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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梵渊拉长了尾音,转而又是惑人心魄地一笑,“既然是如此,那么我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可好?”
“啊?”顾竹寒立即苦了脸,“我能不能说‘不?’”
梵渊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头又吻了她一下,这才说道:“竹子,你就当作这是你送给我的……一份礼物吧。”
“礼物?什么礼物?为什么要送这样的礼物给你?”顾竹寒察觉出他的话语中有蹊跷,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害羞,立即问道。
“你……就当你这是我们真正在一起的一份礼物吧。”
梵渊并不正面回答,此刻他已经将顾竹寒抱到另一处洞穴里,洞穴里有一张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床,那张石床并不十分之大,然而洞穴上有一束阳光照射而下,直打在那张石床上,顾竹寒看着那张光晕渐生的石床,总觉得太过暧昧旖旎,她紧了紧梵渊的衣襟,手心潮湿,梵渊察觉出她的紧张,握了握她的手心,将她手上的汗抹尽,而后抱着她来到那张石床上。
那张石床刚好到达梵渊的腰际,顾竹寒总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仿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超过自己的预想。
梵渊并没有立即脱她的衣服,而是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铺在石床上,这才转身看向呆呆坐在一旁,又不敢逃出他视线之外的顾竹寒。
第490章 辛苦你献一滴血()
他见她这副过于拘谨的模样,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一吻,自睫下看紧她,“我快要过生辰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儿惊喜?”
“你要过生日了?”顾竹寒眸心一震,她顾不得害羞,略带期待地看着他。
“是啊。年后就是了。”梵渊微微叹息,想不到自己要用这样的借口来引起她的注意。
年后过生日是真的,可是他已经多年没有记起自己的生辰了,现在他……很可能和她分别在即,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她有最后的温存。
“那……我们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现在又是白天,为什么你要这么急切?”顾竹寒不解,只能看着他,“而且,等你生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梵渊突然一口打断她,眸底之中似乎有挣扎之色闪过,他避开了顾竹寒惊讶的目光,而后站起身来,将衣服再次穿上,此时他已经收敛好情绪,他再次牵起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竹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顾竹寒一瞬觉得他又变回之前的梵渊,可是这种出乎寻常的冷静与反差实在是令她转不过圜来,她定定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他的眼眸重回大海般幽深,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妥。
顾竹寒突地觉得不安,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梵渊,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梵渊摇了摇头,整个人完全变得沉静,他抚了抚她的发鬓,对她笑了一笑,“是我太自私了。”
“啊?没有啊……”顾竹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梵渊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害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会忍不住剥夺让她选择的机会。
他牵起了她的手,带她来至方才他找到的那个有着一块巨大铜镜的洞穴里,将她带至那块铜镜之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块铜镜?而且还这么大块?”顾竹寒伸手碰了碰那块铜镜,转头好奇问道。
“蓝宝。”梵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唤来蓝宝,他深叹一口气,而后对蓝宝说道:“这次要辛苦你献一滴血。”
“献血?献什么血?”顾竹寒心中突觉不安,她看紧梵渊,下意识地离开那块巨大的诡异铜镜几步,“梵渊,你想做一些什么事情?”
她眸底之中突然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她想要跑出这个洞穴之外,因为她隐隐察觉出梵渊又要牺牲自己一些什么来成全她一些什么。
然而,不等她跑出几步,身前铜镜突然散发出巨大金光,顾竹寒被那道金光摄住,一瞬间动弹不得,只能怔忪在原地,双眸死死盯着梵渊,“梵渊,你要做什么事情?”
梵渊依然沉默着没有作声,蓝宝已经献完血,它趴在梵渊的肩头上,并没有作声,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二人。梵渊上前两步将顾竹寒拉至铜镜之前,举起她的手放至铜镜上,“这块铜镜能让你看到异世里你想看到的人和事。竹子,你不是一直记挂着纪行么?你在异世的弟弟,我觉得你现在很应该是时候看看他的情况。”
顾竹寒眼眸瞬时睁大,她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心脏巨大的跳动之声传入耳膜之中,她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她心里的那一点牵挂完全瞒不过他。
“竹子,机会难得,你……还是看一看吧。”梵渊见她还在犹豫,只能微微催促她,他甚至还对她露出一抹淡薄的笑容,扯得顾竹寒心头一痛,唯有也扬起一抹笑意,对他说道:“好。”
而后,她来至铜镜之前,听从梵渊的吩咐集中意念去想她最想看见的人。
蓝宝的血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效用,铜镜模糊了一瞬,便渐渐有清晰的倒影映出。
仍旧是前几天梦到的苍白病院,有所不同的是,画面之中不止是只有纪行一人,而是有大帮医生和护士神色紧张地围在他左右,紧急治疗着。
“医生,病人的心率急跳至150,这样子下去他的心脏定然承受不住的!”
“降血压!”
“是!”
“打镇静剂!”
“是!”
“他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明明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医生,病人的心率又降至不正常的状态了……”
“磁力共振……”
“是!”
……
病房里一幕幕反反复复进行着,顾竹寒由始至终看着病床上那个浑身插满针管、身体瘦弱得已然不成样子的少年,眼泪忍不住流了满脸,纪行啊纪行,我的好弟弟,你要撑住啊……
一个小时之后,病房之外。
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有一抹倩影早已等在房门外,她一见医生出来,立即着急地迎上前去,问道:“他怎么了?”
“林小姐,我劝你这几天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纪行他能撑到现在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医生沉痛出声,“他的心脏严重衰弱,随时都会有暴毙的可能性。你……节哀吧。”
顾竹寒认得出等在房门外的女子是谁,正是她的大学好友林舒。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在沉默了一秒之后,她才走上前去对医生说:“这是没有可能的事,纪行他其实还有救的不是吗?以前都曾试过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可是他仍旧活了下来不是吗?怎么这次就撑不过去?”
“林小姐,有些谎言可以用一时,却不能用一世,纪行的姐姐的尸检是我亲自接手的,你几年前声称她出国留学,一时半刻回不来,让他心中怀有能再次见他姐姐一面的幻想,顺利让他度过了手术的难关,可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他已经是病入膏肓,凭着意志活下来。可是心中的幻想和奢望也是很容易有一天是破灭的,你觉得他能揣怀着这样的等待等多久?”
林舒抓住医生手臂的手颓然放了下来,她整个人靠在墙上,将脸掩埋在手上,长久地沉默着,忽而,一声压抑沉痛的哭泣从她口中溢出,在铜镜对面一直看着的顾竹寒早已经双手掩唇,哭得凄戚。
蓝宝的血能维持画面的时间有限,铜镜之中画面逐渐消失,顾竹寒后退至岩壁之上,整个人压抑地大哭出声。
梵渊深沉低叹,搂过了她,让她在自己怀中哭泣。
顾竹寒抓紧他的衣襟,脑海中回想起自穿越而来梦到弟弟的每一幕,每一幕的纪行都会让她心痛。十年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每一天晚上都会梦到他,白天在谭府里生活得并不如意,晚上还要梦到那样子让她心痛的纪行,那时候的生活真是让她双重煎熬。
然而,到了后来她梦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是每次梦见他,都会发生突发情况,她其实很担心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和现代是一样的,这样,不等她回到现代,那么纪行就已经不在了,她再也看不见她极度珍爱的弟弟了。
令她庆幸的是,现代和这个时空的时间消逝并不相同,她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还能看到纪行最后一面。但是,在祈风醒来的时候,她就曾经告诉自己,不能再让梵渊牺牲,她也不能动梵渊的灵力半分,她已经做好打算放弃在现代的一切不再去想了,纵然得知了纪行的情况又如何?她不能再去牺牲一个人来成全自己这样过分自私的想法。
顾竹寒大哭了一场,心中虽然依旧沉甸甸的,可是比之前释怀了不少,她收住了哭声,低头擦干了眼泪,而后对梵渊说道:“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宝贵的情景。”
她始终低着头,没有抬起头,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扭曲的,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看见梵渊的眼睛之后会忍不住再度哭泣。她不能再这么懦弱和伤心了,她不能让梵渊再为她作出牺牲了。她选择了留在这里,选择了陪伴在他身边,就应该要遵守当初立下的誓言,不能再自私任性了。
梵渊却是伸出指尖抹掉了她脸颊上残存的泪水,顾竹寒微微颤了颤,她想后退,退出这块铜镜所在的范围,因为她总觉得这块铜镜很诡异,几百年前的物事放到今天居然还能靠蓝宝的血去开封,从而让她看回现代的情景,那么若然梵渊不仅仅是让她看那些情景,还想更进一步为她做别的事情呢?她又应该如何抉择?担心纪行是一回事,留在梵渊身旁又是另一回事,若然真是要她选,她会选择珍惜眼前人。
但是,总有一些事情不由得她作主。就好像这样的情况。
梵渊轻轻挑起她的下颔,让她抬头看着自己,顾竹寒并没有反抗,可是眼珠左转右转就是不看他。
“竹子,你想回去吗?”梵渊柔声问她,语气中带着丝丝怜惜。
顾竹寒不得不看定他,她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你身旁。”
“若然你现在做了这样的抉择,以后后悔了怎么办?”梵渊轻笑出声,那笑像一泓江水被春风拂过,不起褶皱,可又能让你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笑容,顾竹寒移开了目光,低声道:“我不会后悔的,不会……”
她仿佛是在让梵渊安心,又仿佛是在说服着自己,未来的事情谁人都不知道,可是珍惜当下却是很重要。
所以她抬起了头,扬眉又坚定地重申了一遍:“梵渊,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你身边,陪你到老……”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铜镜之下蕴藏着的巨大法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启动,金光一层又一层地往外扩散而出,直把梵渊和顾竹寒包了个全身仍旧没有减弱的迹象。
顾竹寒眸心霍然紧缩,她下意识地抓住梵渊的手,又下意识地想往阵中而去,她隐隐猜到梵渊想要对她做什么,他是要将她送回现代,他不要留她在他身边!
“不!梵渊,你不能够这样!”她死死握住梵渊的手,可是脚下却动弹不了半步,梵渊始终微微笑着看着她,他缓缓低头吻了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