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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渊及时赶到,在半空之中搂紧了顾竹寒的腰,又暗运内力稳住二人的身形,这一系列动作做得从容而雅致,在塔底的人看着那在半空中相携的二人,看着那二人闯过重重火光出现在众人面前,明月当空一轮,满天繁星如恒河沙数,白衣男子长发翩然,唇角笑容一痕微挽,似一朵在暗夜之中盛开在云端的白莲,青衫少年侧头看着白衣男子的侧脸轮廓,眼中并没死后重生的巨大愉悦,有的只是平静。梵渊已经改搂为牵,他牵住顾竹寒的手,在半空之中缓缓下落,最后落至地面,看着地面上那些人呆掉的目光,又看了顾竹寒一眼,两指在袖底下把上她的脉搏,片刻之后,察觉她无恙,这才松开了手。
凌彻看着他们二人在半空之中紧紧相握的双手,明明是想忽略,然而目光还是久久定在那里,不知该作何他想。
诚如顾竹寒所预料的那般,凌彻飞身迎上,救下了下坠的饶瑄,小小人儿由于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早已不会哭出声来,而是直接昏倒在凌彻怀里。他将饶瑄交回给饶子淳,便看见顾竹寒为了救凌筠而不惜以身犯险,最后换作自身快速下坠。那一瞬间他真的又惊又怒又带有一股决绝想要等她下坠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出手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好像从来都不怕自己那般,事事和自己作对,他明明让她杀了凌筠,那么刚刚凌筠为她献身而不惜跳下来的时候是绝佳的机会,事情巧合得好像就是顾竹寒早有安排那般,然而她却是用内力,借力打力,将凌筠给送回凌璟身旁,这样一来,杀掉凌筠的最佳时机便已经过去,而她亦陷入了危险。
本来是想惩罚她一下再去救她,然而却让梵渊早了一步,天知道他在掐着时机的时候掌心松了紧了多少遍。
凌彻狠狠扭头,不再看那风度高华的二人,而是仰头,神色晦暗地看了全然陷入火光之中的塔顶一眼,那里,凌璟与一干人等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们逃走了。
忽而有一护卫从边上走来,在他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凌彻脸色微变,转身大步向顺景帝的方向走去,“父皇,凌璟等人居然在塔中弄了另一条密道,他们已经从密道之中逃走了。”
“岂有此理!那个孽畜!”顺景帝闻言,毫不掩饰其愤怒,直接拍向椅子的把手,此时顾竹寒和梵渊亦已经走回来,顾竹寒当先请罪,“请陛下降罪,臣办事不力,让凌璟携带人质给逃走了。”
顺景帝喜怒不辨地看着眼前的那袭单薄青衫,再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梵渊,敛了敛怒气,“这不是你的错,朕不会责怪于你。”
他让顾竹寒起来,适言安慰了几句,又吩咐她携带三千兵马现在立即启程去追截凌璟,又让凌彻另外留下来商讨别的事项。
第280章 赠鹿骨()
顾竹寒自是马上领旨,上马就要离开,然而在她离开的时候,梵渊突然拉住了她,给她的手腕绕上了一串佛珠,顾竹寒不明所以,看着那在火光之下折射出亮色的佛珠,问他:“这是?”
“你此行凶多吉少,将这串鹿骨戴上,能替你缓和一下霉运。”梵渊若无其事地说道,手指微微碰触了一下那串依然带着自己体温的佛珠,蓝宝从他袖子中钻出,嗷嗷乱叫,似乎在抗议他,不应该给这串他携带了许多年的佛珠给这么一个不识好歹为了救人还要搭上自己性命的卑劣女子。
顾竹寒听明白了蓝宝嗷嗷怪叫的意思,她立即将佛珠脱下,还给梵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方才只是意外,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傻。”
梵渊看着她那只倔强停在半空的手,看着那串在表面上已经形成瓷质的佛珠,微微垂了睫,“你不想要的话那就丢掉吧。”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再看顾竹寒一眼。
顾竹寒呆愣在原地,收手不是扔掉也不是,梵渊走得极快,她再向他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只能看见那袭不染尘垢的白衫变成了一个点,她无奈地暗叹一声,翻身上马便走,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去追截凌璟呢。
她奉了顺景帝的命令,带了三千兵马去追截凌璟,然而追截了一晚除了杀掉了几个游兵散勇之外,她连凌璟的背影都看到一个,更不用说去营救人质。
顾竹寒觉得事情越发的奇怪,在塔中忽然出现的面具黑袍怪人分明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黑袍客,想不到这么久没有见,他原来是去了帮助凌璟。只是,凌璟那样的土包值得他帮助吗?自己之所以追截不了凌璟,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黑袍客的缘故,他应该是帮助凌璟制定了一系列的策略助他逃走,凌璟很可能早就生出了二心要投靠他的舅舅,总之不论怎么样,在七级浮屠塔里面除了鲜为人知的空中天梯之外还有另外一条能供凌璟逃走的密道,也即是说明今晚的事情并不是偶尔发生,而是早有预谋。
顾竹寒追击了一晚,已经极度疲惫,她勒停了马,看向渐渐泛出红光的天际,眼底沉沉似乌云无尽翻滚,天亮的时候,她接到了旨意,让她和凌彻一道带领十万大军前往东海追击凌璟。
这是一道密旨,十万大军自是由凌彻带领,而她则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带领手下三千兵马前往东海,说是追截逃脱在外的凌璟也是掩人耳目的借口,只是因为顺景帝已然接到了密报,东海肖家有异,正在东海领地处召集了十万兵马,就等着将凌璟接回,占领东海,杀向帝京!
黎明之前的风狠狠地掠过树梢吹乱了顾竹寒的鬓,她苍白了脸色,手指紧紧勒紧了缰绳,事情终于发展到了这一步,而她无法挽回,唯有跟着上位者的步伐一步步走往深渊。
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好的消息,起码她得到了为了获取东海四大商贾的支持,顺景帝又得知缪可言在帝京的一系列事情,毫不犹豫地封他为皇商,让他回东海和自己一同作战,增长助力。
东海战事一触即发,有什么也从迷雾之中隐隐呈现,然而更大部分的事情还在迷雾之中隐藏,手底冰润的佛珠碰触了她的指尖,她不再多想,也是将密旨销毁,纵马开始往东海赶。
清晨的时候,她来到了一处驿站之前,见身后的兵马已经奔波了一个晚上没有停歇,立即命人整顿,而她在下马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在驿站里走出,定睛一看,面前的脸孔都十分熟悉,缪可言在这里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怎么史杨、梅开、夏天秋天这几人都在?
没有出现欧阳轩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密旨之中并没有说会有这几个考武部的学生跟随的呀?
“不用猜了,”史杨摆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几人是偷偷跑出来的,去东海打仗喔,多么爽的事儿,你居然想自己一个走掉不带我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噢,夏天,我终于可以和你共赴生死了,这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
顾竹寒扯了扯唇角,寒了脸色在桌子旁坐下,她斟了一盏冷茶,喝掉一口,才说道:“你们立即回去,除了缪可言。”
“为什么?!”史杨第一个不答应,“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这不是在书院演武场玩儿的事情,前方战线紧急,你们这帮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公子哥儿能帮什么忙?到时候别给我帮倒忙已经很好了!”顾竹寒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不一样没有上过战场,怎么就不担心一下你自己。”梅开忽而低声说了一句。
顾竹寒一窒,手指颤抖了一下,可是碰到梵渊送她的佛珠时,还是镇静下来,“我是奉陛下之命,这是不容更改的事情,你们则不一样,赶紧回去,想要建功立业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等到我三、四十岁老了的时候?”梅开突然低吼一声,“你应该知道我入读考武部家族是不同意的,我回到帝京之后除了能在帝京做一个统领长之类的官职还能做一些什么?男儿上阵杀敌保卫家国本来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你凭什么凭借一己之私而剥夺我的权利?”
顾竹寒定睛看着那个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的白衣少年,他的眉眼和梵渊有三分相似,也是喜爱穿白衣,可是气质却和梵渊的截然不同,他是阳刚阳光不折不挠的,他心里藏有巨大的悲哀,他的父亲因为不会武功而被敌人杀死,他痛恨家族的软弱,也不理会那个诅咒,誓要在战场上挽回曾经家族失去的荣誉,可是,他能做到吗?他预料过前路茫茫荆棘丛丛吗?这样贸然行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又要如何承担?
始终还是太年轻,经历得太少。顾竹寒摇了摇头,抿紧了嘴唇,不再看他一眼。
第281章 他看上了你()
“一大早的,你们这么吵闹,当真是煞风景。”就在双方僵持之间,一带着淡淡嘲讽的寒凉嗓音从驿站后面传来,那人仍旧是一身月白色锦绣长袍,他自一丛茉莉花之后转出,携了满袖清香出现在众人面前。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顾竹寒呆了,按理来说,凌彻理应在后面才对的,整理十万大军再出发至少要一晚的时间,就算他效率神速也断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看到我高兴得呆了?”凌彻轻声一笑,又转向面前那几人,沉声对他们说道:“除了缪可言之外,陛下从没有让你们跟出来,但是你们几人居然罔顾院规,私自逃出,这是不容宽恕的事情,就罚你们……”凌彻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他看着那神情紧张的几人,松了松语气,“史杨留下在我身旁,余下几人带一小支军队先护送缪可言回东海安排一些事宜,等我们到来。”
几人听凌彻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没有料到居然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毕竟他们的确是犯了挺严重的错误,他就一句话轻飘飘地带过,实在是让他们喜出望外。
顾竹寒在旁边看着,心中想,这是不是凌彻对自己的报复,因为她没有杀掉凌筠,所以专门拿这几个人来气自己?
“你别多想。”凌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不是我指使他们过来,是他们得知消息偷偷跟过来,我也没法阻止。”
“若然下官没有记错的话,殿下理应在后面才是,怎么一早就在这里遇到殿下?”
凌彻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顾竹寒的手腕,那里平日里并没有佩戴任何东西,仅是一个晚上腕间却多出了一串佛珠,那佛珠还是自他认识那人开始便一直携带在身上的东西,对那人来说这串佛珠的存在不啻于他的第二生命,他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她,这是表明什么?
“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接受别人送赠的物事的么?怎么?”凌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的手腕,意味不明。
“圣僧一定要赠送给下官,说是能够保我无恙,”顾竹寒耸了耸肩,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下官没有办法,唯有收下。”
“好一个没有办法。”凌彻微微带了嘲意地说了一句,把顾竹寒噎得够呛的了。
史杨几人听从凌彻的吩咐已经备好了马车和护卫准备出发,临出发之前缪可言还是先到顾竹寒身前道别。
顾竹寒看着这个和几个月之前初来帝京之时截然不同的青衫男子,恭贺道:“可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