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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萧仔细斟酌了一会,默默的点头,“杨太医所言,值得一试,我可以用内力将毒素逼到一起,只要先护着皇上的心脉,咱们再想别的法子解毒。”
靖苏是有些犹豫的,只是她于医理内力方面实在一无所知,在并没有更好的想法之下,她只能表示同意。
楚萧,杨腾清,至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就这么做吧。”
楚萧和杨腾清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重墨被扶了起来,楚萧跃上床坐在他的身后,杨腾清又替皇上把了把脉,猛的一震,惊呼,“等等,”
靖苏的心一抖,楚萧面色阴郁,俱紧张的看着他。
杨腾清又伸手去查看皇上的眼睛,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蚕毒在体内蔓延极快,幸而解毒丸压制了部分毒性,不至于影响皇上脑部,楚侍卫,你想办法将毒素逼至皇上左臂,如此,方才最大程度减少蚕毒对皇上的影响。”
楚萧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合力,楚萧以内力相逼,杨腾清则用银针诱引,两人都凝了全部的注意,逼毒过程惊险,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一点的失误,若毒素进入心脏,便是回天乏力。
靖苏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冷汗一滴滴从光洁的额头滴落。
不管如何,她从未想过要重墨死,她也绝不否认他于朝廷百姓而言是一个少有的明君。
冷汗直冒,浸湿了她一身衣裳。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楚萧额上滴出汗水来,他终于收掌,抚胸一阵剧烈的咳,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靖苏又是心尖一颤,却并不敢出声。
又过了一会,杨腾清终于也收了银针,汗湿的脸上,明显的松了口气,“成了,”虚脱般的扶着床柱勉强站定。
靖苏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稍松懈,赶紧用空着的一只手和楚萧一道扶着重墨躺下。
楚萧的脸色十分难看,呈现青灰色,他勉强扶着床沿下地,膝盖一软,几乎摔倒。
“你没事吧?”
靖苏伸手扶她,他伸手格开了,喘息着说道:“没事。”
两人都是耗尽心力,站定了稍稍平复着。
靖苏脱不开身,只能守在床畔,望着重墨惨白的脸,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更加不知道等重墨醒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沉吟间,突然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脖子上一凉,锋利的剑刃泛着冷冷寒光。
靖苏回头,见是楚萧双手持剑,一左一右架在她和杨腾清脖子上,杨腾清似乎也很意外,抬眸看着他。
那一瞬间,靖苏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可她终归不相信楚萧会是刺客,便直直抬头望着他。
楚萧出奇的平静,尽管嘴角挂着一丝血痕,可他执剑的手异常平稳,利刃对着二人颈部动脉,只要二人稍稍动弹,便是一剑封喉。
靖苏不敢动,杨腾清也是,两人对视,概是觉得迷惘。
楚萧是重墨身边最得力的护卫,绝不可能背叛皇上。
既然如此,他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靖苏飞快的想着,始终平静的盯着他。
楚萧的面色出奇的慎重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着:“你们发誓,今日之事除营帐中四人外,绝不对第五个人提起,否则,”他执剑的手稍稍动了动,冰冷的刀刃便贴到了两人肌肤。
原来是这样。
靖苏当即颔首,“我靖苏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对任何人提起,若有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
楚萧似乎相信了她,转而看着杨腾清,杨腾清亦照着靖苏的话发了誓。
“好,希望你们谨记今日的誓言,若有第五人知道此事,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楚萧冷冷说着,终于放下长剑。
靖苏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当即又郑重的说了一句,“你放心。”
杨腾清也是明白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人便达成协议。
楚萧收了剑,看了眼昏迷着的皇上,心思百转,又说道:“我去打发外面的人,只说是皇上受了伤,但并不严重,不日就会痊愈,俪妃,请你先照顾皇上。”
靖苏点头应允。
楚萧又看了看杨腾清,掀帘出去了。
营帐里,又只剩了靖苏和杨腾清二人。
有些尴尬的沉闷。
杨腾清静静望着那个守在床前的女子,此刻的她是凌乱不堪的,凌乱的发髻,濡湿的碎发黏在额前,红肿的眼睛,白皙的脸上血水和着汗水,甚至是狼狈的。
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印象中的她美丽,却是平静淡然的。
他想起蝶妃说的话,“帮她,就像帮我一样帮她。”
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需要他的帮助,他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替皇上解毒。”
靖苏显然一怔,偏头来看他,红肿的眼睛,意外的十分清澈的眼眸,她点了点头,“我信你。”
一六三 楚萧()
皇上重伤,兹事体大,消息一旦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不用旁人说,靖苏自然也明白。
因而,当云贵嫔得了消息赶来,急着要进营帐看望皇上,靖苏手被牢牢握着,起不开身,却劈头就是一句厉喝:“不许进来。”
营帐外,云贵嫔步子一顿,终究心有不甘,微微沉吟片刻,又道:“皇上,嫔妾很担心您,请您准许嫔妾入营帐一看。”
里头半晌没有动静。
她壮着胆子轻轻掀起门帘一角,暖意融融的营帐内,扑面而来一股药香,杨太医远远站在一角,床前,俪妃静静守着,从她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见皇上牢牢抓着她的手。
那一幅画面,竟是奇迹般的…温暖。
“皇上这会子睡了,若他醒了想见你,自然会传召,云贵嫔回营帐等着吧。”
靖苏连头也没回,看在云贵嫔眼里更是她受宠倨傲,却不知,靖苏一脸的血和泪交错,根本没顾得上擦一擦,前襟都是斑斑的血迹,这番模样自然是不能让她瞧见。
云贵嫔一心留意着床上躺着的皇上,和他们相握的手,便也没有留意到她发髻散乱,素衣褶皱,何况,俪妃到底位分比她要高,她终究要忌惮几分,便讪讪退了出去,“既是如此,嫔妾就先告退了。”
营帐里,靖苏不觉舒了口气。
当今之际,唯有盼着皇上能尽快醒来,主持大局,一味的隐瞒,怕是瞒不了多久,毕竟那么些人都看到皇上中了箭,受伤颇重。
“娘娘您放心,皇上龙体一向康健,又服了压制毒性的解毒丸,只是失血过多,等体力恢复了些,自然就会醒了。”
“嗯,”靖苏低声应着,心里在在跟一团乱麻似的,无从宣泄。
心里有一根弦紧紧绷着,一直也不敢放松,想了无数念头,又逼着自己冷静,不能胡思乱想,有什么事都等皇上醒了再说。
“喝口水吧,”不知什么时候杨腾清悄悄倒了一杯水,递到她跟前。
靖苏抬头,从他幽深的眸子里看清了狼狈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苦笑,“多谢。”
杨腾清神色复杂,摇了摇头。
楚萧紧急抽调了一支御前暗卫驻守营帐,群臣官员听说了皇上受伤之事,免不了一阵慌乱,纵然楚萧信誓旦旦直言皇上无碍,终究瞒不了很久。
尤其是贤亲王。
他以亲王之尊,皇上叔伯的身份要进帝营,楚萧苦劝无果。
最后,不得已,只能祭出了皇上御赐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亲临,虽然暂时稳住了群臣,然他心中清楚,一旦到了明天皇上还不醒的话,局势只怕难以稳住。
索性,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皇上是为了救俪妃才受的伤,可尽管这样。
贤亲王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便是一句:“皇上无事就好,俪妃乃后宫女眷,竟随圣驾进御苑狩猎,实在荒唐,眼下皇上龙体有损,不许群臣探视,倒是俪妃寸步不离,成何体统!”
楚萧只管听着,并不接话,以他的身份职责,仅为守护皇上安全,此番事出突然,请出御赐金牌已属无奈,旁的他管不了。
当下,便有臣子附和,“贤亲王所言甚是,俪妃此举,恐有危害社稷之嫌啊。”
言辞凿凿,忧心忡忡,真把靖苏当了祸国的妖姬。
楚萧仍是无话。
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兵部尚书谢勋突然发了话:“臣以为众位大人多虑了,既然是皇上准了俪妃在跟前侍候,吾等为人臣子,理当以皇上为重,谨遵皇上旨意。”言罢,朝帝营方向恭谨的拜了拜。
兵部尚书谢勋,两朝重臣,手握三十万大军兵权,人威言重,在朝中素来极有威望,他此话一出,便有不少人附和:“谢大人所言甚是,尔等一切当以皇上为尊,愿圣上龙体早日康复。”散了一群人。
贤亲王、傅丞相等人也只好作罢。
楚萧稍稍舒了口气,折身进了营帐。
一切同他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俪妃仍然守在床畔,皇上牢牢抓着她的一只手。
这样的场面,他心中蓦然一抽。
“劳烦楚侍卫替我把瑶惜叫来。”
楚萧猛然抬头,靖苏仿佛能猜出他的想法,接着说道:“楚侍卫莫急,瑶惜并不会知道什么,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若被有心人瞧见了传出去,怕是不好,我,”她看着被握住的手,流露出一种道不清的情绪,“不方便起身。”
楚萧迟疑的盯了她一会,这个俪妃,他看得出来皇上待她的情意,否则皇上绝不会两次舍身救她,只是她……他也知道,俪妃心里只有那个叫管良玉的人。
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也参与了,所以更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美丽脱俗的人儿,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这世上最尊贵的两人舍了性命相救。
至少,他看不出来。
靖苏能觉察到楚萧对她的敌意,可她根本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久,楚萧鼻腔发出一声闷哼,又掀帘出去了。
慌乱的一日,手忙脚乱,直到这会子稍稍缓过来,才发觉竟然一日滴水未进,腹中唱起了空城计,抬头,便看见满盛固执的远远站着,满脸的焦心,定定望着皇上的营帐。
这个人,应该也是可靠的吧。
这样想着,楚萧抬手命侍卫放行,满盛立即走了上来,担忧的问道:“楚侍卫,皇上他,”
“皇上龙体无碍,”这样的话说多了,楚萧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了,可终究不是真的,不愿再多说,道:“去吩咐传膳,多备些。”
满盛不敢再多问,匆匆跑了。
楚萧这才向俪妃住的营帐走去,因为皇上遇刺,各处都加强了巡逻,也不许随意走动,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帐帘掀开,露出两张担忧的脸。
“娘娘,”到了喉咙口的声音没来得及止住,两人几乎同时唤出了声,见是他,又是一阵失望。
楚萧有些意外,他能理解俚末待俪妃的忠心,可瑶惜,她是御前侍奉的人,素来冷静稳重,鲜有情绪外露之时,眼下,她竟也露了忧色。
却不知,俪妃竟如此神通广大。
一六四 独白()
这一夜,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天边,一轮圆月高悬,九月十六,月圆不足为奇,所谓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