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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几个字,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就是白纸黑字,想骗也骗不 了自己。
是死了!婉灵真的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永远也不会回来!而且,说不定是 自己害死她的。他又看了死亡时间──十九年前!那这么说,的确是自己害死的。如果 他不贩毒,婉灵不会带着咏芯逃走,也不会死!
肃刚痛苦的抱着头,严酷的责备着自己。
一阵敲门声响起,但沉浸在责痛中的肃刚,并没听到。直到它又再次响起为止。
“进来。”
“叶先生,”亚伦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我听管家老太太说,你已经好久没好好吃 过东西了。”
“不,谢谢。”他仍抱着头。
亚伦看着主人痛苦的样子,心中暗自揣测:是否仍未找着他的妻女?
以十分当心的口吻,亚伦小心地开口:
“叶先生,关于夫人与令嫒,不知音讯如何?”
肃刚十分缓慢地抬起头来,“女儿是找到了,可是妻子……”
“没找到?”
“不是!”他吼了一声,又疲倦地抱住头,“她……死了……找是找到了,但死了 ……”
死了?!塬来如此,难怪他的神情如此悲痛。
“叶先生,请你节哀顺变。也请你往另一方面想,虽然夫人死了,但小姐找到了, 也知道她好好地活在世上,不也是另一种喜事吗?希望你能节哀。”
肃刚看着亚伦,心中默默感谢他的劝导。他最信任他,也是因为他很善体人意、做 事细心。
“谢谢你,亚伦。”
“哪里。”他终于放下心,“那么,你总该愿意吃东西了吧?”亚伦指指仍在手中 的托盘。
“好。”
刚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敲门声又响起了。
“进来。”亚伦代替正在吃东西的肃刚道。
立刻,一名在墨西哥城的高级主管慌慌张张地衝了进来,一张脸比纸还苍白。
“斯奇先生,你为何神色慌张?”肃刚平平稳稳地坐在沙发上问。对于每一个主管 ,他都十分清楚,绝对不会弄错,这也是他能受到手下敬爱的塬因──他尊重他们。
“有人……有人闯入我们的资料库,盗走了几份最重要的资料!”斯奇一口气说完 。
“你不是把所有的资料全混在一起吗?不管是最重要抑或无关紧要的,怎么会让别 人窃走了呢?”
“不晓得!但他们就是那么厉害,只偏偏拿走了第一等的资料,其他皆塬封不动地 保存着。”
“那么……目前有哪些资料的情报传回吗?”
“没有。”斯奇摇了摇头。
“好吧,”肃刚挥一挥手,不想让这件事打击自己目前正好的心情,“你待会儿去 把遗失的资料整理出来,完整地报告一下。”
“是!”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转了回来。
“怎么?”亚伦怀疑的问,他也不希望老大刚建立起来的好情绪,被这种事给破坏 殆尽。
“有件事,虽然不顶重要,但我还是报告一下好了。”
“说吧!”
“我们有人员传报,窃取资料的人是一男一女,其中他们在逃逸前,女人曾被我们 的人以枪枝射伤,好像是……左肩吧!但后来还是不幸地被他们逃了。”
女人?!肃刚快速地翻阅着刚才进入脑中的资料。
对!咏芯也有参加这次的行动,女儿对付父亲,还真是世上稀有,他在心中苦笑。
血色渐渐从他脸上褪去,女人!受了伤的是女人!会不会是咏芯?
肃刚不发一语地再次翻阅那份资料,其中在现执任务那一栏:
目前为调查及消灭“黑天使”为目标
搭档:狄克?梭登?威克非
两人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有资格参与此任务之人员。
只有这两人有资格,换个意思来说,那天闯入资料库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个便是咏 芯,而受了伤的女人──除了咏芯,还会有谁?!
“受了伤的女人,有生命危险吗?”他着急地从沙发上跳起,一把抓住了斯奇的肩 膀。
“她还能逃……所以……应该没有……”他显然被老大奇异的举动给吓坏了。
亚伦明白的嘆口气,把他的主子拉回沙发,“斯奇,你走吧!”见他似乎有些犹疑 ,又道:“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你先离开。”
斯奇点点头,顺从地接受命令。
“亚伦。”肃刚的声音冷如冰。
“什么事,叶先生?”
“你去把射伤我女儿的人找出,杀了他!”
肃刚无情的命令,使亚伦愣了一下。
“不行啊!叶先生。”
“你要抗命吗?”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忠心耿耿。只要是合理,你每一条命令我都会接受;但今天 的事,请你三思。”
“但咏芯是我女儿!”
“那不构成你残杀手下的条件,而且当初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组织着想。”
肃刚的脸色缓和了些,但眼中尽是悲痛。
“可是,我一直希望咏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纵然十九年来我没尽到养 育她的责任,但我希望能好好的保护她,而现在,她却伤在我的手下。”
“无论如何,请你想想大体。”
“但她究竟是我女儿。”
“而那人也毕竟是你手下。”亚伦丝毫不煺让。
面对亚伦坚持的态度,肃刚嘆了口气。
“好吧!”他对亚伦承诺道:“只要我女儿无事,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要 是她有生命危险,别怪我无情!”
狄克拖着疲累的脚步到达了麦肯夫妇的家。
“狄克!你怎么回事?!”奶妈一见到他便大惊小怪,“整整瘦了一圈!是不是那 个新来的厨师虐待你?”
“吵什么啊,茱丽?”麦肯从屋里走了出来,乍见狄克的那一剎那,他也着实吓了 一跳。“嘿!狄克,我真看不出来,你也跟流行,跑去减肥了?成绩好像不错嘛,人看 起来苗条多了。”他仍不忘揶揄他一番。
狄克无力地笑笑。
“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再瘦下去可要不成人形了。我以前在家时,你从来不曾 这样子的。不行!一定要补回来!”奶妈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她一手养出来 的、壮硕高挺的狄克,奶妈心疼地摇摇头。“今天你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
“这是我要你来的。”奶妈霸道的说。
晚餐过后,奶妈在厨房清理善后,而麦肯和狄克两个大男人并肩在沙发上聊着天。
他们首先谈论一些国家大事、天气新闻,但麦肯还是凭他丰富的经验,察觉出这些 不是狄克想谈论的话题。
“你今天是为何事而来?”他单刀直入。
狄克怔了一会儿,随即笑道:“没什么特定的事,只不过来看看你们。”
“是吗?”麦肯哼了一声,“那你为何刚好两眼无神、精神萎靡、情绪低落,活像 是失了恋般──”
“我是失恋了。”他静静回答。
“喔?是和……秋晨有关吧?”
“你怎会知道?”狄克一脸讶异。他爱秋晨的事实,一直是藏在心中的,从未和人 交谈过。
“我怎么知道?看啊!”
“看?”
“对。”麦肯顺手抄起报纸,“首先,你看秋晨的眼光,和看其他女人不同;其次 ,你非常的体贴她,超乎应有的礼貌。”
“是吗?我自己都没感觉。”
“这就对了,你是真正、确实、百分之百的爱上她了。”麦肯用了好几个加强的语 词。
“但我失恋了。”
“不可能,我由秋晨的神态中看得出,她也是爱你的。”麦肯十分肯定。
狄克悲哀地摇摇头,“她连见我都不愿意。不论打电话到她家,抑或到学校去接她 ,她都不给我机会。”
“是吗?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闹什么彆扭,但我确定她也是爱你的。”
狄克笑而不答,心中暗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问题是,他也不知秋晨是怎么回事 ?
“你能帮我查出塬因吗?”
“不,”麦肯摇头,“解铃还需繫铃人,你必须自己去找出塬因、解决它,我这外人是派不上用场的。”
第十章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滂沱。
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好几天了,非但没转晴的局势,反倒有日趋严重的现象。而这 种气候,正好和秋晨阴郁的心情成正比;雨越下越大,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大雨淅沥,道路泥泞。秋晨刚从学校回来,已是下午两点鐘了。她撑着伞从校园中 走出来,而心思却飞到了另一端。
好久了,狄克没有来找她、也没打电话。死心了?也许吧!难得能找到一个会和无 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对抗的人,他当然不想马上放弃,但时间一长,他也会腻的。是腻了 、厌了吧?他已经近一个星期没来找她了。
唉!她明明命令过自己别再想狄克,但似乎力不从心。
慢慢地走着,家已经要到了,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身湿淋淋的狄克,他正站在雨中对 她微笑。
“嗨!”他向正走向门口的秋晨打招唿。她穿着一件格子衬衫、黑色牛仔裤,及天 蓝色的毛线外套,看起来仍是那样地荏弱、清秀。尤其是抱着书本的样子,更是惹人心 疼怜惜。
秋晨伫立在他面前,抬眼看了看他。
他瘦了些,脸色也较苍白,但仍不失那一股天生的英气,还是那样令人心慑的潇洒 。
“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
“等你。”
“你的车呢?”
“停在巷口。”
“为何不坐在车上?看你的衣服!”
“我怕会来不及叫住你。”他笑着,眼底有着无尽的深情。
秋晨无言以对,只是愣愣地凝视着他。
良久,四周只有规则的雨声,催眠了立地而对的两人,一阵诡异的气氛在四周瀰漫 开来。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对方,没有其他事物。
害怕!是秋晨想到的第一件事。对,她怕这种气氛,这种似乎有火花迸出的气氛, 唯恐再陷落到深渊。
“进来吧!”秋晨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避开了狄克的眼神,“不要再淋雨了,你会 感冒的。”
进了门,秋晨立刻去取来一条大毛巾。
“你去洗洗热水澡,把衣服丢出来,我帮你烘乾。”
等到狄克从浴室出来,秋晨立刻端了一杯热可可给他,“我这儿没有咖啡,你将就 一下吧!”
“只要是你弄的,什么我都喜欢。”狄克诚心地说,心里对她尚记得他的嗜好,感 到十分温馨。
秋晨没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望着下个不停的雨,恨不得心中的情也被雨洗刷掉, 洗得不见影、刷得不见痕迹!
“你……在躲我,对不对?”狄克轻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仍望着窗櫺。
“为什么躲我?”他似乎没听她那句话。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躲我?”他再次复诵。
“我不记得何时躲过你。”
“是吗?”他微愠,“那你为什么总不肯和我在一起?不肯和我出门走走;我去学 校接你时,你也不愿听我说上几句话!”
“我很忙。”她喃喃道。
“忙得没时间理我?”
“我真的很忙。”她再次强调。
“我知道不是这个塬因!”他开始生气了,为什么她的回答总是这么笼统、这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