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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嫔颇尴尬,恨恨瞪了靖苏一眼,欲再挑衅,被皇后横了一眼,“琴嫔,没规没矩成何体统,俪妃乃妃位,你乃嫔位,怎可以下犯上,冒犯俪妃。”
皇后本就宝相尊荣,说话时又带了几分气势,琴嫔被吓住,不敢再造次。
“皇上驾到!”
陡然一声通报,众妃俱是一愣,随着皇后一道行礼恭迎皇上。
进来的却是两个人,众人皆拘着礼,眼见着一双明黄缎鞋并一双紫樱色蝴蝶缎面绣鞋入了眼帘,到底惊讶。
“都起来吧,”
“谢皇上。”靖苏跟在皇后身侧欲缓一步起身,不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袖管一抹明黄几乎刺痛她的眼,犹豫间,听得身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那只手已径自捉住她掩在袖管里的手,温润的声音自头顶传开,“身子才好些,也不留意着,地上多凉,快起来。”亲自将她扶起来。
靖苏一脸的无奈,“谢皇上关心。”到底半垂着头,避开他慑人的目光。她可没有忘记,这位皇上有多会演戏!
皇后宽和的看着,偏头目光触到立在皇上身边珠钗满头的夏嫔时闪了闪,殷切道:“皇上这会子怎会过来?”
重墨始终爱怜的望着靖苏,当下更伸手亲昵的替她拢了拢鬓角并不散乱的碎发:“早朝散得早,朕估摸着皇后宫里也该散了,便过来看看,顺道接靖儿回宫。”
众妃噤声,皇后干笑一声,“臣妾这左右也无事,既然皇上一心来看俪妃,便散了吧,”
靖苏借此抽手,朝皇后福礼,“臣妾告退。”话音将将落下,葱白的手复又被重墨紧紧攥在手里,牵着向外走。
大好的日光透过大开的门扉洒进来,给相携的二人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不烈,却轻易灼伤了殿内众人的眼。
此般盛宠,此般维护!
满殿寂然。
四九 跋扈(1)()
流言如风暴一样在后宫席卷,俪妃之得宠前所未有,羡煞旁人。
清冷的夜,又有宫人弹起那幽怨的筝,哀戚的调,凄凄惨惨戚戚,勾起人无限心殇。
日子淡淡的淌过,细细数来,竟已是十一月下旬,天气越发凉了,内务府早早给各个宫里分了过宫的衣料,裁制冬衣。宫里的人心眼最多,也惯是见风使舵的,给芙蓉宫里送来的自是一等一的好货,比皇后宫里却也差不了几分。
屋里铺了一地的光鲜的料子,俚末侍候着主子挑选制冬衣的料子,指着一块流光溢彩盈紫色锦缎,“娘娘,这块料子好看。”
靖苏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陡然一黯,紫色,蝶姐姐最爱紫色,也不知她现在如何,私自出宫一事终归是有愧于她,虽皇上不计较,也不知孤将军会否怪责?
这样想来,便没了兴致,随手指了几款素净的花样,带了宫人往御花园去。
天气渐冷,御花园里可赏的花减了不少,一路行来,越发觉得悲凉。穿过一条小径,转出,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盛开的菊花铺展在眼前,红的瑰丽,黄的嫩娇,最是那稀奇的绿色,倒是头一次见到。
俚末也沉浸在惊讶中,未留意主子神情,倒是剪月眼尖,窥得她目露喜爱,殷勤道:“奴婢去采几朵,带回宫里用水养着。”
“不用,”靖苏喝住她。
剪月颇有几分不解,俚末伸手拉了她回来,轻轻摇头,跟了主子这样久,多少还是了解主子的脾性,被困深宫已是十分无奈,她又怎会去剥夺花的自由生长。
主子,到底还是不喜这繁华深宫。
“臣妾替这些菊花多谢俪妃娘娘不折之恩。”青衣的娇人儿从矮木丛中转出,向着靖苏盈盈一拜,动作间自带一股婉约,不甚柔美。
好个温柔多情的女子!靖苏赞叹,亦认出她乃是玉棠宫主位玉妃,青玉婉。
“玉妃果然爱花之人,本宫自叹不如。”
玉妃嫣然一笑,似春风拂面,“娘娘缪赞,”
靖苏回以浅笑。
四目相对,又各自撇开眼,本就无甚交情,面对面立着,总有风情如画,也是徒生尴尬。
恰有一队巡查的御林军经过,铿锵齐整的脚步声适时缓解微妙的尴尬。
“你瞧,那两个女子好美!”依稀有清越的男声透过树丛传来,两人俱是一怔,随即听到另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小子不要命了,专心点!”
先前的男子似不服,嘟囔念叨着什么,隐约间似听见,“邢大”一词。
“本宫不打扰俪妃雅兴,先回宫了。”玉妃福了福身,转身离开,飘渺的青衣没入花丛中,很快不见。
靖苏随即折回,还未及到芙蓉宫宫门,小路子急匆匆迎了上来,“娘娘您可回来了,庄妃在里头有一会了。”
庄妃?靖苏有些意外,这合宫上下嫔妃众多,她虽居妃位,却早已无宠,倒不知她怎会造访这芙蓉宫。
五十 跋扈(2)()
庄妃入宫较早,早年也颇得宠,这才被封了妃,只是宫里新人多,乱花迷眼渐渐便失了宠,虽居妃位,实在也没什么地位,偏又因姓庄而封了庄妃,平日里言行不免庄重得体些,不喜嬉笑怒骂,整日端着一副架子,同各宫妃嫔也不免疏远。
靖苏进殿,便见庄妃正坐堂中,着一袭湖绿色团花绣袍,戴翡翠玉簪,面容肃宁,实实在在应了“庄”一字。
见靖苏走近,庄妃不紧不慢起身,两人各自欠身福了平礼,靖苏行至主位坐下,“本宫不知庄妃娘娘前来,招呼不周,还忘庄妃娘娘海涵。”说着站起欠身致歉。
本也是客气,眼见庄妃生生受她一拜,靖苏不禁眉峰一挑,借喝茶掩去眼中异色。
那厢,庄妃受了她的礼仍坐得稳当当,直直看着她,肃声道:“本宫虚长俪妃几岁,入宫也比俪妃早几年,有些话倒是想同俪妃说上一说。”
“请庄妃娘娘赐教。”为表尊重,靖苏忙放下茶盏,正色回望她。
见俪妃客气,庄妃面容上闪过一丝得意,说起话来越发大胆,“自俪妃从寂园迁出,皇上有泰半的时间歇在你处,不知俪妃是否觉得这样不妥?”
原来也是为了这事?想不到这无宠的庄妃竟会抢先出头,不过么,这样倨傲的态度着实令人生厌。靖苏敛去心中所想,柔声道:“请娘娘明示。”
“后宫之道,讲求雨露均沾,俪妃一人霸住皇上不放,又置其她姐妹于何处?”庄妃一番话义正辞严,倒显得靖苏如何不懂规矩,似那狐媚妖娥,媚上惑乱一般。
靖苏粲然一笑,那庄妃许是未料到她竟有此反应,也是愣住,眼睛里冒了火星子,薄怒,“俪妃可是觉得本宫说的话不对?”
靖苏无趣的笑笑,“庄妃口口声声训责本宫,你又可记得,本宫闺名‘靖苏’,皇上赐号‘俪’,而你,并未得皇上赐下封号,论位分,本宫比你尚高出少许,有些话,想必不是你能同本宫讲的。”
她依然在笑,庄妃却觉得那笑格外的刺眼,攥着锦帕的手紧了又紧,倏地站起,转身就走。
靖苏看着她扭曲的步伐,忍不住笑出声,庄妃是么,也不过如此,瞧那愤怒的模样,何来半分庄重沉稳。
俚末将这些看在眼里,待庄妃走远,好奇的问道:“娘娘,您为何故意惹怒庄妃娘娘?”
靖苏扶了扶鬓边步摇,似不意外俚末有此一问,反倒悠闲的掸了掸衣上皱褶,柳眉一挑,颇带几分灵动,“她若同本宫好好说话倒也无妨,偏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令人生厌。”
俚末出神的望着她,忽地咧嘴笑开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主子这样娇俏灵动。”她的主子平素都是淡然的,哪里像是二八芳龄的女子。
靖苏却是一愣,怔怔应了声,“是么。”宫门深深,早磨了她娇俏的性子,她几乎也要忘了自己其实才十六。
五一 跋扈(3)()
流言在宫内迅速传开。
俪妃靖苏目中无人,公然训斥庄妃;
御花园,琴嫔和俪妃一语不合,被俪妃惩戒,在御花园跪了三个时辰;
柳侍女说话时无意提到靖苏二字,被俪妃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
靖苏听着俚末一一道来,嘴角不禁上扬。宫里的人啊,果然都是人精,她何时见过什么劳什子柳侍女,简直可笑。
“娘娘,您不担心吗,万一皇上怪罪?”俚末急坏了,她不明白主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这些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可怎么办?
靖苏大笑,手中书册啪地摁在桌上,声音里夹了几分怒气,“我倒希望他怪罪。”恁地做戏给满宫看,他不累,她还累。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主子平素都是冷静自持,她何时见过主子这样生气,吓白了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靖苏惊觉自己语气重了些,收了收又道:“没事,”声音仍是硬梆梆的,也不知是跟谁置气。
“娘娘,皇上宣您去崇德殿。”小路子急匆匆进来,“满公公在外头候着。”
刚刚抓起的书册啪的一声又被摔到地上,吓得小路子一抖,不由就理的跪下请罪,直呼:“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没你的事,起来。”靖苏喝了他起身,就着身上穿着的常服步出寝殿。
偌大的庭院里,满公公垂首恭恭敬敬立着,身侧跟着一架明黄的轿撵,在满眼的景致里显得格外突兀。
竟然动用了御撵来接她!靖苏眉头一拧,太阳穴突突直跳。
“给俪妃娘娘请安,皇上命奴才请娘娘到崇德殿。”满公公恭顺的请安,侧身道:“雨天路滑,皇上担心娘娘,特命奴才带了御撵前来,娘娘请。”
好一句雨天路滑,靖苏忍不住抚额轻叹,满盛亲自上前,扶了她上撵。
皇上的御撵毕竟舒坦,铺着厚实而柔软的软垫,行进间不觉颠簸,不愧是皇上御用之物。
很快到了墨阳宫,满盛亲自上前扶她下来,又匆匆进殿回禀后跑出,“娘娘,请。”
靖苏深吸一口气,提步走近崇德殿。
大殿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再一次踏进金碧辉煌的墨阳宫崇德殿,靖苏一眼见到御案前埋首之人,定了定神,她方福身请安,“皇上万安。”靖苏还是屈膝福着礼,重墨专心批着折子,似全没看见她。
疑惑仅是一瞬,她随即了然。
一咬牙,靖苏索性双膝下跪,这样总好比半曲着膝盖好,没那么难捱。
重墨眉眼未抬,在听到衣衫悉索时出声,“一个时辰,”
靖苏冷冷笑着,终于没忍住,“皇上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重墨不语。
靖苏继续说道:“压根没有这个必要,您是皇上,要杀要剐奴才不敢有半句怨言,只需您一句话,奴才便是跪死在这崇德殿,又有谁敢说一个字,既然您厌恶奴才…”
“住嘴!”
靖苏噤声,心里却糊涂,她说的哪句话惹怒了皇上?
五二 遇险(1)()
无人知晓皇上私下对靖苏做的事,旁人眼里的她风光无限,盛宠当前,皇上日日出入芙蓉宫,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牡丹宫皇后只一味纵容,并不稍加斥责。越发彰显芙蓉宫地位。
每每独处时,靖苏便忍不住想笑,幸亏她没有爱上重墨,否则被他此般戏弄,只怕想死的心也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