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俚末当真是哭笑不得,扶了她回房里坐下,解开衣衫一看,登时红了眼,光滑细腻的后背上一大片红色的于痕,触目惊心。
“主子,”“看着吓人,真不是很疼。”她还反过来安慰她。
俚末多少也能猜出些缘由,知道劝了压根不管用,赶紧找来些上药替她擦上,嘱咐着,“主子,不管你想做什么,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靖苏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零八 遴选(3)()
次日,蝶妃很早就到了百花宫,一进门,疾步上前拉着她的手就问,“昨夜的事我都听说了,妹妹的伤不碍事吧?”
靖苏福礼请安:“劳姐姐挂心,靖苏无碍。”
蝶妃似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两人坐下,她扫了一眼对面的几间房,低语,“听说昨夜两位侍女是在欢亭侍奉的皇上,整整折腾了一宿,我刚过来的时候,瞧见奂可正领着人里外清理。”
靖苏极快的皱了下眉头,只是推脱:“妹妹昨夜睡得早,竟也不知晓此事。”
蝶妃眼波流转,笑道:“无妨,凭她几个也掀不起甚风浪,只是听闻妹妹一袭素衣见驾,不知是何缘故。”各宫主子为博皇上青睐,无所不用其极,素衣淡妆在一群艳丽的女子当中只会显得愈加独特,令皇上一眼相中。
靖苏莞尔,浅笑道,“妹妹正是期望皇上能一眼注意到,以皇上心性,定会认为妹妹是故意邀宠,必定心生厌恶,如此,妹妹方能逃脱。”若非如此,凭皇上性情,随意在一干人中点取几人,她如何能确保不被点中。
蝶妃望着她,沉吟许久,叹道:“虽为妙计,实在凶险,也罢,终归是关系妹妹切身利益,姐姐不便多言。”
靖苏道:“妹妹终究要多谢姐姐关怀,若非有姐姐扶持为伴,妹妹亦无法熬过这许多时日。”
蝶妃心生感慨,不免伤怀,“原是宫中生活寂寞,总要自己寻些乐子,方能捱过这流水似沉闷的日子。”
靖苏感叹:“姐姐说得是。”
“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既然妹妹无事,姐姐这就回宫了,”
“靖苏送您。”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宫门,临走之际,蝶妃突然伸手自髻上取下一支步摇,亲自替靖苏簪上,“姐姐瞧妹妹实在素净,这支步摇乃是家姐所赠,与妹妹气质十分相和,便赠与妹妹,还望妹妹莫要嫌弃。”
靖苏乖顺的福礼,“多谢姐姐偏爱。”抬头,毫不例外的对上一双了然的眸子,她便也微微颔首。
“不用送了,回去吧。”
目送她走远,靖苏这才折返,将将踏进宫门,好巧不巧撞上满面春风的文斯琴。
“哟,怪不得靖侍女你这样嚣张,原来是仗着有蝶妃撑腰,我说你可真会打算,知道蝶妃最得宠,很有可能入主牡丹宫,就眼巴巴贴了上去,只可惜啊,还有十日,新人就要进宫了,你怕是熬不到那天了。”
靖苏只当没看见她,进了屋里把门一关,落个清静。
院里响起满公公独特的嗓音时,靖苏已料到有喜事,但凡有侍女侍寝,次日若是由皇上跟前总管满盛公公前来宣旨,必定是有赏。
“侍女文斯琴、崔雅丽速速跪接皇上手谕。”
“奴才在。”
“皇上有旨:进封侍女文氏为琴嫔,赐住迎春居,进封侍女崔氏为丽嫔,赐住白兰轩。”
“谢皇上恩典。”
果然大喜,靖苏暗叹一声,没甚在意。
零九 相救(1)()
夜里,靖苏谴了俚末去歇息,再三确定门外没有动静后,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取出那支金步摇,又走回桌旁,就着一盏烛光仔细端详,步摇乃纯金打造做梅枝状,垂下的几条金链闪闪发光,造型精致,并无任何不妥。
可她总记着蝶妃那个眼神,分明是意有所指,她略略斟酌了会,心一横,捏住梅枝向外拽,果然,步摇被一分为二,最粗的梅枝从步摇上脱下来,内里竟是中空的。
她谨慎的瞧了眼门外,见并无异样,忙挑出内里的一卷小纸,展开,上面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若功成,不相忘。”
自从进了这宫里,靖苏从没有一刻这样激动过,她握着那张纸条,仿佛手握着重生的力量,她无声的大笑着,眼泪却又簌簌落下。
良久,她才平静下来,理智回笼,她迅速把步摇复原,至于那张纸条,她犹豫了好久,明明知道不能留着,可她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思来想去,她取出针线,把纸条缝进了贴身佩着的荷包里。
百花宫里头还剩七名侍女,而新的一批侍女会在九日后进宫,由此,百花宫里的氛围可想而知,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姐们怎会愿意沦落为奴,便整日里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自然,她们是不屑和靖苏为伍的,在她们看来,靖苏一味的巴结讨好蝶妃,显然就是为自己谋一条好些的退路。
午后太阳炙热,她们竟也不顾,顶着烈日,聚在欢亭商量对策。正一筹莫展之时,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裴侍女说道:“崔姐姐平素仁厚,不如我们求了她去,即便不能进封,到她处服侍许也自在些。”
她口中的崔姐姐便是新晋册封的丽嫔崔雅丽,她年纪稍长些,又待人宽厚,在这百花宫里大家都挺敬她。
“这办法好是好,只是我们有六人,崔姐姐又怎能俱要了去。”有人小声的反驳。
六人刚刚升起的那么一丁点希望又破灭,几人又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过去。
有凉风吹过,纱帘拂动,隐约现出一角黄色的衣袍。众女沉浸在哀绪中,竟也无人发觉。
重墨隐在纱帘后,将那六名女子挨个看了一遍,眉头一皱,旋即离开,动作轻的连纱帘一角都未曾晃动。
靖苏靠在竹榻上小憩,天实在太热,尽管已经把门帘放了下来,窗户大开,炎热的暑气还是迫得她香汗淋淋。幸好俚末机灵,打了一大桶井水,冰了几片甜瓜,这会子拿出来吃,冰冰凉凉,正好消了暑气。
她拈了一块递给俚末,“先别忙活了,你也尝尝,消消暑。”
俚末正在绣一块手绢,说是天热了要多备着几条,给她擦汗用,百花宫里头吃食都有专门的膳房提供,每个主子都一样,贴身的一个奴婢便只做些贴身侍奉的活计,算得上清闲,俚末是个耐不住闲的,非得手头忙活着,才觉得舒坦,长而久之,靖苏也由了她去。
俚末摇头拒绝,“奴婢不渴,主子您多用些。”
一十 相救(2)()
靖苏不说话,固执的举着手,俚末无可奈何,只能伸手去接,你来我往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十分安静的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是以,当重墨掀帘堂而皇之进屋之时,靖苏吓得从榻上坐起来,俚末则直接蹦了起来,总算两人谨慎,一声“谁?!!”没脱口而出。
待看清来人,两人更加惊讶,好歹记着那点规矩,忙跪地请安:“皇上万安!”
重墨毫无温度的紫眸看向白瓷盘中几片甜瓜,又看了眼两人手边的瓜皮,视线回到跪着的两人身上,冷声道:“起来。”
靖苏依言起身,心里直打鼓,她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出现,更猜不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重墨直直盯着她,他自认记性很好,过目不忘,可眼前这个女人,除了昨夜,他竟对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当真…奇怪。
“你过来,”他命令着。
靖苏心一沉,应了声“是”,小步小步的往前挪,停在三尺开外,再不肯往前。
重墨周身顿时爆出强大的压迫,即便俚末也感觉出来,急得不停朝靖苏使眼色。
靖苏自然也明白,吊着胆又向前挪了一步。
重墨懒懒望着几步开外扭捏的女子,绝世的容颜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长臂一伸一揽,将她整个圈进怀里。
靖苏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有此举动,惊乍一下,一声惊呼从口中溜了出来,“呀,”她的手甚至防备的抵在胸前,阻挡他的靠近。
俚末也吓傻了,紧接着被重墨横了一眼,她吓得一个哆嗦,小跑着退了出去。
靖苏可以猜到往下会发生的事,她很不安,辛苦坚持了快一年,几乎就要功成,若是在这最后关头失手,岂非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脱身!
重墨低头看怀里的人儿,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他才发现自己这位侍女生的十分貌美,尤其是她的肌肤,细腻若凝脂美玉,散出莹润的光泽,垂着的两扇羽睫如蝶翼翩跹。他紫色的瞳眸里燃起兴色,伸手挑起她的下颚。
靖苏一心想着如何脱身,冷不丁被他捏住下颚抬起头来,正撞进那双妖冶的紫眸,不及细想,他的头俯了下来,唇上一热。
“唔,”她的惊呼尽数吞没在他异常火热的唇齿间,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紧握的手掌,指甲刺进肉里的疼唤醒她的神智。
她不管不顾的推他,可他纹丝不动,箍在腰间的手反而越收越紧,她于是慌不择路,上下贝齿一合,咬住他在自己嘴里肆虐的舌。
她缩着身子不敢动弹,等待他的暴怒,等着他回以更惨烈的惩罚,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被他甩出去,他也没有松开她。
她不明白了,悄悄抬眸看他,他也低着头看她,眼睛里闪烁的是兴奋的紫芒。她忙低头,他追着过来,薄唇在她耳畔厮磨。
“好大的胆子。”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如玉美肌,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
侧头躲闪,他又追了过来,耳语,“好烈的性子。”
于是,她又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十一 相救(3)()
“皇上饶命!”几乎是同时,她双膝一弯,狠狠磕在地上。
重墨居高临下睨着她,紫眸深处幽深一片。良久,那绝世的容颜,淡粉的唇勾出一缕讥笑,“饶你不难,取悦朕。”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靖苏做过最坏的设想,便是在初进百花宫门之际,便被选中侍寝,她不愿,或就香消玉殒,老天为何这般残忍,要让她捱到今日,看到希望就在咫尺之处,偏偏够不到。
她不甘被命运这般摆弄,却又不得屈服,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退却,死寂一分一分侵蚀,然后,她重重磕头,“奴才愿领不敬之罪,请皇上责罚。”
金黄的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她小小的身躯沐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重墨眼里的阴暗便消退了些许。
他一伸手,猛的把她拉起来,跪到他两腿间,大手一挥,撩起宽大的衣袍,靖苏慌了,拼命的挣扎往后退,却被他抓着手,牵引着来到他的亵裤边缘。
“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皇上,臣妾有要事回禀。”蝶妃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之时,靖苏几乎感激涕淋。将她表情的变化收在眼底,重墨冷笑一声,牵着她的手向那处移动。
门外,蝶妃顶着炎炎夏日一路疾步而来,额上早已沁出细密的汗水,此刻立在廊下,明明照不到太阳,她鼻尖的汗反倒疯了一样的冒出来,交握的两手掌心早已一片濡湿。
天知道,她此刻站在这里,是冒着怎样大的风险。
里面迟迟未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