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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咱们走!”蒋诗韵转过身子,冲着王氏甜甜一笑。
母女两个携着手,也不管钱氏和蒋德章他们的面色有多精彩,转身就往车上走。
身后,慧儿忽然惨叫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蒋德章面色一变,却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过去吧,怕蒋诗韵怪罪他,那将来靠着姑爷升官发财这条路就断了。
不过去吧,看着慧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她斜躺在地上尚且玲珑有致的身段,着实地心痒难耐。
他就那么犹豫着,站立着。
其余人等都没有上前扶慧儿一把的,那些下人们没有主子的命,更是不敢上前。
硬挺的青砖地面上,冰凉入骨。慧儿就那么斜躺着,身子慢慢地蜷曲着,小腹那儿只觉得有东西拼命地往下滑,一股湿热的液体慢慢地流了出来。
她的眼泪也慢慢地流出来。
终究,她还是没能拿腹中的这块肉做了筹码。
这难道是天意吗?让她在看透一个男人本质的当口,又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这下子,蒋诗韵该看她的笑话了吧?王氏该满意了吧?
这就是抢别人丈夫的下场吧?活该她吃苦受罪是吗?
她不甘地咬着下唇,嘴里都能够尝得到血腥味儿。
腹中锥心刺骨地疼起来,让她额头上渗出薄薄的一层细汗。
可慧儿却拼命地忍住,宁可咬破了唇,也绝不能让人看她的笑话!
她就那么躺着。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死死地看着渐去渐远的那个背影,升起苦涩的笑容。
终究,她还是输了,输给了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的乡下土包子。
看眼下就分得出来,她躺在地上,死死地隐忍着痛楚。人家则腰杆挺直,款款地走向马车。不日。还要嫁给本朝最为受宠的侯爷。将来,贵不可言!
而她呢,就是一粒卑微地被人踩在脚下的尘埃。以后,再也不得见天日!
慧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眸中的泪水顺着脸颊划过嘴角。她下意识地张开干涸的唇,伸出舌头舔了舔。
原来眼泪是咸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一步一步敲打在她的心头。
慧儿已如死灰的心慢慢地活泛了起来。
这个脚步很轻,轻盈如羽毛拂在她脸上。给她希望,给她新生!
这个脚步分明不是蒋德章的,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
这个脚步会是谁的?谁敢在这个关头靠近她?
正闭着眼胡思乱想的慧儿。手腕子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冰凉的触感随即传来,一只绵软的手覆上了她的腕子。
这只手。她感觉得出来,是女人的。
哪个女人胆子这么大?竟然不被蒋诗韵给吓住?
她终是忍不住好奇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慧儿不可思议地飞快眨了两下眼。
她,怎么会管她?
她,和她不该是死对头吗?
不,不对,如果能做她的死对头,她还是荣幸的。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不是吗?
如果她想收拾她,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可她还是敢跟她叫嚣,凭的是什么?
是蒋德章的宠爱吗?还是自己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手段?
可自己几次三番斗下来,都被人家化解于无形之中。
她于她,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那她,为何还去而复返?
慧儿真的看不懂蒋诗韵了,望着那张专注地近乎严苛的脸,慧儿头一次在心中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神圣!
对,这个女子,此刻给她的感觉就是神圣!
那张容颜越看越耐看,就像是久经岁月的佳酿,历久弥新!
慧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蒋诗韵蹲在地上一会儿,给慧儿把了脉,就拍了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冰冰吐出一句,“你怀孕了?”
一语,像是一个惊天的霹雳,击得蒋德章身子一抖,震得钱氏面色一白。
原来那小贱人怀上了?
她千防万防,她还是怀上了?她怎么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竟然怀上了蒋德章的孩子?
她费尽心机给自己的妹子铺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这个小贱人给摆布了一道。
今儿要不是蒋诗韵逼得她磕头,她怕是一段日子都不会发现了。难道非要等到小杂种生下来,她才发觉吗?
到时候,要是自家妹子和蒋德章定下了亲事,甚或嫁了过来,慧儿这头却生下了庶长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那时,自家妹子埋怨自是不必说的,娘家人更会说她是个白眼狼,胳膊肘子朝外拐,连自家妹子都要算计。
顶着这样的名头,她岂不是家族的罪人了?将来还怎么依靠家族?
钱氏越想越震惊,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前去把慧儿给撕个稀烂。
住在她家里,吃她的喝她的,还要打她的脸,这是把她当傻子了吗?
见蒋德章脚步动了动,钱氏忍不住冷哼,“二弟,你这是把我们钱家人当成什么了?我妹子再不济,也不会嫁过来就有个孩子喊母亲的!”
一番话,把慧儿的退路彻底给堵死了。
瞒着她想生下孩子占个位子,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手腕!
蒋德章迈出去的步子轻轻地收了回来。大嫂的话他自然听得懂,如果有了钱塘钱家的支持,他就算不能平步青云,但至少捞个官儿做做还是可以的。
即使靠不上贺林,将来靠着钱家也不会差。
历代王朝更替,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皇位没有千百年不易姓的情况。
可钱塘钱家却不同,见证了多少个王朝兴衰,家族里出了多少辅佐帝王的将相?
世家大族的根基岿然不动,任何一个帝王都撼动不了。
说实在的,这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靠上这样的人家,怎么会错?
蒋德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抛弃了慧儿。
比起官位和荣华富贵来说,美人儿算什么?
等日后他发达了,想要,多得是!
二百五十六章 出糗()
慧儿躺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身下已经有了一滩发紫的血,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可她最疼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原以为,她背弃了蒋诗韵,靠上蒋德章,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就能爬到正室夫人的位子。此生虽然不用大富大贵,至少不必再为奴为婢,过那种人下人的日子。
谁知到头来,在荣华富贵权欲横流的比较下,她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贱婢而已,不过是枚任人玩乐的棋子罢了。
呵呵,她以为她是个聪明的,能够把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上。可归根结底,她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失了身没了孩子,甚至连蒋德章这个老男人的心都没了。
她到底还剩了什么?
躺在地上,她的身子颤抖着,死命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还以为终有一天,她会让蒋诗韵对她刮目相看。可到头来,人家看的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在人家眼里是那么可笑,那么轻贱。
这一切,能怨得了谁?是她自作自受不是吗?
一抹惨笑从她嘴角悄悄滑落,慧儿闭上了眼睛,绝望地不再看任何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蒋诗韵起身离去,风中飘过来一句话。
“宁做寒门妻,不做富门妾。什么时候,妾都是个玩意儿,没人会把你当回事儿。”
妾不过是个玩意儿?原来她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
一颗颗大大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慧儿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耳边听得马车绝尘而去的声音,慧儿终是睁开了眼。
只是马车里的人却不管她如何了。
王氏一上车就依着车厢壁默默不语,蒋诗韵也不说话。春兰姐妹更是不知说什么。车内,落针可闻。
王氏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眸子没有焦距地望着车窗外面,似乎外头的喧嚣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才那一幕,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慧儿跟着蒋德章没有几天,怎么就怀孕了?
那之前,他们早就有了首尾?
天哪。在她眼里那个温存儒雅玉树临风的蒋德章。竟然也能做出这种龌龊事儿来?
她还一直在心里维护着他,不肯说他一句坏话。
即使他一脚把她踢得吐血,即使他冷嘲热讽。什么侮辱的话都冲她说,她心里对他还是保留着以前的好印象。
在她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带着点儿腼腆的儒雅男人。
从来没想到,他也会被美色所迷恋。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发生那样的关系。更没有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为了自己的仕途,对一个有了他孩子的女人都不肯伸出一只搀扶的手?
这样的蒋德章,真是太陌生了,陌生地好似她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
以前那个温文尔雅善良多情的少年郎到底哪儿去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被功名利禄所累?如果是这样。那当初她死活都不肯让他进京的。
走到今天,王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今儿,她真是大开了眼界。原以为。蒋德章是因为她和窦成出了那样的事情才对自己那般羞辱拳脚相加的,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对谁,蒋德章都能做得这般毫不留情。
骨子里,他是个如此无情冷酷的男人,连给人一点儿念想都没有。
泪水无声地滑过她那丰润的面颊,王氏赶忙用袖子悄悄擦干。小心地瞥了眼车内的人,蒋诗韵正挑了帘子看向窗外的热闹,春兰和春桃两个正交头接耳说得欢快。
还好,没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王氏松了一口气,坐正身子,装作没事人儿一样。
其实,她这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早就落入了蒋诗韵和春兰姐妹的眼里,只是怕她尴尬,众人才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蒋诗韵如今已经放下心来,王氏痛过哭过,又见识到蒋德章的无情卑鄙,这回,心里对他的情分已经涤荡干净了。
只要她认清了蒋德章的为人,王氏才能真正重活一次。
都说凤凰涅槃,必要浴火重生。其实人也一样,不经过大悲大痛,怎么可能做到呢?
只是她宁愿王氏过得简单些快乐些,也不希望她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可事与愿违,蒋德章给王氏下的蛊,不经历这些,永远都会种在她的心头。
回到家,下了车,王氏也不用人搀扶,竟然走得两脚生风。
春兰和春桃暗暗惊诧,想要上前扶她一把,却被蒋诗韵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就见王氏一路脚不停歇地往里走,却不料厢房里一人迎了出来。
蒋诗韵看时,却是贺林。
今儿的他,一身的官袍,华丽的锦衣卫服侍剪裁精良,穿在他身上,凭空生出了几分的魅惑。一袭阔气的黑色绣金的披风紧紧地披在肩上。一顶黑色的尖山帽子,衬得他面如冠玉,英气勃发。
他轻轻地走下石阶,好似画中人。
遇见王氏,他不躲不避,恭敬地行了一礼,喊了声,“伯母!”
蒋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