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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贺大人舍不得了?久闻贺大人风流倜傥,后院美人如云,难道也会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放不下?”
太子妃得意畅快地笑起来,似乎很是受用。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她?”贺林并不理会她的调侃,只是冷冷问道。
太子妃眉头一挑,似乎没想到蒋诗韵会让贺林姿态如此放低。
“简单,只要你在自己身上插十刀,本宫就放了她!”
十刀?这不是要人命吗?就算刀刀不会致命,但是流血也流干了。
已经快要窒息的蒋诗韵努力睁着眼瞪着贺林,眼睛里的乞求分外明显。
千万不要上当啊,太子妃怎么会说话算话?
“好,你说的!”谁知贺林竟然痛快地应下了,哐当一声丢了自己的绣春刀,刷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来。
“痛快!我数十下,你插十刀,不然,我就杀了她!”太子妃尖利的嗓音响起,蒋诗韵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
她想说什么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泪汪汪地盯着贺林。
耳边太子妃喊了声“一”。
就听“噌”一声,轻微的利刃刺入肉里的声音,在昏暗的房子里如此刺耳,让她禁不住竖起了耳朵。
傻瓜,真是这世上最傻的傻瓜!你怎么就下手了?
眼中的泪水淌得越发肆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贺林的左胸口处汩汩地往外冒着殷红的血!
“很好,贺指挥使可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佩服佩服!原来外间传闻贺指挥使冷傲无情都是假的啊?如此看来,你可是天底下最有情有义的男人啊?”
太子妃冷嘲热讽地笑着。看着贺林的面色苍白了一分,她越发畅快。
“二……”尖利的声音拔高了。
又是一刀!
利刃扎入肉里的声音就像在自己面前,蒋诗韵已经看不下去了,紧紧地闭上眼睛,任凭那泪意肆意汹涌!
“啊”地一声尖利嘶叫,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蒋诗韵猛地睁大了眼,就见贺林已经如鬼魅般。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太子妃跟前。那把先前插进他左胸口的匕首正直直地插在太子妃的小腹处。
太子妃丰腴的身子弓得像只虾子,一张脸上青红不定地变幻着,“你……你敢杀我?”
贺林直起身子。从她腹中“嗤啦”一声拔出那把匕首,在靴子底上蹭了蹭,冷笑,“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并不看一眼太子妃。而是紧盯着那个控制着蒋诗韵的黑衣人。
“杀了她,快杀了她!”太子妃嘶声厉喊着。命令着那个黑衣护卫。
黑衣护卫听见主子下令,手下不再留情,大手一捏,蒋诗韵脖颈处就传来“咔咔”的声音。就跟骨头断了一样。
贺林不动声色地往前逼近,嘴里的话冷酷无情,“你确定你敢杀了她?”
黑衣人的手似乎软了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眼前这个人就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煞神,浑身散发着戾气。
明明才受过重伤。方才又自己插了自己一刀,怎么还能不倒下去?还这么可怕?
太子妃就站在他跟前,他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为何这人就做到了?
他真的弄不懂,看不清他的身手,他就已经输了。
贺林嘴角含着鬼魅的笑意,冷若寒芒的眸子盯得那黑衣人身上几乎冒出洞来,眼看着自家主子已经趴在了地上,他再也不敢迟疑,松开手就要往后门跑。
却在他的手抓住门闩的一刹那,背后插上了贺林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那具高大的身子砰一声砸到了地上,灰尘突起,溢满了屋子。
“韵儿……”不管那已死去的黑衣人,贺林上前一步就把蒋诗韵给解了下来。
把她揽在怀里细细地查看着,见她手腕脚腕都已磨破,白天鹅般的脖颈上一抹血珠殷红刺眼,更有一道紫红的勒印。
贺林的心疼得快要揪住了,把她平放在地上,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韵儿……”
先前见贺林自己刺伤了自己,蒋诗韵的心脏就有些受不住了。
等到太子妃倒在了地上,她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更是快要蹿出了胸腔。
及至黑衣人逃窜,贺林在背后射中黑衣人,已经被人折磨了这么久的蒋诗韵,忽觉心头一松,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躺在那个坚实的怀抱里,她仿佛回到了家中,躺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觉睡得真是痛快!
等一缕晨光照射进屋子,蒋诗韵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身上没有什么酸楚的地方,好似一觉歇够了。
她侧了侧头,就见床沿上正趴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人,一袭白衣,皱皱巴巴,上面沾满了血迹和尘土。
一头墨发,披散着,毛毛糙糙,似乎好几天没有洗漱,像是个鸡窝!
难道自己睡着了,床边竟然趴着一个乞丐?
蒋诗韵心中大惊,张嘴就要喊人。
这还了得,她一个闺阁女子,屋子里怎能闯进乞丐?
可是这一张嘴,才发觉自己的喉咙跟被什么东西给刮过一样,痛得火烧火燎,跟要冒烟了一样!
“咳咳……”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努力勾着手去抓床边那个白影。
那个白影晃动了一下,接着忽然坐直了身子,待看清床上那张消瘦小脸上一双受惊的小鹿般的大眼睛时,那人蓦地喜笑连连。
“韵儿,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就见那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像是野人一样。
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压根儿就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来。
努力辨认了半天,蒋诗韵才认出他就是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冷面高傲的京都大美男贺林!
老天,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见蒋诗韵徒张着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来,贺林才意识过来。
回身端过桌上一碗温热的汤来,递到蒋诗韵嘴边,一手扶着她的头让她半靠在床背上,另一手就喂她喝了下去。
许是渴极了,蒋诗韵如饮玉液琼浆般一气儿灌了下去,只觉得喉咙那处凉浸浸地十分受用。
见她面色好看了些,贺林忙笑着解释,“这是太医专门给你配的薄荷卤子,于你喉咙十分对症!”
怪不得!
不过那汤甜丝丝的,不觉得有薄荷的辛辣,可见那太医也是上心了。
二百零九章 娶你()
“你……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喝过薄荷卤子的蒋诗韵,嗓子好受了许多,虽然沙哑,到底能说得出话了。
蒋诗韵还记得贺林当时左胸处冒出的汩汩鲜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包扎了没?
“无碍了。”贺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起身又去倒桌上壶里备着的薄荷卤子。
“让我看看……”他越是这样,蒋诗韵越是不放心。
这人,真是什么险都敢冒啊?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也要救她出来。
这份情意,她真的无以为报了。
贺林本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又拗不过她,怕她挣扎间伤到了自己,只好凑近前来,揭开衣襟。
就见左胸处白色的里衣已经沾染上一片暗红的血污,看样子自打他刺伤自己就没有包扎。
血倒是不流了,可是那伤口处已经散发出一股腥臭。春日里,天儿越来越热,怕是感染了。
就知道这人这么不在乎自己,就算是她晕过去,也没什么大碍啊?他怎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子,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让她良心怎么能安?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蒋诗韵心里就大为光火,声音沙哑中透着一股子冷清,“你这个样子是为了让我愧疚难安吗?还是你安着什么心,想让我报答你?”
本来心疼的话,在她嘴里却变了味儿,反而显得贺林想挟恩图报了。
“没有,韵儿,你,你别误会!”一向伶牙俐齿的贺林,在这张牙舞爪的小女子面前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有你为何不包扎?何必苦熬着,难道非要弄出个三长两短来,让我心里难受是吗?”
情急之下,蒋诗韵也忘了分寸,忽然脑子一热,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那种甜中带酸的涩意漫过心头,让她刷地清醒了。方才。她说了些什么?她在担心贺林吗?
天。她脑子怎么一热,就冒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贺林万一要轻看了她怎么办?
她顿时扭捏不安起来,两手绞着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林却听得心花怒放,先前还拿不定这小女子的心思,如今听她情急之下的话,当真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原来。她心里一直有他,她在关心着他!
太好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恨不得跳起来高歌一曲,连日来的疲倦、焦虑顿时消散无影,就连他胸口的伤似乎也没有感觉了。
“韵儿,韵儿……”情难自禁的他。忽然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正半靠在迎枕上的蒋诗韵,胡子拉碴的脸就往她柔滑的小脸儿上蹭去。
“作死吗?”蒋诗韵又是羞又是恼,不由就抬胳膊往外撑住。却不料一个用力不当。戳中了他胸口的伤处。
“哎呀”一声,贺林疼得惨叫起来。脸色随之刷地白了。
“要不要紧,怎么样?”蒋诗韵吓得忙去查看伤口,脸上惊惶的神情再也掩不住。
“韵儿,我要疼死了……”贺林拉着她的手就倒在了床上,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似真的不行了一样。
蒋诗韵一下子就急了,这人就算是铁打的,伤口摞伤口的,怕也撑不住了。
他还一直等自己醒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怎么办?我这就去找药来。”蒋诗韵急得就要挣脱开贺林的手,下床去翻药。
贺林却死命拉住她不放,疼得胡乱哼哼,“韵儿,只要你,你以身相许,我身上的伤再多也不疼了。”
正挣扎着的蒋诗韵一下子就不动了,这厮,能有点儿正形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说这样话?
“喂,你快起来,我给你清洗下伤口好不好?不然拖延下去,可就麻烦了。”
她的口吻又急又厉,可对那厮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治!”耍起赖的贺林,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傲孤清,就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蒋诗韵知道他的伤势刻不容缓,可那厮总是不松开她的手,气得她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你那后院里侍妾如云,把我摆在何处?我不管你婚前是不是个处儿,起码婚后只有我一个女人才是。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懂不懂?”
做不到这一点,打死她都不会嫁!
她可没工夫和那些女人们成日里争风吃醋,为的就是争抢一个男人。不管这男人有多好,只要心目中不是她一个人,那都不是她的菜!
这话一说完,贺林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眸光晶亮地抬起头来望着她,“韵儿,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已经着手让管家遣退后院的那些侍妾了。”
“嗯,说话算话,什么时候你后院里干净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蒋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