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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脸的不信,贺林急了,瞧不起他的本事也就罢了,若是不听他的话嫁去了安国侯府,岂不是白白送死?
他忙对她辩解,“……赵哲和我可是铁哥们儿,长公主更是待我如同父母。我的话他们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再好的关系,也得看什么事儿呀?”蒋诗韵看他急得额头青筋直冒,不觉好笑,这家伙怎么就和她的亲事扛上了?
“你和人家关系再铁,你既不是兄也不是父,还能做得了人家亲事的主儿?”
“不信你等着!”贺林受不了她一副看白痴的眼神,迈步就往寺门走去,“两日后长公主就会让人去蒋家提亲!”
见他大步流星走远的同时,还不忘了向她保证,蒋诗韵好笑地扬了扬手,“我等着呢。”
心里却为他的自大不齿!
远远地,一队车马走近。
她凝神细看,却是安国侯府的马车到了。
待到车到了跟前,她不紧不慢地迎上前。
前头一辆华丽的双驷大马车旁,一个一身大红箭袖的俊逸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光就像是一条毒蛇,阴暗幽深。
蒋诗韵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对上那双淬了毒般的眸子,不由地暗自乐了。
宋徽这小子算是把她恨上了!
还以为她这是多么想嫁给他是不是?
哼哼,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她可不想夹在他和江碧柔的中间受那些闲气。
直直地和他瞪视着,她坚决不退缩,直到宋徽受不了地低下头下了马,她才收回了目光!
五十八章 孕吐()
前面那辆双驷大马车帘子被一个丫头挑开,孙老太君顶着一头白发、披着一件灰鼠皮的大氅,扶着大丫头琉璃的手缓缓地走下来。
蒋诗韵礼节性地朝她行了个礼,道,“韵儿给老祖宗请安了。”
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孙老太君生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错觉。
她那双浑浊的眸子在蒋诗韵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方才笑问她,“倒是劳累你在这儿等着。”
言辞里,对她甚是满意。
蒋氏也从后头的车上下来,这时稳重地走上前,顺手扶着孙老太君,看向蒋诗韵,“怎么只你一个人?你大伯母呢?”
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出门都是有长辈陪同的,她可是特意关照过钱氏的。
“大伯母在寺里呢,西平侯夫人病了,大伯母在跟前陪着!”蒋诗韵面无表情实话实说。
蒋氏点点头,心里已是明白:这钱氏怕是又看上人家西平侯府的家世,上赶着去巴结人家了。
她们来得晚,倒是不知道蒋诗韵救治过长公主。
孙老太君听了她的话,忙往前走,“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病了,怎么还来寺里上香?既遇到了咱们就进去问候一声吧?”
蒋氏扶着她一同进了寺庙,后面一辆马车里,大少奶奶卢氏带着表小姐江碧柔也走了过来。
经过蒋诗韵时,蒋诗韵冲她们和善地笑笑,却不料卢氏板着一张脸一声未吭,江碧柔则把鼻孔翻上了天,看都不看她一眼!
蒋诗韵不由暗怒:这安国侯府的人也实在是不知礼数,姑母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竟还要一心把她和宋徽撮合在一块儿?
比起这样的人家来,她宁愿答应和耿三的亲事!
不动声色地跟在卢氏和江碧柔身后,她也跨进了寺门,一行人跟着小沙弥来到了后院长公主歇息的厢房里。
孙老太君一见长公主的面儿,就颤巍巍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听说你病了,这会子可大安了?”
蒋诗韵随着她的话看向长公主,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头儿还算好,知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长公主则在榻上冲孙老太君点点头,笑道,“劳动您老人家亲自过来,我心里着实不安。这会子好多了。”
“怎么病了不在府里养着,还巴巴地到寺里来?就算是拜佛也不在这一时啊?”蒋氏女儿是宫里的兰妃娘娘,和长公主也算是有些姻亲,说起话来自是熟络些。娓娓道来,像是一个母亲在关心女儿一般。
“哎,我哪里想来,还不是被我那媳妇给愁的?”长公主叹一口气,摇头道,“自打有了身子,她那身子骨儿就一日不如一日,整日里吃不下东西,吐得浑身只剩了皮包骨头,你说,还能平安地产下我们析哥儿的孩子吗?”
析哥儿是长公主的长子——也是西平侯府的世子赵析。
蒋诗韵在一边儿听了,才知道原来是长公主的大儿媳孕吐地厉害,她身为婆婆前来给儿媳和孙儿祈福的。
这种情形前世里她也见过,有的夫人怀孕了身子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有的就不行,那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直持续好几个月呢。
这样的孕妇容易早产,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古代,着实危险!
蒋氏也是吃了一惊,“啊呀”叫了一声,道,“那还了得?没请宫里的太医看过么?听说王医正对妇人科和儿科甚是擅长!”
“哪里没请过?能想的法子都想到了,就是不管用,眼看着大媳妇已经躺炕上起不来了,可怜那肚子还鼓得跟扣了口锅似的。”
这么说,月份已经不小了啊?
蒋诗韵默默思量着,寻思着有什么好的法子帮帮长公主的儿媳,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毕竟,那可是两条性命呢。
孙老太君和蒋氏听了长公主的话一时唏嘘不已,各自摇头叹息,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着长公主。
赵哲和贺林、宋徽几个早到了外头的凉亭处说话、品茶,自是不知道厢房里说了些什么。
蒋诗韵低头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成算,也没有听见长公主正和蒋氏她们在做什么,脱口就问,“不知道世子爷在不在家?”
孕吐严重的话,需要专人照顾孕妇,尽量吃些爽口的东西。再者,还可以精神转移,虽然身子柔弱,但是也不能日日躺在炕上,天儿好了,适当地出去走走也是可行的。
孕妇的心理都很敏感脆弱,这个时候最需要丈夫在身边了。
她估摸着,长公主的大儿子八成不在家,大儿媳才会天天躺炕上不起来。
厢房内,除了长公主的两个贴身嬷嬷守着,其余人的丫头都候在外头。
就只有孙老太君、蒋氏、江碧柔、钱氏母女几个外来人,乍一听蒋诗韵问起长公主世子爷是否在家里,几个人都大吃一惊。
尤其是蒋氏,面色格外难看。
她这侄女才传出半夜还未归家的闲话,惹得她婆婆搁置了她和宋徽的亲事,好不容易今儿她婆婆对她这侄女儿稍微有些好感,她就这么仅凭一句话就抹黑了自家形象!
一个闺阁女子,怎能问人家一个有了正室的男子是否在家呢?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蒋氏眼风跟刀子一样嗖嗖地寸割着蒋诗韵,恨不得那针线把她那张嘴给缝上。
天知道,她一会儿还能问出什么可怕的问题来?
孙老太君也是瞪大了眼珠子瞧着蒋诗韵,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轻蔑的笑:到底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真是没教养到家了。她家徽哥儿就算是身有恶疾,也不能让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
江碧柔站在孙老太君身后,贴心地给她揉捏着肩头,另一只手则掏了帕子捂着嘴抖着肩头在那儿笑。
呵呵,外祖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才是脸皮厚吧?
这样的女人也配嫁给徽表哥?
蒋诗韵情急之下问出那话,就定定地望着长公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一旦关心上病人,她眼里就剩了病人了。
长公主颇为诧异地睃了她一眼,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般大胆?
但是想起这个小姑娘方才只一碗糖水就治好了她,寻思着莫非她有些门道?
她许是被长媳的病情给折腾地心神不定的,倒是不像蒋氏她们想得那么多,只是一刹的惊讶之后,就顺着蒋诗韵的话答道,“析哥儿在西北从军呢,走了有半年了。”
果然如此!
蒋诗韵点点头,把握更大了些,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径自对长公主道,“若是长公主能让世子爷回来,我倒是有几成把握治好您媳妇的病!”
一语既出,惊呆了四座!
厢房内一片死寂!
五十九章 气死()
好半天,厢房内的人才魂魄归位!
孙老太君有些坐不住了,斜睨了蒋氏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蒋氏立马浑身不自在起来,若是她婆婆对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儿心存罅隙,到时候和宋徽的亲事就吹了。
那她盘算了这么久的计划岂不全都落空了?
到头来,侯府的中馈还是得落到梅氏那个三脚踹不出屁来的手里。
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能有什么?
想至此,她的脸色发白,看向蒋诗韵时,很是难看。
钱氏母女就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蒋诗韵,她们母女正觉着这小贱人命好入了蒋氏的眼时,这小贱人就自个儿主动往枪口上撞了?
呵呵,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呢。这样一来,看孙老太君还中意她,还敢把她给自己做孙媳妇?
母女三个的目光里有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看着蒋诗韵,唇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而站在孙老太君身后的江碧柔,则是心里大快!
千思万想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法子阻止她外祖母看中这野丫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儿出了丑。
外祖母这下子可不能把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娶进侯府做长房长媳吧?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还不得笑掉大牙?
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没羞没臊的,可安国侯府却丢不起这个人!
外祖母一生最是好名刚强,怎能容忍一个没有妇德的女人嫁进侯府?
侯府这些年虽然日渐没落,可家世清白,族内没有犯法之男,没有再嫁之女!看徨表嫂就知道了,年纪轻轻地已经守了好几年的寡,不也安分守己的?
这样的门第,这不要脸的小蹄子连沾边儿都没门!
一霎时,室内的众人心思各异,反正没有一个把蒋诗韵往好里想的。
就连一心为长媳祈福的长公主,听了蒋诗韵的话也是暗自惊诧这姑娘的胆大包天。
不过到这种地步,她已是有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也就是吃惊了一下子,旋即就惊喜地问道,“姑娘……你……你真的有法子?”
蒋诗韵不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只是看着长公主一双急迫的眼睛,波光流转的眸子里满含着自信,轻笑道,“只要长公主能让世子爷回来……”
虽然长公主不明白为何蒋诗韵一再坚持让她长子回来,可事到如今,长媳病得那个样子,也是时候该让长子回来见见了。
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错过了最后一面,她怎么对得住自己的儿子?
悲痛地点点头,长公主声音发沉,“我这就让人去西北军中送信……”
蒋诗韵不由大喜,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如此配合!
要知道,在古代,妇人生产不算个什么。勋贵之家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那些夫君不在身边生下孩儿的妇人比比皆是。
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男子反正有人延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