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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下将一碗苦药给喝了下去。
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留着自己的性命去找梵渊。她不能丢下他,就算她真的要死也不能死在祈风王宫,她要死在去找他的路上。
然而,天神之手像是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那般,之前汤药有毒耽误了她的治疗,她不肯喝药,此刻她肯主动喝药了,却是因着伤势的严重恶化而在刚刚喝下去之后便尽数吐了出来。
她在反胃的时候及时推开了顾玉骆,极致痛苦地趴在床边呕吐,顾玉骆看着眼前的情景十分痛心,立即让御医进来诊治,御医看见此等情景,一时之间亦是脸色微变,几针下去之后,顾竹寒短暂地陷入沉睡,他才佝偻了腰对顾玉骆说道:“姑娘的病情日益恶化,由于耽误了数天的治疗,她本来底子骨便药,老臣也是束手无策啊……”
顾玉骆紧紧攥住了双手,也不嫌她身上脏污,只坐在她身旁,大手细细抚过她鬓边,轻声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老御医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分明也是经历过众多人生沉浮,他看得出顾玉骆对床上病弱女子有情,在脑海中回想了很久才道:“老臣在很久之前曾经带过一个资质人品都上佳但是脾气特别古怪的学生,他的医术青出于蓝,比老臣的还要高出一筹,但是唯独不愿意在官场上混职,出师之后便离开了老臣,好像隐居在洛都近郊,替有缘人治病,若然殿下真的担心姑娘的话,何不命人去请请他?”
顾玉骆的脸容淹没在一室明灭的灯火之中,他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再仔细看了床上昏睡不醒的顾竹寒一眼,片刻之后仿佛是下定决定那般,“好,我会派人去找他。”
老御医被这无端压抑的氛围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又细细叮嘱了两句,这才恭谨退下,心中在想,若然当今主上真的是属意这位九皇子,那么祈风国日后真的有救了。
原因无他,因为他身上有王者天威。
那一晚顾竹寒在老御医的强行施针之下,尚算睡得安稳,然而在她睡得安稳的时候,韵妃所居住的清韵宫却是出了大事。
那一晚顾玉骆一整晚都守在顾竹寒身旁,他担心她高烧不退,亲自绞了布巾一遍遍为她擦汗降温,企求伊人能睡上安稳一觉。
顾竹寒意志实在是坚定,纵然在御医的巧手施针之下仍旧是处于一种浅寐的状态,将周遭一切能感知的事物摩梭得个清清楚楚,无论在哪种时刻她都不能完全松懈,她随时随地都要应付顾玉骆有意无意的试探。
顾玉骆虽然是相信了她失忆的事实,可是心中确实是并不踏实,方才他也问过了御医顾竹寒失忆的可能性,纵然经验丰富如老御医者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下只能让顾玉骆有意无意试探一下虚实,以确定真实情况。
顾竹寒在睡梦中呓语不断,她说得小声含糊,需要凑到很近才听见,顾玉骆有心试探于她,遂靠近了她,听她的呓语。一个人在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是很容易给放下防备的,此刻正是试探她的最好时机,只听见她从口中蹦出了一个字:“梵……”
顾玉骆心中一紧,当下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梵渊……?”
第413章 别抢我的饭()
昏黄缠枝花纹琉璃宫灯之下,床上素衣女子纤眉紧蹙,脸色苍白浑身冒出冷汗,手脚微微举起挣扎似乎在发着极其恐怖的梦,顾玉骆心下微惊,凑近去听见她在呓语:“梵……”
“你知道梵渊……?”纵然是对顾竹寒失忆的事情认同了大半,但是对于她的事情,他禁不住时刻留了一个神,今天她可能失忆了,万一明天将全部事情都记起来了呢?那又该怎么办?
“饭……”却听得床上苍白少女话锋一转,双手仍旧在虚空中无辜挣扎,仿佛在梦中被人抢了一些什么那般,语气可怜,让人忍不住叹息,她继续道:“别抢我的饭!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顾玉骆心中一滞,心头彻底柔软了下来,顾竹寒口中所说的“饭”,很可能是她梦见了儿时被谭府的下人抢了饭食的事情。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刚刚入住谭府,日子过得十分不舒心,今天不是被哪个管事大娘来明嘲暗讽一番就是明天被哪个趾高气扬的侍卫来捣乱。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过得很苦啊,他记得他在谭府外跪了两个时辰晕倒之后,一醒来看见的就是他姐姐脏兮兮的脸,她脏,脸上灰一块黑一块的,分明是出了谭府不知道什么地方,可是那时候他还小,醒来之后只会说饿。趴在他床边的小女孩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那般,献宝似的在自己面前捧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出来,那喷香的味道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也没有问她是从哪里得回来的,几乎是抢了过来就吃,他的母亲谭芙在一旁看着,心酸落泪。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谭芙会露出那样复杂难明的表情,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谭芙很可能是没有想到他们姐弟之间会如此和睦,相处得这么好吧?因为顾竹寒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并非谭芙亲生,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养女。而且,每逢家里有好的东西的时候,谭芙总会第一时间给了他,这虽则说不上是挤兑顾竹寒,可是一定程度上的重男轻女是有的。
然而,顾竹寒从来不计较,也从没有在他们面前抱怨不满过任何一句,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做弟弟的实在是亏欠了姐姐太多……多到他经已无法补偿的程度,唯有捧出自己的心贡献于她。
他握紧了她的双手,轻声哄道:“竹子乖,没有人抢你的饭,小玉在啊,小玉在这里护着你,没事儿的,乖。”
他语气轻柔,按住她的手力度均匀,硬是将她在虚空中无辜挣扎的手给按了下来,放在两侧。
额头上的湿布已然不起效了,他又重新绞了布巾给她敷额,一切都做得无微不至,极度细致。
却突然,听见韵妃所居住的清韵宫顿时间灯火通明起来,一大队御林禁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喊着抓拿刺客。
“有刺客啊!有刺客!”
“来人!保护韵妃娘娘!”
“来人!赶快的!”
顾玉骆听得窗外动静,打开梨花木大窗往清韵宫的方向看去,与此同时欧阳从清韵宫的方向探视而来,顾玉骆叫住了他,问他清韵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轩顿了顿足,在顾玉骆面前躬身禀报:“清韵宫那里好像出现了盗贼,偷了韵妃娘娘几件价值连城的物事,使得韵妃娘娘受到了惊吓,所以御林军才这么紧张。”
“父皇他不在清韵宫吧?”顾玉骆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隐隐觉得敢前来闯宫,而且专闯幽深僻静的清韵宫的这个盗贼定然不是一般人,但是现在线索还太少,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不在。”欧阳轩立即答道:“主上今晚宿在自己的寝宫里,并无大碍。”
“好。”顾玉骆这才松了一口气,虽则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父皇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可是他毕竟是祈风的一国之主,现在在祈风这么不明朗的局势之下,一时半刻他都不能有事。
“另外,属下今天下午收到了平乐郡主的拜帖,她想找一个时间见一见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欧阳又想起了下午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立即禀报道。
“平乐郡主?”顾玉骆皱了皱眉,“她来找我干什么?”
对于这个平乐郡主,顾玉骆也是有所了解的,她是已逝的西南大将军的女儿,因着西南大将军对祈风有赫赫战绩,是以祈风老皇在平乐刚出生的时候便将她封为郡主,养在老太后膝下。老太后前几年仙逝,留下懿旨让祈风老皇把西南大将军生前在祈风西南的封地给予平乐作为嫁妆,以慰藉忠臣后代。
这也即是说,谁取了平乐郡主,谁就能得到西南的支持,这对王位的争夺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然而,顾玉骆仅仅是回来两月,便听见郡主府里有诸多关于平乐郡主恶劣的事迹传出。这些事迹不外乎是平乐郡主怎样骄横跋扈怎样用各种手段以折磨下人为乐趣,简直是有多任性残暴就有多任性残暴。面对着这样自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人,顾玉骆理所当然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是以他很自然而然忽略了平乐郡主的存在,无论她能够给自己的王位争夺带来多么大的筹码。
但是,现如今,想不到的是平乐郡主自个儿找上门来,还恬不知耻地想要约见他。顾玉骆打心里厌恶和排斥。
欧阳轩察觉出顾玉骆刹那变化的表情,知道他已然心生不虞,可是他身为他的下属,有义务提醒他平乐郡主不能开罪,不然以后麻烦会多得很!
当下,他立即谨慎说道:“属下也不知道平乐郡主用意何在,只让人送了庚帖过来,静候佳音。”他顿了顿,继续道:“主子,无论平乐郡主用意何在,此刻我们都不能得罪她,不然你回来之后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顾玉骆听他说得严重,心下微微烦躁,他拂了拂袖,按捺住不耐烦,“既然如此,那么会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欧阳轩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恭应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第414章 命不久矣()
接下来的两天,顾竹寒都在琉璃宫昏昏沉沉睡了两天。这期间顾玉骆没有再对她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只让御医前来施针,自己在一旁守着,偶或念诵一些民间有趣的话本子给她听,有一次念到大蔚圣僧梵渊在祈风国的一些事迹,状似不经意地察看她的表情变化,然而终究是什么都探询不出来,倒是得到了她对梵渊几句啼笑皆非的评价。她脸上表情淡淡的,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大蔚圣僧真真是一个大笨蛋。”
顾玉骆一听,禁不住失笑,他在大蔚时也是和梵渊打过几次交道的,虽则因着顾竹寒的缘故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带发修行的圣僧,但是撇除顾竹寒的因素来看,梵渊真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幸而他是入了佛门,没有在大蔚官场上立足,不然以梵渊的能力,大蔚朝堂定然不会像他当时入朝为官时,各党派势力那般泾渭分明,各自为政。
没有了梵渊在大蔚朝堂搅乱,大蔚局势都尚且变得那么混乱,若然多了梵渊的插足,那么……顾玉骆摇了摇头,历史没有偶尔或自我设定,自己心中的猜测都不好说。
他问她为什么说梵渊是大笨蛋,还真真是一个大笨蛋,她只是忍着头皮的疼痛从唇角扯出了一丝可有可无的笑意,“舍己为人的出家人都是大笨蛋啊。”
真的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因着这两天的朝夕相处,顾竹寒不再像当初那般对他戒备甚深,她也会问他她以前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认识他。又问他他在宫中的地位怎么样,有没有娶亲或者是有没有早已定下来的未婚妻等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问题问得顾玉骆几乎哑口无言,必须要十分谨慎才敢回答她的问题。
顾玉骆觉得自己简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早就知道他这个姐姐心思缜密无人能及,她问出的问题看似很容易回答,但是偏偏她不止问你一个问题,而是像连环套那般,问完一个还有下一个,一环接一环,直教你露出破绽为止。
顾玉骆既是在一开始就骗她,说他是她的良人,那么理所当然他要死死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