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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之以势,很好的安抚了一颗颗燥乱的芳心。
靖苏听了只是一阵冷笑,皇后慧娴,却不知那些侍女又何其无辜,以身侍君,偏要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为世人所嘲笑。
彼时,她正在芙蕖宫陪静妃一道用晚膳,静妃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神情恹恹,靖苏忙也搁下碗筷,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吃这样少?”
静妃一手轻抚着腹部,似惆怅,“午后听说了曹侍女的事便觉得心里不舒坦,本宫才刚怀了身子,偏就出了这样血腥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
靖苏虽未生养过,多少也能体会她的心境,何况,怀了孕的女子本就多愁善感,容易伤怀,便劝道:“姐姐莫要多想,小皇子有皇上庇佑,姐姐的爱护,定然福泽深厚,曹侍女是福薄之人,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嗯,”静妃勉强露了笑,她本孑然一身,自气定神闲,无甚可担忧,然自从怀了孩子,心境突变,竟见不得半点感伤之事,说来也是惭愧。
靖苏瞧着她焦心的模样亦感慨万千,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元宴上那个气定神闲的静妃竟变成眼前多愁善感的模样,果然女子一旦有了身孕就会变样么?
“倒是劳烦妹妹日日过来,静文实在过意不去。”
靖苏摇头,“姐姐说哪里的话,在靖苏看来,姐姐需得振作起来,如此方能好好保护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静妃盯着她,扼腕:“静文明白,只是自从怀了这个孩子,也不知怎地,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失了往日的气度。”她这一胎得皇上厚爱,乃晟元一朝第一个被允许降生的子嗣,后宫不知多少人盯着她的肚子,让她如何能不担忧。
况她虽身居妃位,之前却是不得宠的,概因看透了才能置身事外,平日同偏殿的崔嫔说说话,安静的过日子,出了这宫门,再无交好的宫嫔,现下担了这份重责,不免忧思成虑。
靖苏沉思片刻,她的双手并非干净,然子嗣一事事关重大,终也不敢妄加揣摩,只道:“姐姐的担心实也有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然一味的躲躲藏藏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想个法子保全。”
静妃露了倦色,“本宫也是这个意思,无奈一时想不出良策。”
靖苏直言道:“左不过是避着旁人安心养胎,再不就是寻求庇佑。”
静妃轻轻抚着腹部,将她的话重复一遍,眸子陡然一亮,“本宫明日就去求皇上,只道皇后乃人中凤凰,福泽深厚,若能得到她的庇护,想必本宫腹中胎儿也能壮硕康泰,福泽绵延,想来皇上也是不会拒绝,待有了皇后看护本宫的孩儿,想来各宫里也会忌惮收敛些。”
靖苏只笑笑,“姐姐以为此法可行便好。”
次日,静妃果然去墨阳宫求了皇上,皇上亦应允,一道圣旨下到牡丹宫。
满盛捧着圣旨到牡丹宫宣旨之时,皇后正同花匠一道亲手移栽几株牡丹。原是从牡丹之乡曹州进贡上来的名品牡丹:花后魏紫、花王姚黄,御袍黄,二乔,俱是绝无仅有的名品。
满盛请了安,看到满宫里盛放的富贵牡丹亦是咋舌,敛了神道:“请皇后娘娘接旨吧。”
皇后自花间抬头,料想自己此刻仪容不修,便道:“容本宫先去整理仪容。”
满盛立在庭院里候着,随意一眼,入目的俱是或金黄或红艳的牡丹,叶盛花艳,足见费了不少心思打理,想来这牡丹宫虽易主,倒是这些牡丹开得越发盛了,可见住进这座宫里的女子莫不爱极牡丹富贵,便如同爱极这牡丹宫金椅的权势。
皇后很快又出来,梳凌云髻,佩凤凰展翅金步摇,一身品红绣金凤的锦袍,端的是贵气逼人,威风凛凛,一步步走得极稳,待走近,才方跪下,高呼:“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芙蕖宫静妃怀有龙嗣,为显朕之器重,扬皇后母仪之风范,特命牡丹宫皇后着力照护,保皇嗣安然降生,钦此!”
“臣妾牡丹宫皇后孟如领旨谢恩。”
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照着牡丹宫偏殿一座暖阁,皇后换了素色的常服,领口襟口用金线绣着牡丹花,端坐于暖榻之上,不多时,门口有轻微的动静,明色吉祥图样门帘被掀开,一身暗色服饰的庄妃悄声走近,行了礼之后在她左侧暖榻上坐下。
一脸的焦急,“臣妾听说了圣旨一事,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戴着镂花缠花嵌翡翠珠粒护甲的手轻轻摩挲着袖口凸起的牡丹花纹,掌心所触及的纹路令她心安,半敛着双眸,轻呵:“急什么,”
庄妃绞着锦帕,勉强压下心里的急躁,觑着皇后的神色,低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端肃的面上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她这样看重这个孩子,特意去求了圣旨,本宫怎么好让她失望,总要让她安安稳稳诞下皇子,也好彰显本宫正宫皇后的风范。”
“娘娘是要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庄妃陡然拔高了声调尖锐道。
皇后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端的从容镇定,“既然皇上看重那个孩子,本宫绝不会公然忤逆皇上。”
“娘娘,”庄妃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低喃,“娘娘乃是皇后,岂能由她先诞下皇子,他日岂非要凌驾于娘娘之上,您怎能轻纵?”
皇后看着她,颇有叹其不成器之意,“你认为凭你我二人有能耐令皇上恩准生养皇嗣?多用用你的脑子。”
庄妃似明白了些,又不全然明白,追问:“娘娘是指?”
皇后甚是无奈的剐了她一眼,“本宫需要一个孩子来稳住中宫之位。”
“娘娘的意思是…”庄妃惊讶的盯着她,渐渐明白过来,脸上终又展露笑意,赞道:“娘娘英明。”
一零一 君恩()
日子便似这样波澜不惊划过,到了二月下旬,天气越发暖了,便有爱俏的宫嫔弃了厚重的冬衣,换上新裁制的春衫,内着灵动的绣花长裙,外罩锦缎制的广袖披衣,行走时逶迤的裙摆在身后铺陈开来,兼具流动的长裙,别有一番婀娜风姿。
靖苏一贯怕冷,依然穿着素色的锦袄,制衣局将制好的春衫送到宫里,整十套搭配齐全的,另有各式罗裙、上裳、披衣、整条的儒裙,装了满满两口大红木的箱子,一应的玫色,或浅一些,或深一些,只花样不同。
崔嬷嬷堆着笑脸,“娘娘,奴婢照皇上的吩咐将您的春衫制好了,您且将就着穿,若不合适,奴婢马上替您改。”
满目的红晃得眨眼,靖苏只瞟了一眼,“收起来吧。”
剪月领了人将两口箱子抬进了寝殿。
崔嬷嬷直了眼,怯声问道:“娘娘可是不喜欢,奴婢立即回去改。”
“不用,你这样尽心尽力,本宫应当赏你。”靖苏朝俚末抬了抬脸,俚末取出一锭银子递与崔嬷嬷,崔嬷嬷诚惶诚恐的接了,反复念着:“奴婢谢俪妃娘娘赏赐,谢俪妃娘娘赏赐。”
靖苏折身进了寝殿,一眼瞅见两口箱子霸在原先放衣装的地儿,心里当下转过十七八个念头,终于忍住了,只道,“放得隐秘些,旁人瞧了还当本宫是在炫耀。”
俚末知道她在气什么,忙唤了剪月一道将那处堆着的箱子重新叠放,一左一右分开了,当中用其余箱子隔开,便没那么惹眼。
午后,皇后宫里的过来传话,道是请娘娘务必于未时三刻到牡丹宫,皇后娘娘有要是交待,那人随即便到木樨阁去传了话,靖苏便知皇后此番定是召见了全后宫的妃嫔。
说来也是奇怪,早上去牡丹宫省安之时皇后神色如常,这才几个时辰,怎地便急召各宫嫔妃觐见,偏还不漏半点风声。靖苏斟酌片刻,不得其解,遂放弃。
未时三刻不到,各个宫里的主子俱已到了牡丹宫内院,连寻常没有资格晨昏省安的百花宫侍女也到齐了,满当当聚在一起。
靖苏来得晚些,才到了不久,皇后也从寝宫里出来了,同她们一道站着,望着牡丹宫恢宏的宫门,便有人私语:“该不会是皇上也要过来。”不少人悄悄的开始整理仪容。
靖苏不经意扫了一眼,桑贵人同一名面容陌生的女子站在一块,当是百花宫里未承宠的侍女,夏嫔同琴嫔依旧粘在一起,庄妃牢牢跟在皇后身侧,玉妃落后一步站着,旁边是紫衣的舒贵嫔,丽嫔扶着静妃落在皇后右后侧,周围空出一大块无人靠近。
她远远落在后面。
等了有一会儿,便听见满盛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一身便服的重墨大步走来,未等众妃行礼,便道:“免了,”面上沾着几分喜色,显是心情不错。他先是看了静妃一眼,收了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在一个方向定了定,拧眉,又迅速扫了一眼皇后,才开始说话,自带了一股傲气与霸气。
“自先祖在世起秉承前人壮举,着力疏通南北水路,开建运河,朕登基以来,不敢有丝毫懈怠,现终于建成南北大运河,朕心甚悦,特定于三月十八启程下江南巡视,今日便是一次遴选,朕挑中之人随朕一道下江南,其余人等留侍宫中。”
众人无不又惊又喜,这样大的事,早先并不露一点风声,现下更是全凭皇上的一句话,倒实实在在是重墨的风格。
靖苏感受到的喜悦最是明显,原本她以为这事已经不可能了,甚至已经放弃了,谁又能想到这会子皇上毫无征兆的当众宣布了此事,失而复得的喜悦自是难以形容。她勉强维持着镇静,心里已开始盘算,若皇上并不打算带她下江南又当如何?
重墨今日此举一则为了早日确定人选好作准备,二来亦免得在后宫生出事端,三来当众宣布亦不容有人置喙,免去他许多麻烦,一举三得,更能令他随心所欲。
他极满意眼前看到的他的女人们脸上藏不住的雀跃,含笑的眸缓慢的带着些些戏弄的意味一一从她们面上掠过。看着她们或惊或喜或屏息的模样,他眼中笑意更深。
本该是如此,他的女人除非他不要,又怎能背叛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又想起那个女人,那个试图背叛他,而自己却不忍心舍弃的女人,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笑,重墨笑得诡异,道出两个字:“俪妃,”
靖苏突然被点到,一颗心亦悬到嗓子眼,是去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若非仰赖惊人的自制,她怕也要露出向往之色,却也深知是宫中大忌,尤其在他的面前。
重墨的目光越过那样多人,准确无误的锁住她,深邃的紫眸似要窥探她的内心,靖苏屏息迎向他的目光,两人对峙着,均不肯露出一丝的破绽让对方捉住。
合该是风光正好的日子,庭院里一株株牡丹开得正好,一片片雍容富贵之景,偶有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的凉意,沁出牡丹的馨香。
皇后平静的看着重墨,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庄妃半敛羽睫的眼睛里涌动着不一样的情潮,还有柳嫔,殷切地望着重墨,似在呼唤,带上她,带上她……
重墨终于又张口,却是重复那两个字,“俪妃,”顿了许久,他续道:“同朕随行下江南。”
靖苏无暇去顾及旁人的反应,于心底重重吁出一口气,依礼福身:“谢皇上恩典。”始终未曾表露情绪。
众妃中不乏有倍感吃惊之人,终还是怀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