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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地年岁,都是头胎,又远嫁京都,娘家人都不在跟前。
好在世子回来了,这也是比她当年强的地方。
蒋诗韵眼见着长公主垂下了头,再抬眸时,眼圈儿已经发红,就知道自己的攻心策略奏效了。
她冲着长公主点头微微一笑,就听长公主回身吩咐世子,“去看看你媳妇吧。这个关头,也别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世子听母亲发话,哪里还忍得住?忙大步流星地过去了。
蒋诗韵露出会心的微笑,别过长公主。忙跟了上去。
东厢房里,动静大得惊天动地。
两个积年的接生稳婆正忙乱着,世子夫人身边的丫头出来进去,一盆盆的热水端了进来,一盆盆的血水又端了出来。
乍一见了世子爷带着一个姑娘进来,两个稳婆吓了一大跳,忙叫人往外推世子。“爷还请到外头等上一等。夫人这还刚开始呢。产房污秽,哪是爷们待的地儿?”
世子高大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了。再也不动。
他已经看到了妻子苍白失血的脸色,那张脸巴掌大,典型的江南水乡出来的美人儿脸。只是如今却一分血色也无,白得像是刮过的骨头。
往日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地闭着。再也看不到她眼内的世界。
秀气的长眉紧紧地蹙着,疼得拧成了疙瘩。
这一刹那,世子赵合忽然恐惧起来。
先前还以为每个女人都要生产,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道坎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一见到妻子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他害怕了。
生个孩儿这么痛苦,能让他还没疼够的妻子变成这个样子。他,真是罪该万死!
不管稳婆惊诧的目光。赵合径直冲到了世子夫人的身边,拉着她素白的手就呜咽起来,“素秋,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床上的人儿无动于衷,只是眉头拧得更紧。
稳婆不满地看了赵合一眼,压着气儿给他解释着,“世子夫人身子太弱,方才阵痛疼得晕过去了。世子爷还请避开些,我们也好施为!”
这两个稳婆可是长公主花大价钱从宫里请来的,上到皇子王孙,下到百官世家,哪一家她们没去过?一生经手的婴孩也不知道有多少,早就见惯不怪了。
世子夫人这样的身子,她们还真是不大乐意接呢。往日里,她们接生的妇人临产时,哪个身子不是倍儿棒?
哪像这世子夫人,娇弱得跟朵花儿似的,生个孩子性命都难保。
如今世子又来添乱,这两个稳婆心里当然不痛快。
她们在宫里都是有脸面的,要不是长公主相请,就世子夫人这样的,她们还真的不乐意来的呢。
见世子一意孤行,两个稳婆没好脸子了,“还请世子爷自重,世子爷若是再呆下去,到时候世子夫人和孩子性命有碍,老奴们可就没法子了……”
当着人家产妇夫君的面儿能公然说出这样没有人情味儿的话来,蒋世军着实佩服这两个稳婆。
看来人家有些来头的。
淡淡地睨了那两个高傲的稳婆一眼,蒋诗韵不咸不淡地走近世子夫人的床前,道,“世子夫人如今这个样子昏睡,两位妈妈觉着还能生得出来吗?”
两个稳婆见蒋诗韵一身姑娘的装束进了产房,心里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她们憋着气,眼睁睁地看着蒋诗韵走到了世子夫人的床跟前,心里更是鄙夷。
这西平侯府真是绝了,竟然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进产房?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在长公主的面儿上,两个婆子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可如今倒好,这丫头反倒蹬鼻子上脸,公然指责起她们了。
这还了得?一个毛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敢在她们面前班门弄斧?
一个马脸的稳婆就朝另一个圆脸的稳婆挤了挤眼,两个人心领神会,不安好心。
那个马脸的稳婆斜着眼盯了蒋诗韵一眼,阴阴地笑了,“敢情姑娘生过孩子?不然怎么知道世子夫人这个样子生不了?”
这话很是歹毒,一个姑娘家被人说生了孩子,这要是传出去将来还能做人吗?
可就这样,另一个圆脸的稳婆也没打算放过蒋诗韵,“姑娘这般说,是觉着我们不能接生,还是在咒世子夫人和她肚里的孩子?姑娘到底安的什么心?”
几句话,就给蒋诗韵头上扣了几顶大帽子。万一世子夫人真的有什么不测,这俩婆子就好把这推到蒋诗韵头上了。
古人都迷信,何况这事关人命?
蒋诗韵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两个婆子心术不正,怕也是一路腥风血雨斗过来的。
有心想快些去救世子夫人,可又觉着不能就这么绕过这两个婆子。
后面那话她还可以不理会,可事关她名声的话,她不得不重视。
轻笑着瞄了一眼那马脸婆子,蒋诗韵眸光如刀似剑,“瞧妈妈这话说的,怎么一搭眼就能看出人家姑娘是否生过孩子?可见妈妈见过姑娘家生孩子的,是妈妈的亲闺女吧?”
屋里除了这两个稳婆,还有几个大丫头,听闻此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马脸婆子一张润白的脸涨得通红!
一百七十三章 胆大()
那马脸婆子一张润白的脸涨得通红!
她十几岁就做了宫女,在先皇后跟前当差。宫里熬了十几年,好容易学得了一手接生的活儿。
后来主子给指了一个侍卫嫁了,婚后生了一对儿女,日子本该美美满满的。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夫君就病死了。她只得重操旧业,替人接生,赚些银钱养家。
因在宫里有些脸面,加上本事着实不小,经手的孩子无一死亡,宫里的那些贵人们都认她,京中的大户人家凡是有要生孩子的,也都找她。
不出几年,家里就攒下了一份产业,还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方买了一处房子。
她的长子已经娶亲,妻妾成群,靠着母亲,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
膝下还有一女未嫁,只是外头风传她女儿名声不大好,一个大姑娘家和家里的小厮们不清不白的,日子长了,下人们未免就传了出去。
倒不知真假,可那姑娘至今年已十八,还没有人家。这个年纪,在京都可算是大龄剩女了,这也是马脸婆子的一块心病。
没想到今儿弄巧成拙,让蒋诗韵无意中给揭了老底,她岂能不羞恼?
当时脸上就下不来,涨得跟猪肝一样,一双混浊的老眼里似乎生出了刀子,嗖嗖地朝蒋诗韵射来。
“姑娘含血喷人吗?这样的话也是胡乱说得的?不知道姑娘是哪个府上的,老身倒要问问你爹娘去,怎么把姑娘给教成这个样子?”
马脸婆子气得胸脯子上下起伏,若不是在西平侯府,估计就要扑上去把蒋诗韵给撕了。
蒋诗韵却无动于衷。岿然如山般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马脸婆子一张脸由青变红、由红变紫。
“原来这位妈妈也知道什么是含血喷人啊?我爹娘是谁妈妈就不用知道了,只要你老人家尝尝这含血喷人的滋味就好了。”
蒋诗韵没工夫跟她扯皮,回了两句就弯下身子给世子夫人诊脉。
这才发现世子夫人身子实在是弱得吓人。
照这个样子,再来一波阵痛,世子夫人真的有可能交代在这儿,到时候一尸两命。就算不是她的过错。她良心上也过不去。
想了想,她对赵合道,“世子爷。还请您让让,容小女给夫人针灸!”
为今之计是赶紧把世子夫人给弄醒,好快些产下孩儿。
马脸婆子刚被蒋诗韵给堵得心窝子疼,这会子一听蒋诗韵这话。自觉抓住了把柄,冷哼一声:
“没想到姑娘不仅没教养。还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见过生孩子还要针灸的。就算要针灸,也该由太医来,岂是姑娘你这样的人能做的?”
自以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的马脸婆子,听不到蒋诗韵的还嘴。感觉心里稍微平衡了些,就得意洋洋地看着赵合。
“世子爷,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府上哪位主子请来的?一个没经过世面的姑娘。怎能替世子夫人接生呢?”
赵合此时正在伤心头上,听了这话自是没有好气。淡淡地瞥了那马脸婆子一眼,冷笑道,“妈妈觉得她不行,那你来?”
这话很明显地含着轻蔑之意,那马脸婆子顿时气了。
“世子既然怀疑老身的能力,那就另请高明吧?”说完,冲那圆脸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举步朝外走去,一边走着还不忘了威胁赵合。
“老身要去见见长公主,让长公主给评评理……”
蒋诗韵冷嗤一声,低下头只管扎针。
赵合则失魂落魄地守在床前,顾不上去管那两个稳婆的面子和里子。
两个稳婆见世子连个挽留的话也没有,更加恼怒,气哼哼嘀咕着去了。
这里,蒋诗韵针灸过后不久,世子夫人就幽幽醒转,赵合一见妻子嘤咛一声醒过来,喜得泪流满面,一把攥住了世子夫人的手,含泪道,“素秋,你受苦了。”
“你,你怎么来了?”世子夫人一见自己夫君竟然守在自己床前,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动,“这样污秽之地,你,不该来的。”
“素秋,你为我生儿育女,受苦受难,我怎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赵合是个武将,没有什么花哨的语言,可就这些朴素的语言,却把世子夫人感动地泪水涟涟。
蒋诗韵被这对夫妻的深情感染,只觉得眼圈儿也有些发涩,可时间不等人,不能让这对夫妻再叙下去。
“夫人,您觉得现在如何……?”
世子夫人扭过头来,才看见蒋诗韵站在床尾。
她艰难地绽开一个微笑来,“蒋姑娘,又是你救了我……”
“谈不上相救,夫人只要把心态放宽,定能顺利产下麟儿……”
这个世子夫人想来是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总是过分柔弱,遇事容易多愁善感,这才积郁了不少的病症。
上次是因为思念夫君不好出口积郁成疾,而这次,怕也是别有缘由吧?
只是这是人家内宅之事,她也不好多问。
何况,如今也没有时间再问。
世子夫人谢过她之后,再转脸看向自己夫君时,忽然又伤感起来,她那双没了血色的素白小手紧紧地攥着夫君的,“我,我怕是不能再陪你了,只可怜我们的孩儿还没……”
说到这里,她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到脸颊上,声音如同寒风里的落叶,抖落地几乎不成调儿。
赵合也是满面泪水,却还得安慰着妻子,“素秋,你别这么想,蒋姑娘在这儿,你和孩儿都会没事儿。”
似乎怕妻子不相信,他一把就扯着蒋诗韵的袖子,急切地问着,“蒋姑娘,上次内子病得那般重,你连药都不用就给治好了。这次,你也一定会让她渡过难关的是不是?”
蒋诗韵被他给扯得东倒西摇,虽然心里没有几分把握,可为了病人情绪稳定,她还是笃定地点头,“只要世子夫人按我说的做,就会没事儿。”
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了万一了。
不论如何,今儿她一定要保住世子夫人的性命!
“素秋,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