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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诗韵翻了她一个大白眼,不屑地撇撇嘴,“这算什么?功夫再高,也得上得沙场入得官场才成。光有两下子功夫是不能立足的。”
一句话未落,“噗”地一声响起,蒋诗韵凝眸看时,就见那白幕后头,影影绰绰地有人走动。
旋即,一轮火红的大圆球烈焰腾腾地从白幕后冉冉升起,像极了朝阳初升。
那白幕安放在院子里的左侧,那烈焰火球腾腾燃烧着,越来越明亮,果真像是打西头出来的日头!
蒋诗韵一边看一边点头暗赞,这厮,还真是难不倒他!
这倒也是个法子。
看来,为了让她嫁给他,这厮,也是蛮拼的了。
既如此,她也就不矫情了,等着上花轿吧。
从窗口离开,蒋诗韵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沿上,把大红的盖头遮了那张倾城容颜。
不多会儿,果然外头鞭炮齐鸣,鼓乐齐发,贺林踏着鼓点上了石阶,恭恭敬敬地在石阶上跪了,双手举过头顶,对着正屋门口磕了一个响头。
“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王氏在屋里正拿着帕子暗暗拭泪,听见这响动,忙住了哭,哑着嗓子道,“快快请起,到屋里奉茶吧。”
小坠子挑了帘子,贺林又磕了两个响头,方才起身入内。
王氏知道他的来意,如今她只要替女儿欢喜的,断没有拦着女儿的道理。
不等贺林开口,王氏忙道,“韵儿就交给你了,从此后,你们白头偕老,夫妇和顺,我也就放心了。”
贺林听这话心里大喜,越发恭敬地答应,“岳母放心,小婿待韵儿如珍似宝,比我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有你这话,我就有底了。你去吧,莫误了吉时!”
贺林大喜,拜别王氏,来到了蒋诗韵门前。
兵部尚书夫人见他来了,忙不迭地就站在门口笑道,“大人稍等片刻,夫人这就好!”
已经改口叫上“夫人”了。
大红盖头下的蒋诗韵,不由翻了个白眼。风向转得还真快!
冲春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一左一右把蒋诗韵扶起来,慢慢走到门口,贺林就赶紧接过手来,就要去握蒋诗韵掩在大红衣袖下的鲜嫩玉手。
兵部尚书夫人吓一大跳,忙把红绸带递给他,陪笑道,“大人牵着这个。”
贺林面上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接过了绸带。
虽然看不见,可蒋诗韵听见兵部尚书夫人的话,约莫猜中了几分。心内早就嗤笑开来,这厮,时时都要惊世骇俗?
这个场合还敢牵她的手?真是比她这个现代人还现代!
来到王氏屋里,贺林拉着蒋诗韵双双跪在了王氏跟前,磕了三个头。
王氏这时已经满面是泪,哽咽不成声,哪里还能说什么吉祥话了?
蒋诗韵被大红盖头遮着脸,也不不知道王氏是个什么情况,反正王氏不说话,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姑娘,你怎么不哭呢?”正琢磨王氏是个什么心情的蒋诗韵,冷不防被这一声高喊给惊醒了,听得出来正是兵部尚书夫人的。
她十分诧异,这大喜的日子为何要哭呢?
二百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一)()
蒋诗韵有些不知所措地跪在王氏面前,手快地把大红盖头掀开来,惹得兵部尚书夫人好一顿数落。
“哎呀,我的好夫人,这盖头可是要到洞房的时候,贺大人挑起来的,你怎么就掀开了?”
王氏正难过着,听见这话也不哭了,赶紧同兵部尚书夫人给她盖好,还嗔着她,“多大的孩子了,尽不省心!”
外头鼓乐越发喧闹,催着新人上轿。可蒋诗韵愣是哭不出来,急得兵部尚书夫人团团转,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求助贺林,“贺大人,你掐夫人一把,疼了自然就哭出来了。”
蒋诗韵顶着大红盖头直想笑,贺林能下得去手,才怪!
果然,贺林皱巴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侧头看了蒋诗韵一眼,暗暗埋怨兵部尚书夫人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喜欢蒋诗韵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掐她呢?
唉,哭不出来就别哭了吧,他这人什么都不在乎!
都是重生一把的人了,什么参不透?这些东西有几个做得了数?
“算了,不哭就不哭吧。大喜的日子,何必哭哭啼啼的?”贺林也是闹不明白,出个嫁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为何偏要女子出嫁前哭哭啼啼的?
难道大哭一场就是孝顺了?
嫁过去,过不几日就回来了。以后韵儿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又有什么?
他话音刚落,盖头底下的蒋诗韵就憋不住笑出来,就知道这厮这么想。
不过同这样开明的男人过一生,真的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王氏有些不快地瞪了蒋诗韵一眼,这死丫头。这什么日子啊,该哭的时候不哭反而还笑?
兵部尚书夫人则吓得直念佛,“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这个贺大人的美娇娘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别的姑娘人家上花轿。哪个不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偏她不?
这让她怎么说好呢?
一想到贺林那煞神样儿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别看贺林在这美娇娘面前温顺得跟只小绵羊似的。可在外人眼里,还是那个高冷漠然的样子,似乎别人的事情压根儿就跟他没任何关系一样!
兵部尚书急得搓手。就差跳脚了。
人家美娇娘却细声细气软糯地开口了,“夫人,您也别转了,成亲本是件大喜的事情。为何偏偏要哭?”
兵部尚书夫人还没答出话来,蒋诗韵又去做王氏的思想工作了。“娘,我欢喜地不行,就是哭不出来怎么办?不如拿点儿辣椒粉来,我保证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只是您闺女哭成那样。还能看吗?”
刚听见她说要拿辣椒粉的贺林,心里超级紧张。哭不出来就算了,何必这般折腾自己?
刚要阻止。却听见蒋诗韵下面一句话,乐得他再也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氏实在是拿这女儿无法,出嫁前不在爹娘跟前哭别,婚后的日子可是不吉利的啊?
贺林倒是知道这些,见王氏面色不快,忙安慰她,“岳母大人,您放心,韵儿就算是不哭,日子也照样能过得很好!”
其实女人嫁人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还不是取决于男人?
男人不纳妾不偷腥,一心一意待女人好,就算是住着茅屋粗茶淡饭也能过得蜜里调油。
这个怕什么呢?
贺林可是有足够的信心让蒋诗韵过好的。
王氏也无他法,眼看着天色不早,只得作罢。
把蒋诗韵扶起来,让春兰和春桃一边一个搀扶着走了出去。
站在石阶上,蒋诗韵有些犯难了。古时女儿出嫁,都有兄弟背出去的。可她没有亲兄弟,大伯家的兄弟又指望不上,这要怎么上花轿呢?
正犯踌躇,就听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韵儿,抓好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下一轻,人已经被贺林给“公主抱”抱起来了。
院里院外,口哨声不绝于耳。耿三跟着起哄,“大人,好样的!”
蒋诗韵耳根子都羞红了,虽然她这个现代人不惧怕这些,但贺林这家伙也太出格了吧?好歹事先跟她商量商量啊?
王氏倚门看着,不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贺林肯这么用心对待女儿,此生,她也算是圆满了。
亲眼看着蒋诗韵上了门口的花轿,在欢快的“百鸟朝凤”的鼓乐中欢欢喜喜地被抬走了,王氏才抬袖子擦了把腮边,心里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今儿出嫁,虽然事出突然,但蒋德章那老东西却不来一趟,实在是说不过去。
女儿不能亲自拜别父母,爹娘不能亲眼看着她上花轿,这一辈子总是个遗憾!
且说蒋诗韵坐在花轿里,一路颠簸着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停下。
她被颠得浑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没想到这古代的花轿这么难坐。
本来欢欢喜喜的,如今头晕眼花,肠胃翻滚,她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恨不得立马就入了洞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才好。
可是这古代的规矩也不是她能坏就坏的,好歹外头这么多人看着,也得给贺林挣足了面子才是!
勉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耳边听得几声嗖嗖的冷箭声,知道这是射轿门的规矩了。
不过贺林箭法好,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听外头有人高唱,“新娘下轿!”
轿帘被人挑起,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蒋诗韵的柔荑。
那只手温热干燥,就那么一握,蒋诗韵就觉得一身的不适似乎都无影无踪了。
随着那只手下了轿,蒋诗韵双脚落在地面上,只觉得身子有些摇晃。
贺林立马就察觉到了,忙悄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众目睽睽,蒋诗韵也只得小声答道,“就是坐轿子坐得久了,有些晕。不过不碍事,我能撑得住!”
贺林只是轻“嗯”了声,并没说什么。
接着,司仪高唱“跨火盆!”
蒋诗韵赶紧迈开脚步,跟着贺林走了过去。只是还未等到她迈腿去跨那熊熊燃烧的火盆,就觉身子轻飘飘地就迈过去了。
心知那厮又故伎重演了,蒋诗韵甚是着恼。这会子人正多着,他怎么还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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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洞房花烛(二)()
贺林却不管不顾,轻轻地把蒋诗韵放下来,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府内走去。
长长的甬道上铺了厚厚的红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脚底很是舒服。
蒋诗韵以前在这府里住过两日,知道府邸甚是宽阔,这一条甬道走下来,就用了一刻的功夫。
府内的花厅里,已经坐满了贺林在锦衣卫里的兄弟,此刻都热热闹闹地等着看新娘子呢。
眼瞅着贺林不用绸带亲自用手牵着新娘子,慢慢地走过来,一众人都沸腾了。
从来都没见过他们老大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以前这后院里也不是没有美人儿,他们老大对哪个美人儿上心过了?
他们还以为老大此生都不会爱了,没想到今儿这新娘子嫁过来倒是让他们开了眼了。
老大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唇角轻翘,眉梢高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大心内有多高兴。
平日里,这帮子弟兄可都没见过贺林的笑脸的,就算再高兴,也不过脸色缓和点儿,哪有如今这般接地气儿?
一众锦衣卫们顿时都瞪了眼,觉得看见了西洋景儿了。他们涌出花厅,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个个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今儿他们倒要见识见识这新娘子到底何许人也,竟能让他们一向高冷淡漠的老大换了个人?
这还了得,这嫂夫人绝对不是个善茬子,不然哪能征服得了他们家老大?
是倾国倾城美不可方物还是功夫高深武林第一?
他们能想得出来的也就是这两样,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他们家老大?
可就在人人翘首以盼瞪大眼睛等着看新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