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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想亲上加亲,钱氏的两个女儿哪一个不比她强?
这里头,还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她思来想去。一时头绪纷杂,不得其解。
正有些心浮气躁之时。就听窗户咯噔响了下,吓了她一跳。
她悄悄地撑起了身子,挑开幔帐的一丝缝隙偷偷地往外看。
鉴于上次贺林那厮来时悄无声息,她这次算是警醒的了。
手里悄悄地摸了根放在床头小几上的银簪。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候着。
屋内似乎平地起了一阵风,吹得帐幔飘拂荡漾。只是没有别的声响。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蒋诗韵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捏着银簪的手心里也满是黏湿的汗。
她暗暗咬了咬牙,可千万不要是贺林那厮,若是他,她不介意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出气!
明明他不敢娶她,还偏来招惹她,把她当成青楼女子了吗?
良久,就在她以为方才那点儿声响不过是她的幻听的时候,忽见帐幔闪出了一条缝儿,影影约约中,可以看见一只修长的大手正伸了进来。
蒋诗韵倒吸一口凉气,牙关紧咬,暗骂一声:管你是牛鬼蛇神,只要进来这屋里,就让你有来无回!
手捏紧了那根簪子,运了运力气,她对准那只往里伸的修长大手就猛地扎去!
预料中的呼痛声并没有传来,那只修长大手在她的银簪差点儿就要扎上的时候,倏地不见了。
蒋诗韵吓了个半死,是人是鬼?不带这么玩姑娘的啊?
正惊惧不安间,就听外头一声低沉的轻笑传来,“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没想到这么警觉啊?”
声音清越低沉磁性,好听地像是山涧里的清泉一般!
蒋诗韵翻了个白眼,颓然地扔下了簪子,躺倒在床上。
这几日,她又是担忧王氏又是惦记自己的亲事的,哪里还有精力对付这样的“夜猫子”?
“怎么还不睡?”贺林关切地问着,就要往帐幔里钻。
他位高权重,名声恶劣,面对着的又是心上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
蒋诗韵死死地按住帐子,不让他进来。
“贺大人管得似乎太宽了吧?一个闺阁女子的屋子里也来去自如,是不是太不把礼法放在心上了?还是放眼天下,就没人能制得住你?”
她心里酸辣难耐,口气自然不好。
贺林听着这小女子火气里含着酸味的话,不由苦笑。
他能告诉她真话吗?若是按照前世的经历,很快就要有一场恶战,虽然今世,他改变了很多东西,可这身处权力的漩涡,他不敢保证自己能躲得过这一劫!
他不敢给她承诺,不敢给她念想。
这些日子,他都快要憋疯了,可他还不得不强力忍着。
眼下太子病入膏肓,皇长孙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而燕王远在北地,虽然兵强马壮,京中又有他做策应,倒也有几分把握。
可前世里,这个时候太子已经薨了,今生,太子虽然病重,到底还活着。
他还真的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了。
见蒋诗韵压住了帐子,一副紧张兮兮小女孩儿形状,贺林就忍不住笑起来。
她素日里精明干练,他还鲜少见到她这小女儿状。
“放心,我不过去,就在这儿坐坐可好?”他柔声细语,慢慢地劝着她。
说罢,他在靠窗的一张破旧的交椅上坐了下来。
身子才刚坐下去,交椅就发出“吱呀”一声响,倒是吓了贺林一跳。
“你这大伯母着实可恨,竟让你住在这种破烂地方!”他气哼哼地站起身来,厌恶地朝身后看去。
夜色里,也看不到后襟上是否沾上了灰尘,他心情极其不爽地对着那破旧交椅一脚踢了过去。
“咔嚓”一声,那交椅散架了。
气得蒋诗韵一把撩开帐子,怒视着他!
“你是过惯了好日子是不是?踢烂了给我赔!”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出入都有人跟随,哪里知道她们这种底层小民过的什么日子?
贺林不妨蒋诗韵发了火,忙赔笑,“我赔我赔,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隔壁就有一个女声喊起来,“秀姑,你那屋里怎么了?”
贺林还待要说下去,蒋诗韵却杀鸡抹脖子地朝他比划了一下,迎着那声音装作迷迷糊糊答道,“……是耗子,屋里有只大耗子……”
贺林的脸色顿时黑了。(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章 添箱()
这个小女人竟敢把他比作耗子?
暗夜里,贺林脸色相当难看,咬牙切齿地瞪着蒋诗韵,也不知道那小女人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了没有?
蒋诗韵见他站那儿,身边一股冷风飒飒吹来,就知道这家伙定是气得要死。
只要能气到他,她就开心就高兴!
想想就要嫁给宋徽那个奶油小生,她就一肚子的憋屈。现在的她,正是无聊透顶的时候,最想找个人出出气。
偏偏他就送上门来,今晚要是不把他给气得吐血,那说明她的功力还是太次,段数还是太低!
她把脑袋从帐子里伸了出来,侧耳听了听正屋里的动静,等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呵呵低笑起来。
贺林磨了磨牙,一身白衣如同月华般,发出隐隐的光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连身上的衣裳都是价值不菲的。
她自个儿则缺银子缺的要死,一想起这万恶不平等的旧社会,她就恨得牙根痒。
什么时候她也可以过上这种不用为银子担心的日子啊?
正天马行空地瞎想着,面前忽然一冷,抬眸时,撞上了那个一身雪白的家伙!
“啊”地低叫了一声,蒋诗韵方才反应过来,贺林这妖孽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脑袋倏地一缩,又躲回到帐子里。
只是这次可没这么容易躲得开这妖孽了,那厮的半个身子已经撞了进来,死死地把她逼在了角落里,一双修长的大手也适时地箍住了她的双肩。
“敢把我比作耗子的人,这世上你是头一个啊!”虽然面上咬牙切齿的。可手在抚上她浑圆柔滑的肩头时,心底就软得能滴出水来了。
“你不是耗子是什么?半夜三更不睡觉专门钻女人的闺房,叫你耗子都算是抬举了你。”蒋诗韵不怕死地拿拳头抵上他坚实的胸口。
哼哼,别人都怕他,她可不怕!
不过也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罢了,能比别人又多出什么来?
无非就是长得俊了点儿好看了点儿而已!
“你以为别的女人的闺房我乐意钻吗?”贺林忽然哑下声来,先前想吓唬吓唬她的心思顿时化为乌有。
也许。这是今生最后几面了。见一面少一面了,他何必去浪费口舌和她争辩?
他只想把这女人好好地搂在怀里抱一抱,她就要出嫁了。自己还能肆意妄为几次?
按说,依着他的权位和名声,这京中还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他也曾扮过欺男霸女的人,也曾流连忘返过青楼……可这一切。他都是被迫的,不得不让自己名声更加败坏。
只是这些。都是他迷惑政敌的手段而已。
此生,他除了对她,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
别看他后院美人无云,可他从未碰过。甚至为了躲清静,连那所富丽堂皇的大宅子也懒得回去,只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买了一处小院子。简简单单的几个人住着。
蒋诗韵听了他这话,不由有些愣怔。
今夜。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他喜欢她在意她是吗?可为什么他不能提亲不能娶她?
是不是这就是男人欲擒故纵的伎俩?
只不过她蒋诗韵就算是嫁给贫寒子弟,也不想让这样的大人物玩弄于股掌中。
“贺大人的意思是,小女子还是个例外了?能让贺大人这般人物纡尊降贵半夜爬床,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啊!”蒋诗韵夹枪带棒酸溜溜地说着,丝毫不给贺林面子。
正箍住她双肩的贺林听了猛然就是一顿。
他怎能不知道她心里有怨气?
他怎能不知道她嫁给宋徽不情不愿?
可他又怎么能说实话?怎能让她等着他?
他倏地缩回了手,蒋诗韵肩上一空,还以为他被刺得动怒了,下一刻,他就该起身离去了。
可只一瞬,她露在被子外头已经发凉的身子被他紧紧地拥进了怀里,连那床旧棉絮被子都一同裹在了身上。
她挣扎了下,他双臂如钳,纹丝不动。
她叹了口气,静静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那个怀抱温暖如春,火热的胸膛,即使隔着好几层衣服,还是能让她感受到扑鼻而来的火热气息。
身子一下子暖和起来,她听着他有力规律的心跳声,慢慢地平静下来,先前的尖牙利爪也都收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低低喃喃地问着,口齿带着些模糊,可他还是听清了。
眼眶有些酸涩,他为不能给怀中心上人一个安稳的家而羞愧难当,心如刀绞。
“我只希望你这一生平安顺遂!”良久,他才贴在她耳边细细说道。
蒋诗韵窝在他的怀里,惨然一笑。
这个时候,他还说这样的话?
这是骗三岁小孩吗?
他这么一个冷酷如风杀人如麻行事果决的人,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犹犹豫豫?
看他后院里美人如云,这不是他的作风才是?
还是他太看重她,想给她最好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身处高位,什么事情能拦得住他?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
她蒋诗韵何德何能,能得他另眼相看?
她还是太天真了,一无家世,二无倾国倾城的容貌,像他这样游戏人生的人,凭什么会喜欢上她?
她怎么就信了他的话,还为他伤心流泪不已?
果然,前世没有经过感情锤炼的女人还是伤不起啊?
一边想着,蒋诗韵慢慢地抬起头来,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可贺林紧紧地抱着她,一点儿都不想松手。
“贺大人,松手吧,”蒋诗韵平静地说着,“咱们一个侍妾多得数不清,一个就要嫁作他人妇,怎么还能这样?”
“韵儿,别闹,就让我好好地抱抱你吧?”贺林嗓子发哑,先前清越的声音带着点儿沧桑。
“谁在闹?”蒋诗韵气得要命,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仍不放手,这不是拿她不当个良家女子对待吗?
“贺大人!”她的声音尖细起来,“请你自重,别拿我当青楼女子,我就要嫁人了。”
蒋诗韵嘤嘤地哭起来。
贺林顿时手足无措了,双手不舍地松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哭成了一团,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我,是情难自禁!”他结结巴巴的,“不是拿你当青楼女子!”
好不容易说完了这句话,他才顺畅起来。
“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他神色大痛,伸出手去想抱着她,可见她往后缩了下,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秀气的锦匣来。
夜色里,那锦匣竟煜煜发光,可见是个好东西。
他往前推了推,只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