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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意气的状态,只是偶尔目光还是会飘向顾竹寒马车的位置。大部分时候顾竹寒都会将帘子拉开看看外面的盛景,这次出行虽然受了伤又中了毒,然而体内那股原本汹涌的热流似乎得到了改善,她亦觉得自己的内力又有了上升的状态,但是毕竟是连日奔波,又和这么多人持续周旋,她是真的累了。
凌彻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依然是一身月白色隽秀锦袍,袖子上绣着的银丝重楼如梦似幻,仿佛会随着那丝丝缕缕的针线慢慢攀附到自己的心壁之上,再狠狠一勒……无法逃避。
第244章 这是什么鬼()
顾竹寒扭开了头,唇色变得苍白,骑马护在她身侧的银闇斜睨她一眼,面具之下幽深的目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自己的窘态被他看见,唯有对他笑笑,而银闇在触碰到她的笑容之后,也微微扭了头,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在日光之下轻蹙的眉宇。明明是不谙世事的一个人,此刻却露出深思的痕迹,实在是耐人寻味。顾竹寒心中略有惆怅,不知道银闇有这样的表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走了一天,护送队伍终于走到了帝京的东门,官道杨柳低垂,高大玉兰花开盛京,朱漆金扣的高大城门早已开启,帝京人们夹道相迎,手上皆拿着鲜花香囊往他们身上抛来。
李邃是坐在八人抬的轿辇之上,左搂一名妃子,一身大红衣袍潇洒写意,在炽热的盛夏之中,给人带来一种热情似火的轰烈之态。
考虑到自己是护送钦差,而她搭乘那辆高级豪华的马车也已经够瘾了,顾竹寒还是在进城的时候拖着一身病痛坐上了燎原。原以为凌彻会马上将燎原取回,看得出他很重视很喜欢这匹马,可是他仍旧借给她,只是,与其说是借,倒不如是直接赠送给她。
这一点顾竹寒并不敢深入去想,燎原并不是他王府马厩里普通的战马,而是少年时跟过他南征北讨的战马,一般人还不能近它的身,现如今凌彻将燎原寄托到自己这里来,用意是最明显不过。但是,她会选择假装不知,然后趁机将燎原还给他。本就决定了和他断绝关系,是以,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拖沓。
顾竹寒默默地想,却突然察觉左边眼角一道影子极快地向自己袭来,顾竹寒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放在掌中一看,原来是一个紫色的香包,绣工不怎么精致,甚至说是有点儿粗劣,可是上面绣了几句诗:相思只在,丁香枝头,豆蔻梢头。
这是什么鬼……?!
顾竹寒抓着那个香包侧头看向在轿辇上笑得正欢,到处挥手叫喊的李邃,疑惑看他。
李邃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眨了眨眼,好像在说:“喜欢不?”
这种鬼玩意儿你宫里的花痴妃子才喜欢……顾竹寒鄙夷地看他一眼,但是还是将香包收入怀中,动作还挺珍重。她并不知道她这个只是为了珍视劳动者劳动成品的举止会被那几个心思各异的男子看得……如此复杂。
李邃见她把香包给收下了,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以为她很喜欢自己这份借花敬佛的礼物;而策马在她身旁走着的银闇则是很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时至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她喜欢这种毫无价值的玩意儿;也不知凌彻是有意无意,就在顾竹寒将香包放入怀中的一瞬,他突然转过头来,默默地将她这个带了点珍视又有点腼腆的神情看进了眼中,然后,他回转过头,双唇紧抿。
待回到朱雀大街,又将李邃平安送至行宫,顾竹寒便告辞了众人,和银闇往府中返,由于和谭东流住得甚近,是以三人还是一路同行。顾竹寒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在谭府里做的好事,按照时日来算,早应该是收到成效了,不知道谭露这回还能不能出席顺景帝的寿宴。
她和谭东流客气几番之后,东拉西扯扯到谭露身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听闻谭将军快要好事近了,这回护送南唐国主好歹是平安度过,接下来谭将军应该要筹备你家女儿的婚事了吧?”
顾竹寒的话分明戳中了谭东流的弱点,想起自家女儿一心一意想嫁凌彻,曾经也想过让她做凌彻的侧妃,可惜的是人家惊才艳绝的彻王看不上自家女儿,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和她大吵了一架,之后她算是安分了下来,这次回来,掐指一算,也快到女儿出嫁的时候了。
当下即时一笑,对顾竹寒说道:“老夫家的事儿想不到纪大人你如此关心,实在是令老夫吃惊。”
顾竹寒笑答:“谭将军言重了,虽然我家老父已然不在,可是先父对谭将军的情谊还在的,以后谭将军摆喜宴的话,请务必让小侄前来恭贺一番,沾点光。”
“哈哈,一定一定,老父定必随时恭候。”谭东流当即大笑起来,恭维祝贺的话语谁不爱听?只是隐隐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个纪寒会突然问起他府上女儿的事情?看她的样子又不似是喜欢自家女儿的啊……
又到了一个分岔路口,顾竹寒不再问更多的事情,而是和谭东流道别,调转马头往自家府里的方向回。谭东流在分岔路口处看着那个身穿绛紫色衣袍的少年,唇边笑容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无限的深思。
不过顾竹寒倒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因为她一回府便被自己府中的情形所惊吓了。
正是正午午膳时分,缪可言知道她今天回来,也不去子不器了,而是一大早就在府里候着,等她回来。
顾竹寒今天尚算精神,看见缪可言一脸贼兮兮的样子,略有疑惑,尚未等她开口问询,缪可言便故作神秘地凑近她耳畔,“纪兄,今天有惊喜给你。”
“惊喜?什么惊喜?”不会是有人上门提亲了吧?
“你去去书房便知道了。”缪可言眨了眨眼,又对着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人已经等了你一上午了。”
“是小玉来找我了?”顾竹寒下意识地问,但是转念一想,顾玉骆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回来,不然他早已在东门处等着自己了。
“不是。你去了就知道了。”缪可言催促道,让她赶快去书房。
顾竹寒无奈,但是还是先回房换了套洁净的衣服,又洗了一把脸这才往书房的方向走。
纪府里很静,下人都是缪可言精心挑选的,只有在经过的时候轻轻唤她一声大人,绝不多话。顾竹寒的书房设在东北方位,离她的主卧并不远,她喜欢香樟大树,进府的时候看见庭院里有一棵香樟古树自然是满心欢喜,是以书房自然而然成为了她下朝之后回来经常流连的地方。
第245章 和他闹矛盾了()
顾竹寒一路走来,直至来到书房,按照缪可言的意思推开了房门。
满室都是璀璨热烈的阳光,檀木书架的阴影镂空在地上,交叉延伸,筛落出迷幻的剪影。
而在书架阴影尽头的案几上,则坐了一人,那人当窗对弈,他似乎被眼前的棋局所迷困,手中拈着一颗玉白棋子迟迟没有下手,窗外阳光跳跃在他指间,明暗交汇间居然令顾竹寒产生错觉,以为那人指尖上有微光吞吐,缠绕着那颗玉白棋子,已然让那素来清雅的人染上一丝风流意气,他旁边的软垫上正恹恹地趴了一只毛发呈浅蓝色的圆胖小狐,看它的样子,似乎等了她很久。
窗外阳光洒照进来,为他们披上一层绒光,身穿洁白宽袍的男子神态温和,薄红的嘴唇流洒出琥珀琉璃之色,令平素颇为高洁的他无端变得魅雅起来。就这么遥遥一瞥,顾竹寒以为自己在蓬莱仙境的某处看到了这么不似凡尘的一幕。
一人一狐,相得益彰。丝毫不显造作,倒是赏心悦目。
她还以为缪可言口中所说的是什么惊喜,原来是大蔚圣僧大驾光临,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独弈呢。
只是,为什么缪可言说得那么神秘?
梵渊似乎感觉到有人推门而进,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果真看见那名青衣少年从门外走入,她身后是漫天飞舞的阳光,而她就在阳光之中,又不似在阳光之中,逆光的瞬间,让人看不清她具体的神态,倒是多了半分神秘。
“你回来了?”梵渊并没有起来,依然是方才的坐姿,只是声音里隐隐带有笑意。
顾竹寒听着他极为柔和的话语,心头忽而漏跳了一拍,许是窗外的阳光太猛烈,她只觉得在这种时空都能被照得交错的须臾,看见了未来自己与梵渊相处的一幕,似乎……有种相敬如宾的荒谬之感。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唇角浅淡笑意瞬息放大,她走近梵渊,语气轻松,“哟,我还以为是谁大驾光临呢,原来是大蔚圣僧。”
“嗷嗷——”蓝宝多日不见顾竹寒,虽则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因着梵渊的影响也甚是想念她,它跳起来,一把跳到顾竹寒面前,就想抓她的肩。
顾竹寒眼疾手快,依然是一把抓住它滚圆滚圆的身子,放在手中一掂,笑说:“哟,肥宝啊,你貌似又重了,就不怕以后找不到媳妇儿吗?”
“嗷——”你才找不到媳妇儿!你十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儿!
蓝宝挥爪抗议,顾竹寒依然一脸揶揄,她点了点它的鼻尖,气死狐不偿命,“我当然找不到媳妇儿,我性别是女,找个屁媳妇啊。”
“那找到上门女婿了么?”梵渊早已停止下弈,在对面看着他们斗嘴。
顾竹寒唇上笑容一僵,似乎被戳到痛处,“什么上门女婿?我没有喜欢的人,又哪会找什么女婿。”
“嗯?”梵渊微微挑了挑眉,仔细察她神色,“和他闹矛盾了?”
“哪个他?我不知道。”顾竹寒扭头,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意,梵渊笑而不答,只是看他的神情会觉得他在说“自欺欺人”。
顾竹寒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是自欺欺人还是沉沦其中她不想深究,有些事情当断不断终会反受其乱,既然你我都陷入不深,何不及时抽身,以免将来铸成大错?
她放开了蓝宝,又看了一眼眼前棋局,梵渊这回下的是围棋,黑白棋子旗鼓相当,算是各有活路各得章法,只是稍一不慎,就会被对方攻得满盘皆输,是一盘好棋,又极为难下。
“你执什么黑还是白?”顾竹寒问道。
梵渊扫一眼棋局,说道:“白。”
“好。”顾竹寒越过棋盘,伸手就要在梵渊手旁把一奁黑子都要拿过来,却不料梵渊一把搭住她的脉搏,微凉指尖之下,动弹不得。
顾竹寒颇为尴尬地看着梵渊,见他稍敛长眉,如临大敌的模样,忽地觉得宽慰,她问:“你都知道了?”据她所知,她和李邃在路上遇袭的事情,凌彻是让人封锁了消息的,是以他们进京之时路上百姓皆是一脸欢欣喜悦,向别国****展现出自己最大的谢意。当然啦,又有凌彻这个风流王爷在,令场面更加火爆而已。
“难道你觉得你的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吗?”梵渊忽地出声讽刺了一句。
顾竹寒只觉脸上微微发烫,他的这句话好像在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得时刻跟踪留意你的状况”。
但是“什么最重要的人”,单是这一点便觉得荒谬,梵渊虽然是带发修行,古人也常说发不断不静其心,但是她觉得梵渊这种人,断不断发都不会影响他的修为,他太过圣洁了,让人不得不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不敢过于靠近他,更不敢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