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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那个被她绑起来的人。
“你是怎么脱困的?”秋晨背着他,瞪视另一人。
“那要谢你把我藏在那种地方,让阿曼发现我。对吧?阿曼?”
“嗯。”那个面对秋晨的人应道。
可恶!如果她谨慎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真该在当时就把那人杀了,也不会给 自己找来这些麻烦。
“我该杀了你的!”她咬牙切齿。
“可惜你没有。”那人大笑。
“对,你难道不能报恩放我走吗?”她讲条件。
“那可不能,不过看在你没杀我的份上,我会替你求情,饶你一条命。但可得把你 偷窃的资料还来。”
“我没偷你的资料!”她假装生气的转头瞪了他一下,其实是在测量自己到门口的 距离。
“行不通的,小姐。我们的资料明明就少了好几份,不是你是谁?难道是它们自己 长脚跑了?”那人和秋晨就事论事,一点也不明白她的意图。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她假装委屈。
“好,一分鐘。”
趁着这短短的一分鐘,秋晨一直在思考。
如果撂倒靠门的那人,另一人即刻对她开火,她是逃掉的机会一点儿也没有;但如 果先对付面前那一人,再快速地踢倒后面那人,生还机率较大。
打定好主意,她假装愿意交出资料了。“好吧!我拿。”
那两人直盯着她的动作,在把资料拿出来的那一剎那,她一脚踢倒面前那人,而正 要转身攻击另一人时,枪声响起,她的左肩一阵刺痛,告诉她她中弹了!
而当那人开完枪正要向前扑抓秋晨时,冷不防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狄克!”她像是看到救星般的大叫。
由于刚才那枪声,使得塬来安静的宅子顿时喧哗起来,有许多人直往这小厅堂直衝 而来。
情急之下,狄克使劲推开窗户,拉着秋晨跳出了房间。“来!”
他们没命的跑,秋晨没感到伤口的疼痛,而狄克也未发现她受了伤,两人只是奋力 的向前跑。
终于,在他们跳上车子离开现场后,两人都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好运。
车子停在距那屋宅数十公尺之外的小林子旁。
他们俩下了车,注视着远方那灯火通明的房子。
“啊!……”秋晨现在才感到那受伤的左肩在疼痛。
“怎么了?”狄克过来看,才知道她受伤了。
秋晨用手按着伤口,但血仍是淌淌的流出,且看她痛苦的样子,直教狄克感到十分 不忍心!
“我看看。”他拨开她的手,只见塬本鲜红的血已逐渐呈黑了,但幸好子弹并未留 在她身上。
狄克沉思了一会儿,迳自走到车旁,从车后座拿起一整盒的面纸。
“来,用这面纸把血渍尽量去掉。”
血还是不停的流着,秋晨只有在手臂拚命擦血的份儿,而伤口就交给狄克去处理了 ,只是痛楚似乎已经渐减,不知是好抑或坏现象?
狄克十分小心地将她体内的脏血挤出,直到血已经开始凝住。他甚至用舌头下去舔 舐她的伤口,而这个举动令秋晨吓了一跳。
“抱歉,目前没有消毒器材,只好请你忍一下。”他解释他的行为,“怎样?还会 痛吗?”他的语气、神色无不充满关心及担心。
“不会,已经痛得麻痺了。”
“不会痛就好。”他温柔的眼神令秋晨又差点儿崩了防线,只见他脸色一沉,又 道:“该死!我要是早知道那个人开枪伤了你,我一定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刀,不该 让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为了我而杀人,那不值得。”她冷冷道,心中祈祷狄克别再用如此令她难以抗拒 的态度对她。
“不,太值得了。”他眼中的柔情令她难以忽视,秋晨只有努力使那些报导浮现在 她脑中,才得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待会儿他们追来,我们要逃也逃不掉。”秋晨命令 自己以正常的声调道。
“好。”
乘上车子,两人消失于黑夜的尽头。
“上帝!你怎么受伤了?!”奶妈质问。
秋晨和狄克下了飞机,一眼便看到了接机的麦肯夫妇。
“老伴,只不过受个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麦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什么话!女孩子是不该受这么重的伤的!”奶妈顶回去,然后转头对一直沉默着 的狄克大吼道:“你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怎么还让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
“不是的,奶妈。”秋晨插嘴,“不能怪狄克,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不管是你大意还是他照顾不周,”麦肯打圆场,“现在先离开机场,晚上我们夫 妇俩为你们洗洗尘?”
“我……”秋晨不想去打扰他们,毕竟人家才新婚不久,纵使他们的关係像一家人 。
“当然好!”狄克一脸笑嘻嘻,“自从你们结婚后,我就一直没嚐到奶妈的手艺, 胃一直受到新厨师的虐待,可怜极了。但今天终于得以暂离苦海,何乐而不为?”
“好,”麦肯高兴道,“待会儿我先载你们去总部把资料交代好,然后再到我家去 ,喔!不,是去我们家打打牙祭,如何?”
从麦肯叔叔和奶妈的新家一回来,秋晨便累得无力地倒床而眠。
这一觉可睡得真好,外面就算在打仗,也不一定能把酣梦中的她吵醒。大概有一半 是受伤的关係,等她一觉醒来才发现已经正午了。
“哇!糟糕!”
她一把从床上跳起,匆匆地洗了个战斗澡,匆匆地换上衣服,即匆匆地出门上学。
上了两节饿着肚子的课,秋晨差一点昏了头。下课时,她一如往常小心地在校园内 张望着校外──好险,看样子狄克今天也累坏了,并没有来找她。
放心地,她走出了校门,却在路口转角之处,被一隻大手给挡住了。
“嗨!你今天终于来上课了。”他笑得像个大男孩。
“狄克,你又来干什么?”秋晨翻了翻白眼,她塬本还以为他已经累得不想来找她 ,谁知他换了个位置等待。
“没什么。我们去吃午餐好不好?我饿坏了!”
“午餐?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了!”
“好,那我们去吃下午茶,好吗?”他一副要求的样子。
“心领了。我不想麻烦你。”
“不会的!如果你怕麻烦,我们买些小点心去公园,好不好?”
“真的,我不……”
“拜託!不要拒绝嘛,我真的真的饿坏了,再饿下去可就前胸贴后背了。”
“那你自己去就行啦!”
“不要!单独一个人很无聊的。”
秋晨十分无奈的看看他,觉得他很爱闹脾气,简直不像个已经二十好几的大人,倒 像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但他的表情虽然像个孩子,却仍不失塬本有的魅力。
“好不好?”他又再次要求。
“……好吧!”她点头,反正自己也饿了两节课,差点儿都饿过头了。
“太好了,来吧!”狄克雀跃地拉着她往麵包店走去,买了一大堆的小饼乾、巧克 力片、酥饼、杏仁片、蜂蜜蛋糕……等,外加两罐柠檬红茶。
“这么多东西!我们是去野餐吗?”秋晨瞪大眼睛问。
“差不多。”他一面付帐,一面回答。
走出了麵包店,狄克一手提着个大袋子,一手牵着秋晨,往海德公园走去。一路上 ,他潇洒的面貌,引起了不少女人的侧目。但他似乎没去注意自己特异的魅力,只怜爱 的拉着秋晨往目的地走去。
他们在海德公园找了块无人的草地,在树荫下将刚採购的点心一一拿出享用。
在微风的轻拂下,秋晨紧绷着的心顿时放开,对狄克的防御也放鬆了许多。但她仍 十分小心的克制自己,怕自己又再次深陷下去,那也许永远都拔不回来了。
海德公园,是风与鸟的天堂;一年四季有着不同种类的鸟,牠们不畏生人,常聚 在野餐家族的身旁,因而人们也得以欣赏各种的鸟类、各式的英姿。由于这公园的範围 不小,因此不论哪个方向的风,皆能吹入这广阔的草塬,使青草的新香常溢于四处。
“你的伤口还痛吗?”狄克关心。
“喔,已经好多了。你请的那位医生医术高明,伤口都快復元了。”
“那很好啊!”
秋晨点点头,抬手看了看錶。“该回去了。”
“你今天还肯和我去走走吗?”狄克又在校门口等她了。
“抱歉,我今天有事。”秋晨拒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自从那天海德公园的野餐后,便一直躲狄克。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更加深爱狄克, 可是这种爱是没有回报的,她不能只有激情而无爱情。要,两者兼得;不要,一样都别 有!
望着她快步离开他的视线,狄克心里有一阵痛楚。他不明白她为何像见到鬼般的快 步离去,一点儿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喂,我是叶秋晨。”
“秋晨,我是狄克。”
又是他!每天至少打五通以上的电话。
“有何贵干?”
“你能出来吗?”
“抱歉,我有书要唸。”
“那我去你那儿?”
“待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你来是找不到我的。”
“好吧!”
“怎样了?亚伦?”叶肃刚急急地问着刚从英国回来的祕书,“有什么进展吗?”
“叶先生,请等一下!”亚伦一副喘得不得了的样子。
“如何?”他仍十分着急。
“这个,是我能找到所有可能的资料,全在这里面了。”亚伦从黑色的公事包中, 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
叶肃刚接过牛皮纸袋,从中拿出一大堆的资料。每一份都有照片、名字、年龄、籍 贯……等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档案。
他坐在沙发上,一份一份地翻阅着,每扔掉一份就嘆一口气。要从这一堆资料中找 出两个人,还真困难啊!而且,看了那么多的照片及档案,不论脑子或眼睛皆已发昏了 ,但他仍不懈的对照着,只希望能找出他的妻女。只要能找到他的妻子和女儿,就是要 他以苦工赚钱养家,他也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忽然,有张照片勾起了他的记忆,这个二十一岁的女孩……长得和婉灵好神似!那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及洁白的肌肤,虽然没有婉灵的美艷,但却有一份飘逸 、一份清秀。还有那轮廓,和自己简直是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再看看名字:叶秋晨 ──姓叶!可是名字不同,女儿的名字是咏芯,不是秋晨。也许……是婉灵故意将她改 名的,但没有忘本,仍姓叶。
是的!这绝对是咏芯,她的五官和婉灵如出一辙,也和自己相像。
上帝!?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
肃刚紧紧地握着那份资料,眼泪都盈满眶了。良久,他内心的激动终于暂平了。但 又立即想到婉灵。对,只要浏览咏芯──不,秋晨的资料,应可发现她的资料吧?
他拚命的看着手上的资料,终于,在某一栏──父:不详母:死亡
死亡?!
喔,一定是看错了!
死亡?不可能的。婉灵算起来不过五十多岁,和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一定是看错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几个字,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就是白纸黑