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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相信这鬼把戏!
那婆子不妨这姑娘如此难缠,已经说过了过午不食了,她还厚着脸皮要点心?
她不由烦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真是乡下来的,猪一样能吃!我们太太和小姐晚上都不吃东西的。”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蒋诗韵冷冷一笑跨上前一步,双手叉腰狠狠地瞪着那婆子,“骂谁是猪呢?是大伯母给你的胆子还是大堂姐,啊?”
那婆子冷不防她冲了上来,又一副凶巴巴母夜叉一样,心里发虚,身子就往后一仰,差点儿没有被门槛儿给绊倒睡个狗吃屎。
她身子晃了晃抓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恼羞成怒地指着蒋诗韵,“你个小贱蹄子,敢这么对老娘咋呼?”
反正太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在这府上连下人都不如,她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了。
蒋诗韵见她终于动怒了,心里暗暗叫好,就是想激怒你,蠢东西!
“老虔婆,敢骂我是贱蹄子?告诉你,我和这府上的小姐可是堂姐妹,骂我就等于骂她们!”
她一手点着那婆子的鼻子,另一只手对着身后的春兰和春桃一摆手,吼道,“替我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敢骂大堂姐和二堂妹贱蹄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婆子一听急眼了,她什么时候骂过大小姐和二小姐贱蹄子了?
正要张开大嘴巴和蒋诗韵吵几句,春兰和春桃两个就窜上前来。
她们早就被这府上的做派给气得不行了,闻听按捺不住地撸了袖子上前,左右开弓就甩了那老婆子几个耳光子。
她们手底下都有两下子,下手更一点儿都没有留情,那婆子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唇角出血。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咽得下,嘶吼着招呼院子里的婆子们,“小贱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动手吗?”
蒋诗韵一见众婆子拎着伸胳膊撸袖子的围了上来,仗着身子灵活,一脚踹开面前那头儿,三两步跳到了厨房里。
她一边对着春兰姐妹使眼色,一边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厨房里的婆子翻天了,要杀人了!”
这几个婆子并不全是厨房上的,不过是府里的粗使婆子,被蒋诗静叫过来要吓唬蒋诗韵罢了。
仗着有几分力气,哪里把这几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听了头儿的召唤,一个个不怕死地扑了上来,心想让你们几个小蹄子折腾,难道还怕你们不成?
春兰和春桃两个也跳到了厨房里,两个人胡乱抓过菜架子上菜就往外扔去。
蒋诗韵摸到了一筐子鸡蛋,心里乐得直冒泡儿,就手捡起一个就朝正往外爬的头儿脸上摔去。
“噗”一声,蛋黄蛋液流了那婆子满脸都是,糊住了她的双眼。
她一边搓着眼睛,一边骂骂咧咧,“小贱人,敢动厨房里的东西,等太太和大小姐知道,定要你们好看!”
“老虔婆,我先要你好看再说!”不容她答话,蒋诗韵端起灶台上的木盆,哗啦一下浇过去,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春兰和春桃姐妹扔够了菜架子上的菜,觉得还不过瘾,又摸到了碗柜里的碗儿碟子,刷飞镖般地扔过去。
清脆的碎瓷声,夹杂着婆子们鬼哭狼嚎的哭喊声,厨房里活象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十四章 气死()
待到钱氏母女带着下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厨房已经狼藉一片。
地上烂菜叶子、破鸡蛋到处都是,碎瓷片儿更是让人无处下脚。
钱氏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有点儿站不住,扶住丫头的手才勉强问出话,“这,这到底怎么了?”
这满满一厨房的东西,足足值上百十多两银子啊,够府上吃上个把月的,就都被她们给毁了?
蒋诗静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定定地指着蒋诗韵,“好你个乡巴佬,是你干的?”
“哎呀,大姐,你这可冤枉死我们了。”蒋诗韵一边吃着从柜子里顺出来的点心,一边拍着小心窝儿。
“妹妹哪有这个本事?这七八个婆子身强力壮的,你看妹妹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斗得过她们吗?”
她笑吟吟地声儿里满是害怕,不住地拿眼瞟着钱氏母女,“大伯母,这些婆子骂大小姐和二小姐小贱蹄子,侄女本想教训她们几句的,谁知道她们都撒起野来,差点儿把侄女给杀了。”
地上趴着躺着的婆子闻听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明明是她们被打得动不了,这野丫头还说自己差点儿被杀了?
为首那个一脸鸡蛋糊糊的婆子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呜呜咽咽地亮开大嗓门儿就哭起来,“太太,小姐,是她们先动的手,把老奴几个打得爬不起来了。”
“啧啧,我今儿可算是见着什么是睁眼说瞎话了。”蒋诗韵拍了拍手里的点心渣子,朝钱氏一脸委屈地诉苦,“大伯母,您瞧瞧,我们三个能把她们打成这样?难道这些婆子都是纸扎的?”
钱氏和蒋诗静一眼看过去,这三个丫头确实瘦不拉几的没有几两肉啊,怎能打得过府里粗使的婆子?
那婆子见钱氏狐疑,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狼狈,一把就抓住了钱氏的脚踝,“太太,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奴快要被她们给打死了。”
钱氏怎么也没想到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竟然制不住三个小姑娘,再加上这婆子脸上的蛋液糊到了她的裙子上,怒火不由腾腾地往上窜,狠命一脚就对着那婆子的心窝踢去,“滚开!”
那婆子被她踢了个巧,哎呀一声就闭过气去。
钱氏望着满地的烂菜叶子和碎瓷片儿,只觉得心肝肉都疼起来,语气里更是说不出的狠厉,“几个大活人守不住个厨房,你们都吃屎去吧!”
不妨这个平日里温良雍容的贵妇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粗俗的话,地上的几个婆子都不敢吭气儿了。
“噗嗤”一声,蒋诗韵笑了出来,“原来大伯母也跟我们乡下人没什么两样啊,也会骂人吃屎啊?”
钱氏一张抹了脂粉的脸抽了抽,狠毒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却又笑得灿如春花,“大侄女,你可是进士之女,怎能跟这些粗人计较?要是安国侯府的人知道你这般,那亲事说不定就完了?”
呵,这是拿亲事来吓唬她啊?
说来说去,钱氏还是怕她嫁入安国侯府,这才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不是?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嫁入那高门大户,先利用利用这亲事再说!
“侄女多谢大伯母提醒了,侄女这就回去!”顺手把盘子里的点心装进了食盒,蒋诗韵带着春兰和春桃两个扬长而去!
饶是把厨房闹翻了天还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钱氏还是头一遭见过。
可她心里有再多的气有再多的恨也不敢对着蒋诗韵撒,万一这丫头真的命好嫁给安国侯府,她就麻烦了。
狠狠地扫一眼地上的婆子,她狼狈地嘶声厉喊,“柳明家的,从今儿开始,你就是这厨房的头儿,带着好好收拾收拾。”
柳明家的忙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给钱氏磕了一个头。
先前那头儿已经昏死在地上,也没人去管。
钱氏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倚在丫头身上才勉强站稳。
望着一地的狼藉,她觉得多待一刻都受不了。
终于,她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转身拂袖而去。
蒋诗静姐妹连忙跟上,“娘,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你还想怎样?有本事你们两个也嫁给安国侯府的公子啊!”钱氏气冲冲地来了一句。
蒋诗静姐妹被噎得一句话也没有,半天,蒋诗语才不满地嘟着嘴,“姑母也真是的,我们姐妹哪点儿比不上那小贱蹄子,怎么偏偏看上了她?”
母女三个骂骂咧咧地回了正房。
蒋诗韵拎着食盒往回走,春桃眉开眼笑地吃着一块点心,呜噜不清地笑道,“姑娘,我心里真是舒坦啊。”
春兰也笑不可遏,“她们真是不禁打,我还没打够呢。”
她们是邻里的女儿,跟蒋诗韵说话自然是你我叫着。
蒋诗韵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半天才轻声道,“今儿的事儿,不许说给我娘听!”
“啊?为什么?多好玩啊。”春桃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急得叫起来。
春兰倒是悟到了什么。
蒋诗韵转过头小声跟她们解释,“我们虽然出了气,但是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到时候她再犯了病可怎么办?”
“那,我们不说难道太太就不知道了吗?”春桃不解,“难道你那大伯母就不会告诉太太?”
“不会。”蒋诗韵笃定地一笑,“我猜大伯母也不会让下人们去说的。”
“为什么?”这下子换春兰问了,怪不得姑娘胆子这么大,敢情她已经摸准了钱氏的脾性?
“因为我的亲事啊。”蒋诗韵好笑地挑了挑眉,“爹已经给我定亲了,将来我要嫁过去做侯府的少奶奶,大伯母怎么敢现在得罪我?”
这有的人啊,就是看菜下碟的。你是乡下来的,人家看不上你,但是你将来要嫁入勋贵之家,人家就自动来巴结你了。
十五章 下马威()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刚亮,蒋诗韵就起来了。
简单地梳洗了,她就到正屋里给王氏请安。
王氏正坐在妆奁台前让慧儿给梳头,见她过来,拉过她的手就笑起来,“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照了照镜中的发髻,她很是满意,不容蒋诗韵答话,又道,“坐下来,让慧儿也给你梳梳,她会的花样可多了。”
蒋诗韵不肯,却被王氏给按坐下来,“你将来是要嫁到安国侯府去的,从现在开始就要打扮起来。”
王氏一提到这门亲事就高兴地满脸放光,“到底是你爹有眼光,就给你定了这么一门好亲!”
蒋诗韵不由苦笑,这亲事好么?怎么大伯家的两个女儿姑母看不上,独独看上了她?
这安国侯府的水恐怕不浅吧?
她不想再提起这个,忙岔过话题,“娘,爹到现在怎么也不来见我们呀?”
一提起蒋德章,那个芝兰玉树倜傥风流的人儿,王氏就垂下了头,眸中带一丝淡淡的愁,“谁知道呢,叫我们等了两天了。”
正有些不自在,院门忽然被人拍响了,小坠子过去拉开门闩,见门口立着一个眼生的婆子。
那婆子眉眼含笑,一进门就满面笑容地直奔正门。
看样子有什么好事儿了?
小坠子暗暗想着。
果不其然,那婆子进了正屋兴高采烈地说起来,“咱们太太在前院花厅已经摆了早饭了,说是昨儿夜里身子不适,没顾得上给太太小姐接风,心里过不去,这不,就让老奴过来请太太和小姐过去用饭呢。”
王氏本来对钱氏就一肚子的不满,无奈等着见丈夫,只好压着。如今一听钱氏请她过去用饭,瞬间,满腹的委屈就烟消云散了。
她笑得一脸的肥肉都挤到在鼻子周边,挤得都快要看不见那个圆圆的鼻头了,忙催促着蒋诗韵,“秀姑,快着些,别让你大伯母等急了。”
蒋诗韵察言观色,不由暗叹:娘真是个好糊弄的,人家打了一棒子再给颗枣儿,她就欢喜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