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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不知这姑娘招手叫自己为何,看她那样子倒不像个丫头,说不定是哪个府上的姑娘过来拜寿的,哪敢怠慢?
忙走上前施礼,“姑娘有何吩咐?”
蒋诗韵瞄一眼丫头裙角下露出的青布鞋,下一刻咧开了唇角,“妹子,我方才贪图凉快到湖边洗了把脸,不小心把鞋子给陷水里了,你能把鞋子脱下来我换换吗?你反正在这府里,回去再找一双就是了。”
说罢,也不管人家那丫头愿不愿意,低了头就去扯人家的脚。
丫头自然也不敢不从,只好由着她扒了她的鞋子。
蒋诗韵伸了脚进去,跺了几下脚,满意地抿着唇笑了。
怎么这么巧?大小刚刚好!
她快活地拍了拍那丫头的肩膀,“谢了啊,妹子,你也赶紧回去找双鞋穿上吧?”
那丫头哭笑不得地望着那个清丽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光着脚就这么走回去吗?
到了前面花厅,戏台子上已经唱开了。
正唱着一出帽子戏“麻姑献寿”,台子上戏子扮的仙姑手捧仙桃,在云雾缭绕中腾云驾雾而来,身后簇拥着仙气飘飘的仙女儿,好不热闹!
众位夫人小姐们看得津津有味,只是蒋诗韵却是不爱这些神魔鬼怪的东西。再说那咿咿呀呀的唱腔她听了只想睡,压根儿就听不下去。
在角落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她慢悠悠地嗑着瓜子儿,拿眼在厅里瞄了几眼,就看到跟她来的慧儿已经贴到了蒋诗静姐妹身边去了。
蒋诗韵不由暗笑:这丫头,也忒乖觉了吧?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想攀高枝儿了?
难道她以为蒋诗静姐妹今儿会被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给看中,她好贴着人家做个陪嫁丫头,嫁过去做个小妾不成?
若说慧儿没有这个心思,打死她都不相信。
也许,出身于官宦之家,给人为奴为婢,也着实让她心中不甘。
即便为妾,对她来说也值得。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蒋诗韵从来就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
只要她有本事,别碍着自己,她懒得去理会。
坐了约莫一刻钟,台上的那出“麻姑拜寿”已经唱完了。
花厅的珠帘被挑起,安国侯府的两位夫人梅氏和蒋氏领着四个一水儿簇新衣衫的娇美姑娘走了进来。
众家夫人既然能来拜寿,也都是和安国侯府交好的,见了梅氏和蒋氏一个个热络地打着招呼,又问她身后的姑娘们是谁。
梅氏抿着嘴儿只是笑着不吭声儿,倒是蒋氏热情大方,笑得一脸慈爱,侧了身子把身后那四位姑娘给闪出来,让众家夫人看到。
“这是我们府上的三位姑娘,如今都跟在老太太身边学规矩呢。”
蒋氏穿一领锦红交领对襟褙子,一条五彩缂丝的月华裙,头上明晃晃地戴着一套赤金头面,衬得她越发肌肤欺霜赛雪,贵气逼人。
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仿若三十出头,虽然有些发福,可徐娘半老的韵味还犹存。
蒋诗韵细细地打量了她的眉目,发觉这个姑妈跟她爹很像。
说实在的,虽然不喜那个亲爹,但是不可置疑地,蒋家的人面容都甚是精致,要不然,自己靠着她娘那基因,估计绝对会长歪了。
再观那四位安国候府的姑娘时,就见前三位裙袄首饰都是一样的,俱都是淡粉纱衫,下着烟霞百褶裙,梳着螺钿髻,头上各戴珠花两朵。
领头那位姑娘身量高挑,约莫十五六岁,肌肤微丰,面若凝脂,杏眸含笑,丰唇翘鼻,看上去很好相与的样子。
紧跟着她进来的,约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鸭蛋脸面,俊眉修眼,神采飞扬。
第三个,年纪只可在十一二岁之间,身量还未长开,但那五官渐渐长开,再过几年,又是一窈窕佳人。
许是打小儿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三位姑娘面色镇定,神情落落大方,面上含着得体的微笑,和几位坐在前面的夫人小姐一一地打着招呼。
蒋诗韵早就听王氏提过,这三位姑娘都不是蒋氏所出,而是侯府的庶出女儿。
蒋氏唯一嫡出的女儿早就入宫了,如今正是当今的兰妃娘娘。
而在蒋氏身后还立着一位身量苗条的姑娘,这位姑娘和安国候府的几位庶出姑娘不大一样,身上的衣料华贵富丽,乃是一身银红云锦纱衫,一条缕金百蝶穿花石榴红湘裙,显得贵气逼人。
头上戴着南珠头面,典雅中透出丝丝的奢华,和白皙耳垂上的珍珠明铛交相辉映,越发衬托出这位姑娘清纯脱俗的姿容来。
比起侯府的三位庶出姑娘,这位姑娘的姿色当真可称得上倾国倾城了。
众位夫人和安国候府的三位庶出姑娘寒暄完,俱都拿眼瞧着蒋氏身旁这位让人大开眼界的姑娘。
早就有嘴快的夫人起身上前,一把拉过那位姑娘的纤细素手细细地看了一番,笑着对蒋氏问道:“你们侯府的姑娘真是绝了,不说大姑娘那般大富大贵吧,单这几位未出阁的小姐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啧啧,这位姑娘想来不是侯府的姑娘了,让我猜猜这是谁可好?”
蒋氏笑着打趣:“长兴侯夫人可真是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这丫头不是我们侯府的姑娘!夫人您倒是猜猜,她是谁啊?猜中了干脆就带回家去做媳妇吧?”
一众夫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厅内的气氛一时热闹到了极致。
长兴侯夫人越发来了兴致,笑携了那姑娘的手左看右看,方才笑道:“都说你们安国候府出美人儿,这位姑娘长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看上去倒和侯府的姑奶奶年轻时候的模样儿有几分相似,想来是表小姐了?”
“夫人的眼光到底好!”蒋氏忙恭维了一句,“可不是吗?这正是我们老太君的外孙女儿呢,只是可惜了她娘,年纪轻轻儿地竟然去了,不然看到闺女这般相貌,怕是高兴坏了呢。”
说着,蒋氏就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一众夫人也各自掏出帕子来。
蒋诗韵心下了然,原来这位姑娘是安国侯府的表小姐啊?
二十七章 又遇()
就见那位表小姐面色苍白了些,身量有些纤柔,越发衬得她婀娜多姿,柔媚无比。
不过对于她这个出身于中医世家的现代医生来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姑娘有些不足之症。
想来长兴侯夫人也看出来了,虽说拉着那表小姐的手说得热络,但是听了蒋氏的话,到底没敢直接应承,只是笑着含糊道:“我身边的那几个小子大大咧咧的,哪里知道怜香惜玉的?这般的人儿,放到我们家算是糟蹋了。你们侯府已经出了一位娘娘了,说不定还能再出一个呢!”
蒋氏听了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倒是那位表姑娘面色有些恍惚,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蒋诗韵坐在角落里,看了个全!
梅氏跟蒋氏带着安国候府的几位姑娘,和花厅里来拜寿的夫人小姐见过了,方才找了靠前的位子坐了,陪着众位夫人小姐看戏。
蒋诗韵坐在角落里,四处都是陌生的人,她也懒得去巴结那些世家勋贵,索性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惬意地嗑着瓜子儿。
可还是有不少闲话传到了耳朵里,也让她探听了不少事儿。
从那些闲话里,她知道了原来安国侯府的那三位庶出的姑娘还不是二老爷一个人所出。
那个年纪大点儿的二小姐是大老爷的女儿,三小姐是二老爷的,而那个最小的,却是安国侯府的另一支——老安国侯兄长的孙女儿。
安国侯当年和其兄长一块儿立下赫赫战功,只是其兄长英年早逝,这安国侯的封号落在了他头上。
不过他们宋家一族的族长却是其侄子,如今世袭了一等将军。
那位表小姐倒是安国侯夫人——蒋氏的婆婆孙老太君嫡亲的外孙女儿,因其父母双亡,寄养在安国侯府。
蒋诗韵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怪不得长兴侯夫人听了蒋氏的话到底没有松口呢,原来是看不上这表小姐的家世啊?
这些世家大族娶亲,自然要挑门当户对的。
这表小姐若是父母健在,倒真的可以和这些勋贵之家议亲的。
只是如今父母没了,寄居在外祖家里,日子过得再好,到底和自己家里天差地别。
刚才她看到表小姐眼中的阴霾还有些不理解,如今也释然了。
那表小姐,怕是也知道自己的尴尬吧?
这样的大家闺秀,给人做妾必是不肯的。
可要是嫁给那些勋贵之家,人家又瞧不上她幼年失怙!
蒋诗韵默默地感叹着,比起自己来,这表小姐算是个命苦的了。
不知不觉地到了午膳时辰,花厅里更热了。虽然墙角都摆了冰盆,可架不住人多啊。
等台子上的戏唱完,外头走进一个俏生生的大丫头来,朝各位夫人小姐团团行了一礼,才笑吟吟地传话,“我们老太太说了,宴席就摆在后院的水榭里,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轻移莲步!我们老太太也要去呢。”
梅氏和蒋氏早就起身,听了这话,忙招呼大家到水榭去,“那儿四面临水,又敞亮又凉快,咱们这就过去吧!”
于是众人嘻嘻哈哈地都跟着她们过去了。
蒋诗韵走在最后,钱氏早带着两个女儿跟那些夫人小姐打成一片了,哪里还顾得上她?
众人一路走着到了水榭,早就热出了一身的汗。
到了水榭,按资排辈坐好,众位夫人小姐都忙着擦汗补妆。
蒋诗韵只觉得好笑,幸亏自己在湖边已经洗净了脸上的脂粉,这会子神清气爽地坐在靠门口的一桌上,不动声色地四处看着。
慧儿站在她身侧,依着朱红的栏杆,眼眸中是挥不去的讥讽。
真是个土包子,这样的场合,一点儿也不懂得矜持!
众人正忙忙乱乱着,忽听前头小径上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明显是男子的笑声。
水榭里的夫人小姐们忙放下了手里的胭脂水粉,麻利地让丫头整头发衣襟,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端端正正地坐着。
蒋诗韵斜倚在椅背上,吃惊地望着这一幕。
虽然她知道这拜寿不单纯是拜寿这么简单,可这些人也未免太矫情了吧?
不多时,就见水榭对面的甬道上走来一群年轻的世家公子们。
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倜傥洒脱。只是隔得远了,看不清面目。
但是那感觉,让蒋诗韵觉得有些熟悉。
他身边簇拥着几位世家公子,一边走一边说笑着。
他们正朝水榭而来,而安国侯府的老太君——今天的老寿星,此时也坐了一乘凉轿,由丫头婆子围随着进了水榭。
于是众人忙起身拜见。
老太君坐了首位,此时,那群年轻公子也已经拾阶而上。
蒋诗韵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太君身上,见这些人也进了水榭,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她顿时愣在了那儿了。
原来当先那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在湖边把人一脚给踢下水去的那位,他额头上还青着一块呢。
蒋诗韵心虚地低下了头,也不知道那人认出自己了没有?
只是觉得身上有一道利光如剑一样射过来,刺得她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