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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殿,里头玉妃和丽嫔都在,玉妃小心翼翼抱着小皇子,慢悠悠在殿里打着转,可小皇子还是啼哭不止。
见到重墨进来,她匆匆请了安,似乎有些尴尬,“皇上恕罪,臣妾无能。”
重墨直直看着她,没坑声。
倒是靖苏疾步走了上去,接过小皇子抱在手里不停哄着,说来也是古怪,以往几次小皇子啼哭不止,她抱着哄一哄,他便安静了,可这会子,竟然不起作用。
听着他小小的声音嗷嗷直哭,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重墨的脸色也不好看。
倒是丽嫔小声说了一句,“不如还是请太医来瞧瞧。”
“去,请太医。”
满盛答应着就要出去,玉妃又交待了一句,“请杨太医,”
重墨立即偏头看着她,玉妃解释着,“杨太医医术高明,小皇子一向是由他负责请脉照料,他也十分用心,将小皇子调养得很好。”她眸光清澈,只流露出担忧,而并无旁的杂质,重墨想了想,点头作准了。
靖苏始终哄着小皇子,并未和玉妃有任何交流。
杨腾清很快过来了,惯是那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请安后朝靖苏走近,接过她怀里的小皇子抱着,凝神诊治着,又将裹着小皇子的襁褓撵出来看了看,很快又将小皇子递还给靖苏,一面说着,“劳俪妃替小皇子换一件襁褓,这件襁褓有一处针脚粗韧,磨了小皇子皮肤,才会啼哭不止。”
玉妃唤了嬷嬷下去准备了,靖苏抬头看了看皇上,似是征求他的主意,重墨点点头,她谢了恩,抱着小皇子进了内室。
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又将小皇子抱了出来,换了一件襁褓,他果然也不哭了,安静的躺在靖苏怀里,乌溜黑的眼珠盯着她,咯咯笑着,格外惹人喜欢。
靖苏抱了好一会儿,才交给玉妃。
小皇子既然没事了,重墨和靖苏又一道回了芙蓉宫。
一七五 离宫(1)()
而此时,已是酉时三刻,距离靖苏和楚萧约定的时间不过只有一个时辰。
重墨依然固执的逗留芙蓉宫,目光似有若无一溜停在靖苏身上,眷恋不安。
靖苏苦笑,可心里到底是慢慢冷静下来,圆润削葱般的指尖,饱满的指甲,凤仙花汁涂抹出的淡淡红,掩在宽大的袖摆中,隐隐绞着。
夕阳西下,泛黄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没有了温度,微微有些诡异的氛围,安静的令人心惊。
满盛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寂,“皇上,该传晚膳了。”
重墨若大梦初醒,愣了好一会,才应了。
还是那样丰盛的一桌菜,一壶甘醇的酒,各自安静的用膳。
及至用的差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半个时辰,自然有人进来收拾了。
靖苏起身,亲自给重墨倒了一杯茶,“皇上,喝口茶去去膻味。”她潋滟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一片水波荡漾。
重墨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就搁下了。
靖苏便也在软榻上坐下,垂眸想着事。
烛光暖暖,照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一串玛瑙石的碎玉流苏垂在鬓间,越发衬得她肤若凝脂,光洁细腻,垂下的羽睫纤长似蝶翼翩翩,明明是这样纤弱美丽的人儿,哪里来的恁多勇气,竟然敢一次次忤逆他。
重墨也觉得不可思议。
靖苏始终没有抬头。
慢慢的,跳跃的烛火变得朦胧了,连她…也朦胧了,浓浓的困意袭来。
“朕,是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伸手揉着太阳穴。
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她。
靖苏终于也偏过头来,潋滟星眸生波,流露出一种惜别的情绪。
糟了,她要逃!
重墨最后一闪而过的念头便是如此,然后,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头一垂,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靖苏骤然紧张起来,低唤了几声,“皇上,皇上,”见他没有反应,便放下心来,下了榻,将他扶平躺好,又取了一床锦被替他盖着。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朝外头唤了一句,“俚末,取个锦盒进来。”
“哎,”俚末答应着,很快捧着一个漆红的锦盒进来了,门在身后合上,俚末赶紧低唤着,“娘娘,”将锦盒往桌上一放,赶紧打开,里头正是搁着一身太监的服制。
“你做得很好。”
时间已经不多了,靖苏想了想,迅速脱了外衣,将太监的那身蓝色袍子穿上,又将外衣穿上,她近来消瘦,外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落,即便里头多穿了一件袍子也并不显得臃肿。
她左右上下看了,见没有什么问题,赶紧又让俚末到立橱里把她打包好的包袱取出来,塞进锦盒里。
俚末一应照着办了,她只当娘娘是终于想清楚,要逃出宫去了,心里酸涩,到底强忍着不肯表露出来,娘娘心里头苦,她都知道,这种时候,她绝不能拖累娘娘。
“俚末,你要保重。”靖苏也有些不舍,嘱咐着。
“娘娘放心,”俚末强忍着泪意。
“嗯,”靖苏颔首,凑近耳语几句,俚末直点头。
寝室门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满盛同瑶惜忙作揖福身,只听得靖苏不冷不淡自带着一股子威严的声音响在头顶,“皇上操劳国事,龙体劳累,这会子睡了,你们都不许进去打扰,本宫去一趟皇后宫里,很快回来。”
“是,奴才明白。”两人应着。
靖苏便带着俚末去了。
目送着二人走远,瑶惜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似乎有些怪异,俚末捧了个硕大的锦盒,娘娘的身形似乎也有些古怪,何况娘娘甚少踏足牡丹宫,怎么这会子突然要去?
在在是奇怪。
满盛却没想那么多,近来皇上忧思繁重,龙体消瘦,夜里睡得也不安稳,到底是俪妃有法子,竟能令皇上安睡,甚好甚好。
两人便都没有进殿一看。
另一头,靖苏领着俚末踏着夜色一路西行,脚步看似沉稳,实则匆匆。
远远见着西角门那里并无人影,靖苏有些急,眼瞅着约定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莫不是楚萧有事脱不开身,还是,他变了想法。却也并不能知道真相。
她前后看着并无人迹,便和俚末一道往门墙隐蔽的地方站着,焦急的等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过了戌时三刻,仍是不见楚萧出现。
靖苏便想着他说的话,若他不出现,要她立即回去。
莫非,皇上已经洞知了他的想法,将他困住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遗憾。
“娘娘,您可是在等什么人?”俚末屏息良久,慢慢也急了。
靖苏颔首,又四下看了看,虽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没有楚萧帮忙,她是决计出不了宫门的,看来,只能暂时作罢了。
正想着要先回去。
“咚”的一声,站在她身后的俚末缓缓倒地,锦盒落在地上,滚出一个包袱来。
“谁?”靖苏低喝。
墙后转出一个人来,月牙白的衣裳,俊秀的面容,正是楚萧,他似笑非笑看着靖苏,“俪妃果然好本事,”皇上一早就去了芙蓉宫没出来,想不到她竟真的有本领从皇上眼皮子底下逃出来。
靖苏只当没听明白他话中讥讽,赶紧去看俚末,“娘娘放心,她只是昏了过去,这样在皇上面前,她也不会太难交待。”
靖苏安了心,立即动手把锦盒里的筒靴拿出来,又打散了头发。
楚萧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信手丢给她一件衣服,“穿这个。”便转过身去。
是一套男子的长袍,靖苏接过,脱了外袍直接穿上,又换了绣鞋,墨发如瀑,挑起几缕束在头顶,用锦缎绑住,赶紧收拾了换下的衣饰塞回锦盒中,一把拎起包袱挎在身上。
“好了,咱们赶紧走吧。”
“嗯,”楚萧应着,率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靖苏跟着他的脚步,路上偶遇巡逻的侍卫,见是楚萧,并不敢阻拦。而楚萧走得极快,又突然停了下来。
靖苏猝不及防,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抬头,只见他懊恼的转过来,皱眉看着她,忽然说了声:“得罪了,”猛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提气,径直在宫里使了轻功飞跃起来。
“时间紧迫,属下得罪了。”他这样解释着,拼了一身的修为在夜色中疾掠。
一七六 离宫(2)()
亥时整,宫门下钥。
北干门。
此处为皇宫北面宫门,原出入者甚少,被安排值守此门的侍卫活轻松,俸禄也少,多少会有些懈怠,加之平日无事,精神头惯常绷得松一些。
这不,眼看着就要到亥时了,便琢磨着赶紧准备落锁关门,正当几名侍卫合力推着宫门,宫门即将合上之际,隔空传来一声叱喝:“休要关门!”
只见白衣飘飘凌空腾来,急急落在一尺开来,这才看清,原是御前的楚侍卫,众人赶紧行礼,楚萧松开靖苏,肃身而立。
“我奉皇命出宫办事,尔等速速让路。”
“属下遵命!”几人答应着,纷纷退开,便有当中一人狐疑的盯着靖苏,想了想,开口问着:“属下冒犯,不知这位公子是?”
靖苏有些紧张,却丝毫不显惊慌,抬起头任由他打量着,方才楚萧抓了一把泥往她脸上抹了抹,又是作男子的装扮,想来他们即便见过她也认不出来了。
那人又走近看了看,楚萧伸臂挡在靖苏身前,一声斥责,“放肆,我的人你也敢造次。”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那侍卫打着千儿连连道不敢,仍是狐疑的打量着靖苏。
楚萧剑眉一横,“我赶时间,耽误了皇上的差事,你们可愿承担。”
“请,您请,”其余人上来拉开那侍卫,忙让开了道。
楚萧看了眼靖苏,两人同时迈步,堂而皇之出了宫门。
“奇怪,”身后,那侍卫犹自嘀咕着,被旁边一人狠狠削了一记,“你个不长眼的,楚大人也敢拦,不要命了。”
那人没吭声,换班的人过来了,他们交待了几句,骂骂咧咧走了。
方才那侍卫借口腹痛,独自去了茅房,转了出来,一溜烟往内宫跑了。
芙蓉宫,瑶惜和满盛一直在寝宫外守着,眼见着过去了个把时辰,依然不见俪妃回来,里头也没有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便也觉着有些古怪,夜色愈深,瑶惜招来小路子,差他往牡丹宫走一遭,迎一迎主子,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小路子答应着撒腿跑远了。
满盛迟疑着该不该进去看一看皇上,为难的紧。
“俪妃,”听得里头一声轻唤,满盛赶紧推门进去了,“皇上,”
重墨躺在榻上,身上盖着的锦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拧眉看了看四周,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迷糊,看见满盛,随口问了句,“怎么是你,俪妃呢?”
满盛打了个千,赶紧答话:“俪妃一个多时辰前带着俚末去皇后宫里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重墨仍有些迷糊,揉着发胀的头,反应了片刻,猛的从榻上跃起来,神色骤变,“不好!”
这一下,倒是满盛糊涂了,好端端的皇上说什么不好呢。
再观皇上面容,竟似暴风雨来临前天空的颜色,眼睛里就向凝着闪电,一旦劈下,决计是要地动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