测高深,便是身后的男子严肃的面上亦泄出一丝笑。靖苏觉着古怪,正欲询问,重墨扬了扬手中折扇,促黠道:“靖儿同行也可,不过可得换一身衣裳。”
夜里的扬州城十分热闹,比之京城更多了一分柔情。
一行三名男子走在大街上,当先一人气宇轩昂,眉宇间霸气横生,举手投足自带一股贵气,中间一人身形稍瘦弱,唇红齿白,比女子还美些,最后一人挺拔健硕,容貌虽比不得前面二人,亦是十分出众,行走间带着稳健之息。
扬州自古乃繁华之地,百姓见多了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此三人结伴实乃不多见,不免驻足远观,岂料三人一路前行,竟是直接拐进扬州最具特色的一条街——问柳街。
便有人不住摇头,啧啧叹息:“没想到三人看着一表人才,原来也是色鬼投胎。”
此时,靖苏穿了一件青色的男装,束发戴冠,手中依样执了一把折扇,瑶惜帮她把眉毛画得粗了些,若不细看,倒也实是一翩翩公子。
一路行来,扬州夜景果然不负盛名,重墨脚下不停,径自拐进一条街,她抬头看了看牌楼,黑色的匾额,问柳街三个格外多情。
走近,便有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靖苏捏了捏鼻尖,抬头看去,不由一怔,青石砖铺成的长街,沿路两边建着成排的小楼,挂着大红的灯笼,走在路上的俱是清一色男子,而每栋楼门口都立着几个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的女子,挥舞着藕臂将手中丝帕抛向过路的男子。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靖苏颤了颤,越发好奇的看着临街立着的女子,传说中的风尘女子?一身五彩斑斓的,男人怎么会有兴致?
“公子,你长得可真好看,来嘛,让奴家好好伺候你。”一名穿着大红抹胸儒裙,披着粉色透明薄纱的女子冲她扑了过来,两截圆润的藕臂缠上她的胳膊。
靖苏被吓得一条,继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浑不觉有什么不妥。走在前头的重墨猛地伸手过来,扇柄一抖,拍落女子手臂。
“你倒是乐在其中。”
斜了她一眼,靖苏干笑几声,跟上他的脚步。
三人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一处楼前,靖苏抬头看了看,楼前嵌着一块匾额,上书:烟雨楼。重墨手中折扇一合,轻击掌心,“就是这了。”
敢情是早探好了路,靖苏心道,跟着他进去。
进到内里,才发觉此处建的十分精巧,恢宏而不失情趣的大堂,左右两架楼梯蜿蜒合成一股通向大堂,二楼走道轻纱曼曼,可窥见人影重重。
早有鸨母迎了上来,一张脂粉铺得极厚的脸堆起层层的笑,“三位公子爷,快请,咱们烟雨楼的姑娘可是这方圆百里最拔尖的,不知你们相中了谁?”
靖苏自不会回答,便转头去看重墨,重墨舞着折扇,四处看了一眼,道:“给我备一间上房,让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来伺候。”
“哟,这位爷,”鸨母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您来晚了,咱们楼里的玉柳姑娘已经被人定下了,不如换赤芍可好,她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姑娘,”见重墨不说话,她只当他是不满意,便一个劲报着楼里姑娘的名字,“那春芽,蝴蝶,诗诗,这位爷,她们可都是极好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重墨收了折扇,粲然一笑,“本公子都要!”
鸨母面露难色,“这玩笑可开不…成,爷您到绿痕居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叫她们。”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在鸨母眼前飘过,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位于后院的绿痕居十分清静,乍看之下并无半点风尘气息,倒更像是文人雅士家中的府邸一般,有人将他们领进屋内,便有着桃红衣裳的婢女来上茶。
靖苏左顾右盼十分好奇,一时并没有自己身为女子逛青楼的不自在之感,重墨则挥着折扇风度翩翩,另一人楚萧自凝神留意四周。
重墨见她全无半点尴尬,笑了声,打趣:“都说烟雨楼的姑娘美若天仙,一会你也仔细瞧瞧。”
靖苏正盯着一把古琴出神,闻言不客气回道:“若她们能美得过我,那倒是要好好瞧瞧。”只管盯着那架古琴。
重墨噗哧笑出来,“你这会子倒是活过来了,一路上谨慎防备的样也不知做给谁看。”
靖苏怔了怔,没说话。
鸨母很快领了人进来,一行五名女子,并不如外间所见女子那般放浪形骸,概是月白拽地儒裙,外披薄纱,一人一种颜色,倒也别致,梳着灵巧的发式,或佩玉簪,或簪绢花,婷婷袅袅,丝毫不见风尘气息。
靖苏一一看过来,只觉得披着水红薄纱的女子相貌更出挑些,比之不少名门闺秀还更出色些,另四人容貌虽想必差些,实也百里挑一的人儿。
只可惜,堕入了这风尘之地。
“你们好好伺候三位爷,”鸨母又向三人打了个千,扭着腰出去了。
靖苏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回过神来,冷不丁一截藕臂缠上她的颈后,温香软玉的娇软身躯贴了过来,她吓得一抖,凭着本能就把来人推下身去。
那人跌到地上,娇呼一声,软绵绵望着靖苏,“这位公子,可是玉柳做错了什么,您才会,”想她玉柳乃是烟雨楼第一花魁,平日里多少人豪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想不到她头一遭主动向人示好,竟被推开,她越想越伤心,竟落下泪来。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靖苏只觉得头疼,难道江南的女子都是水做的么,动不动就流泪?
“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子落泪,实在是罪过。”重墨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