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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一脸的嘲讽,可眸中泛着奇异的神彩,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希望!
贺林只觉心中又酸又热,不知说什么好!
六十八章 私通()
贺林从未听到一个姑娘家说过这么有理想有魄力的话。
闺阁千金们想的都是怎么梳妆打扮怎么嫁入勋贵之家,哪里会想到自己要去赚银子买房子,把娘亲接出来过好日子啊?
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不停地让他震撼,让他心动!
想想自己要给她做媒,贺林强忍着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冲动,好意地提醒她,“你要知道,一旦你抛头露面,以后亲事就难说了。”
在他眼里,一个女子再怎么坚忍不拔,再怎么有本事,也是要嫁人的。
蒋诗韵轻笑起来,转过脸看望着他,眸子淡定坚强,“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操心我的亲事?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吧?我有我的路要走,似乎和你没有瓜葛!”
她的声音在料峭的寒风里荡荡悠悠,说不出的冰冷寒凉。
可是贺林没有任何的波动,这样的话才是她说出来的,比起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只知道后宅那点儿段数,这女子绝对让他刮目相看!
他眸光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日影里,只觉得这张脸说不出的生动。
这个女子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人,可是看得久了竟有些流连忘返的意味,让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心!
一阵寒风吹过,她额头上落下一绺发丝,遮住了她左边的眉眼。
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就伸出了手,轻轻地把那绺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
动作那么自然,仿若他已经为她做了好多次一样!
蒋诗韵懊恼地怒瞪着他,要不是在西平侯府的大门口,她真的想挠他一下子。
是不是在家里替自己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做惯了啊,瞧那小动作,还挺娴熟啊?
她置气地转过脸,气冲冲地朝他低吼,“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剁了你的爪子!”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头小野豹子,龇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吞掉他一样。
贺林只是低低笑着,浑然不在乎她的态度!
蒋诗韵气极,拔脚就想走。可在迈出去一步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来,她脸色古怪地又转过头来。
贺林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盯着她等着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蒋诗韵一脸怒容地转过脸来,却忽然又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那变脸速度之快,就连贺林这样情绪无波的人都应接不暇了。
不过他不是个傻的,蒋诗韵先前还对他没好气,这会子忽然来了一个大笑脸,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这丫头片子怕是有求于他吧?
果然,就听蒋诗韵用一副甜腻死人的嗓子笑道,“那个……我那日到安国侯府,在湖边脱掉的鞋袜是不是在你……那儿?”
虽然是个现代穿越人士,但是面对一个不是那么熟的男子说起女子的鞋袜来,蒋诗韵难免有些忐忑。何况一提起那日的事来,她就有些心虚。
那日,她可是一脚丫子就把贺林给踹到湖里去的。
贺林听得直想笑,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心虚的时候啊?当时那一脚可是拼足了全力的。饶是他功夫那么高,也着了她的道儿了。
看着这丫头的囧样,他心情大好起来,故意逗着她,“蒋姑娘说的什么鞋袜?我没见过!”
他眼神里还带着点儿迷茫和不解,仿佛蒋诗韵问他这个问题很是不该!
蒋诗韵无语,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就算是他捡到了也不会承认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转身就要走。
只要他对自己没有坏心,这事儿就算了吧?
可身后那人忽然一把拉住了她,她疑惑地回过头来,“怎地?”
贺林从腰间解下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飞快地说道,“拿着这个,若是有事儿可以让人到锦衣卫衙门里找我!”
说完,也不管蒋诗韵会不会要,他就迈开大步飞速地走开了。因为走得急,雪白的袍角翻飞,就像是一朵朵浪花!
蒋诗韵其实没有看到,贺林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耳根子竟然奇异地红了。
他的离开,似乎更像是逃避一样!
望着那个一阵风刮过般的雪白身影,蒋诗韵忽然有些好笑。这么一个恶名在外的人,为什么喜欢穿这么雪白的衣服呢?
要不是知道他这个人的根底了,乍一见这人还以为他是个白面书生呢。
掌心里温润的触感吸引她低下了头,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雕刻着一只小猪,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蒋诗韵掌心里有些发烫,这样的一块玉佩,他送给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要和她私定终身啊,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好几次,她都想问个明白。
直到贺林的身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她才小心地把这块白玉收到了怀里,找到了春兰姐妹两个,坐了马车回蒋府去。
在角门里下了车,三个人一路迤逦往内。
一路上,洒扫的婆子都在拿不屑的眼神瞄着她们三个,好似她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春桃最先耐不住性子,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气哼哼骂着,“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好歹也是这府上的小姐,她们见了面不行礼不说,还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没得恶心!”
她这话是冲着蒋诗韵说的,蒋诗韵听了到没什么。反正她也不打算在大伯父家里长住,看冷眼也无所谓了。
倒是春兰,见妹妹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忙扯了她一把,小声埋怨,“瞎说什么呢?韵儿不过是来了没几日,这些人不认得罢了。”
“呸,不认得也不能这样子!”春桃不理会姐姐的话,径自说道,“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韵儿好歹是他们蒋家的姑娘,就这么把人不当回事儿。要我说这京里的人,心地都不好,还不如老家呢。”
蒋诗韵听了就笑,“你以为我愿意到这儿和人勾心斗角啊?还不是我娘想我爹了!”
三个人正说着,就听后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咆哮声。
几个小厮进进出出甚是慌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请。
蒋诗韵听着那女声只觉得心里扑通乱跳,担心王氏那儿出了什么差池,她急急忙忙地往里赶。
不过一刻,她就赶到了西北角那个偏僻的小院落。
哭叫声更吵,她的面色发白,领着春兰姐妹就冲进了院门里。
夕阳的余光洒在破败的小院里,照着跪在院子里那个肥硕的背影上,格外地刺眼!
那身影穿着一件银灰棉衫,正是早上蒋诗韵出门时看到的。
不是王氏又是谁?
此刻,王氏头发凌乱,跪在地上的肥胖身躯瑟瑟发抖,哀哀哭泣!
蒋诗韵只觉得身上的热血全都冲到了脑门上,才大半天不在家,王氏就出了事儿。
她几步跑到了王氏面前,和春兰姐妹死命地去搀扶王氏,嘴里一个劲儿地问着,“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氏住的正屋的灰色破旧棉帘子忽然被人挑开,蒋德章同着钱氏从屋内跨出门来,两个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蒋诗韵几个。
“爹,这是怎么了?我娘犯了什么错要跪在这儿?”蒋诗韵见蒋德章一脸铁青地负手站在那儿,就觉得要出大事儿。
来了这么些天,统共才见了蒋德章两面,没有大事儿,他怎么会来这小院子?
“你怎么不问问这个贱妇!”蒋德章一听蒋诗韵的话就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般吼起来,声音穿透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贱妇?蒋德章竟然叫王氏为“贱妇”?
蒋诗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看看她做下的丑事儿,怪不得把男人留在院子里住着呢,敢情是好便意私通啊?”
蒋德章拔高了声音,一个大男人,听上去就像是个泼妇。那张俊秀的面孔上,狰狞扭曲,像是一头狂兽!
私通?
蒋诗韵不由看向王氏,她娘会和人私通?
打死她她也不信!
六十九章 对峙()
地上跪着的王氏在听到蒋德章张口说出“贱妇”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就像是秋风里的落叶一样,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我没有……”她呢呢喃喃像是做梦般,无神的双目对上蒋德章的,满含着乞求和委屈。
那双馒头般白白胖胖的手上沾满了灰尘,粗短的指头插在冻得硬邦邦的泥土里,像是白胖的蚕茧在蠕动一般。
蒋诗韵心疼地去捧她的手,“娘,快拿出来,这么硬的土抠烂了指头了。”
王氏却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灵魂一样。
蒋诗韵把她的指头拔出来一看,十根指头上都是血淋淋一片。
她心中大恸,十指连心哪!
王氏心里该有多痛,才会这么惩罚自己!
她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抬眸对上台阶上负手而立的蒋德章和得意洋洋扶着丫头立在门口的钱氏,声音冷静自持。
“爹,你查明白了吗?”她才不相信双眼看到的,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却是最假的。
她只相信真相!
“这还要查?这贱妇和窦成那王八羔子是被我摁在被窝里的!”
蒋德章目呲欲裂地吼着,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王氏这个贱妇和谁私通不好,非要和那个老家的鳏夫乱搞?这是得有多**啊?
“这贱妇别的本事没有,没想到勾搭男人还有一手啊?”他恶狠狠地笑着,恨不得把王氏给凌迟了一样。
“要偷汉子也找个体面些的,找那种没出息的鳏夫,没得降低了身价了!”
蒋德章狠狠地骂完,长出了一口恶气,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王氏!
王氏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这话太恶毒了,她的丈夫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老家里伺候老人照顾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
他一去两年多,自己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家,日也盼夜也盼,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夫妻团聚。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能把她的一片苦心践踏在尘埃里?
“德章,我是冤枉的,我没和人私通!”王氏满眼泪水,忽地从地上往台阶上爬去。
鲜血淋漓的手指在地上拖出两道刺目的血痕,像是两条逶迤的长蛇。
蒋德章厌恶地看着她,在她的手攀上了台阶快要抱着他的腿时,嘴角忽然泛上一抹残忍的笑,猛一抬腿把她踢下了台阶。
本就哀痛欲绝的王氏早就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下死力地一踢,就往后倒去,“哎呀”大叫一声,喷出一口血箭来!
“娘!”蒋诗韵的心瞬时像被锤子狠狠地敲打了一下,疼得浑身哆嗦起来,尖叫一声冲了上去。
从地上把王氏扶到了她的怀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瞪着台阶上的蒋德章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她是你的妻,是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女人!你怎能这么对待她?啊?”
问到后头,陡得拔高了声音,带着满腔的悲愤,像是沙漠里的一头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